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小魚與蘭書寒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和對方一樣,找來一點(diǎn)屁用都沒有的潘胖子助陣,一時之間都尷尬了起來,最后低哼一聲,各自別開頭。
陸小魚不由在內(nèi)心腹誹,這臭舒寒又不打算娶她,現(xiàn)在來干涉她的婚事做什么?
蘭書寒卻是一口氣憋在心中,有苦說不出。他何曾希望她嫁別人了?他不能娶她是有苦衷的,要他眼睜睜看著她急就章隨便找個人嫁了,他絕對做不到,至少那個人要符合他的要求。」
可是蘭書寒卻沒發(fā)現(xiàn),他為陸小魚的夫婿設(shè)的條件,簡直是以自己作為模板:要有錢、年輕、官位高、有才能,還不能是個兵匪。
如此即使金鷹王國之大,又有多少年輕男子的條件能勝過蘭書寒這個太子?
這時賭氣般翻看畫軸的陸小魚突然間眼睛一亮,翻出了一張畫,像是勝利般地望向蘭書寒。
「姜問天,異姓王之子,今年二十有二,自己開了數(shù)家商行,絕對是個有錢人,也能掌控自己的金錢。他們家的王位是世襲罔替的,未來姜問天也會是王爺,比起官位,這爵位更實(shí)在,更不用說他自小聰慧,讀書一目十行,除此之外武術(shù)也沒落下,傳聞射箭可以百步穿楊,揮刀可以力破堅(jiān)石,怎么樣?這個人你沒話說了吧?」她越說嘴角翹得越高。
蘭書寒俊臉抽動了下,本來還想雞蛋里挑骨頭,卻發(fā)現(xiàn)就眼前的條件,自己竟是找不到這姜問天的缺點(diǎn)。
「這個人……」蘭書寒做著最后的掙扎,「只怕配不上你!
「這位公子,我是個平民,人家還是王爺之子,是誰配不上誰啊?」陸小魚杏眼圓睜地瞪著他。
蘭書寒多么想大叫,他是堂堂太子,那姜問天遇到他都要退避三舍,可是這話不能說,因此他只能把這個氣悶在心里。
「為免夜長夢多,我明日便請媒婆約他出來一敘!龟懶◆~下定決心了。
「需要這么急嗎?」蘭書寒皺起眉。
陸小魚接下來的一句話便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蘭書寒無語,明明彼此有意,卻鬧成現(xiàn)在這種局面,還不是他自找的?
媒婆傳話給姜問天,很快就得到了回復(fù),他誠心邀請陸小魚前往蓬萊鎮(zhèn)的后山一游,觀覽這北國小鎮(zhèn)秋日的蒼茫風(fēng)光。
蓬萊飯館因此關(guān)門歇業(yè)一天,足見陸小魚對此事的重視。
她刻意裝扮了之后,在蘭書寒及潘胖子驚艷的目光之下,施施然走出了大門,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此時的后山上已開滿了芒花,白茫茫的一片猶如云霧、猶如雪海,身在其中有一種迷幻虛無的感覺,如果由山頂俯瞰山下的小鎮(zhèn),更會產(chǎn)生一種錯覺,彷佛自己已經(jīng)成仙一般。
那姜問天不愧是一代人杰,除了長相俊逸、文質(zhì)彬彬,對陸小魚也十分有禮,就這外貌舉止幾乎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而這也讓后頭偷偷跟著的蘭書寒一陣氣悶,沒有少被潘胖子取笑。
「你瞧瞧、你瞧瞧,姜問天請小魚妹妹到悅賓樓啊!這可是咱們蓬萊鎮(zhèn)最昂貴最華麗的酒樓,這家伙真是大氣,不愧是開了好幾家商號的人。」潘胖子羨慕地看著陸小魚隨姜問天入了悅賓樓,眼中的饞光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
「那又如何?小魚自己就手藝非凡,只怕這悅賓樓的手藝她還看不上眼!固m書寒面色不豫地說著。
「是嗎?人家賣的是氣氛,是氣氛啊!說不定就讓小魚妹妹慢慢對姜問天傾心了呢?」潘胖子意在言外地望著蘭書寒,毫不意外地得到一記冷光響應(yīng)。
「小魚妹妹笑得很開心呀,難不成真的……」潘胖子故意來了這么一句,語氣曖昧不明。
蘭書寒自然也看到了陸小魚的笑靨,臉色越來越難看。
「嘿,你可沒有資格管小魚妹妹,是你自己不娶人家的!古伺肿訅男难鄣靥嵝烟m書寒,笑覷著他有氣無處發(fā)的窘境,「而且我看那姜問天不像壞人。」
今天他胖爺可是奉陸子龍的命來照看一下陸小魚,所以無論怎么調(diào)侃蘭書寒,后者也能認(rèn)了。
「壞人不是你說不壞就不壞!固m書寒只能不悅地吐出這么一句,因?yàn)樗麜簳r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兩人又默默地跟著姜問天與陸小魚,光是他們言笑晏晏的模樣就讓蘭書寒心里相當(dāng)不舒服,在人潮眾多的時候,姜問天還會用一手護(hù)著陸小魚,那模樣就像是她擁入懷中似的。
「那姜問天倒是有幾分氣度,對小魚妹妹十分尊重,也很保護(hù)她!古伺肿狱c(diǎn)了點(diǎn)頭。
蘭書寒可不贊同,「我不這么認(rèn)為,這姜問天太過虛偽,其心可議!
雖然姜問天表現(xiàn)得可圈可點(diǎn),但就是因力太過完美、毫無瑕疵,讓蘭書寒覺得此人十分虛假,似乎太過刻意想得到陸小魚的歡心與信任。
同樣是站在上位者的立場,如果只是想要娶一個民女,不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姜問天是第一次見到陸小魚,蘭書寒不相信姜問天已經(jīng)喜歡她到需要刻意討好她的程度,所以此人肯定帶著某種企圖。
至于到底是什么企圖,蘭書寒目前還看不出來,說他是心懷成見也好,小人之心也罷,總之他寧可往壞的方向想,先做好準(zhǔn)備,也不愿陸小魚被騙了。
「嘿嘿,至少人家有用心,哪像某人,拒絕娶人家做妻子,卻又在人家約會時偷偷跟在后面,也不知道是誰虛偽……」潘胖子賊笑起來。
下一瞬,他就一陣眼冒金星,原來蘭書寒拿了支湯勺往他的頭上敲下去。
「我靠,你這家伙什么時候?qū)W小魚妹妹藏了支鍋鏟?」
「這是湯勺!固m書寒長吐了一口氣,終于沒有那么悶了,「你自己還不是偷偷跟著?啰唆什么?」
這時,走在前方的陸小魚突然停下腳步,忍不住回頭張望了一下,嚇得兩個男人縮回了角落陰暗之處。
「怎么了?」姜問天問道。
「沒什么,只是我彷佛聽到了一個耳熟的聲音!龟懶◆~溫婉地笑著。
其實(shí)她平時根本不會這樣笑,只是在姜問天這種挑不出一點(diǎn)毛病的男人面前,她本能的就想裝溫柔。
裝久了,其實(shí)也有點(diǎn)累呢……
「我們可以上山走走了,這季節(jié)的蘭花十分美麗,小魚你一定會喜歡的!菇獑柼鞙匚娜逖诺匦Φ。
陸小魚也有些期待,雖然在她身邊的不是她最想在一起的那個人,但問天的體貼表現(xiàn)的確捧得她有些飄飄然,讓她決心一定要盡快忘懷那個不屬于自己的男人。
兩人就這么慢慢的踏上了山徑,秋高氣爽的天氣很是宜人,加上姜問天十分風(fēng)趣,陸小魚顯得興致盎然。
不過跟在她后頭的兩個男人可不是這么想,她的笑容越大,蘭書寒的臉色就越沉,而她的步伐越快,潘胖子喘得就越厲害。
終于來到了一個山谷之中,滿山遍野的芒花令陸小魚停下了腳步,眼睛為之一亮。
「終于……到了吧?」喘不過氣的潘胖子腿一軟,癱在了地上,「去他令堂的,他祖母個熊,下次這種跟蹤的事不要再叫胖爺干,簡直命都去了一半!
蘭書寒很是鄙視他,「你可以不要跟來!
「怎么可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陸伯父可是交代我要好好幫那個姜問天評分的。」潘勝子挺起胸膛。
偏偏他沒有胸膛,只有肚子,所以是癱在地上挺起肚子,看起來就像只翻不過身的青蛙。
「你給他幾分?」蘭書寒問。
「目前為止是九十分,扣十分是因?yàn)樗屌譅斉懒诉@么久的山……」潘胖子見蘭書寒臉色古怪,連忙向下調(diào),「不然七十……啊不,六十分好了,你說怎么樣?」
「不怎么樣。」蘭書寒白了他一眼,再將注意力拉回到姜問天和陸小魚兩人身上時,卻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走遠(yuǎn),而且?guī)缀踝哌M(jìn)了深山之中。
「胖子,快起來,不太對勁!」蘭書寒拉了潘胖子一把,急忙快步跟上。
「怎么了?」潘胖子還迷迷糊糊的。
「現(xiàn)在都快傍晚了,姜問天還帶著小魚走進(jìn)深山里,難道不怕走不出來?他究竟想做什么?」蘭書寒不悅地發(fā)現(xiàn),姜問天已經(jīng)偏離可以看到芒花的路線了。
胖子原本懶散的神情也逐漸嚴(yán)肅起來,「那家伙該不會人面獸心,想對小魚妹妹做什么吧?」
「快追!」蘭書寒發(fā)現(xiàn)兩人已消失在樹叢之間,連忙拔腿追去。
以潘胖子臃腫的身軀,爬個山就累到快不省人事,但奇怪的是他現(xiàn)在居然健步如飛,靈活地跟在蘭書寒身后。
他們追了一陣子之后,果然發(fā)現(xiàn)姜問天與陸小魚被一群黑衣人圍了起來,而這群黑衣人顯然跟上回綁架陸小魚的是同一伙人。
「你們想做什么?」姜回天顯露了幾分英雄氣概,將陸小魚護(hù)在身后。
「抓人!」那群果衣人顯然不想廢話,直接就出手了。
蘭書寒冷哼一聲,袖子朝天上一揮,「砰」的一聲,發(fā)出了煙花。
「有人!」黑衣人的動作停了下來,機(jī)警地左顧右盼。
陸小魚可不是笨蛋,她一聽到煙芘的聲音就帶著姜問天往回跑,那群黑衣人連忙追了上去。
這時候,蘭書寒的人馬已然到來,很快地?cái)r在黑衣人面前,與他們戰(zhàn)成了一團(tuán)。
他們原就是隨身保護(hù)蘭書寒的護(hù)衛(wèi),隨時都在左右,因此從召喚到前來根本花不了多少時間。
當(dāng)陸小魚看到有人來救她時原本還感到有些意外,但一轉(zhuǎn)頭看到蘭書寒,她突然又覺得理所當(dāng)然。
這個男人一直都在她身邊保護(hù)著她……
她當(dāng)下甩開了姜問天的手,快步走了過去,在蘭書寒面前停步,與他四目相交,那眼神中有驚喜、有感動,還有著無窮的哀怨。
蘭書寒嘆了口氣,輕輕抱住了她,忍住心中的氣憤,咬著牙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居然和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到這種深山野林來?」
陸小魚雖然挨罵了卻覺得很溫暖,突然間什么都不怕了!改阍趺磿霈F(xiàn)得這么及時?」
「我……」蘭書寒頓時語塞。
陸小魚的眼神揚(yáng)起了一股興味!改悴粫诟櫸野?」
蘭書寒沒有否認(rèn),只是淡然地道:「我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陸子龍……咳咳,你義父還叫了潘胖子一起跟著,不是嗎?」
陸小魚看向了潘胖子。
潘胖子嘿嘿一笑。「陸伯父只叫了我,可沒叫他。」一句話拆了蘭書寒的臺。
陸小魚發(fā)覺抱著她的男人渾身僵硬,不由吃吃地笑了起來,一旁還在進(jìn)行殊死博斗,她居然還有心情笑,也算是奇觀了。
此時,姜問天才像是終于回過神來,神色復(fù)雜地望著彼此相擁的兩人,清咳了兩聲。
「咳,感恩兄臺相助,請問你是?」
「我是……」蘭書寒放開陸小魚,硬生生把自己的名字吞了回去,有些別扭地說道:「我是陸樽。」
姜問天眼睛一亮,「原來閣下就是蓬萊飯館的少東家……那真是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
「什么意思?」蘭書寒陡然警戒起來。
「哼哼,原本我只想抓陸子龍的女兒,想不到連他的兒子也自己送上門來!菇獑柼斓谋砬橥蝗蛔兊锚b獰,欲對蘭書寒出手。
然而,他到死都想不到,對于這種如其來的攻擊,陸小魚與蘭書寒已經(jīng)十分有經(jīng)驗(yàn)了。
「鏗」的聲,姜問天腦袋傳來一陣劇痛,站都站不穩(wěn),而在他模糊的視野中,只看到陸小魚手上拿著一支鍋鏟,而蘭書寒手中是一支湯勺,兩人都目露兇光地看著他。
「你們……」姜問天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兩支廚具給襲擊了,才想站正,又是「砰」的一聲,害得他整個人昏死過去,軟倒在地。
而陸小魚與蘭書寒則是目瞪口呆,看著拿了一口鍋?zhàn)赢?dāng)兇器的潘胖子。
「你……死胖子,你怎么會拿著鍋?zhàn)?」陸小魚傻眼地問。
「你們能拿鍋鏟和湯勺,怎么胖爺就不能拿鍋?zhàn)恿?」潘胖子洋洋得意地將鍋(zhàn)愚D(zhuǎn)了兩圈,「你們兩個干不掉的,還不是被胖爺?shù)腻佔(zhàn)痈傻袅耍俊?br />
「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帶鍋?zhàn)?你藏在什么地方?」蘭書寒納悶地問。
潘勝子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嘿嘿笑了一聲,并不說穿,反倒質(zhì)疑起他們兩個人!改悄銈冊趺床徽f鍋鏟和湯勺是藏在哪里?」
陸小魚與蘭書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這是家族機(jī)密!」
「哼,還家族呢!八字根本都還沒一撇!」潘胖子嗤之以鼻,指著地上的姜問天,「小魚妹妹,這個人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綁了回去問話。」陸小魚氣呼呼地補(bǔ)了姜問天一腳。
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太有魅力,迷得這個男人神魂顛倒,想不到都是裝的。
而蘭書寒卻是沉吟不語,正色地看向陸小魚!感◆~,如果你相信我,將這個人交給我!
陸小魚想都沒想就回道:「好啊!」
蘭書寒笑了,她對他的信任令他感到窩心,之前她差點(diǎn)被其他男人拐走的氣悶頓時消去了大半。
畢竟,她最相信的還是他。
然而,她的下一句話,卻讓蘭書寒差點(diǎn)沒被地上的姜問天絆倒。
「你要幫我問出這家伙的祖宗十八代是誰,我才不相信他真是什么異姓王之子,本姑娘一定會帶人殺上門去,自己好好報(bào)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