魏柔嘉心底很清楚,他不會在半夜爬上她的床侵犯自己,只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么會信任他,另一方面卻又矛盾的防備著他,以至于自己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
而這一刻,看著他高大的身形委委屈屈地蜷在沙發前,看著他那張斯文臉龐和精碩的體格,她想一腳踹醒他,但不爭氣的心卻在胸口發了瘋地撲通亂跳,阻止了她。
很糟糕!
她此刻的想法就和昨夜盯著他睡顏發情時一樣,她得很努力才能抑下想要撲到他身上,偷親他幾口的沖動。
她努力移開視線,用力深吸了好幾口氣,強迫心跳恢復該有的節奏。
這時,他蠕了蠕身體,她以為他醒了,驚慌地瞥向他才發現可能是趴在沙發上睡了一夜,地板太硬太冷,所以他無意識地調整著姿勢。
他的腳應該麻掉了吧?
她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意識到為他擔心的情緒不由自主地冒上心頭,她不斷告誡自己,魏柔嘉你不能心軟、不能再心軟了!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進廁所梳洗整理完畢,才留了張字條在他身邊——
不用謝我,不用再聯絡,不要讓我下班時再看到你!
她刻意將字寫得很大,一張A4的紙被這幾個字占得滿滿的,絕對可以讓他看得清清楚楚,徹底明白她的意思。
清楚表達心里的想法后,魏柔嘉拿著包包出了門。
上午十點,柳云舟被變強的刺眼日光給喚醒了,一醒來,他便看到身旁有一張紙,紙上寫著飽含執筆者情緒的幾個大字。
看到紙上充滿活力的字,他幾乎可以想象魏柔嘉臉上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深入與她相處后他才知道,這一世的她是典型的刀子口豆腐心,不似前世深沉,是個將情緒全寫在臉上的直率女生。
但她說不想再見到他這點或許比較難,在沒追回她的心之前,他已經做足了死纏著她的心理準備。
而且他感覺得出來,她并不排斥他,所以追回她的機會頗大。
心思一定,他起身舒展因不舒服睡姿而顯得有些僵硬的身軀,卻差一點被腳邊的障礙物絆倒。
柳云舟垂眸一看,是本原文書,再順著看過去,還有四處散落的書本。
見這狀況,他微蹙眉,想到昨晚她也是差一點被地上的東西給絆倒,便起了要幫她好好處理這種狀況的念頭。
她的客廳大約有七、八坪,好好整理一下,應該有辦法在放電視的那一面墻上組個多功能柜。
心里有了主意,他走到廚房,找到茶包以及一些蘇打餅干簡單填飽肚皮后,立即撥了通電話請人送來一組樣式簡單的多功能柜,接著開始著手整理散落在四周的書。
他整理著,發現當中有許多書籍是他未曾涉獵過的領域,而最令他好奇的是那一個名叫“羅蔓非。薇”的作者的書。
翻閱了幾頁,他立即被書里驚世駭俗的內容給驚得甩開手中的書。
他難以置信,這個作者居然能用文字把男女交合、魚水之歡寫得那么巨細靡遺、那么細膩生動,讓人清楚在腦中勾勒出那足以令人血脈賁張的旖旎情境。
這些淫穢的書比他那個時空的春宮圖繪卷還要詳細,若拿到那里,必定是亂人心智的禁書,作者說不準還會被囚禁大牢……
雖然明白此時非彼時,男女關系開放,但這也太超過了。
再者,他不明白,魏柔嘉為何要研習這樣的書,若真要研習,至少也應該找個隱密的地方將這些書收妥吧?
她就這么亂丟一通,好嗎?
柳云舟的目光定在那一堆書上,緩緩的,清俊的面皮管不住地微微燙紅,蔓延了整張臉。
他唉嘆了聲,縱使四下無人,還是令他萬般局促地將那一堆“羅蔓非。薇”的作品推到角落去。
只是被那堆書嚇到后他不得不忐忑,不知道魏柔嘉這個驚世駭俗的女人又會有什么驚人珍藏跑出來嚇人。
***
晚上九點半,早已降臨的夜色被霓虹點綴得一片燈火輝煌。
魏柔嘉剛看完她負責那組的美食采訪撰稿,突然聽到助理問:“Wiwi姐,要替你點宵夜嗎?”
聞聲,魏柔嘉抬起頭看了看時間,這才驚覺時間已晚,遲疑了片刻說:“不用了,我要走了。你應該也要下班了吧?”
“嗯,我順便幫Wendy姐他們訂完宵夜就走。”
她點了點頭,把辦公桌旁的臺燈關掉后走出了辦公室,原本塞滿工作的思緒突地被另一個念頭占據。
這一整天下來,她忙著公事,沒多余的心思去想他,不知道他離開她家了沒?
同時她也覺得難得,這個男人居然沒打電話來吵她?
好奇之余,她腦中無由的又閃過一個念頭,閔云濤這么安靜,不會是在她家發病了吧?
雖說他車禍的后遺癥只是會劇烈頭痛,但卻有暈過去的可能,想到這一點,她的胸口一陣窒悶,忘了自己曾說過要斷絕聯絡,急急撥了他的手機。
她心里著急,偏偏老天像要與她作對似的,連續兩通電話都是響到最后轉入語音信箱。這樣的情況讓她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終于在撥了第五通電話后,手機被接了起來。
“喂……”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讓她擔心地發出連珠炮!澳銢]事吧?有不舒服嗎?”
柳云舟以為,她打來是要問他滾出她家了沒,沒想到意料中的質問沒拋來,反倒傳來了那讓他聽得滿心溫暖的焦急。
不管她為何關心起他的身體,他都很樂意接受她的關愛,再加上明白她的脾性,他知道怎么才能討人憐,順勢讓自己迎合她的“期望”。
“嗯……的確有些氣虛無力!
當然,不是因為病發,而是因為他還沒吃晚餐;她家沒有可以利用的食材,除了不健康的泡面,就是一堆蘇打胼干,讓他的胃虛冷不已。
她急問,“頭又痛了?”
他不答反問:“你什么時候回家?”
魏柔嘉被他誤導,以為他病發過才會如此虛弱,根本沒心思計較他為何還留在她家。
“再半個小時!甭灶D,她不放心地說:“若真的很不舒服,門口有對講機,你按下去,讓管理員幫你叫救護車。”
他有點壞心,聽她為他著急、驚慌,他竟有種浸泡在暖泉般的溫暖感受。
“好!
“我會盡快回去。”
他突然想起,昨晚看到她由大樓后頭繞過來,不知道她今天是不是又會走同樣的路,于是開口問:“你會走大樓后的那條巷子嗎?”
“你怎么知道我會走那條巷子?”
“上次等你時看到你從后頭繞過來,那條巷子太暗,你一個女孩子走那不知會碰到什么,太危險了。”
昨晚在等她時,他發現有不少住戶也會挑那條路走,有對夫妻還說那條巷子太暗,走起來有些恐怖。
黑暗中,哪怕是一只貓、一只老鼠經過,都足以放大人的恐懼;沒他在她身邊陪著,他會擔心,怕她受驚害怕。
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關心她?
不過他怎么會知道那條巷子太暗?
魏柔嘉想問卻又覺得不應該問一個病人這么多話,于是開口道:“我自己會拿主意,你快躺著休息!
柳云舟微笑道:“我現在才發現,有病讓我撈了點你會疼我的好處,挺不錯的!
沒想到他會這么說,魏柔嘉受不了地呋了他一聲!澳惘偭肃福 毕乱幻胗钟X得他說的話太奇怪。
她有疼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