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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芙蓉 第4章(1)
作者:艾珈
  關于權傲天跟琉璃這一對兒是怎么回事,不只她自己不懂,就連先前答應不插手的權老爺,也是看得一頭霧水。

  說兒子不喜歡琉璃嗎,可一整個月來,兩人又天天見面,每次在庫房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梢f他對她有情,又怎么會遲到了今日,還不肯跟她圓房?

  這一個疑惑,權老爺不好當面問琉璃,只好趁一個空暇的白日,把他倚重的總管——張容,還有最熟悉小兩口情況的小廝福山,一塊兒喊進書房。

  兩人一到,權老爺開門見山地說了!改前撂旄鹆扇耍銈冋f說,現在到底是怎么樣一個情況?」

  張容和福山相望一眼,說真話,兩人也解不透。

  「你們也不曉得?」權老爺驚問。

  「回稟老爺——」張容身一躬!改鷳撟钪郎贍攤性,很少跟我們底下人閑說什么的。」

  「福山你呢?」權老爺眼一轉!改愠商炫阍诎撂旄鹆磉,總該看出點端倪?」

  福山搖頭!富乩蠣斣,小的雖然每天跟在少爺身邊,可是少夫人來的時候,小的總被支到一旁。」

  權老爺瞪大了眼!笓Q句話說,你也搞不清楚他們倆關在庫房做什么?」

  「這點小的倒是知道一點,」福山點頭!干贍敻俜蛉耸窃谟懻摃,不然就是筆墨紙硯、古玩之類的東西。」

  。繖嗬蠣斏盗。這兩個年輕人窩在庫房就在討論這些事?「沒談情說愛?」

  福山憨憨傻笑!高@小的不清楚,不過看少夫人的模樣,似乎沒有。」

  「這怎么得了。 箼嗬蠣斦酒饋眭獠。「我挑中琉璃,就是想說她對咱們家的營生不陌生,可以跟傲天來個夫唱婦隨,其樂融融。結果這下,一個月過去了,兩個人卻一點進展也沒有。你們說說,這么下去,我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抱到一個孫響?」

  見主子著急,張容想了一想,鼓起勇氣開口!咐蠣,小的有個猜測,不知說還是不說的好?」

  權老爺手一揮,都這節骨眼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小的是認為,少爺不跟少夫人圓房,或許……問題不是出在少夫人身上。」

  「小的也是這么想的。」福山附和!干俜蛉藢ι贍數挠眯,小的看得再清楚不過了!

  琉璃對傲天多好,權老爺雖沒親見,但也聽聞了不少。他點點頭,要張容繼續說完。

  「所以,小的是懷疑……原因會不會是出在,少爺不明白什么是男女情愛?」

  張容一說完,他身旁的福山立刻露出一臉贊同的表情。

  權老爺皺起眉。張容這一問,還真問住他了。

  他腦子里的賬本開始往前翻,算算自己頭一回帶兒子上花樓見識是什么時候?呦,不都七、八年前了!他還記得,初進花樓的傲天,很是受到樓里花娘青睞,結果幾個還為了搶他起了爭執,之后……就他印象,傲天好像坐不到兩刻鐘就走了。

  權老爺就帶他去過這么一回,之后再邀,兒子總有借口不去。這事權老爺一直沒放在心上,想說年輕人,肯定會自己摸出路來,當年自己不也是這樣,可是看這情況……

  權老爺走到福山面前!肝覇柲,平常傲天跟曹家少爺他們出去,都是上哪兒?」

  「就一般茶館酒樓,不然就上哪個大戶人家書房,欣賞人家的收藏。」福山答。

  權老爺擔心福山聽不懂,索性挑白問:「不上花樓窯館?」

  福山紅了紅臉,但很確定地搖頭。「沒有,少爺不去那些地方!

  這怎么可能!權老爺瞪大了眼!覆芗疑贍敗㈥惣疑贍敹紱]邀過?」

  福山答:「邀過,但少請就是不去。」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權老爺又開始踱起方步。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一個血氣方剛,才二十有五的年輕男人,竟然會對花樓窯館一點興趣也沒有——想想,一個男人對女人沒興趣,又不是出家當了和尚!

  權老爺招來兩人!竵韥韥,你們倆給我出個主意,現下傲天都成親了,不能再讓他繼續對女人沒興趣下去!

  福山猶豫了下!竼⒎A老爺,小的是覺得,少爺對少夫人,應該……有那么一點情意……」

  權老爺定望著福山!改阏f清楚一點!

  「就是啊,少爺非常關心少夫人,平常不見少夫人,少爺也常常說起少夫人,想著少夫人正在做什么——」

  噯!權老爺兩手一拍!高@樣,不就是喜歡嗎?」

  「可少爺不一定知道啊!挂慌缘膹埲萁涌。

  權老爺倏地轉過身!改阋馑际,傲天喜歡琉璃,但他不曉得那就是喜歡?」

  張容點頭!敢郎贍攤性,很有可能!

  哎呀!權老爺猛拍額頭。老天爺,他怎么會生了這么一個寳貝。〔恢O人情事理就算,連喜不喜歡一個姑娘,竟也搞不清楚——

  「那么你們說,我該怎么讓傲天曉得他自己的心情?」權老爺望著兩人問!肝抑苯诱宜舭琢,行嗎?」

  張容跟福山不約而同搖頭。

  「依小的看,最好是想個法子,讓少爺自個兒明白——」張容說。

  「那你來出個主意——」

  說人人到,權老爺話尾剛收,琉璃突然領著銀花上門。

  「爹,琉璃有事稟報!

  基于禮貌,琉璃在書房外邊喊聲,得到允許才推門進來。

  進來看見張容跟福山,她微一欠身!笍埧偣、福山!

  「發生什么事了?」權老爺察覺她臉色不對!改樕趺催@么蒼白?」

  琉璃還沒說話,眼眶就先紅了!肝夷锷×恕偛拍锛遗扇怂陀,說她病得不輕——爹,我可不可以回去一趟?」

  「當然!」這等大事,權老爺豈有拒絕的道理!改阙s緊回房收拾,還有,張容,等會兒到庫房挑幾支上好人參,給親家母送去!

  「是!箯埲荽。

  「謝謝爹!沽鹆Ц屑ひ恍。「啊,還有,傲天那兒,麻煩福山幫我提上一句!

  「小的知道,少夫人放心!垢I酱稹

  「你趕緊去吧,看親家母什么情況,記得派人來說一聲。」

  琉璃點點頭,急匆匆退了出去。

  「老爺——」一待書房門關上,張容突然說話。「小的想到一個主意!

  權老爺忽地轉過身!缚煺f!

  張容的主意十分簡單,就是趁著琉璃回家探望她娘這段時間,讓權傲天好好嘗一嘗所謂的相思之苦。

  當然,中間有一些細節得配合,才能天衣無縫。權老爺、張容還有福山講定,若權傲天問起琉璃下落,就推說不曉得,要他自己來問老爺。

  權老爺這頭——張容幫忙想好了,老爺就跟少爺說,琉璃是因為他屢不圓房,極度傷心之下,突然留下一封書信,說要返回娘家。

  為求真實,張容甚至還代筆寫了封「下堂書」。

  「你們有沒有想過,」權老爺蹙起眉想!溉f一傲天知道了,卻一點也不難過,還是成天待在庫房,繼續研究他的筆墨紙硯——」

  「不可能!箯埲莞I疆惪谕!干贍敽茉诤跎俜蛉,這點小的可以擔保!

  見兩人一臉篤定,權老爺點點頭,算是允了這個主意。

  眼下這情況,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過琉璃那頭,也該找人過去解釋解釋?」

  張容點頭!感〉牧⒖踢^去!

  「對了,」權老爺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跟琉璃提主意的時候,一定要告訴她,我們會想這個辦法,絕對不是因為想乘機趕走她。萬一,我真的是說萬一,萬一傲天如我想的,一點反應也沒有,你跟她說,別擔心,她永遠是我們權家的媳婦。我會另想辦法讓傲天接受她的!

  「知道了!箯埲蓊^一點,火速出門去了。

  事情正如張容、福山所料,當天夜里,權傲天一見進門的不是琉璃,眉頭立刻皺緊。

  「怎么是你?」權傲天質問福山!噶鹆兀克裢聿贿^來?」

  「小的也不清楚,」福山依著總管的吩咐回話!赴滋斓臅r候,少夫人只交代一句,她以后不過來了,然后就走了!

  怎么會這樣?權傲天一頭霧水!改銢]追過去問她怎么了?」

  「小的沒敢問——」福山連連搖手!敢驗樯俜蛉艘桓焙茈y過的樣子……」

  琉璃難過?她為什么難過?一串問題在權傲天腦中蕩開,可一看福山,又是一臉不知所以然,他袖子一甩,索性自個兒上「花雨樓」問去。

  可還沒踏進「花雨樓」,他就發覺不對勁了。

  那邊——怎么連盞燈也沒有?!他一瞧月色,沒錯啊,剛到晚膳時刻,沒道理她這么早睡,還是——她生病了?

  一想到這可能,他三步并成兩步跑了起來。

  一進「花雨樓」,他訝住了,里邊連個人也沒有!

  「少爺,」福山拎了盞燈籠過來!府斝哪_步——」

  權傲天忽地轉身,揪住了福山衣領。「人呢?琉璃她到哪兒去了?怎么屋子里面全是空的?」

  福山從沒看過自家少爺這樣,嚇得手里的燈籠差點掉了!感、小的是真的——不清楚——」

  「那你告訴我誰清楚?」一想到琉璃不知身在何處,他急到快發瘋了。

  每天到了晚上,她就會笑逐顏開地送晚膳進來,陪他談天說地、無所不聊,可卻在今晚忽然間消失了,人怎么可能會忽然間不見?而且還是在自家屋里不見!

  心里閃過琉璃如花似玉的臉蛋,他驚慌了起來。整整一個月了,他直到此刻才發現,原來能每天每晚地看見她,對他來說是如此重要!

  福山支吾地答:「或、或許……張總管他……」

  張總管是嗎?他手一放,邊跑邊嚷了起來!竵砣耍R上把張總管給我喊來!」

  鬧騰了半晌,張容過來了,但沒想到他的答案竟也跟福山一樣——「小的不清楚!

  權傲天翻臉!覆磺宄 顾龅匾徊經_到張容跟前,火氣十足地問:「你一個權家總管,竟然會有你不清楚的事?!」

  「回稟少爺,」張容欠身說話。「實在是因為少夫人走的時候,沒跟小的多說什么。不過小的知道,少夫人走之前,曾經見過老爺,您要不要——」

  權傲天打斷他!肝业四?是不是在書房?」

  「不,」張容搖頭!咐蠣敵鲩T赴宴去了!

  琉璃不見了,發生這么大的事情,爹竟然還有那個興致到外頭赴宴!權傲天用力搖著張容肩膀,差點沒把張容腦袋也搖掉了!改憧煺f,我爹在哪家酒樓,我這就找他去!」

  「行不得啊少爺!」張容掙扎著說話!改矔缘美蠣斏暇茦,肯定是在聊鋪子里的事,您這樣冒失闖進去,恐怕——」

  「誰管那些人情事理!」他吼道:「重要的是琉璃!這會兒她人不見了,你們卻像沒事人似的,一點也不擔心——」

  「不是啊少爺,」福山在旁幫嘴!感〉氖怯X得,既然老爺見過少夫人,那肯定知道少夫人上哪兒去了。您就耐著性子等一等,晚一點老爺回來了,不就真相大白了?」

  這話他當然曉得。權傲天來回踱步,可是他就是心慌,沒來由的意亂。

  他一直以為,只要他在庫房待著,琉璃就會像從前一樣,每天晚上拎著食籃出現,怎知才一個早上,突然就風云變色、人事全非了?

  要他怎么耐得!他揉一揉額際。

  「我這就到我爹書房,你們——」他望著張容、福山叮囑。「我爹一回來,馬上跟他說我有急事找他!」

  說完,他袖子一尼,大步流星地闖出花園。

  一等他走遠,張容跟福山立刻直起身子,相互扮著鬼臉。

  他們在權家當差這么久,還是頭一回見少爺發這么大脾氣,差點沒把兩人給嚇壞!

  「看這情況,離老爺抱孫子的時間,應該不遠了!箯埲菪÷曊f。

  「是啊是啊。」一旁的福山,連連點頭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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