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xiàn)在時間到了,這周六有個公開場合,是某銀行大小姐的生日宴,我必須帶你出席,屈時,你必須要高貴優(yōu)雅,像個劉家的千金!
“你會這樣介紹我嗎?”
“不,我暫時只會叫你喬安琳!彼羝鹨荒ㄐΓ笆O碌,媒體會去幫我們公布!
他們會好奇這位喬安琳是從那里出現(xiàn)的千金,會去追查,最后會對于她的身世感到驚奇——一個育幼院的孤兒。
“等到滿城風雨時,你就順勢宣布你是劉光耀二十年前被綁架的女兒!彼挥傻眯α似饋,她喜歡他的智慧,不費吹灰之力的讓她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要你融入這樣的環(huán)境不容易,但是你必須做,從這星期六開始,你就再也不能過喬安琳的生活!彼站o她的手,“一年,我們能讓這一切結束,就委屈一年!
他打從心里這么想著。
他不想逼她做不愿意的事,更不希望她變成跟那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姐一樣,有著傲氣輿貴氣。
他意外地知道怎么樣的環(huán)境對她而言是最好的,了解她喜歡如何的氣氛,知道她的心在育幼院里,只有在那里,她才會快樂。
“你……”喬安琳有些驚訝,“你覺得我委屈?”
沈繼皺著眉。驚覺自己還握住他的雙手不放,立即不動聲色的松開。
“我可是即將拿走兩百億的人喔,這是工作,不是嗎?”她半試探地問。
他淡淡出聲,“因為這不是你想做的工作!
真是諷刺,有人此生最不愿意的事,竟是認祖歸宗。
現(xiàn)在她為了育幼院,決定犧牲自己,所以他覺得委屈她了。
如果可以,他同樣想問父親,既然如此思念喬安琳,為什么找到她后,卻只急著希望她生下劉家的血脈。連開出的條件,都像是一張毫無感情的契約?
“……我想先從外表開始吧!眴贪擦钟鋹偟穆曇魺o預警的揚起,“你不會希望我頂著這頭粉紅色頭出門吧!
“沒錯!”謎起眼,他實在非常想問——“我可以請教你的頭發(fā)怎么了嗎?”
那鮮艷的粉紅色頭發(fā)每天在他眼前晃,實在太刺眼了!
“呵,我給美發(fā)院的小妹練習啊,賺點模特兒費!彼柫寺柤,這種顏色只有她敢頂著出門吧?
“我想把它變得正常一點。”他拉起她離子燙長直發(fā),“黑色、栗子色我都能接受。”
“隨你高興!彼捻又芯季加猩,掛著微笑,“你喜歡什么顏色,我就染什么顏色!
這是一個種回贈。
回贈他若有似無的貼心輿照顧,回贈他已經站在她的立場、用她的背景、她的思想去考量過種種。
沈繼對她的答案感到相當詫異,他從不敢想這位叛逆的女人會說出這么溫順的話語。
微瞇起雙眼,他狐疑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她。
喬安琳只是將雙眼睜得跟洋娃娃似的,眨巴眨巴裝無辜。
看出她的刻意,沈繼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笑出聲時很溫和,那聲音低沉的回蕩在胸腔里,難得喬安琳很想要趴上他的胸膛聽仔細些。
完了!一定是待在這里太久,生病了才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她趕緊甩甩頭。
“有任何不喜歡的事,我還是希望你說出來!北S凶约旱囊庖,才能保有喬安琳的特質。
“你真的認為我是那種任人擺布的類型嗎?”抬高下巴,她脾睨的看著他。
“知道就好!”她悄悄紅了臉。
整間屋子難得鬧烘烘的,今天下午所以的設計師跟服裝造型師齊聚一堂,將喬安琳團團圍住,要為她設計出最適合的造型。
所以沈繼沒去上班,他把公事搬回家里做,不放心什么都不熟的喬安琳做了錯誤的決定。
所謂錯誤的決定很多,諸如挑牛仔褲、意圖把頭發(fā)剪短、穿迷你裙、鞋子只挑布鞋這些通通都算。
“外頭有夠熱鬧!”明范帶著笑意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斑@棟屋子好久沒有生氣了。
“你太久沒來,喬安琳現(xiàn)在每天都會讓屋子充滿生氣!碧痤^,沈繼趕忙指向他的鞋子,“我努你換拖鞋,現(xiàn)在這棟屋子實行禁穿鞋子的命令!
“嘎?我不是穿著皮鞋走到這里來了嗎?”姚明范沒理會,逕自走了進來。
“只限走廊,今天人太多,走廊可以穿外出鞋,進入室內就得換拖鞋……你最好是不要讓她看見!彼焐险f麻煩,但是表情一點也不,“怎么今天有空來?”
“我為上海那件案子來的,聽說你今天又沒去公司,就干脆過來一趟,順便叨擾一頓晚餐!彼柫寺柤纾p松自在的坐進沙發(fā)里。
“那有什么問題?等一下喬安琳來了再跟她說一聲。”
“嘎?”姚明范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聽起來像要跟她報備?”
“不是報備,是尊重!鄙蚶^睨了他一眼,“別忘了,她才是劉家真正的主人!
“生孩子之前是!彼麑@件事頗有意見,因為他并不承認喬安琳是劉家的人。
“你別這樣,她本來就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對我來說,她很像中途冒出來搶家產的人!币γ鞣稑O為冷淡的回答。
他不喜歡喬安琳,從一開始,不管身為律師或是朋友,他都反對沈繼去尋找什么真正的女兒。
他知道沈繼為了成為劉光耀眼中的精英有多么努力,費了多少工夫,也一直為了成為接班人而接受磨練,劉光耀對于他,培養(yǎng)接班人的成份大過于兒子,他很少看到劉光耀對沈繼有什么慈愛的表現(xiàn)。
夫人在世時是如此,死后更幾乎沒有什么交談,言談中除了工作與功課外,他很少關心沈繼的生活起居。
自己是傭人的孩子,陪著沈繼長大,這個家的一切,他看得比誰都透澈。
一個犯人的意外落網,牽涉到眾人都認為已死亡的女嬰,他不下數(shù)次警告好友,說不定等劉家的女兒一找到,他這二十年來的辛苦與地位就會瞬間成空。整個光耀集團會變成那個女人的。
但是沈繼不知道是笨還是呆,完全以劉光耀的意見為依歸,要做孝順的孩子有很多方法,他為光耀集團的貢獻也不少,對待劉光耀更是盡心盡力,尋人的事,其實大可以敷衍了事的。
畢竟劉光耀長年臥病在床,最近根本連意識都不清了,只要拖一下,什么事都解決了。
“明范,不許你再說這種話!”沈繼顯得微慍,“我從未有那種野心,也希望你支持我!
“你太沒有野心了。”身為一個企業(yè)家,沈繼這點最不可取。
沈繼不悅的白了他一眼。身為一個律師。明范的確非常體貼的為他著想各種細節(jié),但是獲得光耀集團不是他的最終目的。
“我不希望你在喬安琳面前說這些話,否則我無法留你下來吃晚餐。”他淡淡的警告。
“保證不說!币γ鞣独浜咭宦,“看來你照顧紙婚新娘嘛!”
“紙婚新娘?”
“結婚一年叫紙婚,你跟喬安琳的婚約不就只有一年?”他真的沒料到好友會答應這種荒唐的條件,“不過這紙婚太貴了,價值兩百億。”
“那是她應得的!倍疑胁皇枪庖瘓F的財產。
“希望她只想要兩百億。”他自始至終都不會相信半途殺出來的外來者。
唉,沈繼嘆了口氣。明范這種個性實在需要改改,喬安琳老說他們這一屋子都是冷血動物,她應該見識一下這位零同情心的冷血惡魔。
這時外頭突地一陣哄鬧,然后是活蹦亂跑的高跟鞋足音。
“你有幾秒鐘可以去換拖鞋!鄙蚶^好心的再交代一聲。
姚明范沒搭理,往門口看去,果然不一會兒就出現(xiàn)了一個他差點認不得的身影。
一個窈窕的女人穿著金色高跟鞋站在門口,她留著一頭過肩的柔順黑發(fā),劉海齊眉,有種說不出的神秘感。
身上穿了件黑金色小禮服,高腰剪裁,襯托出她纖細的腰線。
化妝師為她上了金色的狀感,倒勾的暈染畫法讓她原來就晶亮的雙眼變得深邃迷人,濃密的眉毛被修得適中粗細,這樣的五管映襯出一種神秘且高雅的氣質。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門口的女人,不得不承認,三個星期前那個看起來像街頭太妹的女生,真的太驚人了。
“沈繼,這太驚人……”回過音,他卻發(fā)現(xiàn)更糟糕的一幕。
只見沈繼手上甚至還拿著話筒,卻遲遲沒有撥號的動作,僅是驚訝又呆然的望著與他四目相交的女人。
他知道喬安琳有張姣好的臉龐,但沒有預料到經過妝點與打扮之后,會是如此的別具魅力!
她自己要求染成全黑的發(fā)色,要求要有稍厚且齊眉的劉海,原本他還擔心發(fā)色太重,或是感覺太孩子氣,結果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現(xiàn)在她就像異國神秘的公主,散發(fā)著強烈的吸引力。
“好看嗎?”她微笑著,珠光唇蜜使她的唇瓣閃閃發(fā)光。
沈繼沒答腔,還在為她的美驚嘆不已。
“好看,他都看到出神了!币γ鞣栋櫭蓟貞,他不樂見這種情況。
“咦?眼鏡男?你什么時候來的。俊眴贪擦湛偹阕⒁獾綍坷镞有別人,“喂!你怎么沒脫鞋就走進去?沈繼沒跟你說嗎?”
他什么時候來的?姚明范挑高了眉。這兩個人……不會眼中只有彼此吧?
“我叫姚明范,什么眼鏡男。”開口說話就破功,一樣沒禮貌!拔艺f大小姐啊,你管你的服裝就好,管到地板上干什么?”
“家里的地是我拖的!”她氣急敗壞的猛瞪他,要不是腳上這雙鞋不好脫,她早想沖進去了!
她拖的?姚明范再添一筆訝異。這女人來這里沒享清福做家事?
“我跟他說過了,不過明范身來不怎么聽話!被剡^神的沈繼笑吟吟的朝著她而去,“你這樣……非常好看。”
“是嗎?”喬安琳喜出望外的瞧著他,撩起自己的長發(fā),“染成黑色的,很有味道對吧?”
“嗯……”他柔柔的瞇起雙眼,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他眼中的贊賞太明顯,喬安琳輕咬著唇,雙頰的緋紅被腮紅掩蓋,她以前留過長長的頭發(fā),瑪特琳說過,她留黑色長發(fā)是最美的。
認識一大堆千金小姐的沈繼,也覺得她這樣很美嗎?
“他們帶了一堆衣服,我不會挑,你來幫我好不好?”她眨了眨眼,那明眸美目只望著他,幾乎要勾魂攝魄。
“不然我留在家里做什么?”他輕笑,溫柔的扶住她的肩頭,兩個人往隔壁房走了去。
姚明范坐在沙發(fā)上,完全感受到剛剛那種粉紅色的詭異氛圍。
不好!才幾個星期沒來,這兩個人是怎么回事?他怎么都沒料想到,沈繼會對那個粉紅太妹有興趣!
最糟糕的是,那女人一臉含羞帶怯的樣子,初見面時那咱強悍跟潑辣到哪兒去了?她該不會對沈繼也……
不成不成!這婚事要是弄假成真就不好了,他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好友把辛苦經營的人生跟光耀集團拱手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