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辰……你、你原諒我了?”蕭翊人滿心滿腦卻只有她剛剛喊喚的最后兩個字,“翊人哥哥,你別死……嗚嗚嗚……”
“傻……丫頭……”他嗆咳地笑了起來。
“咳咳咳……你剛剛喚我……夫君?”
“大夫就快來了,你一定會好的,你不會有事的。”
傅良辰嗚咽不成聲,卻依然拚命地安撫他!澳銊e說話,留著力氣,你撐下去……”
“小辰……”
“別說話……”她的淚水似斷了線的珍珠般跌落,沾濕了他蒼白的臉龐。“我在這里,我哪兒都不去,你別怕!
“我……痛……”他身子抽搐了一下,用力喘息著,對著她擠出了一個微笑。
“娘子,可以……親我……一下……止、止疼嗎?”
“你、你在說什么傻話?這都什么時候了?”她泣不成聲,既心痛慌亂又擔憂。
“成婚……三年半……我從未親近、親近過你……”他澀澀地苦笑,聲音低啞微弱,“至今悔恨……莫及……若是有、有來世,我、我定不會再教你……傷心了……”
“夫君!夫君,你撐住,你別丟下我,我不要什么來世,我只知道這輩子,這輩子你欠了我,你要賠給我。”
傅良辰嚇得心神大亂,小手更加用力地捂住他的傷口,“翊人哥哥,你別死……嗚嗚嗚……”
“傻……丫頭……”他嗆咳地笑了起來。
下一刻,蕭翊人卻呆住了!
一個微涼軟軟的芬芳唇瓣封住了他的嘴唇,淚水也沾濕了他的臉頰……她在哭,在發抖,動作青澀,卻無比輕憐地、深情地吻著他,邊吻邊哭,抽噎難抑。
他的心瞬間軟成了一汪溫柔的春水,再也抑止不住地抬手捧住她的后腦勺,將這吻纏綿得更深、更深……
唉,他心愛的,賢慧的,可愛的小娘子……蕭翊人真心覺得,自己著實是個可惡狡詐到了極點的混蛋壞夫君,為了能挽回她,竟把她嚇成這樣。
他真該早些告訴她,她的夫君可是殺敵無數、經驗豐富的沙場悍將,對如何俐落地殺人,以及如何避開致命的弱點,都已成為身體的本能。
而且匕首,捅在肩膀是捅不死人的。
遠處,氣喘吁吁的老大夫被急催急趕地跑來,在見到緊緊依偎擁抱、吻得極致纏綿悱惻的這對璧人時,先是一愣,老臉一紅,隨即四下張望,急急問道:“傷患呢?傷患呢?誰剛剛喊救人的。俊
兩個月后
在北地的平北大將軍府中,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端著碗燕窩粥,好聲好氣陪笑地哄著自家小娘子。
“娘子,怎么了怎么了?還生氣呢?”
“你個大混蛋!大騙子!”傅良辰小臉繃得緊緊的,不想還好,一想又是滿肚子火氣往上涌!斑假裝傷得很重,假裝一路昏昏沉沉要死要活的拐我回了北地,說什么臨死前也要親眼看到我這個將軍夫人踏進你的大將軍府一步,才堪能安慰。我就覺得怪怪的,大夫都說了肩膀的傷不可能兩個月都不好,你還說是匕首上有毒……”
“這……咳咳,我這不都是想你跟我回北地,陪著我,一生一世都再不分開嗎?”蕭翊人笑得很尷尬,黝黑的臉龐卻是掩不住的笑意滿滿、喜色洋洋!皩Σ黄,我錯了,以后都不騙你了,你說什么我都聽!
“你……無賴!”她真是氣死了。
“爹娘多開心見到你同我回北地啊,還有趙副將、蕭一和所有的蕭家軍,見到你歡聲雷動的,不知道還以為你才是北地之主,我是倒插門的上門女婿!彼麡O力討好道。
“噗!”傅良辰想維持怒氣,卻忍俊不住被逗笑了。
“什么呀!”
“乖啦,就再給我一次機會,留下來永遠做我的將軍夫人,賢妻良母,好不好?”他將她抱在自己腿上坐好,柔聲懇求道。
她小臉一紅,心口盛滿了暖暖的甜意,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揚,可突然又想起一事,整個人一僵。
“不,不行,我不能留下來,我還得去找人……”她掙扎著想落地,“而且我不能連累你,我……”
“我們是夫妻,說什么連累不連累?”蕭翊人俊朗的臉龐嚴肅了起來,雙臂卻將她擁得更緊!熬退闶翘焖聛,你夫君都能幫你頂著,難道你信不過我,信不過爹娘,和這二十萬蕭家軍嗎?”
就算她捅破了天,他也能替她補上!
“可是……”
“你要走,是因為你的身分嗎?”
傅良辰呼吸一滯,戒慎地瞪著他!澳恪愣贾溃俊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無論你曾經是什么身分,你現在的身分就是我的妻子,是我蕭翊人此生唯一的愛妻,這一生,永遠有我護著你。”他深深凝視著她,一字一句,重逾金石。
她的眼眶迅速灼熱濡濕了起來,深受撼動地癡癡望著他!胺蚓
“傻丫頭!彼拖骂^,在她微涼的小嘴上偷了一個吻,大手憐惜地撫摸著她的頰側,柔聲道:“那么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要找什么人?又在害怕什么?”
傅良辰心里滿是幸福與感動,在這一刻,真的再不恐懼也再無顧忌了。
“我爹——我親生的爹,是十幾年前……宮中太醫院的院首蘇太醫……”
“什么?你便是蘇太醫的女兒?!”蕭翊人失聲低喊,俊容滿是震動驚愕。
“你知道我爹?”
“我們……”他頓了頓,黑眸中掠過一抹灼灼神采,既喜且嘆!笆拠、燕國公府、阮侯府、關侯府,以及一些誓死效忠先帝的大臣,多年來都在暗中找尋昔日謀逆案中的四大家后人,據信他們的后人手中掌握著一個驚天的大秘密,或許可解開當年帝都之亂的真相!
“真、真的嗎?”她簡直不敢相信,激動又驚喜萬分地緊緊握住他的手,“你沒有騙我?”
“娘子……”他聞言俊臉都黑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是太高興了!备盗汲节s緊主動湊上前,賣乖地輕吻他的頰一記,總算見他臉色稍稍和緩,這才松了口氣,伸手拉出系在頸上的小玉葫蘆,“你看,這就是我爹當年給我的,他要我找到葉家、白家和關家的后人,他說葉家有張玉帛,玉葫蘆里的藥粉入水化開后,便能解開無字天書……”
“原來如此。”他恍然道。
“而白家有印,關家有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爹說這四樣東西湊齊了,就能揭開一個天大的秘密,能真相大白!”
她想起爹最后拚命將自己推出狗洞時的神情,鼻頭一酸,不禁哽咽。
“別怕,一切有我!笔採慈诵奶鄣負е笫州p拍著她瑟瑟發抖的纖背。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我爹會卷進謀逆案里?我爹只是個太醫,他只懂得幫人看病,他根本就不可能逆上作亂的……”
“是,他沒有,逆上作亂的另有其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眸光熾熱而堅定地看著她!拔,一定會替岳父平反,一定會幫你報這個仇……聽我說,葉家后人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她大喜過望,沖動地問:“在哪里?那玉帛呢?我的藥粉可以幫助玉帛上的字重見天日——”
“葉家后人嘛……”他對她露齒一笑,摸摸她的頭道:“娘子,你還沒有見過鎮東大將軍燕青郎的夫人吧?”
“呃?”她眨眨眼,茫然迷惑地問:“燕夫人?”
“燕大哥和燕大嫂近日正好要替兒子辦滿月酒,我們便趁此機會,親自帶上厚禮前去東疆祝賀吧。”蕭翊人英俊的眉目舒展飛揚,笑得格外燦爛。
“什么?”傅良辰越發一頭霧水。
剛剛他們不是還在商量無比重要的機密大事嗎?怎么現在一下子跳到小娃娃的滿月酒去了?
還有,她都還沒正式答應回到他身邊呢,這樣頂著下堂妻的名頭身分,被他牽著上人家門去吃滿月酒,又算個什么呀?
“娘子!彼蝗粏镜馈
“干嘛?”她一愣。
“閉上眼!彼σ饕鞯。
“為什么?”她腦子心里都還亂糟糟著呢!
“不閉上眼也行……”
“你到底在說什……唔!”
傅良辰的小嘴瞬間被堵住了,接下來被吻得七葷八素,也再分不出心神瞎操心東操心西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