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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芙蓉 第9章(1)
作者:艾珈
  尹母這一暈,好半天時間才醒過來,張開眼,便是瞧見女兒哭紅的雙眼。

  「璃兒……」

  「娘,您終于醒過來了!」琉璃一擦眼淚,喊著要人送湯藥過來!复蠓虻乃幰呀浖搴昧,您趁熱喝——」

  尹母喝了幾口才問:「傲天呢?回去了?」

  琉璃貼頭!杆麆傋,說想到法子,要回去跟我公公商量。」

  「這怎么好意思……」尹母歉疚地說道!改悻F在馬上派人到權家去,請他不用忙了。娘看得出來,李老爺是鐵了心要咱們『松風齋』倒下,你不要讓他白費這些力氣——」

  「可是傲天說,『松風齋』是爹半輩子的心血,他這個做女婿的,沒辦法坐視它消失——」

  「娘知道!挂傅糁蹨I。「傲天是個重情的孩子,那時他肯拉下顏面請托李老爺,娘已經感激不盡,真的不好再多麻煩他,還有權老爺——」

  「可是,女兒還想再努力努力。」琉璃看著娘說!鸽m說李老爺相當難纏,可我跟傲天都認為,不可能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讓李老爺消氣!

  「你們這兩個傻孩子!挂甘遣蝗绦淖屗麄z去碰釘子!咐罾蠣敳皇呛孟嗯c的人,你大概不知道人家是怎么說他的,向來是人欠他一斗,他要一升!

  「好了娘,」琉璃安撫著。「這事您就交給我跟傲天,算是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真會弄出什么轉機來!

  尹母不這么認為,賣贗畫這事,確實是「松風齋」不對,不過看女兒堅持的模樣,總是一番心意,她不忍心潑他們冷水。

  「不瞄你,其實娘病著的這段時間,一直在想是不是該找個機會,把『松風齋』這招牌給卸了。娘對鋪子里的事一竅不通,雖說幾個伙計都很盡心盡力,但你也知道,鑒賞古玩字畫,實在是需要一點天分——」

  「不要。」琉璃說什么也不肯。雖然她明白娘說得沒錯,「松風齋」這擔子,對娘來說實在太沉重,連她自己都沒自信能夠完全勝任的情況下,卸了「松風齋」這招牌,可能是更好的安排。

  可是要她怎么答應?「松風齋」是爹一手創立的心血,那兒簡直就像她第二個家一般——

  傻孩子。尹母怎不知道女兒對「松風齋」的感情!嘎犇镎f,大伙計、二伙計都是好人,咱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牢里受苦!

  「女兒明白娘的意思,但是——『松風齋』的下場不能是這樣,您也聽李老爺說了,他要把那招牌當柴燒耶!

  那可是爹胼手胝足創立起來的……」說到最后,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璃兒——對不起——」尹母抱住她,也跟著掉淚!甘悄锊缓,娘沒有守住你爹的心血!

  「不是您的錯。」她拿著帕子擦著娘的眼淚!高@件事女兒前前后后想透徹了,該怪的人是堂哥還有那個李墨云,要不是他們聯合起來騙了大、二伙計,『松風齋』也不會惹上李老爺這個麻煩。」

  「這娘知道。」尹母點頭!高@也是娘沒怪大、二伙計的原因。他們不像你爹,從年輕就對古玩字畫多所涉獵,我也問過他們,怎么會冒冒失失買了這么一幅『自敘帖』?

  他們哭著道歉,說是最近鋪子生意不好,希望能進點知名的古玩,好恢復你爹還在時的盛景——」

  說來說去,都得怪李墨云——還有堂哥!琉璃呼口氣說:「娘,女兒想找堂哥出來理論,沒道理他這個始作俑者一點事情也沒有!」而且她懷疑,李墨云賣畫得到的銀兩,堂哥肯定分了一份——最少也要把這銀子要回來!

  「沒用的!挂笓u頭。「依你堂哥個性,絕對會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凈,你還是少見他少生氣。還有,娘想結束『松風齋』,也跟你堂哥脫不了干系。」

  琉璃一凜!笅饗鹚麄儠r常上門找麻煩是嗎?」

  尹母點頭!溉靸深^就上門要錢,理由千奇百怪,一會兒說要看病,一會兒說馬車壞了,一會兒又是柴房需要修繕——」

  「您怎么都沒說!」她一跺腳!肝耶斔麄冏罱諗奎c了,沒想到不是這樣!」

  「那些都是小錢,」尹母還沒那么吝嗇。「但是留著『松風齋』,你堂哥就會繼續找來第二個、第三個……甚至第十個李墨云,而且他們倆的伎倆只會越來越精巧,越不容易看穿……」

  尹母這番話,琉璃回家時,全部說給了傲天聽。

  兩人這會兒正待在「花雨樓」樓上的書房,先前他收在庫房套間里的書畫字稿,已全部搬了過來。

  「我回來之后,一直在跟爹討論李老爺的事!顾鹆дf道!改隳镎f得沒錯,李老爺不是好相與的人。」

  她頓了一會兒才道:「還是——放棄算了?」雖然她舍不得「松風齋」,但是她也舍不得傲天被李老爺糟蹋。

  「不!箼喟撂觳皇桥率碌娜,尤其又是他認為非做不可的事。「雖說我沒見過你爹,不過他的事跡,我今天倒是從我爹口中聽到了不少。爹也認為『松風齋』這招牌該留,他還允我,不管我決定怎么做,他都全力支持。」

  「爹真好!顾t了眼眶!肝艺娌恢涝撛趺磮蟠鹉銈儭

  他一點她鼻頭。「說這什么話!要是一般朋友遇上同樣的事,都要想辦法幫忙了,更何況是自己丈人一生的心血!

  「你想到法子了嗎?」她歪頭看著他。

  他吁口氣!高沒。」李老爺財大氣粗,要什么東西沒有?給錢送禮,李老爺不可能放在眼里。「總之這陣子我會托人暗中打聽,肯定會找出辦法來的!

  「謝謝你。」她走過去牽住他手!肝抑滥阋幌虿幌矚g處理這種事——」

  「還不至于不喜歡——」他頭一傾,正好靠在她柔軟胸脯上!钢皇沁@種事看多了,會讓人覺得這世間實在太猥瑣,竟連一點體貼寬容的余裕也沒有——」

  她懷著憐惜撫摸他頭發,尤其是他形狀美好的耳朵。

  摸著摸著,他突然抬頭望著她笑。

  「你這樣摸我,會讓我忍不住又想吃掉你的!

  「昨晚到今早吃了那么多回,不膩?」她垂著眼笑了。

  「不膩。」他仰起臉親著她。「而且越吃,越覺得沒法饜足——」

  她嘴巴一打開,他立刻貪婪地卷住她舌尖。她每次吸氣,柔軟的胸脯總會擦過他臂膀,他心頭一蕩,突然拉下她跨坐到自己腿上。

  她俯視欲望高漲的他,他眸里,寫滿對自己的渴望。心里涌上的情意,讓她忍不住吐露:「我愛你,傲天……」

  「你想迷死我是嗎?」他輕咬著她臉頰、下顎,最后又回到她嘴上!钙鋵嵔裢恚冶緛泶蚨ㄖ饕,要讓你好好休息的!

  「舍得嗎?」她嬌俏地問了句。

  「舍不得!顾麌@氣,從不掩飾自己情緒的結果,就是心里在想什么,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如此了解他的她。

  「但不管再怎么舍不得,我還是得忍,萬一弄傷了你怎么辦?」清蓮說過,處子身子嬌嫩。他昨晚加今早一共要了她三回,鐵打的身子也會承受不了,更何況是她這般水靈剔透的嬌人兒!竵戆桑覀兓胤啃菹⑷!

  她扭了下身子!钙鋵,我沒你想得嬌貴——」

  「不要再誘惑我了。」他咬她一口!鸽y得我愿意大發慈悲給你一夜好眠,你就順我一次,乖乖睡覺!

  「那你會抱著我睡嗎?」她撒嬌道:「像今天早上一樣!

  「當然,」他擰擰她俏鼻!副е闳胨,可是為夫我最愛做的事情之一!

  這種話,聽得她都醉了。

  「我覺得你變了,變得越來越會說話了!

  兩人手牽手步下石梯。

  「是夸獎還是抱怨?」他問。

  「當然是贊美!顾χ讼蛩直。「而且我現在知道,你并不是不解風情,只是以前沒人讓你這么做,像你現在不就做得很好?」

  「這樣算『很好』了嗎?」他倒不敢這么確定!笗粫且驗槟愀乙粯由鷿,少了比較的關系?」

  「說不定喔!」她逗他!覆蝗晃颐魈煲辉缇腿フ胰恕

  她話還沒說完,手就被他抓起來咬了一口。

  「痛……」

  「你敢試試看!」他齜牙咧嘴地說:「我不把那家伙大卸八塊才怪!」

  「好濃的醋味啊!顾郎惐窃谒厣相亮肃!钢安恢朗钦l,還一直笑我愛亂吃醋,現在你還不是一樣?」

  「取笑我,看我怎么懲罰你——」

  他伸手抓搔她胳肢窩,逗得她格格直笑,忙不迭躲進房里。

  「好了夠了,我求饒我求饒——」她舉高雙手。

  他又親了她一口,才甘愿松開懷抱。

  剛才一玩,又把他的欲望激了起來,他知道自己需要一點時間調停。

  「我幫你寬衣!顾鲃輲兔Α

  「不行!顾肆艘淮蟛健!刚f好今天晚上讓你休息,我得說到做到!

  還真是君子呢!她甜甜笑了會兒后,面色突然一變。

  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還沒告訴他「下堂書」的事。

  雖然爹說那件事沒什么,要她別放在心上,可一想到他今天做的,還有他疼惜她的態度——不行,不能再瞞他下去了。

  縱使他知道后,可能會氣到不理她——

  「傲天!顾镜霉P直,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赣屑挛乙欢ㄒ嬖V你……」

  背著她寬衣的他答:「我在聽!

  「就前幾天,我不是留下一封信跑回家去,那件事,不是我先前說的那樣子!共桓铱此谋砬,所以她一開口后,眼睛就低了下去!笇Σ黄穑因_了你,那封『下堂書』不是我寫的,我那時候回去,是因為——」

  「你娘生病的關系!顾蝗唤涌,同時將她垂低的臉抬起。

  她倒抽口氣!改阍趺磿?」

  「爹下午告訴我了!顾f:「所有的事情,包括那封信是張總管代你寫的,我全都知道了!

  她慌了手腳。「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你的,在我們和好的時候,我就一直在考慮,是不是該老實告訴你——」

  「我知道,爹說了,是他要你別提的!

  「你不生我氣?」她驚訝地看著他。他不是最討厭人耍心機嗎?

  他吸口氣!肝页姓J,剛聽到的時候,我心里相當不是滋味。想著你、爹、張容還有福山,四個人竟然連成一氣設計我,讓我連吃了好幾回閉門羹,可在爹的解釋之下,我突然明白你們為什么那么做!

  實在是他太過駑鈍,才會逼得他們想出那樣的法子來。

  而且,要不是那封信讓他明了彼此的感情,或許自己和她,這會兒還窩在庫房套間里,繼續談詩論藝、賞玩古畫——繼續忽略她那滿腔真情。

  想通之后,他氣就消了。

  望著她又垂下的小臉,他揉揉她額發!覆缓棉邔Π,有事瞞著我的感覺?」

  她點點頭,心情一松,眼眶也濕了!缸晕覀兒秃,這事就一直壓在我心里,每一想起就覺得對你過意不去。我好擔心你知道后會生我氣,真的把我給休了!

  「沒事了!顾ιλ!负螞r我昨天不是才答應過,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不會狠心不理你?」

  她破涕為笑,討好地扯扯他衣擺!钢x謝你不怪我,我發誓,從今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不會再瞞你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顾c點她鼻!竵戆桑瑢捯滦菹⒘,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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