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爺,咱們兩家的生意已經(jīng)合作好幾年,為什么你突然要中止合作?”姜府氣派的大廳上,莫未央的問話聲顯得沉重而困惑。
“燕夫人,請原諒我不得不與燕府中止合作關(guān)系,請諒解我的苦衷。”姜老爺?shù)痛怪^,輕嘆一口氣。
他也不想為難一名寡婦,只不過,為了將來著想,他只能做個背信忘義的人。
“姜爺,如果我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在這里向你賠罪,請你不要中止咱們兩家的合作關(guān)系。”她誠心的躬身致歉。
姜老爺趕緊扶了她一把!把喾蛉,你別這么多禮,這件事有點復(fù)雜,我真的愛奠能助!彼质菗u頭又是嘆氣。
莫未央終于察覺出一絲不對勁。“姜爺,你與燕府做生意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有什么話你燼管直說吧!”
“可是……大家都被下了封口令。”他一臉為難。
“大家?意思是……我被孤立了?”她驀地倒抽一口涼氣。
姜爺無奈的攤了攤手!翱梢赃@么說!
“念在過去我與燕家老爺子交情不錯的分土,我就透露一點消息給你知道。你得罪的,是熟人!彼庥兴傅陌凳尽
她冷冷的哼笑。“其實,不必你說,我大概也猜得出幕后主使者是誰了。”
會用這種卑鄙手段對付她的人,除了展毅然之外,還會有誰?
“燕夫人,老夫勸你最好有心理準(zhǔn)備,日后,你想在商場上立足,將會是一件難事!彼麑嵲拰嵳f。
“姜爺,謝謝你的忠告,我會小心行事的,告辭!彼卸Y的福身后離去。
一路上,她思忖著該怎么對付展毅然?越想越頭疼,完全想不出對策來。
他的能力、手腕,甚至商場上的人脈,在在都比她強,她怎么可能斗得過他?
滿腹心事的回到燕府,她馬上被一群姨娘們包圍!拔囱胙剑÷犝f很多大爺們都不跟咱們家做生意了,這是真的嗎?”
“大姨娘,別擔(dān)心,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解決。”她柔聲安撫。
“那你想出應(yīng)變之策了沒?康泰他爹長年臥病在床,康泰的弟妹們都還小,祥悉在經(jīng)商方面也不在行,咱們燕府只能靠你了。”二姨太憂心忡忡的皺緊眉頭。
“二姨娘,請你別擔(dān)心,我會想出辦法來的,請你們再給我一些時間!北槐娨棠飩儓F團圍住,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三姨太緊接著說:“未央,你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什么人了?才會影響到咱們燕府的生意?”
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才好。
“是呀、是呀!你三姨娘的猜測很有道理,如果你真得罪什么人,就說出來,咱們?nèi)硕嗪蒙塘,說不定可以想出個萬全之策來!贝笠烫e極的勸說。
她擰眉望著那一張張充滿期待的臉龐,內(nèi)心充斥著罪惡感。
“我應(yīng)該是得罪到展府的當(dāng)家!蹦囱霙Q定不再隱瞞實情。
“展府的當(dāng)家,不就是你以前的主子嗎?再怎么說,你們曾經(jīng)主仆一場,他怎么會這么狠心的阻斷咱們燕府的生路?”大姨太疑惑道。
“我、我不小心惹怒他了!彼蠈嵳泄。
“未央呀!不是姨娘愛念你,你就是脾氣太硬了點。男人嘛!生氣時你就放軟姿態(tài),對他說些好聽話,他的氣也就清了。男人都愛聽奉承的話,希望女人將他們視為天、視為地。你就走一趟展府,向他賠個罪,不就什么事都沒了?”三姨太好聲好氣的勸導(dǎo)。
“三姨娘,你不明白,展?fàn)斔皇呛唵蔚娜宋。”他比其他男人更自私自利?br />
“未央,好歹你們兩人是舊識,如果你去求他,他應(yīng)該會接受的!贝笠烫崧暯ㄗh。
“你要我去求他?”她驚訝的睜大眼,像看怪物一樣望著大姨太。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法子嗎?”大姨太苦著臉反問。
“我不會向他低頭。”她斬釘截鐵的宣布。
眾姨娘全都緊張的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拔囱耄銊e再固執(zhí)了,跟展?fàn)斢才鲇玻蹅冎粫蕴澏。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老爺子及燕府里的老老少少著想,咱們一家子的生計全都靠你了!?br />
姨太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啜泣。
抽抽噎噎的哭泣聲,吵得她的頭都快爆炸了。
“好了,你們都別哭了,我去展府求展?fàn)斁褪橇恕!彼裏o可奈何的允諾。
她若再不答應(yīng),大概會被姨娘們的淚水給淹死了。
***
經(jīng)過一夜的思考沉淀后,她還是硬著頭皮來到展府。
一進展府,奴仆們就沒有給她好臉色看。
好不容易有婢女愿意替她通報,得到的結(jié)果卻是展毅然要她等待。這么一等就從早上等到晌午,一直到了日落時分,展毅然才愿意見她。
“沒想到,咱們這么快又見面了,我不知道你這么迫不及待想見到我。”他故意說風(fēng)涼話。
“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不是自愿前來的,我是被逼的!蹦囱氩灰詾槿坏睦浜摺
“誰有那個能耐逼你?”他挑眉詢問,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
“你少裝了,我今日會來,不就是你使心機造成的嗎?”她忿忿不平的反問。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彼谜韵镜耐珟熞紊弦蛔,端起婢女泡的春茶淺啜一口。
“自從你走后,所有婢女泡的茶,都不合我的胃口了。”他垂下眼低語,長睫掩住他的黑眸,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緒。
“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何必拐彎抹角?”她漲紅臉,耐性快要消失了。
她來這里,可不是來聽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風(fēng)涼話。
“你今天吃了炸藥?講話這么沖!
“我會變成今天這副德行,還不都是你展二少爺一手造成的。”他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讓她不自覺的加大音最。
“你越說,我越糊涂了!彼郊,他就越鎮(zhèn)定。
“好,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為什么要阻斷燕府的生意?你有什么不滿就沖著我來,何必殃及池魚?”莫未央怒氣沖沖的瞪視著他。
她這副氣得頭頂快冒煙的樣子,讓他覺得有趣。尤其她的雙頰因為怒氣而染上紅暈,煞是好看。
自從她出嫁后,居然變得一天比一天更加美麗,美到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她所吸引,而最吸引他的,是她那股堅韌的意志力,仿佛任何人都擊不倒她似的。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是我在阻斷燕府的生意,那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沒錯,我的確有意打壓你!彼斓某姓J(rèn)。
“為什么?咱們好歹曾經(jīng)相處兩年,難道你就不能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她語帶埋怨。
就算是他養(yǎng)了兩年的狗,多少也會有一點感情,為什么他連一點情面都不肯留給她?
他怎么可以這么狠心絕情,非得要逼她走投無路不可?
“想想你日前在關(guān)外時,是用什么態(tài)度對待我的?你敢激怒我,就要有承擔(dān)后果的準(zhǔn)備!彼氩[著黑眸,無視于她的怒氣。
“沒想到,你是這么沒有肚量的男人,竟然跟一個女子斤斤計較!彼I誚的揚唇。
“你跟在我身邊兩年,難道還摸不清我的脾性?”展毅然悠然自得的回答。
“你之所以生氣,無非是因為我不順從你,反而違逆你的意思。”她篤定的道出他心中所想。
他微勾唇,拍了拍掌。“不錯,不愧是曾經(jīng)待在我身邊兩年的貼身婢女,我心里想什么,你大致都能猜到。”
“你聯(lián)合其他商家打壓我,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彼肿謳Т蹋晃窇值挠曀。
“經(jīng)過這么多事,你還天真的以為我是正人君子嗎?”他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譏笑她的單純無知。
她深吸一口氣,道:“我以為你應(yīng)該還有一點良知,會留一些情面給我!
“只要你肯求我,并保證不與我為敵,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彼目谖菐е┥。
“我只是一介女流,根本威脅不了你!蹦囱胱I誚的揚唇冷笑,對于他將她視為商場上的敵手,她不知該感到榮幸,還是感到害怕?
“我這人有個怪脾氣,最討厭別人不尊重我,讓我失了面子。只要是得罪過我的人,不管對方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好過!
他相信,她很了解他這個怪脾氣。
“我認(rèn)為我沒有錯,大家做生意各憑本事,若真有不小心得罪你的地方,也是無心的!彼龎合屡瓪猓瑩(jù)理力爭。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向我低頭認(rèn)錯?”展毅然的聲嗓徐緩,卻帶著令人畏懼的氣勢。
她的轉(zhuǎn)變,讓他無法適應(yīng),更無法接受。
以前的她,對他百般順從,現(xiàn)在的她,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而這么頑強不服輸?shù)乃屗氪齑焖匿J氣。
“我到底錯在哪里,請你明說。”她不服氣的追問。
要她認(rèn)錯,行,但得給她一個強而有力的理由。
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任由他予取予求的傻氣婢女。
“你錯就錯在,我給你忠告你不聽,我更看不慣你對待其他男人的方式。”展毅然咬牙低吼,覺得有一股悶氣梗在胸口。
她怎么可以用以前對待他的方式,去對待其他男人?
“展?fàn),我沒聽錯吧?你之所以打壓我,只是因為這么微不足道的理由嗎?”她從鼻中哼著氣。
“你破壞了商場的規(guī)矩。”他說得義正詞嚴(yán)。
她更加不以為然的嗤哼!拔铱矗移茐牡牟皇巧虉龅囊(guī)矩,而是你展?fàn)數(shù)囊?guī)矩吧?你根本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一點兒都不認(rèn)為自己的經(jīng)商手段有錯。
“隨便你怎么想,總之,你得罪我是不爭的事實。”他態(tài)度強硬,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你這么在乎我對待其他男人的方式,是因為你看不順艱,還是你在意我?”
她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
他的身軀僵了一下,臉色變得很難看,黑眸中閃過一抹被道破心事的難堪。
他在意她?這怎么可能?
她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婢女,哪有能耐左右他的情緒,她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展毅然漲紅臉,激動的反駁。“我當(dāng)然是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為,我若真的在意你,怎么可能將你嫁給燕康泰?”
莫未央的臉上閃過一抹受傷的表情。
真的是她會錯意嗎?
“如果你真的看不慣我的經(jīng)商方式,我愿意向你賠罪,請你原諒我!彼裏o奈的妥協(xié),朝他躬身致歉。
為了燕府一大家子人著想,除了低頭認(rèn)錯,她沒有其他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