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簡單扼要,何婕綾扶著額頭萬分后侮,“穎瑤,我認真的間你,當你這樣科學的研究完這件事,你……會不會性冷感?”她覺得她已經從頭冷到腳,對那件原本很美的事簡直要倒足胃口。
“看對象!边@話是從雜志看來的,報導上說性冷感通常是沒遇見一個正確的男人;舴f瑤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看起來就是閱人無數的感覺!盎、穎、瑤!”何婕綾幾乎尖叫,“你也太多對象了!”
“事實就是如此,與我的經驗值多少不相關。”她多希望自己有很多對象啊,問題是,她就是沒辦法,不然大學另一票死黨中的大樹都邀請過幾次歡迎她到他床上滾來滾去了。
“你會嫁不出去!”
“我沒打算嫁,這年頭想結婚的男人也不多。說到這,請問一下,親愛的警察先生該吃的都吃了,他就有結婚的意愿了嗎?”
何婕綾再一次傻住。確實,他們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連她都沒有,那個痞子男人就更不用提了,她甚至連他想追的是不是她都沒有十足把握,難不成穎瑤說的是事實,這年頭沒有男人想結婚?不,應該說身為女人的她也不想結婚?墒,當兩人之間已是這樣的情況,卻都沒有一絲絲結婚的想法,那么,確實是有些小泡泡浮在空氣中飄來飄去,輕撞著她的心,這感覺,真讓人高興不起來。
“好啦,這樣講起來有些難聽,算是懲罰你夜夜春宵,不然我怕你會遭天譴?傊阕约阂⌒。既然還不想當媽媽,再怎樣也要保護一下自己,恩?”
“喂,婕綾小姐,你都去過他家那么多次了,他家人咧?怎么都沒聽你提起過?”費巧神來一筆,突然跳躍式思考的問了個大問題。她……對呢,她沒去過他家……何婕綾突地又傻一次。
見她呆傻幾秒后,本來已經松口氣的死黨們,同時閉上嘴慢慢停下動作,一會兒全都有默契地緊張起來。
“你該不會還沒去過他家吧?”“那你們在哪兒辦事?”“你們不是鄰居嗎?他的家人你不是都見過?他們應該都知道你了吧?”
“他怎么會沒帶你回家?都認識!”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她沒想過的問題,在死黨們連珠炮轟下,瞬間在她腦袋內亂成一團。“停!”
“那你姊知不知道?”
“!
“他都沒說過嗎?也沒有任何想法嗎?你有沒有問?”
“我說!
“那你們都去哪辦事?這樣很花錢不是嗎……”
“我說停!你們聽見沒有?!”何婕綾勢單力薄,最后只好大聲取勝。
果然,麻雀們一個個趕緊低頭攪拌自己眼前的飲料,結果最后發(fā)間的那一個好像要承擔一切似的,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厚,我就說了,和婕綾談男人我就最倒楣,明明大家都有問,偏偏我最后一個問,就變成我的錯似的……”
見費巧委屈的模樣,丁曦寧忍不住笑出來,也把緊張的氣氛笑掉。
“好啦好啦,今天不談男人,也不談警察先生了。來吧,看看我自己去買的鉆,經濟不景氣,女人要更爭氣,呵呵,要男人干嘛?”她順勢引開話題。何婕綾對丁曦寧投以感激的一眼,小小松了一口氣。原來談戀愛真不是簡單的事,只是……她和他是在談戀愛嗎?經過死黨們一連串詢問,她開始覺得,她該去問個明白。
愛情可不可以問個明白?他們之間是愛情吧?是吧,是吧?她一向是不吃虧,不喜歡不清不楚,可是想了幾遍之后,她不得不承認,在與痞子刑警算是交往的這幾個月來,她應該是吃虧的。
吃虧的不是在于他們上了床,畢竟他確實帶給她很大的快樂,若從女權主義至上的角度來診釋,是誰上了誰還不一定說得分明。雖然她的觀念不是這么先進,可是,她確實不可能在這方面要他負責任。
她是個成熟女人了,這種事她自己會負責任,但愛情呢?他從來沒提過或表示過,甚至沒改變過用那副痞樣對待她。他真的需要她嗎?她對他是不可或缺的嗎?她在他心中是什么地位?她一概不知。
走出捷運,她信步走進熱鬧的街道上,炸雞排的味道飄來,她看也不看那個老板娘。后來他怎么說的兮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很難接受他這種說法,明明他自己脾氣火爆得全警局上下都得忍讓他三分,卻要她得饒人處且饒人?她思索不出個原因,突地身邊響起一句痞痞的問候。
“小姐,雖然冬天日頭不大,但你這樣白嫩嫩幼綿綿。要是曬傷了皮膚,影響我上床時的權益,那可怎么辦?”
當痞子男用這種方式出現,教她如何嚴肅地開口問他:“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何婕綾不得不暗自搖頭,她想,無論寒衍幸說出什么答案,她應該都不會相信他吧。
“姑娘,你這樣走在路上,就像一塊嫩肉在路上閑晃,你自己可能沒有發(fā)覺,可是我真的要盡點警察的義務,保護你的安全,小嫩肉,我們回家吧。”
說說看,這種男人怎么會想到結婚這種問題?連叫他戴保險套可能都太過嚴肅了。她為何要愛上這種男人?不正經又不正常,這樣的人一向不在她擇友范圍內,更別提是當“男友”了,可是她沒有想到……她會覺得快樂,而且是非常快樂,他總是隨意帶給她快樂,他不像與她談戀愛,比較像和她玩游戲,像小孩子一樣,讓她也回到不設防的幼年期。
因為她是女人,所以考慮比較多嗎?她走在他身邊,微微抬頭看他。那張俊臉上挺鼻深眼、線條分明,夜里的表現更是讓女人折服,那么,該怎么辦?“我們結婚吧。”她盯著他的側臉,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清楚。街道上人聲車聲遠遠近近,世界轉動得很順利,痞子男霎時拐了一下腳步,側過臉低下頭,以看著外星人的眼光看她。
“如果你是在試探我,那么你成功了,我被你嚇到了!
何婕綾立刻知道他在回避,她勉強牽動嘴角笑,“有嚇到就好。”
說完,她繼續(xù)走,腳步甚至已有超前他的趨勢。寒衍幸腦內的警報器瞬間響起,知道這女人剛才是說真的。這個倔得要死、硬得像頭牛的女人不會開那種玩笑,而他竟在關鍵時刻腦殘的搞砸了一切!“喂喂,我說親愛的你走太快了。”
他伸手想拉住她的手臂,卻被她輕輕巧巧的閃過,她的步子不疾不徐,沒有一絲停止的打算。
這女人是有練過嗎?!“婕綾!”他強硬的扯住她,逼迫她停下腳步。
“想吃什么?”她問得自然極了。
“吃?”現在他若還吃得下他就是豬!但他該拿這女人怎么辦?“你是說真的?”
“是啊,吃飯時間到了!
“我是說你要我娶你這件事是真的對不對?”他總算認真了,非常非常認真,握住她纖細手臂的大掌幾乎要盜出汗來。
“假的!彼D難的嗽下梗在喉頭的緊窒感,將可能不小心泄漏的硬咽全數吞進肚子里。她役有要求他娶她,沒有。
見她轉身又要走,他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馬的,歹徒拿槍抵在腦袋上他都沒號迫么價舊!“不,婕綾,不是你要我娶你,我是說我要娶你,我要娶你,我們結婚吧!
“太晚了。”
“太晚了?距離你剛剛提出來到現在不超過兩分鐘,哪里太晚了?!”他們也不過從路頭走到路中間,是哪里晚了?天色嗎?“距離我想嫁你的時間已經過了,過一秒就是過了。”
她判他出局了。寒衍幸驚恐的解讀出這個訊息,這跟那一次在咖啡館里她突然變得不可親近一樣,她的敏感與聰明讓她可以在分秒內察覺對方一瞬間的想法,然后放棄。他一樣也不笨,當然可以在分秒內知道這女人的反應。
“你在放棄我?”
她不語。畢竟是他先放棄她,這訊息來得如此強烈。
“那不重要了。”她總算捌言,有人建議不要隨隨便便開口問男人要不要結婚是真的。果然,她成為慘痛經驗值之一。
“很重要!”他慌了,“婕綾,婕綾你聽我說,我確實還沒準備好,但我一直在準備,而你剛剛真的嚇到我了,我……我一直覺得求婚這件事還是該由我來,所以讓我們回到十分鐘前,我求你,求你讓我向你求婚!逼ψ雍苄抑徊顩]跪在地上求娘娘恩寵。
“我真的是試探你的!焙捂季c嘆口氣,“我沒有要嫁人的打算!敝辽僖呀洓]有這個打算了。
“婕……”他知道這是軟釘子,但一時之間他也失去了挽回的聰明才智,只能緊緊的將她攬在身邊!拔覀兿热コ燥,你一餓手腳都是冰涼涼,走,我們去吃熱呼呼的測測鍋!
“好!彼卮鸬煤苷!
說真的,是太正常了。
寒衍幸臭著一張臉,蹺著二郎腿等在何瑜綾受訪的電臺外,他沒有開警車而是直接從自己家里殺來,剛剛在電話中只能簡單交代情況,“我搞砸了!彼统炼J真,聲音很有磁性。
何瑜綾嘆一口氣,“搞砸什么?”反正這個男人會以這樣沒種的模樣出現,難題只有一個,就是她家老妹。
奇怪的是。老妹明明任她欺陵好多年,說羅唆是有、堅持是有,可是難搞?恐怕只有對電話里這個笨男人。
“她向我求婚!
我妹,向你求婚?!他才說完,電話另一頭的何家大姊停頓不到一秒,立刻一肚子歪局興!澳闳ニ溃o論我老妹是用哪一種說法,你都是腦袋燒壞了才會覺得她在求你娶她!我只能說你活該!”積罵完畢,她冷冷撂下一句,“沒事我要掛電話了!”
豬頭,活該搞砸。
寒衍幸一聲長長呻吟只差沒哭出來。
“我房子還在過戶,老爸老媽還沒通知,那個死變態(tài)跟蹤狂也還沒捉到,她今天說我們結婚吧,我若沒有一點點停頓那我就是豬!”
所以你停頓了?”根本就是豬一只!班蕖彼袷嵌亲颖蝗撕莺蓍_了一槍。
“活該!
寒衍幸再度發(fā)出一聲哀號,若她姊姊都是一副不可原涼他的態(tài)度,那表示他今天真的很豬頭,雖然平?雌饋黼y搞的是瑜綾,但認識她們姊妹的人都知道,事實上真正難搞的是妹妹!“還有,寒先生,我慎重提醒你一點,先開口提婚事不見得就是向你“求”婚,若你有一絲絲這種想法的話,那你就去死吧!”何瑜綾狠狠掛上電話。
死豬頭!笨也該有個笨法!寒衍幸真的只差沒去自殺了,所以他再一通電話撥給小兵,求小兵在何瑜綾下通告時放她兩個小時假,他會完完整整的將她送到下一個通告處。
“你真的不是要追瑜綾?”小兵在電話里又問了一次。
別怪他啰唆,小婕綾可是他的小親親,若這男人又拿練靶子那種爛游戲對待小婕綾,哼,管他有拿槍還是沒拿槍,他小兵先為民除害斃了他!
寒衍幸只能用痛苦的呻吟回答,“為什么連你也這樣問?馬的,要追那條魚我八百年前就不會放她游去當明星了,我和她還當了很多年同班同學拜托!”
他抓亂一頭發(fā),“厚!我對你說這么多搞屁!你幾點放瑜綾出來?我還要她去看一下裝演進度,還是你要一起來?!”他簡直沒耐性到想用吼的,說話內容雜亂無章。
“就不知你那一身痞出油的分身到哪去了,婕綾下在你就變警官啦?大人,好歹我們也是人哪!”
寒衍幸已經氣到頭頂生煙,直接掛電話。
再說下去他大概會忍不住拿槍斃了小兵,或者……先槍斃自己,唉。
于是等到何瑜綾上車,他都還是一臉烏煙瘴氣。
何瑜綾安靜沒幾條路,還是忍不住開罵,“就沒見過有人這樣的!中樂透還要像逃難一樣,不知把父母送到哪一國去才甘愿,現在可好啦,你家父母玩出興趣來了,連當兒于的要通知結婚消息都不知要上哪兒通知!”
被罵的男人吞吞口水,認了。
“更好笑的是連買房子送女人、裝橫房子都要這樣躲躲藏藏,不知情的還以為你要送我!”
說得沒錯,所以被罵的男人還是只能咬咬牙,小小聲抒發(fā)一點不爽,“你是拖油瓶,來看一下進度……”
“你說什么!”要不是人在他車上,何瑜綾簡直想呼他兩巴掌,她冷笑一聲,輕描淡寫的撂下狠話,“寒先生,我看房子你就留著自己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