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宜家縮在沙發(fā)里,看著重播的《欲望城市》影集。
她已經(jīng)在宮家住了三天,這三天,大多數(shù)的時間只有她一個人在。
宮?“它c去上班,晚上十點回家——通常帶著酒氣。
宮媽呢,更看不到人影,白天去公園練功,中午和朋友吃吃飯或逛逛街,晚上打麻將,有時打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來。
而她都是睡到中午十二點才起床,下午的時間多半在看電視長片。
《欲望城市》演完了,接下來是《紅磨坊》,這部歌舞片她已經(jīng)看了三遍,不想再看了。宜家按著遙控器轉(zhuǎn)臺——好像沒什么可看的。
沒事做也頂無聊的,出去逛街也不知道要買什么,因為宮媽送她的禮物簡直堆得像座山,舉凡化妝品、香水、洋裝、絲巾、珠寶……應(yīng)有盡有。
宮媽打心底疼她,對她好,把她當(dāng)成未來媳婦,害她心里有些罪惡感,覺得不該騙她,可是她也不敢對她說實話,怕她會難過。
那就去書房找些書來看,增加點氣質(zhì)。
她離開沙發(fā),走進(jìn)書房,宮?〉臅空淼糜袟l不紊,沒有散置各處的書籍。
她從書架上抽出了倪匡的《藍(lán)血人》,接著一本相簿倒了出來,好像是宮?〔卦谀抢锏摹R思要q豫了一下,還是打開相簿。
相簿里全是同一個女人的相片——晶亮明澄的雙眼,優(yōu)美細(xì)致、巴掌大的瓜子臉,白皙的膚質(zhì)與極黑的長發(fā)相映著,她漂亮到會讓任何與她擦身而過的男女,都忍不住回頭過來看她。
而且有幾張是宮希俊和她的合照。從照片中不難看出他們兩人的感情有多么好,兩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眼里閃耀著光輝。
“原來那家伙真的不是同性戀啊……”
這個美得不像話的女人,應(yīng)該就是他那個一次的女朋友……這女人去哪了?怎么不在宮?〉纳磉?
她一頁一頁翻得很慢,專心、仔細(xì)地看著里面的相片。從相片右下角的數(shù)字,可以看出他和這女的交往了五年多。
他們?yōu)槭裁炊珠_?
啊,會不會是像電影《瓶中信》演的那樣———那女人死了,但仍活在男主角的記憶里……
“你在這啊,我還以為你出去了。”宮?∽哌M(jìn)書房。
宜家猛然回過頭,“噢,你嚇了我一跳,我沒聽見你進(jìn)來!彼呎f邊移動腳尖,把嚇掉在地上的相簿推到書桌底下。
他看見她奇怪的舉動,又一臉做賊的表情,不禁起了疑心!澳阍谧鍪裁?”
“沒有……”
“沒有嗎?我明明看見……”當(dāng)他把書桌底下的相簿撿出來后,臉上的表情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澳阍趺纯梢噪S便亂翻我的東西!”
“別生氣,我在拿《藍(lán)血人》時,它自己掉出來給我看到的!
“那樣你也不應(yīng)該打開來看!睂m?琅氐芍思摇
“人難免都有好奇心嘛!
“我希望你對我的好奇心能減到最低……不,應(yīng)該是零!
她用軟糖似的聲音說:“對不起嘛,看都已經(jīng)看了,你就不要再怪我了……嗯,那這樣好不好?我明天回去拿我從小到大的相本來給你看。”
“我、沒、興、趣、看!彼衽滤牪欢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宜家噘了噘嘴,然后問:“你下午不是要開會,怎么回來了?”
“被你的迷糊傳染,我忘了帶磁碟片!苯又麖挠驳鷻C里取出磁碟片。
“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喔,你教我玩你發(fā)明的那個叫天堂的Game好不好?”
“不好,那是男人玩的游戲。”
“男人玩的?戰(zhàn)爭游戲嗎?我也可以玩啊。”雖然她對那種Game不是很有興趣,但她想知道宮?“l(fā)明的,是什么樣的網(wǎng)路游戲。
“不是戰(zhàn)爭,而是性愛!
宜家張大眼睛,“我沒看過性愛的Game,好好奇喔,快點,快開機給我看!
“有使用手冊!闭f完,宮?G下她出門。
宜家只好邊看使用手冊邊開機,但是半小時后,她對電腦豎起白旗投降。
宮?∫欢〞靶λ,要笑她就給他笑,反正她滿喜歡看他的笑容的。
那是什么聲音?
宜家張開惺忪的眼睛,聽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什么聲音,但知道聲音是從浴室傳出來的。
她下床,打開浴室的燈,看到宮?”еR桶,剛剛的聲音是他嘔吐的聲音。
“拜托,把燈關(guān)掉好嗎?”他用手遮住眼睛上面,但她一動也不動!鞍萃!”
“我喜歡開著。”他老是把她當(dāng)小妹般使喚來使喚去的,這次她決定不再受他使喚。
“你的睡衣是透明的,你穿著草莓圖案的內(nèi)褲……”他瞇著眼睛看她。
她立刻關(guān)上電燈。室內(nèi)并沒完全黑暗,光源來自她身后床頭幾上的座燈。
“對嘛,這不是好多了……”他揮舞著手臂,“來,來來!坐下坐下!”他一直說,直到她坐到他旁邊為止。
自從她坐下后,他那迷 的雙眼便盯著她的臉,不曾有半刻離開過她,宜家的一顆心怦怦地跳得好快。
“我第一眼就愛上她了,她也是……”
還以為他盯著她是想做什么咧,原來是要講他的情史。宜家難掩失望。
“我們大二就在一起,我當(dāng)兵的時候,也沒有發(fā)生兵變……都怪我太專注于天堂,忽略了她,讓別的男人有機會乘虛而入……
我花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都沒找到她,但在四月的一個星期天下午,我終于看到了她,她正從一家五星級飯店出來,后面跟著一個男的……
不管她做什么,我還是愛她……我向她求婚,可是她說來不及了,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那個男的了……”他滿臉的倦容,又盯著她看,“她結(jié)婚后的一個月,我簡直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
他談女友的樣子讓宜家深深為他難過。不僅他的聲音,還有他那種表情,好像在美好回憶與痛苦記憶之間掙扎。
“從明天起就滿一年了,所以我應(yīng)該會好一點,她得到了所要的……嫁入豪門……做少奶奶……”他的聲音就此打住。
“你的故事說完了?我要去睡覺了。”她站起來。
“不,不要走!彼ё∷耐,不讓她走!白聛砼阄伊奶!
她只好坐下來!斑要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不過你先去幫我拿幾罐啤酒!
“你已經(jīng)喝很多了,不可以再喝了,宮?,你也不可以再這樣夜夜買醉,這樣會把身體弄壞的!
“我知道,我知道,明莉也不喜歡我喝酒,也念過我會把身體弄壞,但這是最后一次,我發(fā)誓!彼裥『⒆铀频呐e起右手。
那個女的叫明莉。宜家這么想的同時,宮希俊的臉突然撞過來,嘴唇碰了一下她的唇后移開他的臉。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她腦筋一片空白地看著他,耳朵聽到他說:
“對不起,我的頭變得好重,都快撐不住了。”
雖然是意外,但她認(rèn)為自己剛才被啾了。
嗚……她的初吻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沒了……
“明莉她……”
又是明莉!宜家忍不住發(fā)起脾氣,“她已經(jīng)是別人的太太了,你最好把她忘了,而要忘了一個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有另一個女人。海里有數(shù)不完的魚,世界上的女人又不只她一個……眼前不就有一個……”她邊說邊低頭望著自己的手指。
等了三分鐘,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抬起頭一看,他的頭垂在胸前。“宮??”
他聽見她的叫聲,努力睜開眼睛。“嗯?”
“你有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至理名言?”
“什么魚?你再說一次……”
“鯊魚!食人魚啦!”她沒好氣地大吼,宮?∵说匾宦,倒在浴室地上。
她推推他的手臂,“宮?。煨褋!你不能睡在這里,宮?
他一動也不動地倒臥在地上。“討厭!不會喝酒就少喝嘛!”她碎碎念著,開始把宮?⊥铣鲈∈摇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上床,然后幫他脫去外衣和襪子,又為他脫下長褲。這是她第一次脫男人的衣服,而他竟醉得不省人事。
她真想摸摸他結(jié)實的肌肉,但又怕吵醒他,于是她溫柔地為他蓋上被單。
“明莉……”宮?∽炖锇l(fā)出囈語。
笨蛋!宜家戳了宮?〉念~頭一下,然后爬上床,挨著他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