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蝴蝶到處采蜜的水映瑤跑到她身邊,跟她有短暫的交談,水映瑤再次離開時,她臉上充滿茫然,就像一只混入老鷹窩里的小白鴿。
最后,她停在他的畫作前面。
他注意到她的轉(zhuǎn)變。
啊啊,她喜歡。
剎那間,他有個沖動,想問問她對自己的畫的感覺。
這樣的沖動凌駕了他的理智,讓他悄然靠近她,在看見她的神態(tài)時,他帶笑的神情一愣,不知名的情緒襲上心頭。
純?nèi)坏母袆印?br />
蘭皓成的心臟漏跳一拍,像被雷打到,有什么東西埋入了心房,緊緊扣住他的心弦,彈奏一首名為“她”的歌曲。
在他還無法厘清這種感覺是什么時,他的身體己經(jīng)先替他決定要接近她了。
“喜歡?”
他話一出口,吸引她的注意力,兩人的距離拉近,這才發(fā)現(xiàn)那隱于眼鏡之后的清澈眼眸與微皺的眉頭是這么的可愛。
張晏颯抬頭看向來人,發(fā)現(xiàn)他就是方才一直盯著她的那個沒禮貌的家伙。她沒搭理他,從度包里取出皮夾,確定帶齊了金融卡與信用卡后,打算離開。
他二話不說,抓住她的手臂。
“放開!彼m然嚇了一跳,神情卻沒有什么變化。
“你喜歡這幅畫?”他又問了一次,眼神毫不客氣的直直探入她的眼眸深處。
張晏颯覺得自己就像全身脫光光的站在他面前,倒不是那種全裸的尷尬,而是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沒有絲毫隱瞞的困窘。
她的兩道眉頭幾乎糾結(jié)在一起,重重點了下頭,有些急切的想要甩開他的鉗制,沒想到他的力道雖然不大,卻也不是她能輕易掙脫的。
“放開!
“別急!碧m皓成微微一笑,那張不笑己經(jīng)可以謀殺上千卷底片的開麥拉face,一笑更是不得了,她剎那間有種自己瞎了的錯覺。
“你放開,這樣很不禮貌!睆堦田S低聲嚷道,承認這個男人很好看,但不想承認他對自己有影響力。
“那你別走開!彼。
她冷冷的瞪他一眼,點了下頭,答應(yīng)不動。
他也遵守承諾,慢慢放開她,但雙眼直盯著她,似乎在等著她違背自己許下的承諾。
她又憤怒的瞪他一眼,這次是因為他對自己人格的懷疑。
他笑得更開心,身上散發(fā)的光輝就像正午高掛天空的太陽一樣炫目。
“你要干什么?”張晏颯不悅的問。
蘭皓成朝服務(wù)臺點了下頭,一名服務(wù)人員動作極快的跑過來。
“你叫什么名字?”
嗄?張晏颯一愣,“?”
“名字!彼髀冻黾蠕J利又帶著些許興味的眼神,雖然無禮,卻沒有什么猥褻的感覺。
“張晏颯!彼乱庾R的回答。
蘭皓成看向服務(wù)人員,輕輕頷首。
服務(wù)人員會意,立刻取下畫作,走回服務(wù)臺。
“咦?”她睜大眼,不明所以的看著服務(wù)人員的一舉一動。
“電話號碼和地址。”
“?”
“你的電話號碼和地址!
張晏颯頓時心生警戒,防備的看著他。
“沒有你的電話號碼和地址,他們怎么知道展覽結(jié)束之后,要將畫送到哪去?”他笑笑的解釋。
她花了一點時間整理整件事情的始末,理出一個結(jié)論:眼前的陌生人要將畫送給她。
“我自己有錢買。”她不能收受這么貴重的禮物。
“我知道,但是你現(xiàn)金不足,對吧?”他態(tài)度不變的問。
張晏颯有種被摸清底細的困窘,“不關(guān)你的事。”
她忿忿的瞪著他,張口欲言,卻怎么也說不出不想買畫的賭氣話語,因為她真的很喜歡那幅畫。
“你喜歡這幅畫吧?”他第三次這么問。
她抿著唇,冷謨的點頭。
“喜歡就收下!
張晏颯嘆口氣,“你的名字、電話號碼、地址和銀行帳號!
蘭皓成疑惑的瞥她一眼。
“我會把錢匯給你!
他的反應(yīng)很古怪,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久久不語。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于是再次強調(diào),“把你的銀行帳號給我,如果可以,名字和電話號碼也給我,我過兩天就把錢匯給你!
“雖然我很不想說這句老套的話,不過……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他一直注意著她,自然也看見了她與水映瑤談話,既然她認識水映瑤,他便以為她也對這方面有所認知。
張晏颯推一推眼鏡,不耐煩的說:“你又沒說,我怎么知道你是誰?”
他撇揚眉頭,笑容更加古怪,“張……晏颯!
不知道為什么,他呼喚她名字的方式讓她的呼吸有點困難,瞪大眼看著他,不自在的低下頭。
蘭皓成的手指撩過她耳畔的發(fā)絲,聲音低沉的說:“小白鴿,后會有期。”
張晏颯霎時失神,等到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原本被拿到服務(wù)臺的畫作又掛了回去,畫框上貼了張小小的紙條,寫著這幅畫己售出的字樣,而那個男人不知何時己離開。
搞了半天,她還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滿腦子莫名其妙的感覺,實在很難言喻。
“什么小白鴿?惡心死了。”她心生惡寒,搓了搓手臂,不自在的推一推眼鏡,小小聲的糾正,“是烏鴉才對吧!”
后來她才知道,原來那個男人就是蘭皓成,是她這個與藝術(shù)無緣的井底之蛙有眼不識泰山。
但也正因為如此,她與他之間開始了暖昧的交往。
她不明白的是,為什么他會對與他天差地別的自己有興趣?等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的重視超乎平常時,己深陷在他隨手編織的情網(wǎng)里,動彈不得。
她是個閉鎖的人,她的世界很小,但是他的世界大而繽封。
對她而言,他是全部;可是對蘭皓成而言,她只是一小部分。
面對有一天他會離她而去的事實,張晏颯很沮喪,可是不知道如何排解隨時會失去他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