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
梁曉冬好像還在閃神的片刻間,事情就發(fā)生了!
不是新郎在給新娘戴戒子嗎?為什么現(xiàn)在新郎突然跑到舞臺上,手里還拿著麥克風(fēng),難道他要獻唱歌曲嗎?
經(jīng)常在婚禮上,新郎為了給新娘意外的驚喜,都會有著不按照劇本的脫序演出。
“各位佳賓,請大家一定要享用完今晚豐盛的餐點,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替新娘戴上戒子,很抱歉,我必須當(dāng)個落跑新郎,請大家原諒我!
明明沈育奇那圓融的嗓音是如此好聽,但是現(xiàn)場的佳賓全都被震驚住,大家都沒有反應(yīng),就像深怕是自己的耳朵有問題般,安靜無聲到連呼吸都像是多余,連臨場反應(yīng)機智一流的主持人也呆愣住。
梁曉冬的小嘴張得大大的,露出跟大家一樣的表情,好像他說的是火星話,大家不但無法咀嚼吸收,還完全聽不懂。
這不是金童玉女的世紀婚禮嗎?那新郎現(xiàn)在說的是什么鬼話?
結(jié)果在下一秒,男主角那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牢牢補捉住她,他唇瓣勾起邪惡的笑意, 轉(zhuǎn)身兩個大步跳躍,沖到舞臺下,來到了她躲藏的機器旁。
“快跑!”他牽住她的手就往后臺的方向跑。
她雖被他拉住右手,像是自然反應(yīng)似的,就這么順勢以左手勾起自己的大包包,她的身家財產(chǎn)可是全在包包里,這是絕不能弄丟的。
“跑?”她在貨梯前用力想揮開他的手!拔覟槭裁匆闩?”
她跟他手牽手站在貨梯前,對這樣詭異的狀況,她終于恢復(fù)了一點心思。
“不快點跑,難道想被門口的記者給堵住嗎?”他說得理所當(dāng)然,更加用力握緊她的手,一手按下電梯旁的下樓鍵。
“那你自己跑就行呀!干什么要拉著我?”
電梯此時到達三樓,她整個人被他拉進了電梯里。
“不行,我得找個人來掩護我,你沒看到三樓電梯口全是媒體記者嗎?不出一分鐘,記者一定會得到消息的!
“你……”她太震驚,有種不真切的恍惚感。
“你是開車來的吧?”
“是呀!”她愣愣的點頭。
“你的車停在幾樓?”
“B3!彼@一回話,才驚覺自己干什么有問必答!
于是他按下B3鍵,然后用著深思又是興味的眼神直盯著她不放。
“你是新郎……你怎么可以逃婚?那新娘怎么辦?”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質(zhì)問。
“我已經(jīng)逃了!彼砸环N處變不驚的閑適態(tài)度,對照著她的驚慌。
“怎么會這樣?”她喃喃地自問。
不過沒有讓她有考慮的時間,一切都是這么的急迫與被動,她就像是在觀看那警匪追逐的刺激電影,既緊張卻又無法自己決定,雙腳自動地跟著他而動。
一走出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他看著滿滿的車子。“你的車是哪輛?”
幸好他早已經(jīng)把飯店的環(huán)境摸索了一遍,才能這么快就坐上工作人員專用的電梯,平常的客人是絕對不會搭乘這部電梯的。
她往前走,來到一輛載貨用的老舊發(fā)財車前。“這輛!
香車美女,結(jié)果美女很美,車子卻一點都不符合香車的標(biāo)準。
“你開這種車?”他很訝異,還以為她應(yīng)該是那種開迷你小車的人。
“你懷疑呀!”她從包包里拿出車鑰匙,車門輕易被她打開。
這時,背后傳來了騷動的人聲和嘈雜的腳步聲。
“快上車!彼f。
她拉開后座!澳阕笞!
他挑眉,還是坐上后座,幸好后座還有一排椅子,后頭剩下的空間則疊滿一箱箱的貨品。
她從容地坐上前座,利落地倒退時,已經(jīng)有一堆人追到地下室了。
不過有誰會相信,憑沈育奇的身家、地位,就算他要逃婚,來接應(yīng)他的應(yīng)該也是要黑頭雙B轎車,不該是這輛破爛的發(fā)財車。
所以,當(dāng)梁曉冬膽戰(zhàn)心驚的將車子開出車道,被飯店的停車柵欄給攔下,她在付了停車費之后,還是沒被人發(fā)現(xiàn)。
她開出飯店的車道時,一堆攝影機已經(jīng)從大門往車道的方向快速移動,果然壞事傳千里,一下子記者就知道了飯店內(nèi)的騷動原因,連忙來車道邊堵人了。
幸好她的車又舊又不起眼,他又坐在后座,所以當(dāng)她把車子開過記者們的面前時,根本沒人發(fā)現(xiàn)到她車子里就載著落跑的男主角。
她將車子駛?cè)胲囁R龍的大路,接著往僻靜的道路開去,在開了十五分鐘之后,發(fā)現(xiàn)沒有人跟蹤,于是她在一處寬廣的路邊停了車。
路燈昏暗、月影不明;六月的夏天、燥熱的高溫,讓她連待在充滿冷氣的車內(nèi)都覺得很不安,她覺得她的車子連冷氣都不冷了。
從來沒有像剛剛這么驚險刺激過,她的心窩還鼓動得很厲害,就怕真的被逮著,不過話說回來,她干什么要怕?又要協(xié)助他落跑?
想到這,就讓她的心情很糟糕!
“你……可以下車了!彼淮蛩愀嗾J,所以沒有必要說太多。
他果真拉開后車門下車,就在她微惱時,他又打開右前座的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你干什么又上車?”
“你忍心把我拋棄在這?萬一我被抓回去怎么辦?”他挑眉盯著她看。
“你是真的逃婚?不是開玩笑的?不是什么整人游戲?”她很認真的以為是什么整人的節(jié)目在捉弄她,搞不好他的身上藏著隱藏式攝影機,正把她的一舉一動給拍攝下來。
他噗哧笑出聲!爱(dāng)然不是,這么大的婚禮,一個月前就公告周知了,我為什么要開這種玩笑?”
“好,那你為什么要逃婚?新娘子長得這么漂亮!”她氣嘟嘟地看著他,這實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為了你呀!”他的言詞充滿了挑逗與不認真!拔覍δ闩f情難忘!
“沈、育、奇!你正經(jīng)點。”空氣實在太悶,她只好把車窗給拉下來。
“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我還以為你把我給忘記了。”
聽他這么一說,她才驚覺原來他還記得她,她以為早該隨著時間而埋沒在記憶里了。
“好吧!你是認真要逃婚的,那你事先準備的逃跑方向,不應(yīng)該包括我這輛發(fā)財車吧?”她是臨時被毛毛拜托來唱歌的,就算他會神機妙算,也算不到她的臨時出現(xiàn)。
“是不包括你!边@時他終于從西裝口袋里撈出了始終在震動的手機,然后按下通話鍵。“我很好,我不去機場了,幫我取消機位,我在哪呀……”
他還故意看了看四周!拔乙膊恢,我只知道我在一個美女的車上,你不要擔(dān)心,你的車子可以撤了,免得被眼尖的記者發(fā)現(xiàn),就這樣,暫時不要跟我聯(lián)絡(luò)了,手機通訊是可以查得出來的,就這樣。”然后他快速地切斷電話。
“你本來要出國?”她試著問。
“是呀!我這個落跑新郎本來打算直接到機場,然后落跑到美國!
“那我好人做到底,現(xiàn)在立刻送你去機場!彼粗裢磉@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變化,決定立刻跟他撇清關(guān)系。
“曉冬……”
他柔柔地喊著她的名字,害得她全身雞皮疙瘩都跳了起來!澳悴灰盐业拿纸械眠@么惡心!
“有嗎?我還以為我喊得情意綿綿!彼麗嘿|(zhì)的臉色上有股嬉皮笑臉。
她又把車窗給拉了上來,然后踩動油門!拔宜湍闳C場!
“我不去機場,我已經(jīng)取消機位了!
她又猛然往外車道切入,在路邊煞住車子,引起后頭一串的喇叭聲!澳悄阋ツ?”
“能遇見你,是我臨時改變不去美國的主要原因,所以我無路可去了!彼p手一攤,揚起痞子般的笑意。
她瞪大眼,看著他那假裝出來的可憐兮兮樣。“你可以去住飯店!
“我一住飯店,不用三分鐘,記者絕對會聞風(fēng)而到。”
“你可以去住朋友家!
“那我爸媽也會在三十分鐘內(nèi)把我挖出來!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她火了。字字用力、五官扭曲,跟她今天一身純白的公主裝完全不搭。
他一副純情的可憐樣!皶远,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就收留我吧!”
“我們沒有什么往日情,也請你不要再提起,我絕對不會承認的!睕r且,她也絕對不會收留他的。
“好,不提就不提,那我至少是你的學(xué)長,學(xué)長有難,你會拔刀相助吧?”他決定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不能再惹惱她,否則真會被她丟下。
“我不是俠女,況且我家也沒有多余的房間!
“我可以睡客廳!彼笾。“你總不會想要我流落街頭吧!”
她擰著眉,兩手按壓著太陽穴。“就一晚,明天一早,你得自己想辦法,你最好回去跟你的未婚妻認罪,不然就是按照你原訂的計畫去美國!彼龑λK究還是狠不下心。
沈育奇微笑點頭!拔揖椭滥阕詈昧恕!
她瞪了他一眼,不想再問他為何逃婚了,就算由他嘴里說出來,也不一定是真話。
他說得沒錯,以他和新娘子顯赫的家世,以記者的神通廣大,他要是去住飯店,記者一定會用SNG車將飯店給團團圍住。
這男人十年不見,怎么變得油嘴滑舌、嬉皮笑臉?想當(dāng)年他可是一派斯文,乖巧有禮的好男人。
果真歲月是無情的。
不過,她怎么會為自己招惹上這種麻煩?
沈育奇沒想到自己竟會抓住她的手一起跑,等到發(fā)現(xiàn)時,他都已經(jīng)牽著她的小手站在電梯口了。
他當(dāng)然看得出來,她急于和他撇清的模樣,這讓他的心里覺得很不爽,她愈是想撇清,他的劣根性就愈是不想讓她逃。
在婚禮上意外相遇,他本來還不敢確定是她,畢竟十年的歲月不算短,她又特地的妝扮,可是……
當(dāng)她的歌聲傳進了他的耳里時,那樣能觸動他內(nèi)心最寂寞的靈魂歌聲,就只有她了。
他就不信她沒認出他,她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有股郁郁寡歡,畢竟他和她曾經(jīng)有過一段美好的相戀,而她竟然還自若地為他的婚禮唱出祝福的歌。
這讓他心底有股莫名的不悅,說到底就是他大男人的自尊受到損傷,所以他才會一路糾纏著她不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