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咻!”
兩條迅速的黑影,劃破閔府的上空。
身著黑色褲裝的古氏夫婦,動作老練地在閔府的院落間穿梭,尋找可疑線索。
他們從四合院的第一進(jìn)開始找起,沒發(fā)現(xiàn)任何奇怪的房間,第二進(jìn)大抵也是同樣情形。夫婦對看了一眼,再繼續(xù)往第三進(jìn)、第四進(jìn)……直到找到第七進(jìn),只剩一間又一間的倉庫,他們才赫然止住腳步。
“咱們下去找。”光在屋頂跑也不是辦法,還是得一個房間一個房間仔細(xì)搜查才行。
“嗯,相公!毖嗲じ胶凸爬コ堑奶嶙h,這個時候不冒險不行。
夫婦倆于是躍下屋檐,盡可能地隱藏行蹤。閔府有兩百多間房,夫婦倆又得躲仆人和護(hù)院,又得注意有沒有可疑的房間,真?zhèn)是非常辛苦。
他們找啊找啊的,終于來到閔斯珣居住的院落。
這院落的氣派,光從廊柱的精美雕花,就可以判定住在這里的不是主人,就是主人的兒女,整座院落的一磚一瓦,用的都是上等材料,就連涂裝的青漆,色澤也均勻得嚇人,不像他們家,光用白漆都能斑斑落落。
“看樣子媚兒不可能在這里,咱們走吧!”古昆城沒多少當(dāng)夜賊的經(jīng)驗,但挺有當(dāng)夜賊的判斷力,當(dāng)下就下結(jié)論。
“好!毖嗲c點頭,以為她相公說得有理,夫婦倆腳跟一轉(zhuǎn)就要離去。
“等等!”燕千尋眼尖,瞥見了一個不尋常的東西,眼睛倏地進(jìn)出精光。
“怎么回事……”循著燕千尋感興趣的目光看過去,古昆城隨即發(fā)出哀號,是一把鎖。
“娘子,現(xiàn)在不是玩的時候,咱們還要找媚兒!惫爬コ莿竦。
“甭緊張!庇植徊钸@一下下。“有鎖不開,對不起父母,有得偷不偷,對不起國家。我可以對不起國家,但不能對不起父母,我爹娘的名譽,還得靠我維持!
燕千尋是他們那個時代的神偷,她爹娘則是上個時代的神偷,傳到媚兒這代斷線已經(jīng)很多不起他們倆老了,怎么可以連她都收手?當(dāng)然得好好玩兒一下。
“你就是忍不住技癢,對吧?”只要看見鎖就發(fā)狂,非得要挑戰(zhàn)才甘心。
“花不了多少時間的,相公。”別這么小器!拔乙幌伦泳透愣!
眼前這把鎖住房門的花旗鎖難度不高,外型倒是挺精美的,尾部翹起的葉子形狀,倒和她跟媚兒的眼睛有點相像,值得帶回家作紀(jì)念。
“好吧,你動作快點兒,別教人給發(fā)現(xiàn)了。”古昆城完全拿他娘子沒轍,只得在一旁嘆氣。
“別這么緊張,一會兒就好!毖嗲澤韽囊m套里頭取出開鎖工具,笑呵呵地往花旗鎖的鎖孔鉆,才轉(zhuǎn)了幾下,但聞“喀喀”兩聲,鎖應(yīng)聲開啟,一把外型精美、但沒什么實際用處的鎖便到手。
“還是銀鎖,不愧是京城最大的商號,真有錢!毖嗲€y鎖拋向空中玩了兩下,接住后塞進(jìn)腰帶,要走它。
“咱們走吧!”古昆城頭痛得半死,還說媚兒呢!她自己還不是一樣好玩。
“好——等一下!毖嗲ず杖恢棺∧_步。
“你又想干什么?”古昆城痛苦地追問。
“我很好奇這個房間里頭到底都存放了些什么東西,看一下!彼f著說著便要推門。
“娘子——”
阻止無效,燕千尋一把將門推開,走進(jìn)房間。
她原本以為會看見珍稀玩意兒,畢竟閔氏是大商號,結(jié)果卻只看見一張大床,和垂至床腳的紗帳。
“什么都沒有!睔馑廊肆恕
“好了好了,趕快走——”
“誰在說話?”
就在古昆城死拉活拉,非得將燕千尋拉離房間之際,閔斯珣掀開紗帳加入戰(zhàn)局。
“大半夜的吵什么……”然后古蕓媚也迷迷糊糊地起身,靠在閔斯珣的裸臂上打哈欠。
古氏夫婦呆愣著表情,半天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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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
古蕓媚雙手放在膝蓋上,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坐在她對面的燕千尋,只見燕千尋絕美的臉上掛著冷冷的表情,讓她覺得大大的不妙。
她暗暗吐口氣,偏頭看向身旁的閔斯珣,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臉一樣繃得緊。
真要命。
古蕓媚好想哭哦!
她最害怕的噩夢終究還是找上門了,這都要從半個時辰前,她爹娘破門而入開始說起……
話說古氏夫婦搜遍了閔府依然找不到古蕓媚,決定冒險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卻因看見閔斯珣房門上的鎖而停下腳步。燕千尋玩心大起,決定撬開銀鎖帶回家永久保存,怎知竟意外地發(fā)現(xiàn)遍尋不著的女兒就躺在閔斯珣的床上,全身光溜溜。
古氏夫婦太驚訝了,因此而說不出話來。
倒是身為少主的閔斯珣,錯把未來的岳父岳母當(dāng)成下人,一開口便指責(zé)道。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開鎖,難道總管沒知會你們嗎?”
這其實不能怪閔斯珣,閔府的下人少說也有一、兩百人,想記住每一張面孔,不簡單哪!
燕千尋本來還呆若木雞,聽見他這一番話后倏然蘇醒,這個拐走她女兒的下三濫,還敢跟她說三道四?!
“命令個屁!”燕千尋氣極!拔襾碚椅遗畠海需要你的命令?那我這個女神偷豈不是白做了?”
感情燕千尋是氣瘋了,連埋葬多年的往事也拿出來重提,到處宣揚她過去是小偷。
“女兒?女神偷?”閔斯珣一時不能會意,會意了以后大驚!啊悄敲膬旱哪?”
“我是她爹!”仿佛怕被遺忘似地,古昆城趕緊自燕千尋身后站出來報上姓名,就怕閔斯珣不認(rèn)他這個未來的岳父。
“相公!”燕千尋嚇阻古昆城荒謬的行徑,不許他再火上加油。
閔斯珣至此總算搞清楚闖入者的身分,竟是古蕓媚的爹娘。
“原來是伯父伯母,晚輩失禮了!敝皇歉闱宄院蟾鼘擂危麄冎簧w了一條錦被在身上,被子底下未著片縷,實在不宜進(jìn)行談話。
燕千尋聞言冷哼了一聲,對閔斯珣沒什么好感,態(tài)度極不客氣。
“娘……”始終躲在閔斯珣身后的古蕓媚,這時候才敢探頭,結(jié)果更死。
“娘什么娘!”燕千尋作勢打她!澳阕龀鲞@么丟臉的事,還敢叫我,看我不打死你才怪——”
“啊——”
“娘子!”
“伯母請住手!”
小小一間廂房鬧哄哄,在場四個人都有動作,各有不同的立場。
“伯父伯母,可否先到前廳稍等,等晚輩著裝完畢以后,再過去相談!遍h斯珣眼看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提案。
“談什么談?”燕千尋想都不想地拒絕!拔液湍阒g沒什么好談的,你只要立刻把媚兒還給咱們就行——嗯嗯!”
“好,就這么辦!惫爬コ巧焓治孀⊙嗲さ淖彀停蛔屗俸[下去,硬是將她拖往前廳的方向。
男人到了必要時候,還是得拿出志氣,古老爹好樣的。
“怎么辦?被我娘發(fā)現(xiàn)了!惫攀|媚小手緊巴著閔斯珣的手臂,兩眼淚汪汪。
“沒問題的!彼H吻她的唇安慰她!胺凑以缇拖氚輹麄,這下子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也沒什么不好。”
小倆口又甜甜蜜蜜地磨蹭一陣子,才著衣來到前廳。
現(xiàn)場的氣氛立時變得很尷尬;燕千尋冷著臉和她相公并坐,閔斯珣手緊緊握住古蕓媚的柔荑,與燕千尋相對面,雙方都沒有好臉色。
“我看就由晚輩先開口吧!”他還算有禮貌!熬驼\如伯父伯母所見,我和媚兒心心相印,兩情相悅,懇請伯父伯母將媚兒許配給晚輩,您兩老意下如何?”
別看閔斯珣話說得文縐縐,翻成白話其實很簡單:我和你女兒,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如果你們夠識相,就該把女兒嫁給我!
至少燕千尋是這么想的。
“提親就免了,你只要趕快放手,讓媚兒隨我們回家,今天的事就當(dāng)做沒看到,也不同你計較!毖嗲じ静怀蚤h斯珣那一套,教他大為吃驚。
不可否認(rèn),他雖然比年少時來得謙恭有禮,但身為京城最大商號少東家的那一份傲氣還是有的,他不能、也無法想象竟有人當(dāng)著他的面回絕婚事。
“伯母,”他盡可能憋住怒氣,同燕千尋講道理!拔液兔膬阂呀(jīng)有了肌膚之親。”
“那又怎么樣?”燕千尋不以為然地反問!霸蹅兘腥,不像一般人拘泥小節(jié),就算你和媚兒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咱們也不放在眼底!
“伯母——”
“況且我和相公已經(jīng)幫媚兒找妥了一門親家,很快就要將她嫁過去,你這么死巴著媚兒不放,咱們也很為難,我看你還是放開她吧!”
燕千尋此話一出,同時嚇壞了好幾個人。
“娘、娘子……”
“娘!”
“伯母!”
每個人都在喊燕千尋,只是稱呼不同。
“你、你和爹幫我找到婆家了?”古蕓媚簡直快昏倒。
“我和你爹出城這么久,就是在忙這件事,不然你以為我們是去游山玩水?”燕千尋冷哼。
她確實以為他們是去游山玩水,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誰曉得他們這回會玩到帶回一紙婚約書來?
“我不要!”她不要嫁給一個沒見過的男人,死都不要。
“由不得你!”燕千尋的態(tài)度極為強(qiáng)硬!盎橐龃笫,豈容你胡鬧?你非得嫁給我看中的男人不可!惫怨宰鰝釀酒人家。
“晚輩實在不明白,為什么不能把媚兒許給晚輩,非得強(qiáng)迫她嫁給一個陌生人才行?”閔斯珣受夠了燕千尋的刁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和媚兒相愛,她就偏要破壞。
“因為你不是江湖中人!痹蚝芎唵巍
“什么?”江湖中人?
“我家有個規(guī)定,兒女只能嫁娶江湖中人,既然你不是江湖中人,我自然不能將女兒嫁給你!闭f她愛找碴也好,不甘心也罷,他就是沒有成為她女婿的資格。
“這是什么奇怪的規(guī)定?”先是非本人前往不得打鎖,現(xiàn)在又冒出非江湖中人無法嫁娶,她家的規(guī)矩還真多。
“她說的是真的,當(dāng)初我也是為了娶她吃盡了苦頭!惫爬コ切挠兴械貒@道,閔斯珣這才明白,原來燕千尋口中的規(guī)矩,不是古家的規(guī)矩,而是她娘家的。
“媚兒,你沒告訴這個小子?”燕千尋對女兒的所作所為很不滿,決定回頭好好教訓(xùn)她。
“呃……”古蕓媚頭低低的,一看就知道沒有,她什么都沒說。
“你早就知道這件事?”閔斯珣轉(zhuǎn)頭看古蕓媚,她支支吾吾。
“這是祖宗留下來的規(guī)定……”她哼哼哈哈的想混過去!安贿^也不一定要遵守啦……”
“嗯?!”難得古蕓媚除了以外,其余的三個人這么有默契,連發(fā)出疑問的時間點都相同。
古蕓媚搔搔頭,總覺得自己好倒霉,才剛找到意中人就被迫分開,真希望這件事情早點兒解決。
“這下你知道我不是故意刁難你了吧!”見閔斯珣的臉色下沉,燕千尋得意洋洋。
“不是我不愿將女兒嫁給你,而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guī)矩,我不得不遵守,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多多見諒。
說著說著,燕千尋就要帶走古蕓媚。
“等一下!”閔斯均將古蕓媚的手抓得牢牢的,怎么也不肯放。“到底我該怎么做,您才肯將媚兒許配給我?”
閔斯珣咬牙切齒的模樣雖然不好看,但可以從他繃緊的表情和忍耐的聲音中,看出、聽出他是真的很喜歡古蕓媚,這讓燕千尋覺得有趣,也稍稍心軟。
“如果你能成為江湖中人,我倒可以考慮看看!彼岢鰲l件。
“要怎么做才能成為江湖中人?”閔斯珣再咬牙。
“很簡單!毖嗲ご嫘目简炈!爸灰菸覟閹,就能成為江湖中人!本团滤幌履。
“您要我學(xué)習(xí)如何成為小偷?”閔斯珣不止拉不下臉,同時覺得不可思議和憤怒。
“瞧你把話說得這么難聽,就知道不可能!毖嗲倲偸,早料到他不可能答應(yīng)這個條件,只能說他跟媚兒無緣嘍!
“走了,媚兒!毖嗲ず魡九畠骸!叭思铱床黄鹪蹅兡,你還是死心吧!”
這句話的殺傷力比任何刀劍都要來得強(qiáng),只見古蕓媚小臉一沉,乖乖起身跟她娘親走。
“我答應(yīng)拜您為師!”眼看著就要失去古蕓媚,閔斯珣豁出去了。
“我愿意當(dāng)您的徒弟,請您不要將媚兒帶走!彼@輩子還沒有如此謙卑地求過一個人,但為了古蕓媚,他愿意屈膝。
“你想拜我為師,我還不見得會答應(yīng)呢,瞧瞧你那是什么表情?”只是呢,不巧燕千尋天生就愛整人,尤其愛整沒經(jīng)過她的同意,就拐跑心愛女兒的大壞蛋,他已經(jīng)被加注記號,短期內(nèi)很難翻身。
“娘!”古蕓媚看不過去,站出來為意中人請命,卻被燕千尋狠狠瞪回去。
閔斯珣這邊就不用說,簡直快氣炸。
古昆城用手戳了一下燕千尋的身側(cè),要她別玩得太過火,她也完全不理。
“是晚輩不對,我會試著控制自己的脾氣。”最后還是閔斯珣低頭。
“很好。”勝利,感覺真爽。“不過我也不是隨便收門徒的,你必須先通過考驗,我再考慮是否收你當(dāng)徒弟!
換句話說,他之前的道歉只是白搭,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輕易讓他過關(guān)。
面對燕千尋,閔斯珣只能咬牙,誰叫他有個最重要的人質(zhì)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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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閔斯珣一早就上古家找燕千尋,古氏鎖店仍是大門深鎖,似乎還不打算營業(yè)。
閔斯珣的馬車方在店門口停妥,古蕓媚那顆小腦袋,便從殘破的門板探出頭。
“斯珣!”她向他揮揮手。
瞧見她的小臉,閔斯珣郁悶的心情頓時清朗不少,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媚兒!”他三步并作兩步,一下子就來到古蕓媚的面前,只見她露出一臉心疼的表情。
“你真的決定這么做嗎?”拜她娘為師。
“我沒有選擇。”他苦笑。
“你會被我娘修理得很慘,她那個人有虐待狂,一定不會讓你好過!彼沁^來人,想當(dāng)初同她娘練功的時候,每天都被操到渾身酸痛下不了床,她還是她的親生女兒呢,何況他是一個外人,她娘又討厭他。
“我已經(jīng)有心理準(zhǔn)備!彼!拔冶日l都清楚伯母的用意,但我還是要來!
“你好可憐!惫攀|媚心疼得半死!叭绻皇菫榱宋遥愀静槐厝淌苓@種待遇!倍际撬锢玻]事就愛棒打鴛鴦,制造慘劇。
“我甘之如飴!彼钦f真的,為了她,再艱難的挑戰(zhàn)他都會面對,即使對手是她娘,他也不會放棄。
閔斯珣深情的言語和專注的眼神,都讓古蕓媚感動得半死,她是前輩子積德,這輩子才會遇見這么愛她的男人。
“斯珣……”她小手攀上他的肩膀,踮起腳尖,紅唇與他拉近。
“媚兒……”他低頭,男性的氣息融入她的呼吸,薄唇采擷她唇上的甜蜜。
“咳咳!”
好事多磨,他們的唇才剛靠在一塊兒呢!燕千尋就無聲無息站在他們身后,看到惡心處還會出聲制止他們,十足的棒打鴛鴦。
“娘!”古蕓媚這一驚非同小可,心臟都快跳出來。
“叛徒!”燕千尋冷哼。
“還沒出嫁胳臂就往外彎,等你真的嫁出去,就不認(rèn)得我這個娘啦!我說什么都不會讓你嫁給這小子!
考驗還沒開始,燕千尋就先給閔斯珣一個下馬威,讓他先吃苦頭。
“不要這個樣子啦,娘!”
“別啰唆,快去準(zhǔn)備開店!毖嗲ご蚨ㄖ饕,一定要虐待閔斯珣到底,居然敢說她有虐待狂,找死!
“至于你,小子!毖嗲だ漕┧。“隨我進(jìn)屋去,讓我瞧瞧你的本事!
顯然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一套折磨他的計劃,就看他有沒有辦法存活下來。
“是,伯母!遍h斯珣冷著一張臉,尾隨燕千尋進(jìn)到內(nèi)院,意外發(fā)現(xiàn)這間外表看起來破落的小店,里頭其實別有洞天。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這兒接受訓(xùn)練!彼龝煤谜!爱(dāng)然,如果你怕了,現(xiàn)在就可以回去,我不勉強(qiáng)你!
燕千尋好心地給他臺階下,而閔斯珣知道這其中除了刺激他的成分之外,還包含了對自己的信心,她設(shè)計的訓(xùn)練場,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通過。
他仰頭看向兩層樓高的上墻,光滑的壁面,連條可以立足的裂縫都沒有,要躍過或順利爬到墻頂都是一件難事。
“你學(xué)過武嗎?”看見他陰郁的臉色,燕千尋笑了,想娶她的女兒豈是這么容易的事?沒通過層層考驗,她絕不放人。
“學(xué)過一些基本的防身術(shù),但沒學(xué)過爬墻。”他的身分讓他只需要防身,不需要爬墻。
“哦!”好極了!澳悄阕詈每紤]清楚,要不要狗急跳墻!
燕千尋不止態(tài)度不佳,說話更是難聽,在在考驗閔斯珣的耐性。
“不必考慮,我接受挑戰(zhàn)!彼粫p易打退堂鼓,就算她話說得再難聽也一樣。
“有志氣!毖嗲c點頭,很高興他的意志這么堅定,但懷疑他能熬多久。
“可以開始了!遍h斯珣決定展現(xiàn)意志力給燕千尋瞧瞧,他可不是她想象中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少爺,絕不輕易認(rèn)輸。
“先別急著說大話,等你爬過這座墻,我再判斷能不能開始!毖嗲な种钢矍暗母邏,伸長腳將放在角落邊的長凳勾出來,然后一屁股坐下。
閔斯珣瞇眼打量燕千尋,她老雙手橫抱在胸前,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激起閔斯珣的奮戰(zhàn)之心。
爬就爬,有什么了不起!
閔斯珣手腳并用地攀爬垂直高聳的圍墻,結(jié)果只是不斷地踩空,腳根本沾不上墻壁。
“像你這種爬墻法,我保證你十年都爬不上去!毖嗲ぴ谝慌杂朴圃赵盏乩涑盁嶂S,氣煞閔太少爺。
“這墻壁太滑!睕]有人會筑這種墻!拔覐臎]有看過這種墻壁!
“那是你少見多怪。”燕千尋冷哼!跋衲氵@種在眾人呵護(hù)下長大的太少爺,頂多只見過京城這些磚墻,哪里曉得外頭是怎么回事兒?”
天下之人,無奇下有。
閔氏貴為京城最大的商號,交往的對象不是達(dá)官貴人,就是商賈巨甲,從來沒有市井小民。這些大宮商賈,哪一戶人家沒有聘請大批護(hù)院?既然有了強(qiáng)而有力的保護(hù),當(dāng)然也就不需要在圍墻外觀動腦筋,只要專注于裝修門面即可。是以京城大部分的圍墻都是磚造,極少有別的建料,難怪閔斯珣對此一竅不通。
閔斯珣不想承認(rèn)自己見識不足,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就是拿這道墻沒轍。
“這片墻涂上了一層滑漆,要用特殊的方法才能爬得上去。”見他沮喪,燕千尋總算肯指導(dǎo)一二,不過他還是聽不明白。
“特殊方法?”他看向直聳的高墻,想不到有什么辦法可以躍上去。
“你看著!毖嗲づ牡羰种械幕覊m,一個助跑,以撲飛的方式蹬上墻面,再屈身躍上墻頂,動作一氣呵成。
這是閔斯珣頭一次看見有人的輕功這么好,不禁佩服起燕千尋來。
“很簡單,你只要照著學(xué)就行了!毖嗲ば呛堑靥聣,臉不紅氣不喘地回到長凳繼續(xù)坐好,模樣非常輕松。
閔斯珣按照她的指示跟著做,卻是摔得四腳朝天。
“加把勁兒,小子,人生就是如此!睕]有永遠(yuǎn)的春天。
摔、摔、摔,是他往后的人生寫照。
天之驕子的閔斯珣,這一生從來沒像今天摔得這么慘,區(qū)區(qū)一面墻壁就可以將二十多年建立的自信心擊垮,讓他重新認(rèn)識自己。
“呼呼!”他根本沒有什么好驕傲的,他連一面墻都跨不過去。
燕千尋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這小子比她想象中有耐性,也更懂得自省。
“明天再來挑戰(zhàn)這面墻,我累了!毖嗲た吹酱蚬,說實在的,他不是練武的料,媚兒都比他好教些。
“伯母的意思是……我通過考驗了?”閔斯珣沒想到燕千尋居然肯收他為徒,一時間愣住。
“勉強(qiáng)算是!眳,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心了?一個只能爬半邊墻還不停跌得狗吃屎的文弱書生,她居然也收他為徒,該到祖宗牌位跟前跪下懺悔了。
燕千尋決定去跟祖宗賠不是,閔斯珣則是站在原地眨眼,再看向眼前的高墻,心中有所頓悟。
“你不要緊吧?”從頭到尾,古蕓媚就躲在旁邊偷看,心疼得要命。
“媚兒!”怎么在這兒?“你不是在看店嗎?”
“我現(xiàn)在哪有心思看店?”她嬌嗔,一顆心都系在他身上,讓他好感動。
“我扶你起來!惫攀|媚淚眼汪汪地想要將閔斯珣從地上拉起來,結(jié)果卻慘遭牽累,和他一起跌倒。
“我真沒用,居然會累成這個樣子。”虧他時常以自己的體力自豪,事實證明他只是軟腳蝦一只,沒啥用處。
“胡說,你已經(jīng)很棒了。”古蕓媚安慰閔斯珣!拔业谝淮尉毩(xí)爬墻的時候,摔得比你還要慘。”
“真的?”聽見她這么說,他好多了!澳慊硕嗑脮r間才爬上墻頂?”
“呃,三天。”她支吾地回道。
“三天?
閔斯珣聽見這個數(shù)字,臉都綠了,這意謂著他必須在這三天之內(nèi),爬過這道該死的墻。
“你真的別太勉強(qiáng)!惫攀|媚知道練武有多辛苦,尤其是輕功,根本上非常難練,非一朝一夕可成。
“別擔(dān)心,再苦我都會咬牙撐下來!彼^對會達(dá)成燕千尋的要求,將古蕓媚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娶進(jìn)門。
“我好愛你哦!”古蕓媚大受感動,摟住他的脖子大吻特吻,一點都不害臊。
閔斯珣熱情地回吻她,將腦中所有有關(guān)淑女的概念,清理得一干二凈丟出去,還是江湖兒女爽快些。
他們越吻越深入,越吻越急,眼看著就要一發(fā)不可收拾。
“走,我們回閔府!”在這里他沒辦法盡情相擁,和進(jìn)行接下來的事。
“嗯!惫攀|媚點點頭,同樣迫不及待。
正門有燕千尋把關(guān)不能走,后頭又是死胡同,他們只剩下一條路可走。
只見兩人手牽著手,翻過破落的磚墻,私奔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躲在一旁觀看這一幕的燕千尋不禁嘆氣。
說什么不會爬墻,她看他翻墻的技術(shù)還挺好的嘛,誘拐人女兒的功夫更是一把罩。
“嘻嘻嘻……”遠(yuǎn)去的古蕓媚,和閔斯珣手牽手,臉上笑容有如春花。
唉,果真是女大不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