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女人怎么可以在戶外洗起澡來!
難道她不知宋代女子不能拋頭露面外,也不能隨意在外暴露膚體,萬一被人看到,輕者名節被毀,重者奸淫殺害。
他想出聲喝阻,卻睞到清冽月光溫柔的灑落在她烏黑秀發上,如瀑布傾瀉在香肩,白皙的嬌軀在水珠襯托下,如不慎落下凡塵的仙女,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并將其收藏在自己羽翼下。
謝希梅喉頭滾動著,微怒的眼神瞬間轉化為渴望。
“你難道不知你的舉動在誘人犯罪嗎?”
乍聞一道男聲,穆詠喜嚇得大叫,迅速將身子埋進水里。
“是誰?!”在荒郊野外,孤立無援,她不由得生起懼怕的心理。
“來不及了,既然有膽在野外洗澡,就不該躲起來!敝x希梅身形也跟著竄進水里。
“小梅子,太好了,你沒事!
看見熟悉的身影,得知他乎安無恙,穆詠喜樂得往他身上撲去,渾身猶如一條光溜溜的魚兒,忘記身無寸縷暴露在他的視野里。
謝希梅猿臂一伸,順勢將她掃進懷里,緊緊摟住她的腰貼向自己。
“看到我怎么這么高興,決定要當我的妻子了?”話中沒有任何遮掩,直接挑明兩人之前癥結所在。
“我……不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孫睦他人呢?”
“在我懷中竟然還想其他的男人!彼壑腥计鸲驶稹
“我……只是順口問問而已。”他為何臉色這么差呀?
仔細端詳她的表情,知道她只是單純好奇,他才道:“我叫他去北方避禍!
“那你為什么不跟隨去避難,還到處找我?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官府通緝?”穆詠喜因他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心中有一股惱怒。
秦檜是個大奸臣,個性狡猾不說,手段也極為殘暴,與他為敵的人,不是罷官就被斬殺,南宋江山就是被他玩壞的。
惹火這樣的人,能逃就逃,能躲就躲,哪像他竟還有閑情逸致到處晃,一副天塌下來自有人頂的閑暇模樣,讓人看得火冒三丈。
他不疾不徐回應道:“找到你比避禍更重要!
生死天注定,多一天或少一天都不是他能干預,既然不能干預生命的長度,他至少能讓它更有意義。
而如果沒有她的陪伴,活著就不再有意義,日子也顯得多余,兩權相衡,孰輕孰重立即分曉。
“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你在關心我?”手臂倏然一緊。
穆詠喜發覺環繞在腰間的手臂,用的力道恰到好處,沒有弄疼她,卻令她無法掙脫。
“放手。”他的低沉嗓音惹得她心里一陣陣熱烘烘,血液到處流竄,連思考都有困難。
“真的要放?想讓我看到你的胴體?”
胴體?“哇~~”聲音拔尖好幾度,眸子輕染赧色。
她頓時想起自己身無寸縷,玉頰一熱,使勁想拉開距離,沒想到這舉動卻適得其反。
她漸漸感覺到那張俊臉愈來愈近,近到幾乎可以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心頭像被蝴蝶薄翼刷過,有著難解的悸動。
直到熟悉的味道再次包覆她的唇瓣,這次沒有以往的溫柔,而是直接穿過她微啟的貝齒,饑渴擷取口中的蜜汁,貪婪的想索取更多……
親密的氛圍像一層魔網,驀然籠罩兩人之間,穆詠喜感覺整個人處在飄飄然的境界。
過了好久、好久,謝希梅主動打破迷咒。
“不管你是何方女子,在大宋就得遵行規范,被男子看到身軀,除了嫁給他之外,沒有第二個選擇!
他的一番話將穆詠喜僅存一咪咪的理智拉了回來。
“我不要嫁人!”
聽到她口中吐出拒絕的字眼,謝希梅心一揪,仿佛被萬箭射穿胸口。
“為什么?”
“……”
“說呀!你怕什么?”他的下顎緊繃,溫和的嗓音帶著一絲壓抑,勉強克制體內翻騰的情緒。
兩人已經有肌膚之親,為什么還要拒絕他?
“我……”這叫她如何開口?
沒錯,她承認自己為他意亂情迷,但結婚并不是兒戲,是一輩子的回憶,萬一自己回到二十一世紀,一定會染上情愁,相思到死。
她不想要這樣的牽掛,既然不能有結果,倒不如不要開始。
瞧她陰晴不定的模樣,謝希梅眼神倏地一沉,想到一個令他心痛的假設情況。
“你是不是在那個世界里,已經有了心儀的人?”
“沒有!”
“那為什么拒絕?”
他看盡世間百態,知道世上沒有永恒的事物,漸漸地對萬事都抱持隨緣、隨性的態度,性子也逐漸清淡平和,甚少有情緒起伏,惟獨被她勾引出已淡忘的情欲,激發出多年沒有的執著。
“因為我……”
穆詠喜本想回答,但身子浸在水中太久,加上夜晚涼風徐徐吹來,她打了個冷顫,鼻尖一陣麻騷,忍不住想打噴嚏。
“哈~~哈啾……能不能先上岸,待我穿好衣服再回答你的問題?”
“你受寒了?”謝希梅俊逸的臉上寫滿擔憂,為自己的輕忽自責不已。
這男人還有臉說!“還不是你害的?我若感冒一定傳染給你!
現在她頭昏昏、腦脹脹,好像真的生病了。
“放心,依我們剛才的親密,說不定早已經染上了。”摟著她快速上岸,他迅速幫她著衣,眼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蒼白的臉色。
“你……”這男人說話露骨尺度不輸于二十一世紀的男人,要不是現在頭有點暈,真想抓他來磨練口才。
“別說話,多休息!笨茨略佅怖涞醚例X打顫,他把她摟得更緊,一個躍身直飛往城里。
“想不到你竟然會武功!能不能教我?”這般身手很熟悉,像在哪邊看過……
“嫁給我就教你!”條件開出,只待佳人同意。
“我……”
話還沒說完,謝希梅看她嘴唇微動,就知道下一句會是什么。
“我不會讓你有拒絕的機會!奔热粌汕橄鄲偅谢榕奘琼樌沓烧碌氖虑。“你累了,先好好休息吧!彼敛华q豫點了她的睡穴,俊逸的臉龐蘊含著深沉的算計。
。
“臭希梅,滾出來!”穆詠喜足下如踏風火輪,怒氣沖沖的奔進房,獅子吼奪喉而出。
“怎么?娘子找我有事?”謝希梅闔上書本,泰然自若地迎上燃起怒火的雙眸,“是不是身體哪里還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過來看看?”
她生龍活虎的模樣不像生病的人,倒像吃了好幾斤炸藥。
“別惺惺作態!
不知情的人聽到這些話,肯定對她有這樣關懷備至的丈夫羨慕不已,更對她的不識相大捶心肝,哀嘆為什么自己碰不上這樣的丈夫。
她一古腦的罵道:“你這個……卑鄙小人,趁人身體不適,竟然強押女子拜天地、入洞房,你這樣的行徑跟強盜有什么兩樣?”
而自己竟像傻瓜般,到現在才看清他的廬山真面目,到底有多少人像她一樣被這張斯文和善的臉騙去?
“娘子所言差矣,我們洞房還沒入,為夫想等你痊愈才入洞房,畢竟是我們倆的第一次,不能隨隨便便、草草率率就這樣帶過去!
不想她糊里糊涂跟他圓房,事前沒徵兆,事后沒感覺,年過半百一想到此事只有缺憾,他與她未來的人生記憶只能藏入幸福與快樂而已。
穆詠喜為他完全不遮掩的言語羞赧雙頰。
“你不要故意岔開話題,我來這邊不是要討論洞房的事,而是質詢為什么沒經過人家的同意,就逼人家嫁你。”
一想到那天渾渾噩噩像傀儡股被趕鴨子上架,她就怒火中燒。
他“肖某”也不是肖成這樣,不擇手段,讓她覺得像物品被買賣般沒受到尊重。
“誰說沒經過你的同意?”謝希梅深幽的黑眸稍稍垂下,讓人看不清其中閃爍的光芒,“你明明答應了!
“胡說!”穆詠喜不承認,她又不是老年癡呆癥,說過的話哪會忘記。
“大夫可以證明。你那天死拉著我的手不放,說要嫁給我,要不然就不喝那苦得要命的藥汁。”
“一派胡言!”他……故意扭曲她的意思,“我是說要是喝那碗湯汁,我就嫁給你!蹦欠N黑漆漆的藥汁,難聞得要命,誰吃了都會想吐,所以她才會任性地說出那些話來。
“你不是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