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陷入膠著,人人都想幫他們,人人又都幫不了他們,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自從當(dāng)日兩人在柳府不歡而散以后,皇甫淵便停止派人送信,整個人日益消沉,鎮(zhèn)日與工作為伍。
為了忘掉閔斯琳,他跑遍大江南北,哪邊有稀奇的寶物,他就往哪邊跑,和過去的閔斯琳如出一轍。他賣力工作的結(jié)果是開創(chuàng)新局,大大提升了“怡寶齋”在京城的地位,至于一直緊追在后的“聚珍坊”,因為閔斯琳少了干勁,生意一落千丈,和它的死對頭差距越拉越大,“怡寶齋”終于又重新回到龍頭的位子。
坦白說,皇甫老爺及夫人沒有太大的喜悅,反而很擔(dān)心他們的兒子。他成天往外地跑,好像多留在京城一天,對他都是折磨,個中原因兩老并不是太清楚,但猜想應(yīng)該是跟閔家的丫頭有關(guān),在他們兩個人一齊失蹤的期間,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天,皇甫淵又要出發(fā)到揚(yáng)州去,他這一走,又是個把個月才會回來。皇甫老爺和夫人認(rèn)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決定在皇甫淵出發(fā)前,跟他好好談?wù)劇?br />
“淵兒!彼麄儗嵲诤懿粯芬娝帐靶欣睿孟裼肋h(yuǎn)都在趕時間。
“爹、娘!被矢Y停止將衣服塞進(jìn)衣箱里,驚訝地看著皇甫老爺及夫人,他兩老很少上他的院落。
“咱們坐下來談?wù)労脝幔俊被矢蠣斦f道。
“可是我還要——好吧!”皇甫淵本來是想說他還要趕船,但見父母失望的表情,只得勉強(qiáng)自己坐下來。
沉默的氣氛于焉彌漫,對于甚少交談的三人來說,是有些尷尬。
“淵兒,爹知道我和你娘不夠關(guān)心你,這點(diǎn)還請你原諒咱們。”皇甫老爺一開口就是跟皇甫淵道歉,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您兩老太多心了,我從沒這么想!弊詈笏是逼自己吐出這句話,反過來安慰他爹娘。
“如果你真的沒有這么想,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訴咱們?”皇甫老爺比皇甫淵想象中還了解他,了解自己的兒子。
皇甫淵再度沉默不語,算是默認(rèn)。
“自從你失蹤回來以后,就變得怪怪的,是不是跟閔家大小姐有關(guān)?”皇甫老爺決定不跟皇甫淵兜圈子,直接問他。
皇甫淵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由他父親說去。
皇甫老爺嘆氣。
“我和你娘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兒!眴査膊豢险f!暗闶窃蹅兊膬鹤,咱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繼續(xù)意志消沉,你說吧!咱們該怎么幫你?”只要他們做得到的,他們都會去做。
“誰也幫不了我。”皇甫淵感謝爹娘的好意,但他已經(jīng)累了,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xù)糾纏,只想好好過日子。
“你喜歡閔家大小姐對吧?”皇甫老爺和夫人互看一眼,他們的兒子雖然沒開口回答,但兩頰上明顯的抽搐已經(jīng)說明一切,他不止喜歡她,他根本是愛她。
“淵兒!倍际撬麄兊腻e,他們太忽略他了。“我知道,長久以來咱們夫妻的感情太好,無形中造成你的困擾,我和你娘真的感到很抱歉!
如果說前面的談話未能對皇甫淵造成影響,后面這句話就大大震撼了皇甫淵,他原以為雙親不了解自己心里的想法,原來還是有在觀察他的。
“爹……”不要說了……
“爹的想法是,愛就是要說出口,光放在心里,是沒有辦法讓對方知道的!被矢蠣敻M(jìn)一步說出和魯提亞王子相同的話,讓皇甫淵更驚訝。
“我和你娘,原本以為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人!彼麑矍槭悄敲磁啪,強(qiáng)烈到讓他們沒信心。
“但現(xiàn)在咱們知道你喜歡閔家大小姐,很為你高興,因為你終于能夠體會我和你娘的心情了。”強(qiáng)烈的愛意使得他們想要時時看見對方,戀著對方,沒有親身體會,就算說破嘴也沒用,旁人見了,也只會尷尬。
“能夠體會有什么用?琳兒根本不想見我!彼且呀(jīng)能夠體會父母的心情,但事情還是沒有因此好轉(zhuǎn),仍然僵在那兒。
“但是如果你那么容易被打敗,就不像你了。”皇甫老爺鼓勵道。“我和你娘并不了解其中的過程及緣由,因為你不想說,咱們也不逼你。但我和你娘都認(rèn)為,兩個人若是真心相愛,足以熬過任何考驗,咱們希望你不要放棄!
皇甫老爺?shù)脑挿路鹪诤脱嗲は嗪魬?yīng),老一輩都經(jīng)歷了愛情的考驗,也都安然過關(guān),他們年輕這一輩,卻還在“該不該”、“能不能”這些無聊的關(guān)口上徘徊,真的很可笑。
忽地,他想起玉娘,想起她是如何不死心地用盡方法回到丈夫的身邊。
生死兩茫茫,黃泉路上有我緊緊相依。
她的思念寄托在魂魄之中,她的魂魄又寄托在銅鏡之中,她的靈魂歷幾千年不肯輪回,只為了再見她的丈夫一面。
最后,她終于回到丈夫身邊,完成與月老的約定。千年以前的人尚且如此多情,千年之后的他們,卻只能掩面嘆息,是這個樣子嗎?他是不是太膽小、太懦弱了?他……不知道。
“淵兒……”
“爹,別再說了。”讓他靜一靜……
皇甫老爺及夫人瞧見他這么難過,沒再多說什么,只要求皇甫淵——
“你過兩天再下?lián)P州!
“過兩天再去?”皇甫淵愣住。“可是生意——”
“生意沒那么要緊。”要緊的是他的心,他們實在不忍心看他再頹廢下去了。
“爹!”
“就這么決定。”他們夫婦不能再袖手旁觀,非插手這件事不可。
皇甫淵不明就里,不過既然父母都開口要求了,也只得從命。
“該是解開兩家心結(jié)的時候了!背隽嘶矢Y的院落,回到自己的屋子,皇甫夫人柔聲說道。
“確實如此!苯忖忂需系鈴人,這是他們的責(zé)任!暗悄愦_定你真的能夠面對閔長青嗎?”
“是我先對不起他,就算他真的不肯原諒我,我也認(rèn)了!睘榱撕⒆拥男腋,他們必須跨出這一步,也有義務(wù)跨出這一步。
“嗯!被矢蠣斘站o妻子的手,兩個人一起去找閔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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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閔老爺子看見總管遞上來的拜帖時,還以為自己眼睛花了,皇甫氏夫婦居然聯(lián)袂前來拜訪?
“要回絕嗎,老爺?”總管見閔老爺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自作主張先替他拿主意。
“……不,請他們進(jìn)來!彼挂纯此麄兡檬裁茨榿硪娝钟惺裁丛捒烧f。
“是,老爺!
皇甫氏夫婦在總管的帶領(lǐng)下,一步一步走向閔老爺子,每走一步,他的心就痛一下,仿佛又回到當(dāng)年決裂的那一刻。
“長青哥!弊羁蓯旱氖牵谷贿用當(dāng)年的稱呼叫他,勾起他心中無限回憶。
那回憶,摻雜了青春的美好。昔日的歡笑,和過往的青春歲月,都在她這一聲“長青哥”中一一浮現(xiàn)。
閔老爺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眶中泛出淚光,直到那吹也吹不散的霧氣,妨礙他的視線,他才撇過頭,將淚珠摘掉。
“你們還有臉來見我?”閔老爺子拿出他最嚴(yán)厲的目光,最威嚴(yán)的聲音,斥責(zé)皇甫氏夫婦。當(dāng)年他就是三人中的老大,現(xiàn)在還想做老大。
“對不起,長青哥!被矢Ψ蛉诉沒說話就開始掉淚,看得一旁的皇甫老爺好心疼。
“別哭了!
這情景是那么熟悉,以前他們?nèi)齻人在一起的時候,一向就是閔老爺子先惹哭她,再由皇甫老爺善后,一切都沒變,改變的只是歲月,只是他們臉上多了些皺紋,剩下的都一模一樣。
閔老爺子嘆氣,以前他就不敵她的淚水,為什么經(jīng)過三十年,他還是不敵她的淚水?他明明跟自己說好了,要恨她一輩子。
“你們坐吧!”連面惡心軟,都跟當(dāng)年一樣,自己真是太沒有用了。
皇甫夫婦互看一眼,喜出望外,以為事情極可能圓滿解決。
“你們兩位為了什么事情來見我?”他相信絕不單純只是拜訪。
“咱們是為了淵兒來的。”皇甫老爺回道。
“你兒子?”閔老爺子冷漠地注視皇甫老爺,還是無法原諒他當(dāng)年的奪妻之恨。
“是的!被矢蠣旤c(diǎn)頭!皽Y兒喜歡上閔小姐,還望您海量成全。”
“你兒子喜歡上我女兒,這是什么笑話?”閔老爺子壓根兒不知道閔斯琳和皇甫淵相戀的事,以為他們還在對立。
“不,這是真的!”皇甫夫人急的!皽Y兒他真的很喜歡閔小姐,請長青哥成全兩人,讓他們在一起!
“不可能有這種事!”琳兒比他還恨皇甫淵,怎么可能會跟他在一起?不可能!
“是真的,長青哥!被矢Ψ蛉税蟮馈!八麄兪й櫟哪莾蓚半月,一直在一起,他們就是在那個時候愛上對方的!
琳兒失蹤的期間,一直跟那臭小子在一塊兒?她怎么都沒有提,珣兒也沒有告訴他?
“我第一次看淵兒那么痛苦,我想閔小姐也不好受,請長青哥點(diǎn)頭成全他們!彼@個做母親的,能幫的忙有限,但只要能夠幫他,無論什么她都愿意做。
“你們在胡說些什么?”問題是,閔老爺子什么都不知道,比他們還慌。
“長青哥!”
“琳兒不可能愛上你們的兒子……”閔老爺嘴巴雖然這么說,但心里隱約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哪里有問題。
“這是事實!眲e不承認(rèn)!八麄兪且黄鹗й櫟模忠黄鸪霈F(xiàn),難道你就不曾懷疑,過去那兩個半月,她到底是跟誰在一起?”
為了捍衛(wèi)自己的骨肉,溫柔的母親可以一下子變得勇敢;矢Ψ蛉似饺杖崛跸穸浠ㄒ话阈枰亲o(hù),然而事情一旦跟自己的兒子有關(guān),可以變得非常堅強(qiáng),連閔老爺都不得不懾服于她的氣勢。
“或許真的有那種可能!蔽ㄓ写瞬拍芙忉屃諆鹤罱鼮楹涡郧榇笞!暗俏医^對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雙方可是仇家,他怎么可以輕易點(diǎn)頭?
“難道你要他們變得像咱們一樣痛苦才甘心?”皇甫夫人聞言再也忍不住淚水,哭得肝腸寸斷。
“紫荊……”
“上一代的錯誤已經(jīng)造成,無法彌補(bǔ),難道咱們就不能將希望放在下一代身上,還要讓錯誤一直延續(xù)?”
這是她心里的痛,也是三個人心中的痛,難以解開的三角關(guān)系,受傷的不止是他們自己,還有無辜被卷入其中的人。
“我拜托你為已逝的夫人多著想,我聽說她是很愛你的。”閔夫人,毫無疑問就是最無辜的第三者,她對丈夫的愛天可明鑒,卻始終遭受他冷漠對待。
“……住口,不要說了!毕肫鹨咽诺钠拮,閔老爺子只有虧欠,她臨終前憂傷怨恨的眼神,他至今還忘不了。
“你還不明白嗎,長青哥?”皇甫夫人勸道!霸撌窃蹅儍杉液徒獾臅r候。”冤冤相報何時了,況且愛情本來就不能勉強(qiáng)。
“你不明白我有多痛苦!蔽椿槠拮詈髳凵献詈玫呐笥,這等于是他們各拿一把刀,刺進(jìn)他的胸口,至今傷口還在滴血。
“我明白,長青哥!被矢Ψ蛉藷o助地看了丈夫一眼!拔液陀蛞膊缓檬埽墒俏艺娴闹挥邪涯惝(dāng)成大哥,沒有辦法愛上你!
當(dāng)年她父母雙亡,無處依親,只有閔家愿意收留她。天真的她被安排以閔長青未婚妻的身分住進(jìn)閔府,原本以為一輩子就這么過了,直到皇甫域帶著溫暖的笑容闖進(jìn)她的心房,她才明白,所謂的愛情是何物。
“紫荊……”
“我一直想告訴際這些話,可是我始終找不到機(jī)會,你也可以說我太膽小,不敢面對你!彼幌蚓蛣傘棺杂,自以為是,霸道得聽不進(jìn)任何人的意見。她喜歡他的同時,其實也很怕他,而皇甫域的出現(xiàn),也讓她明白,她并非真的喜歡他,只是把他當(dāng)成大哥。
“紫荊……”
“原諒我吧,長青哥,也請你原諒域。”她難過地拉著丈夫的手臂,難過不已地看著閔老爺。
“他一直放不下心中對你的愧疚,一直把你當(dāng)兄弟,直到今天,他依然、他依然……嗚……”
古老的故事,逝去的戀情,像首哀歌在閔家的花廳里回蕩。
三十年來,他們一直沒有機(jī)會把話說清楚。三十年后,當(dāng)三人的面貌已老,青春歲月不再,還能剩下什么,怨恨?忘了吧!
“不要哭了,紫荊。”直到此刻,閔老爺才真正放下怨恨,才明白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其實我要的只是你們的解釋,這就夠了!碑(dāng)年最傷他的,不是背叛,不是她無法愛他,而是兩人逃避的行為。
“長青哥!嗚……”其實那個時候他們也想好好解釋,可當(dāng)時他那么生氣,他們只好先躲到一邊,打算等他氣消了以后再乞求他原諒,怎么曉得一等就是三十年?
“既然琳兒喜歡你們的兒子,我也樂見其成。”琳兒一定是覺得對不起他,才不敢把實話告訴他,也真為難這孩子了。
“真的嗎,長青哥?”皇甫夫婦倆都不敢相信。
“我什么時候說話不算話?”
是的,他一向就是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是他們?nèi)齻人之中的老大。
“謝謝你成全!被矢Ψ驄D哭成一團(tuán),多年來壓在他們心中的那顆大石頭,終于能夠放下。
解鈴還需系鈴人,這句話一點(diǎn)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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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干嘛把我叫來這個房間?”
閔家和皇甫家和解的隔日,陽光特別猛烈,柳絮飛以有事找皇甫淵商量為由,再次邀他到柳府相聚。
只不過,這回他不在江南園林設(shè)宴,而是請皇甫淵到廂房等他。
皇甫淵一個人無聊地在房內(nèi)走來走去,東摸摸西看看,正等得不耐煩之際,這時有人推門進(jìn)來,他大大松了一口氣。
“你可真慢——”
當(dāng)他看清進(jìn)房之人的臉孔,嘴角倏然下垂,臉色轉(zhuǎn)沉。
“呃,我……”進(jìn)房的人是閔斯琳,她父親已經(jīng)在昨兒個把皇甫夫婦前去找他和解的事,一股腦兒都說給她聽,還請求她原諒。
不過他也說,上一代的事情他們上一代可以自己解決,下一代的恩怨,就要靠他們自己化解,所以大伙兒才會瞞著皇甫淵,設(shè)這個局。
“你來做什么?”皇甫淵無法馬上給她好臉色,上回被指責(zé)刻意破壞他們父女感情的傷口,還沒愈合,最主要的是他并不是她指責(zé)的那種小人。
“我來、我來……”
“砰!”
閔斯琳還來不及說話,房門就被大力關(guān)起來上鎖。
“媚兒,你干什么?快開門!”砰砰!她拚命捶門板,無奈古蕓媚就是無動于衷,還很高興地威脅她。
“我告訴你,這把是‘媚眼鎖’,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打得開。”她開心地將鑰匙拋向空中后接住,樂于當(dāng)紅娘。
“媚兒!”砰砰!
“哦,還有我爹我娘和你大哥也打得開。”討厭,怎么越來越多人懂得開鎖?“不過你別擔(dān)心,他們不可能幫你開門,所以你們就在里面好好談吧!”不打擾了。
“等一下,媚兒!”閔斯琳在房里千呼萬喚,古蕓媚不開門就是不開門,最后索性走人。
“媚兒!”閔斯琳懊惱地靠著門板,不知道該拿這些古道熱腸的紅娘怎么辦?
皇甫淵嘲諷地看著閔斯琳,總算也有她做不了的事。
“你的那些姊妹,可真夠義氣。”把門鎖上就跑了。
“他們只是希望我們可以借著這個機(jī)會,把話說清楚!泵膬骸⑺绺,甚至她爹,都是這么想。
“有什么好談的?”他反擊!拔也徽J(rèn)為我們之間,還有什么話好說!彼艅倢W(xué)習(xí)如何遺忘她,拜托別再來了,只會讓他的心更痛。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彼龖(yīng)得的!暗乾F(xiàn)在困擾我們的因素消失了,你能不能再給我們一次機(jī)會?”
閔斯琳低下頭,不敢看他,好怕他會拒絕。
“什么意思?”什么因素?如何消失?他聽不懂。
“你不知道你爹娘,昨兒個到我家找我爹的事?”她有些驚訝,她還以為他也跟她一樣,一早就接獲通知。
“我昨天一整個晚上忙著宿醉,根本沒法見我爹娘!闭f這話時,他不好意思地將頭轉(zhuǎn)向另外一邊,邊轉(zhuǎn)邊搔頭。
“宿醉?”閔斯琳驚訝地抬頭,沒聽說他有這壞習(xí)慣呀!
“從漢朝回來以后,我就經(jīng)常如此了!彼恢推饋砗染,再不就藉由工作把自己操得半死,總之不去想她,日子就比較好過。
“你……”他這么做,她會心疼,他懂不懂。
“別理這個。”再說下去,他會臉紅!澳阏f我父母去你家,然后呢?”該不會是去吵架的吧!看不出他們是這么帶種的人……
“然后,誤會就化解了!彼f。
“啊?”這是什么跟什么?
“詳細(xì)的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彼m然有解釋,但她聽得迷迷糊糊,只知道過去那幾年她白做工。
“但是,你既然知道兩家不和的原因,為何不告訴我?”害她誤會他是故意破壞他們父女的感情,說話傷他。
“因為我不想當(dāng)小人!贝鸢妇瓦@么簡單!拔也幌朐诒澈笳f人家的不是,即使對象是你爹。”正因為是她爹,所以更不能說。
“皇甫淵……”
“到頭來你還是得經(jīng)過你爹允許,才敢愛我,真勇敢!彼唤橐馑`會他,但不喜歡她樣樣以她爹為優(yōu)先,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至少我還有勇氣說愛你,你呢?從頭到尾,你就沒有說過一句‘我愛你’我懷疑你根本不在乎我!”說到這個她就生氣,眼淚自然而然地掉下來。
“我當(dāng)然愛你!彼趺茨軕岩伤恼\意?
“我哪里曉得?”壞人,什么都不說!拔疑踔敛恢溃阍跐h朝的那些擁抱是不是出自真心,或只是迫于情勢才跟我上床!”她最最在意的,其實就是這件事,但那也是最無聊的一件事。
“我真的不知道,你會這么想。”伸手將她擁入懷里,所有僵持誤會都化解開來了,搞了半天,還是心病作祟。
“我無法不這么想!彼吘惯是女人,也希望他是真心愛她,才跟她發(fā)生關(guān)系,不希望自己是情境下的犧牲品。
“如果我自己不愿意的話,就算拿十只刀子抵住我的喉嚨,我也不會有所行動,好嗎?”他不是那種下三濫的男人,只要看見女人就撲過去,太小看他了。
“可是你當(dāng)時表現(xiàn)得很無奈!彼浆F(xiàn)在還在記恨。
“那是因為你一直說話,害我無法專心,只好拿魯提亞王子威脅你閉嘴!苯^不是不樂意跟她上床。
“我什么時候一直說話了?”她想不起來。
“你一直都是這么多話的!彼Γ軌蛟俅螌⑺龘砣霊牙锏母杏X真好。
“是嗎?”她不跟他爭,被他擁在懷里的感覺太美妙,她要細(xì)細(xì)品嘗。
“其實魯提亞王子早就察覺我喜歡你,又遲遲不敢行動,才藉機(jī)推我一把,讓我們順利在一起!敝两袼愿兄x魯提亞王子,而且會一輩子感謝他。
“我不相信,那個色鬼!哪有這么好心啊?”想到魯提亞王子威脅自己,要自己幫他暖床的嘴臉,閔斯琳就想揍人。
“罵人的時候小心一點(diǎn)兒,你才剛罵了你哥哥!绷R他色鬼。
“我什么時候罵我哥哥了——”她突然睜大眼,看著皇甫淵,他的意思是……
“魯提亞王子轉(zhuǎn)世投胎,變成你哥哥!遍h斯珣,哈哈!
“怎么可能?”打死她都不相信,他們是同一個人。
“是真的?”不會吧,她竟然有個色鬼哥哥。
“千真萬確!被矢Y點(diǎn)頭!八宕鞯哪菈K玉佩,便可為證。”
那塊漢家公主留給他的玉佩,跟著他一起輾轉(zhuǎn)來到閔家,如果不是有這層因果關(guān)系,怎么會這么巧呢?
“這么說,我以后要對他壞一點(diǎn)兒!毕胂胍矊Γ笆谰拖矚g捉弄她,這世更過分,騎到她頭上,不報復(fù)怎么甘心?
“不對,你要對他好一點(diǎn)兒!彼麩o論前世今生,都是他的貴人,這世雖然幫得不多,但往后的日子很長,誰也不能保證兩人會不會再像前世那樣把酒言歡,不過他個人是非?春谩
“真不敢相信,我對男人的認(rèn)識這么淺薄!焙萌、壞人都分不清。
“我還以為你無所不知呢!”他挑眉,擺明了挑戰(zhàn)她。
“事實上,我正打算多認(rèn)識一些男人,充實這方面的知識!彼环䴕獾胤瘩g,死不服輸。
“你休想!彼拖骂^,用吻封住她的嘴,兩人瘋狂熱烈的接吻。
熱吻既罷——
“這次不再是意外了吧?”皇甫淵喘吁吁地問閔斯琳,她臉紅的模樣真美,足以讓她欣賞一輩子。
“肯定不是意外!彼鲃优首∷牟弊,將他的頭拉下來繼續(xù)熱吻,這次換她罵他廢話太多。
兩人吻得天昏地暗,身體像是要燒起來一樣難挨。
“床呢?”這次他們總算能夠真正“上床”。
“在后面!
“后面?”
“在你后面啦!”
大小姐發(fā)飆,他最好立刻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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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中期的墻盤,雙附耳,圈足。腹飾垂冠分尾長鳥紋,圈足飾竊曲紋。腹內(nèi)底有銘文八十四字,字形特殊,既像篆體又和篆體有些差距,扭曲難以辨識。
“既然你們雙方都有意買這只墻盤,那就喊價吧!”
物主篩選了若千古玩鋪,最后挑出“怡寶齋”、“聚珍坊”這兩家京城最知名的古玩鋪,由雙方派出的代表進(jìn)行最后出價,看誰出的價錢高,就賣給誰。
“五十兩!”代表“怡寶齋”的皇甫淵首先減價。
“六十兩!”代表“聚珍坊”的閔斯琳也不認(rèn)輸。
“七十兩!”
“八十兩!”
“九十兩!”
“一百兩!”
雙方都中意這只墻盤,價格越喊越高。
“我看這樣好了,誰能先念出腹底內(nèi)的銘文,我就將這墻盤賣給誰。”價錢喊得高,當(dāng)然好了。問題是他聽得頭很痛,對這只墻盤也很頭痛,這只墻盤,似乎頗有來歷呢!
“你要咱們念出銘文?”閔斯琳驚訝地問物主,怎么最近的賣家都愛來這一套?
“誰先念出來,我就賣給誰!彼蚕胫郎项^寫了些什么,聽說他們兩位在這方面頗有造詣。
閔斯琳聞言先對物主笑了笑,而后收起笑容。
“不買了!遍_玩笑,萬一要是念了以后又被帶回哪個見鬼的朝代,豈非得不償失?
“你不買了?!”物主大驚。
“嗯,不買!彼c(diǎn)點(diǎn)頭,誰要買那么麻煩的東西?
“你呢?”見閔斯琳放棄,物主轉(zhuǎn)而問皇甫淵。“她不買,你買不買?”
“不買!眿D唱夫隨,他不想回家被罰跪算盤。
“你們都不買,這到底是……”是戲弄他嗎?
“不好意思,咱們是夫妻!迸R走之前,閔斯琳還來上一小段自我介紹,差點(diǎn)沒氣壞物主。
“滾!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存心來鬧的。
“打擾了!眱扇诵ξ馗鎰e物主,走出屋外。
夕陽西下,萬物鍍上一層金黃,景色真是美極了。
“下一次,咱們要去哪里呢?”皇甫淵問愛妻。
“我看看!遍h斯琳拿出清單比對!跋乱患䦟毼锸潜彼味ǜG黑釉鷓鴣斑碗!闭滟F得很呢!
“得用力搶了。”皇甫淵聞言挑眉。
“得用力搶了!遍h斯琳欣然同意道。
夫妻倆笑著收起清單,手牽著手,一起走進(jìn)夕陽余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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