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形的營帳,地上鋪著各色獸皮。
喜愛打獵的匈奴,是個馬上民族,天生就擅長騎馬。他們騎在馬背上,追逐獵物到任何一個角落,他們的狩獵成果豐富,無論是動物或土地都多有斬獲。但他們也是一個天生就不懂得滿足的民族,即使已經(jīng)擁有廣大領(lǐng)土,仍然覬覦中原的豐美水草,總是不斷地進(jìn)犯漢匈邊界,導(dǎo)致兩國長年戰(zhàn)事不斷。
熊熊的火焰,伴隨著遍布的火把在帳外燃燒,勾勒出帳內(nèi)的身影。
被迫進(jìn)行“新婚之夜”的兩個人,尷尬地坐在鋪著絲綢的軟墊上,緊張到手腳都不曉得擺哪兒才好。
“咳咳!”尤其是閔斯琳,更是滿臉發(fā)燙,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里面好熱。”但真正讓她體溫上升的不是隨處可見的火把,而是四周的氣氛,魯提亞王子不知上哪兒找來一堆大紅布,搞得整座營帳像新房。
“是滿熱的!被矢Y自己也很緊張,雖說他一直盼望能和她結(jié)成真正的夫妻,但走到這一步未免也太夸張,營帳外頭站滿了士兵。
“咱們逃跑吧?”閔斯琳受夠了這荒謬的情況,魯提亞王子的玩笑未免也開得太過火。
“外面全都是士兵,怎么逃跑?”魯提亞王子說得到做得到,而且不是在開玩笑,光是營帳外面,就至少站了十幾位士兵,更別提今晚他們一定會加強(qiáng)戒備,他可是只有兩只手一把劍,光數(shù)人頭就差人家一大截。
“你可以殺出去。”她看過他的身手,很了得的,她對他有信心。
“你想踩著我的尸體逃命?”沒良心的女人,一、兩個殺手他可以應(yīng)付,一大票殺手他就沒轍了,況且這些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士兵。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干嘛把話說得這么難聽,她只是建議、建議!
兩個人同時嘆氣,如果無法逃跑,還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漫漫長夜好無聊……
其實(shí)皇甫淵早想好做什么,只是不曉得怎么開始,直接撲過去嗎?
“咳咳,琳兒!彼暮韲迪窨ǖ教邓频仉y以出聲,粗啞的聲音很快便引起閔斯琳的好奇。
“你的喉嚨不舒服嗎?”她注意到他拚命清喉嚨,到底想跟她說些什么?
“我……咳咳。”奇怪,跟她斗嘴的時候喉嚨順得跟什么一樣,輪到表白就卡死,這是什么道理?
“你的臉好紅,著涼了嗎?”她伸手摸他的額頭,有點(diǎn)擔(dān)心地問。
“沒有,我沒有著涼!彼樇t是因?yàn)橐幌氲揭谒媲巴侣缎穆,就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br />
“不,你一定是著涼了!彼龔膩頉]看過他的臉這么紅過,除非把整包胡椒都吞下肚,問題是漢朝還沒有胡椒,只有花椒,莫非他吞了花椒?
“我說過了,我不是著涼!彼囍﹂_她的手,無奈她的小手一直巴著他的額頭不放,一味認(rèn)定他病了。
“好燙!彼哪橆a,再摸自己的,真的有一點(diǎn)兒差別。
“我去叫大夫,這兒應(yīng)該也有軍醫(yī)吧!”閔斯琳說著說著,就要起身。
“不必麻煩了,琳兒!彼麌L試說服她!拔覜]有生病。”
“胡說,你生病了。”她不聽解釋,硬是要去找軍醫(yī)。
皇甫淵沒辦法,只得抓住她的手將她拉過來,在她的嘴唇印上深深一吻。
閔斯琳都呆了,難道他真的打算……跟她發(fā)生關(guān)系?
“你、你不會是……”她呆到無法反應(yīng)他的親吻,讓他好失望。
“這又不是咱們第一次接吻!彼瓦@么不愿意,不愿意到連他們必做的事都不再喜歡?
“話是這么說沒錯!庇憛,干嘛提醒她!暗悄憬裉臁
她深深吸一口氣,斟酌用詞。
“今天……今晚你好像特別不一樣……”好像要把她吃了。
“你也聽見魯提亞王子說的話,他希望你和我,咳咳,他希望你和我——呃,圓房!被矢Y幾乎說不出口。
“魯提亞王子?”那個自大的色鬼!“你要跟我圓房關(guān)他什么事,干嘛扯到他?”
“是不關(guān)他的事!彼裉煸趺蠢鲜钦f錯話?“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妄想逃跑,也不可能逃得了!彼貌蝗菀撞庞羞@個機(jī)會,絕不能錯過。
“你的口氣怎么越來越像那個討厭鬼?”明明他才是被俘虜?shù)娜,結(jié)果他卻在替對方說話。
“不是,”該死,到底要怎么解釋?“我只是——”
“只是怎么樣?”幫著外人欺壓她嗎?
只是因?yàn)閻鬯,所以想擁有她,這么簡單的話他都說不出口,他到底在干什么?
“皇甫淵。”
又來了,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她才能不連名帶姓地叫他?
“你把話說清楚,別老是打啞謎——”閔斯琳的一連串疑問,在轉(zhuǎn)眼間沒入皇甫淵饑渴的索吻之中,他決定,在沒有滿足他的欲望之前,他再也不要回答她任何問題。
“從現(xiàn)在開始不要說話,除非你想讓魯提亞王子占有你的身體,否則最好閉嘴!彼軌蛄怂菬o止盡的疑問,每一個疑問都能教他語塞,忘了他其實(shí)只想跟她溫存。
閔斯琳只要一想到魯提亞王子的威脅就發(fā)毛,別看他外表亂不正經(jīng),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認(rèn)真的。他說要派人站崗,就真的調(diào)來一隊(duì)士兵將營帳團(tuán)團(tuán)圍住,防守嚴(yán)密的程度,連一只老鼠都鉆不進(jìn)來。
綿密的吻一如往常那般熱烈,他們一旦開始親吻,便很難停下來。過去能夠不越矩,都靠皇甫淵強(qiáng)大的自我控制力,閔斯琳根本毫無所知。然而今晚不同,今晚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不想總是哄閔斯琳入睡以后自己再徹夜難眠,他要她跟他一樣瘋狂,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于是他加深他的吻,大膽地用舌尖舔她的耳垂,將濃厚的男性氣息以最親密的方式,灌入她的耳朵。
耳后不期然冒出一股熱氣,閔斯琳像被針刺到似地疼痛難挨,直想逃避。她氣喘吁吁地看著皇甫淵,過去每一個親密的夜晚,他們幾乎試過各種親吻方式,但只限于她的嘴唇,沒想到他竟會輕嚼她的耳朵,而且自己的反應(yīng)還如此敏感。
她迷惘的表情是最好的春藥,誘發(fā)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皇甫淵吮吻她的下巴,她的玉頸,讓她明白接吻的范圍不僅僅只限于嘴唇,之前他之所以不親吻她這些地方,是因?yàn)楹ε伦约簳瓦@么順著她的唇、她的咽喉、她的鎖骨,一直親吻她的酥胸……
再也不需要顧慮自己會失控,皇甫淵決心將過去那些強(qiáng)迫自己壓抑的心情,全都拋開。
他將閔斯琳壓進(jìn)柔軟的墊子,從頭開始吻起,親吻每一寸看得見的肌膚。而后,他緩緩除去她的外袍,僅隔著一層白色中衣,感覺包裹在里面的柔軟身軀,雙手忍不住顫抖。
閔斯琳也抖得很厲害,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過去他們頂多接吻。她熟悉的吻很快就落下來,最著最后一層中衣剝落,遍布她的全身……
營帳內(nèi)外熊熊燃燒的火把,照得整個營地有如白晝。
帳內(nèi)的人兒,從原本的尷尬難挨到放開自己享受魚水之歡,帳外的倒影將他們的舉動勾勒得一清二楚。
隨著帳內(nèi)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交纏的人影翻滾越來越熱烈,士兵悄悄撤了防守,退到營帳外圍,讓兩人保有隱私。
夜,逐漸深沉。
人,糾纏不清。
唯有帳外的火把,還一直燃燒、一直燃燒……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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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
清晨的草原,寧靜而祥和。
四周的鳥叫聲,為這如畫的風(fēng)景增添些許生動的氣息,也是喚醒人們最好的方式,它們的出現(xiàn)提醒人們: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別再睡了。
皇甫淵原本就習(xí)慣在一大早練武,當(dāng)他一聽見鳥叫聲,眼睛很自然便張開。他伸了一個懶腰起身,閔斯琳熟睡的小臉不期然映入臉龐,勾起他心底無限愛意。
她熟睡的模樣,真的好可愛,少了平日的強(qiáng)悍,多了一份依賴,直到和她在一起,他才知道她習(xí)慣抓住東西睡覺,所以每次當(dāng)他們睡在一起,她總是把他抓得緊緊地,甩也甩不掉。
不過,昨晚她既沒有抓著東西睡覺,也沒有死巴著他,這是否代表她已經(jīng)完全信任他,她的心,也完全交給他了呢?
說真的,他沒把握,對于愛情他還是新手,他猜想她也一樣。
小心起身著裝,皇甫淵怎么也睡不著,又不想打擾閔斯琳睡覺,干脆提起劍去練武。
草原的清晨,經(jīng)常彌漫濃霧,要等太陽出來,霧才會退去,但匈奴的士兵卻已經(jīng)很習(xí)慣這種天氣,要練兵或是作戰(zhàn)都沒問題。
所幸,魯提亞王子沒打算作戰(zhàn)。事實(shí)上,他根本毫無動作,當(dāng)別的匈奴王及王子和漢軍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魯提亞王子卻把戰(zhàn)事晾在一旁,過著逍遙的生活,甚至還有空射箭。
“哦,你起床了!濒斕醽喭踝訉⑹稚系募涑鋈ィ此坡唤(jīng)心卻正中紅心,充分顯示出他扎深的射箭底子。
“射得好。”皇甫淵見狀忍不住為他鼓掌。
魯提亞王子微笑放下弓,將弓連同剩余的箭一并交給一旁等待的士兵,看著皇甫淵手上的劍說。
“要不要來比劃比劃?”他想知道除了角抵以外,他的劍術(shù)怎么樣,是否也一樣行?
“煩請指教!被矢Y也想知道,他除了箭射得好以外,劍術(shù)是否同樣杰出,迫不及待想跟魯提亞王子過招。
“拿劍來!痹诓菰麄兞(xí)慣用彎刀,不過沒關(guān)系,他練劍已有一段時日,應(yīng)該足以應(yīng)付。
兩個大男人,就這么展開廝殺,一早就刀光劍影,令人目不暇給。不過雙方似乎都很享受對戰(zhàn)的過程,只見兩把長劍在空中交錯,只要一不小心,就會傷了對方。
“鏘鏘鏘!”
再也沒有比遇見強(qiáng)勁對手,更令人開心的事。
兩人在對戰(zhàn)中培養(yǎng)出一種惺惺相惜的默契,自古英雄多寂寞,寂寞的原因是找不到適當(dāng)對手,皇甫淵和魯提亞王子,從比角抵開始就是勢均力敵,沒有這方面的問題,等他們方能放下劍,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以后的事。
“承讓了。”最后是皇甫淵略勝一籌,小贏魯提亞王子。
“如果是換成彎刀,你就不會贏我了!濒斕醽喭踝与m然不喜歡輸?shù)母杏X,但他有的是氣度,連打輸了都還能微笑。
“一定的!被矢Y承認(rèn)他勝之不武,畢竟長劍是中原的兵器,匈奴人習(xí)慣用彎刀,若將他手上的劍換成刀,他絕對贏不了。
魯提亞王子聞言拍拍皇甫淵的肩膀,頗有一種英雄惜英雄的味道,盡管他是漢人。
兩人練完劍,魯提亞王子提議坐下來休息,皇甫淵早有此意,因此欣然允諾,于是他們就這么坐在草地上,一同欣賞清晨的美景。
“真可惜不能將你帶回王庭。”魯提亞王子嘆道!澳銦o論武術(shù)、氣度各方面都相當(dāng)優(yōu)異,如果能帶回王庭當(dāng)兄弟,該有多好。”他就有伴了。
“謝謝魯提亞王子的賞識,但這是不可能的事。”他的家不在這里,甚至不在漢朝,在遙遠(yuǎn)的明朝。
“為什么?”魯提亞王子苦澀地反問!耙?yàn)槲沂切倥,所以不能?dāng)兄弟?”
“不是因?yàn)檫@個原因,魯提亞王子,是有別的理由!被矢Y安慰他!安贿^我必須承認(rèn),你跟我想象中的匈奴人大不相同!
“哦,怎么個不同法?”魯提亞王子挑眉。
“我以為匈奴人都很殘暴,但你一點(diǎn)都不殘暴!毕喾吹,他的態(tài)度雖然戲謔,眼神卻極溫柔,他昨晚就注意到了。
“那是你們自以為是的想法,其實(shí)大部分的匈奴人,就和中原的老百姓一樣,都希望能和平度日。”不要再打仗。
“那你們?yōu)槭裁催要攻打中原?”既然希望和平,就不該侵略中原,可他們年復(fù)一年都在做相同的事。
“如果有更好的地方可以生活,你不會想去嗎?”這就是他們不斷攻打中原的理由,都是為了生活。
皇甫淵聞言愣住,無法接話。
“你要知道,草原的生活是很困苦的。”魯提亞王子無奈地解釋!澳阊矍八匆姷囊黄G油油,過了一個冬天以后,可能干枯到一根草都不剩,這還是好的,到了大漠以后更是辛苦!
狂飛的黃沙,稀少的雨水,稍一踏錯腳步,就會迷失在沙海之中成為一堆枯骨。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并不輕松,貧瘠的土地根本無法耕種,當(dāng)然也不可能吃得到白米或是粱飯,只能吃一些肉類和乳制品,這樣的環(huán)境,要他們?nèi)绾尾幌蛲性纳睿?br />
“你說的對,我沒有資格批評!眱扇瞬贿^換個朝代,換一套烹調(diào)方式,就已經(jīng)食不下咽,他們竟連烹調(diào)的材料都沒有。
“不過其實(shí)也不是人人都想去中原生活。”魯提亞王子自嘲!跋裎遥筒幌肴ブ性,我反倒覺得老家滿好的,干嘛非得去侵占別人的土地不可?”也許他們的土地沒有漢人來得肥沃,但要養(yǎng)活牲口絕對不成問題,只要有牲口,就能活下去。
“你不想去中原?”皇甫淵是真的被他嚇到,這跟單于(匈奴王)的決議有所抵獨(dú)。
“不想!濒斕醽喭踝勇柤!暗頌闇喰巴醯奈遄,我有義務(wù)帶兵打仗,只是打得很不起勁!
難怪許多匈奴的軍隊(duì)都已經(jīng)上前線打仗去了,他還在邊界徘徊。
“我很奇怪吧?”魯提亞王子苦笑,可以想象得到,他跟王庭一定發(fā)生不少沖突。
“你確實(shí)有別于一般匈奴人,但我很欣賞你!边@是皇甫淵的真心話,如果他有兄弟,就該是如此,可惜他們無法當(dāng)兄弟,也許下輩子見。
魯提亞王子聞言感動地拍拍皇甫淵的肩,他有四個兄弟,卻沒有一個跟他談得來。
“說說你的女人,你應(yīng)該很喜歡她吧!”
兩個人國家大事談得好好的,魯提亞王子突然又轉(zhuǎn)向兒女私情,害皇甫淵差點(diǎn)來不及反應(yīng)。
“我很喜歡她!笔碌饺缃瘢幌腚[瞞。“我喜歡她的一切,包括個性。”
她的個性樂觀積極,聰明機(jī)靈,很會看臉色但也容易惹麻煩,然而無論她惹了多大的麻煩,他都樂于承受。
“我不得不提醒你,兄弟,往后你有得受了!彼是第一次看見那么強(qiáng)悍的女人,就算塞外公主,也沒幾個像她一樣有勇氣,跟皇甫兄弟很配。
“我知道!毕嗵幜藘蓚多月,他不可能還以為她溫柔多情,事實(shí)上也不是,她從頭到尾就是一個悍婦。
“辛苦了。”只是悍婦也有分等級,她就是個上品,而且是最上品。
“既然如此,你告訴她了沒有?”別老是憋著。
“什么?”皇甫淵愣住。
“我說,你跟她表白了沒有?”還裝傻!澳阏f你喜歡她,就該告訴她,不說她哪里會知道?”
愛放在心里不叫愛,只有透過真誠的表白,細(xì)細(xì)的傾訴,才能傳達(dá)到對方的心里,這點(diǎn)還不懂嗎?
“你不明白,咱——我們之間有點(diǎn)復(fù)雜!被矢Y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得苦笑。
“怎么個復(fù)雜法?”聽起來滿有意思,魯提亞王子追問。
“我們兩家是世仇。”皇甫淵還是只能苦笑!八尬,我也恨她,至少在來到這里之前是這樣的!
聽起來還真是復(fù)雜,嗯,這故事精彩。
“但那不影響你們相戀吧!”復(fù)雜歸復(fù)雜,還是有辦法解決的。
“魯提亞王子……”
“讓我這么說吧,那又如何?”他一點(diǎn)也不覺得稀奇!拔覀冃倥蜐h人也是世仇,但我就是想娶漢家公主,這可比你要復(fù)雜得多了。”
國仇家恨,皇甫兄弟只有家恨,他可還得背負(fù)著國仇這兩個大字。
“你想娶漢家公主?”皇甫淵嚇一跳,他真的很特別。
“是!”魯提亞王子微笑。“說出來也不怕你笑,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賴在此地不走嗎?”
皇甫淵搖搖頭,所有的匈奴軍隊(duì)都移防了,唯獨(dú)他還在漢匈邊境界徘徊。
“因?yàn)槲揖褪窃谶@個地方遇見她的!濒斕醽喭踝友凵駵厝岬鼗貞浀。“有一天我在此巡視的時候,救了一位漢族姑娘,她告訴我她是漢家公主,從那天開始,我就在這里苦等了!
聽起來就像是傻瓜的行為,而且不可思議,對方只是隨便騙他兩句,他就相信了。
“你怎么能判斷,她是真的漢家公主?”以她們尊貴的身分,不太可能會到邊疆來。
“她給了我這塊玉佩,證明她的身分!濒斕醽喭踝訉h家公王的玉佩拿給皇甫淵看,根據(jù)皇甫淵多年從事古董買賣的經(jīng)驗(yàn)判斷,那位漢人女子極可能出身貴族,但是不是真的公主,則是有待商榷。
“明白了!被矢Y笑笑地將玉佩還給魯提亞王子,他不想破壞他的美夢,就讓他相信那場美麗的相遇吧!
“所以說,你也可以。”魯提亞王子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收起來,十分珍惜這場邂逅。
“我是匈奴人,都可以排除萬難愛漢家公主了,你們不過是兩家有所誤會,只要排解誤會,我相信你們也能做到。”他不知道他們兩家的實(shí)際狀況,但那對他來說,真的不成問題。
“只要真心喜歡,管他漢人或是匈奴人!倍家粯印!爸灰舜苏嫘南鄲郏魏问虑槎伎梢越鉀Q,就看你有沒有決心。”
魯提亞王子這一番話有如醍醐灌頂,將皇甫淵瞬間敲醒,只要有愛,前方就算有巨石阻礙,也要移開它!
“謝謝你,魯提亞王子,你這些話提醒了我很多事。”他真傻,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只要有愛,就能排除萬難。
“終于開竅了!濒斕醽喭踝佑昧ν苹矢Y的手臂,總算能幫到忙。
皇甫淵對魯提亞王子只有感激,若非他出手幫忙,他和琳兒不可能更進(jìn)一步。
“對了,有件事我很好奇!彼显缦雴柫。
“什么事?”皇甫淵猛揉手臂,魯提亞王子的臂力可真驚人。
“你們既然是死對頭,怎么會湊在一起?”
“這很難解釋!被矢Y為難地回道。“發(fā)生在我們身上的事,連我們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解釋得清呢?”他嘆氣。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該不該相信?”魯提亞王子聽定了,管他個中原因多離譜。
“說了你可不要后悔!比f一被嚇著,概不負(fù)責(zé)。
“絕對不后悔!
于是皇甫淵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一次,盡管魯提亞王子一再保證絕不會驚訝,還是忍不住瞪大眼睛。
“這么說,你們是因?yàn)閾屢幻驺~鏡才湊在一起!濒斕醽喭踝尤滩蛔〕闅,整件事情太不可思議了。
“嗯!被矢Y點(diǎn)頭!爱(dāng)初和她爭那面銅鏡,純粹只是想出一口氣,沒想到會被帶來漢朝!
按照他的說法,他們兩個人是從一千多年后的中原來的,著實(shí)令人難以置信。
“這么說,你一定清楚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事!币磺Ф嗄甑臅r光不是開玩笑的,都可以輪回好幾世了。
“懂得一些!被矢Y小心翼翼地答道,想辦法不透露太多。
“那么,你一定也知道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果嘍?”魯提亞王子畢竟是匈奴人,再怎么漫不經(jīng)心,還是會在乎的。
結(jié)果就是匈奴大敗,匈奴五王國分崩離析,匈奴士兵有三萬人戰(zhàn)死,單桓、酋徐二王及相國、都尉等兩千五百人投降。另有五王及王母、單于閥氏、王子共五十九人,和相國、將軍、當(dāng)戶、都尉共六十三人被俘,損失可說是非常慘重。
“抱歉,我沒注意到這段歷史。”唯一慶幸的是,渾邪王戰(zhàn)敗后歸漢,他既是渾邪王之子,待遇理應(yīng)不會太差。
“是嗎?”魯提亞王子單單看皇甫淵的表情,就知道他是騙人的,他只是不想說出答案罷了。
既有的歷史,不能更改,他們只是不小心被卷進(jìn)歷史的洪流,就算會遭歷史的洪流滅頂,也只能認(rèn)了。
“不過,你的故事真的太不可思議,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魯提亞王子收起落寞的神情,同皇甫淵開玩笑道。
“最好別相信我!被矢Y也同他開玩笑,好希望能幫他改變結(jié)局,可惜不可能。
“所以,你們必須將帛書和銅鏡送還給唐將軍,才有希望回到你們的朝代!边@真是一件非常玄妙的事情,或許他真的不該相信。
“看來是這個樣子!被矢Y苦笑,懷疑他們一輩子都回不去。
“如果是唐將軍的話,或許我?guī)偷蒙厦Γ铱梢运湍銈內(nèi)?zhàn)場找他!边@沿路都是匈奴士兵出沒,沒有他的保護(hù),他們不可能找得到唐將軍。
“你知道唐將軍身在何處?”皇甫淵聞言喜出望外,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
“沒錯!濒斕醽喭踝踊氐!拔覀兦瓣囎觿偨贿^手,唐將軍因?yàn)楸涣粝聛頂嗪,沒法走太遠(yuǎn),依我估計,可能就在前方三、四十里的地方!焙芸毂隳茏飞。
“真的嗎?”他們就快見到唐將軍了。“太好了,謝謝你!”幫了個大忙。
“我可是很舍不得!濒斕醽喭踝庸笮Γ娴纳岵坏没矢Y走。
“好了,霧都散了,你的那位姑娘也該起來了!濒斕醽喭踝娱_朗地提醒皇甫淵。
“記得,該說的話不要留在心上,一定要找機(jī)會說!濒斕醽喭踝佑峙幕矢Y的肩膀,就怕他太靦觍,不敢獻(xiàn)出真心。
“我曉得!彼F(xiàn)在就要去說,讓閔斯琳知道他有多愛她,多慶幸能夠擁有她。
“那我就放心了。”魯提亞王子跟他說完話以后,便走回營帳,留下皇甫淵一個人凝聚勇氣,心想待會兒該怎么表白?
只是,當(dāng)他一回到營帳,看見閔斯琳煩惱地對著簪子發(fā)呆,什么事都忘了。
“你終于回來了!彼蟠笏梢豢跉。“快幫我梳頭,我弄了半天,就是弄不好。”
閔斯琳睜大眼睛,將手中的銀簪子拿給皇甫淵,卻被他奪走擱置在一旁。
“別管頭發(fā)了!彼哌^去,傾身將她壓入軟墊,她立刻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想和她溫存,想好好愛她,這些最簡單不過的事,他竟等到現(xiàn)在才了解,他真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