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么會鬧到這個地步呢?
她怎么會失控成這樣?明明一開始控制得很好!為何突然之間,一切就失控了?
關門聲傳來,君思穎徐徐的嘆了口氣,終于將凝望黑夜的視線收回,落在腿上的雜志上。
這是書玉他們公司發行的雜志,這一期的封面就是恨天,打著大大的四個字:獨家專訪。
食指輕輕劃過照片上俊挺的眉、眼、鼻、唇……真的太遲了!
對他的感情,已經無法收回或是封閉,看到那一幕的瞬間,那種窒息感讓她覺得恐懼,恐懼到立即選擇逃避,躲回自己的高塔……
她很成功的演了一出戲,沒讓他察覺不對勁,可是卻因為他的質問,讓她的表演功虧一簣,理智的繩索瞬間繃斷,就這樣失了控。
失控之后,更加領悟到,對他的感情已經深陷,果真是太遲了啊。
明明不相信愛情,明明不愿去碰觸,明明三令五申的告誡自己,愛情的果實是苦澀的,只會帶來傷痛和不幸,為何……為何偏偏還是陷落?
心里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她卻因為想逃避,故意曲解加重他的罪行,甚至連他的碰觸都無法忍受。
現在,該怎么辦呢?
要逃?還是要面對?
如果要逃,他能等她多久?
如果要面對,她已經準備好要面對他、面對愛情了嗎?
右手傷口又開始抽痛了起來,止痛的藥效已經過了,她輕輕的換了—個姿勢,小心的不要去碰觸到傷口。
瞪著包著紗布的手,今天的事,肯定嚇到他了,搞不好會以為她有精神疾病呢!
也許她真的病了,否則怎會有那種瘋狂的舉動,竟然還傷害自己!
他也算不幸吧,竟然被她這種人給愛上了。
陽臺落地窗傳來幾聲輕敲,她身子微微一僵,將雜志覆蓋放在躺椅旁的小桌子上,然后便聽見落地窗被拉開。
“思穎,吃飯了。”他的聲音溫和的響起,緊接著腳步聲慢慢接近,一個大大的托盤被放在桌子上,桌上的雜志被拿起……
“還我……。 彼奔钡南雽㈦s志搶回來,卻不小心弄痛了手,慘白了一張原本就蒼白的臉蛋。
“有沒有怎樣?”放好托盤,他在她面前蹲下,擔心的詢問。
“沒、沒有!彼麨槭裁催對她這么好?她根本像瘋了似的攻擊他,瞧瞧他,俊美的一張臉,現在卻鼻骨紅腫,嘴唇也破了,他為什么不生她的氣?
“沒有就好,痛的話要明說,不要逞強,知道嗎?”恨天叮嚀,將雜志還給她,看見封面上的自己,微微一楞。
君思穎接過雜志,立即將封面一蓋,撇開頭不看他。
他微挑眉,對她的舉動有些莞爾,她不知道這樣反而欲蓋彌彰嗎?不過她是抱著什么心態在看他的照片呢?
瞧她不自在的模樣,那蒼白的臉浮上淺淺的暈紅,她果真對他有心,是吧!
有了這層體認,他精神一振,既然她有心,那么他不用急,耐心一點,總有一天她會敞開心懷的。
“我幫你拿了湯匙,你試試左手方不方便用,如果不方便,我喂你!彼瓉砹硪粡堃巫釉谛∽雷优宰,殷勤的為她拿碗和湯匙,替她添飯夾菜。
她默默的接過湯匙,單只手,又是平日用不慣的左手,舀飯還好,可是舀菜就很麻煩了,弄掉了兩次美食在桌上、地上,她有點挫折的放下湯匙。
“我不餓,不吃了!彼龕瀽灥恼f。
“我喂你!焙尢旖舆^她的碗,夾了—口菜送到她唇邊。“張嘴!
她撇開臉,“我不想吃。”
“不要鬧別扭了,餓肚子可不好受喔!乖一點,張嘴!
她無動于衷,不理會他。
“唉!”他嘆了口氣,放下碗筷,也不吃了。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直到她察覺他也沒動筷,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
“你吃你的啊,又沒人叫你不要吃!彼擅锤怀园!
“你不吃,我哪有胃口吃啊!
“我不吃關你什么事。”
恨天沒有回答,重新端起她的碗筷,再次夾一口菜送到她唇邊。
她蹙眉、猶豫,他不移不動,靜靜等著。
“我的手洗過好幾遍,就算用顯微鏡也看不出臟,應該不會再讓你覺得惡心了!
君思穎心臟抽痛,為他語氣里的苦澀,只因為她的無理取鬧……
“你不要說這種話,我不是有意那樣說的,我知道……知道你和她沒什么,是我自己的問題!彼袜。
“老婆,你相信我嗎?”恨天將碗筷放下,來到她面前蹲下,仰頭望著她。
君思穎有些狼狽的避開他探索的眼神,卻被他抬手輕輕的抓住下巴,強迫她望著他。
“告訴我,思穎,你相信我嗎?”他柔聲的問。
她望著他,眼淚慢慢的聚集,可依然強忍的不掉落。
“我……不相信自己……”她啞著聲傾訴。
“那你相信我嗎?”恨天不讓她逃避,硬是要她給他一個直接的答案。
君思穎痛苦的閉上眼,眼淚滑落,被他輕輕的吮去。
“告訴我,思穎,我必須知道。”
“我……信你,我相信你……”她哽咽的說。
“很好,那么我要告訴你一句話!焙尢炜拷,在她耳邊低語。“我愛你,思穎!
君思穎詫異的瞠大眼,不敢相信的望著他,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愛上她?她有哪一點值得讓他愛上?
“是真的,老婆,這輩子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就認命吧!”他微笑地為她拭去眼淚。“而且像你這種小氣吸血鬼的個性,也只有我這個大財神應付得了,且樂意應付,我想你不會笨到放棄我這座金礦吧?”
“可是……可是……”愛情是不可靠的,她根本不相信愛情的存在……思緒一頓,那她愛上他又怎么說?她明明已經愛上他了。
“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感情,我不會逼你做任何承諾,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這樣就夠了!焙尢煳⑿。
她望著他,一會兒之后,視線突然變得有些模糊,他在蠶食她的感情、她的理智,她就快要招架不住了。
“其實我很害怕!彼蝗惶拱。
她訝異的望著他。“你……害怕?”他也害怕?怕什么?
“嗯,我是第一次愛上一個人,還知道你不相信愛情,我很怕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報,所以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愛上你,可是我選擇隱藏。不過我想通了,只要不求回報,根本毋需害怕什么,我就是愛你,如此而已,甚至我該感恩,有個人能讓我體會愛的感覺,讓我去愛!焙尢焱蝗皇!拔也桓蚁嘈盼視f出這種肉麻兮兮的話,你看,我都起雞皮疙瘩了。”他伸出手臂,果然都是雞皮疙瘩。
君思穎也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些話,一點也不像他,可是她好感動。
“我也害怕,”她低喃,左手輕輕的鉆入他的手中,感覺到他立即握住,勇氣從他的掌心傳給了她!拔也绻邮芰四愕膼,也承認了自己對你的感情,到最后如果又失去的話,我怕我會步上我父親的后塵!”
抬頭望向他,看見他眼底的激動。
“你不會的!焙尢焯指采纤哪橆a!澳悴粫,思穎,你很堅強,很善良,你嘗過被丟下的苦,所以你不會讓自己步上你父親的后塵,讓別人去承受那種苦。”
“你對我太有信心了,我不像你那么有信心!彼龘u頭。
“永遠太過遙遠,我無法向你承諾永遠,但是思穎,我可以承諾你我的一生一世,我們未來或許這會發生摩擦,但至少對感情忠誠這點,我做得到!彼崧晠s堅定的給她保證!澳阏f你相信我,那么,表現給我看看!
君思穎微怔,“表現?怎么表現?”
恨天微笑!拔俏。”
蒼白的臉終于浮上一抹嫣紅,她知道他的用意,如果她敢主動吻他,就代表她是打從心里相信他,而不是像下午在辦公室的情形一樣,受不了他的碰觸。
望著他微笑,卻隱隱帶著緊張的表情,她想起他說過的話。
他也害怕。
愛情是一場賭博,沒有人能真正控制輸贏,所以他也是與她立于同樣的立場……
不,他們不同,他已經率先跨出一步等待她。
緩緩的傾身向前,柔潤的唇瓣微微地顫抖,輕輕的印上他的,流連了一會兒才退開。
“我也愛你,恨天!彼蛩姓J。
恨天深吸了口氣,“我想吻你!
“可是我肚子餓了。”君思穎輕笑。
恨天扶著她的后腦壓向前,硬是給她一個深吻,才重新端起那碗已經涼了的飯。
他夾一口菜送到她唇邊,她張開口吃下……
*
“老婆,該洗澡了。”在浴缸里放好了洗澡水,恨天走出浴室,招呼君思穎洗澡!拔矣昧嗣倒逑阄兜呐菖菰。”
君思穎起身走進浴室,發現他也跟了進來,羞窘的趕人。
“你進來干什么啊?出去啦!”
“我要幫你洗澡啊!”他理所當然的說。
“不用了,我自己會洗。”
“胡說,你右手受傷,只剩不習慣的左手,更何況還要小心不可以弄濕繃帶,你自己怎么洗?”恨天搖頭,動手幫她脫衣服。
“不要!”她漲紅著臉,左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拔铱梢宰约合,你不要脫我的衣服啦!”
“老婆,你的身體我哪里沒看過,哪里沒摸過,現在害羞太晚了吧。”他失笑。
“那、那不一樣!彼X得洗澡是一件比做愛還要私密的事,她沒辦法讓他幫她做這件事!
“哪里不一樣?”恨天暗笑。
“反正就是不一樣啦!”君思穎別扭的說!拔摇揖褪遣涣晳T!
“多洗幾次就會習慣了!焙尢烊讨,輕輕的拉開她的手。“乖,沒什么好害羞的,我們是夫妻啊!”
“可是……”她左閃右躲,最終還是不敵他的軟硬兼施,讓他幫她徹底的洗了一遍。
非常徹底。
君思穎躲在被窩里,不論他怎么叫都不理他!
“真的生氣啦?”恨天對著一座棉被山說。
沒有回應。
“不想看見我嗎?”他用著黯然的語氣說。
還是安靜無聲。
“既然你不想看見我,那我出去好了……”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棉被山被掀開,君思穎紅著一張臉。“我就是覺得很丟臉,躲起來也不行。课矣姓f我不想看見你嗎?”
“老婆,你真可愛。”恨天失笑,傾身吻了她一下。
“你卻很討厭!本挤f吁了口氣!懊魈鞎鴧R幾點要出發?”
“最慢早上七點就得出門了,我會叫培廷他們其中一個送他到機場。”
“你這個干爹是怎么當的?我們送他到機場去!
“你的手……”
“我們又不是要倒立走到機場,關我的手什么事?”
“好吧,如果你沒問題,我們就送書匯到機場吧!”
“嗯,不過我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這個就跟我的手有關了!本挤f斜睨著他。
“老婆大人請說。”
“我接了一個翻譯的工作,是一篇有關武器軍事的文章,期限是下個星期一,結果……”比了比自己受傷的右手。
“我了解了,我幫你翻譯。”他很識相的說!斑@樣可以了吧?”
“太好了。”君思穎輕笑,抬起左手朝他勾了勾食指。
恨天疑惑的向前靠近時,她也靠向前,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百p你的。”
“就這樣?”他笑望著她,似乎對這種報酬不太滿意。
“先生,吻個額頭五千元,吻唇的話,是一萬元,翻譯這篇文章的酬勞不多不少,剛好一萬元,我已經全部送給你了耶!你還不滿意?”
“是嗎?那……”恨天邪惡的一笑,威脅似的靠近她!拔铱梢悦赓M奉送很多很多的一萬元給你。”他低喃,接著便印上她的唇,給了她一個火力十足的熱吻。
這個吻與過去不同,是他們靈與欲首次的結合,他既溫柔又狂野,一邊朝她侵略,一邊誘導她出迎,她全身都在燃燒,為他火熱的情欲。
欲望似乎一發不可收拾,兩人不再滿足于僅是唇與唇的糾纏,他推倒她,壓向她,下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