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劉剛等人的謹慎和苦惱,呂超卻是回答得輕松自在。
“依屬下之見,雖說女人的心思如大海撈針,難以測度,不過那唐姑娘的心思卻不難懂,她是在等相爺去問。”
眾人一呆,封無忌亦是一怔!班?此話怎說?”
“很簡單,她被相爺拿捏了弱點,人命在相爺手上,她不安分也不行,與其找相爺開口,不如等相爺來問,她也好知道該怎么做”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又頭頭是道,封無忌不由得感到意外!澳阍趺粗溃磕銌栠^過她?”相爺這話,也是其它想問的,大伙兒都很意外的盯著他,心想這呂超平常對女人總是少一根筋,怎么突然好似很了解女人一樣。
“回相爺的話,屬下認為唐姑娘雖是女子,行事卻有大丈夫的氣魄,相爺與其在一旁猜測她的心思,不如當面質問,唐姑娘必會如實以告!
封無忌墨眸一亮,細細思曾呂超的話,原本郁郁的心倩,像是水洗了一般,拔云見日。
是呀,他怎么就忘了,她是燕英彤,不是那些忸怩做作,心思拐了好幾個彎的姑娘呀。
“有理,本相這就去問她。”說完大步跨出書房,衣袂帶風,行如虎步。
待相爺走后,呂超想喝口水歇歇,誰知一回頭,卻發觀劉剛等三名護衛一雙雙眼睛全盯住他。
“怎么?”他奇怪的問。
“怪怪,我們怎么從沒發現,咱們的呂大護衛變聰明了,這么了解女人?”
“還分析得頭頭是道,不過幾日,就令人刮目相看了?”
“本來少一根筋的人,突然變得有兩把刷子,你對女人開竅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是贊美,也是挖苦,他們適才緊張了老半天,想不到他呂超幾句話就說服了相爺,讓相爺十分高興。
一向說話讓人冒冷汗的呂超,居然也有這么聰明的一天,怎不教他們好奇,他到底是怎么開竅的?
呂超哼哼說道:“這還不簡單,好歹我也在尋香閣臥底了幾天,那些娘兒們一天到晚聊女人心事,我聽得耳朵都要生繭了,多少也悟出一些。”
見他說得驕慠,劉剛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別逗了,臥底臥底,那是相爺在罰你,敢情這小子到現在還想不透?果然還是少一根筋。
呂超皺眉!案擅?”他一瞼莫名其妙,因為這三人突然搖搖頭,一瞼同倩的看著他,還拍拍他的肩膀。
“沒什么,兄弟,你放心,我們三人會罩著你的!
罩他?什么意思?他又沒有惹相爺不快。
他還想問,卻被他們拖著走!白撸孟酄斝那楹,咱們去喝茶歇會兒涼!
安靜了三天后,唐月涵終于等到封無忌了。
原本照她估計,起碼會等個五天以上沒想到這么快
“拜見相爺!
她輕輕一福,沒有張牙舞爪,沒有據理力爭,而是守著禮法規矩,向他躬身行。
封無忌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她穿著他為她挑選衣裳,夏天的衣裳以透氣薄紗裙為主,彈鵝黃的絲綢一層一層包里住她曼妙的曲線,襯托出她的清靈飄逸。
她低垂著眉眼,安靜順從,長長的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緒,像蒙了一層紗,讓人看不清。
她仍蹲身斂福著,等著他免禮。
他卻看她看得癡了,突然大步上前,伸掌托起她的下巴,想將她看個清楚。
唐月涵被他這么托著,不得不迎視他的眼,她靜靜看著他,任由他打量。
大概是因為她的目光太清撤,又沒有預期的驚怒或慌張,反倒讓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一把拉起她,將她卷入懷里。
“退下!”在他喝令的同時,屋內的侍女們立刻退了出去,將門帶上,而他一撩袍,坐上榻,她則坐在他的膝上。
他將她困在懷抱里,似乎非要這樣,才能讓那道看不見的疏離,消弭在兩人之間,當然,這是他的一廂情愿,他清楚得很,這女人骨子里是什么性子,外表看似柔弱,里頭硬得跟銅墻鐵壁似的。
“你有什么話要說?!這是拷問的語氣,他問這話時,目光如炬,銳芒閃爍,彷佛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不準她說謊。
唐月涵早就等他多時了,自是做好準備,她這人有個好處,就是深諳處變不驚之道,如果他以為把她摟在懷里,就等于掌控了一切,那就太小看她了。
她想了想,便開口!跋酄敽螘r發現是我?”
封無忌本來認為她會問花鐵鷹的事,料不到她問的卻是這個,也對,任何人還魂后,被人家認出來,都會吃驚的。
“在湖邊亭子里飲酒那一次!
她目光亮了下,接著又想了一會兒,才再問:“相爺如何認出的?”
他要認出她,那真是太簡單了,他也不隱瞞她,照實說了,他都敢說他喜歡她了,又何必怕她知道,他老早就盯上她了。
唐月涵聽了,一臉怔愣。
他們辦案:會把嫌犯的祖宗十八代全都搞清楚:為了緝兇:更要把他們的喜好習慣徹底查個清楚:卻沒想到:自己也有這么一天:不但喜好和習慣都被調查得一清二楚:連她辦了什么案子、什么話、做出何種反應,其至連字跡,全都被他了如指掌。
“難怪你會看出來……”她喃喃說道,心中不無驚奇,老實說,一開始她還以為封無忌有陰陽眼呢,現在她終于明白了,封無忌對她,不是普通的在乎,而是刻入骨血的介意,他對她的情意她想象的還要深。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甜蜜得想發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有人對她深情至此,她怎能不情牽意動,感到很得意?堂堂一國宰相,為了她,可說鬧得滿朝文武官員食不安、寢不眼呢。
不過想到接下來要做的重要事,她壓下嘴角向上彎的沖動,故作鎮定,封無忌精得很,她可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心思。
見她沉默不語,他緊緊盯住她,沒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她這樣不怨不嗔、不優不傷的,反教他迷惑了。
原本想看清她的心思,他卻越看越胡涂,他一向將世事掌控在豐由,對她也一樣,可是當發現她的心思比自己想象的更難掌控后,加上有花鐵鷹梗在其由,他等不及了。
大掌托她的瞼!澳阍谙胧裁?如里你想躲開我,休想!”
面對他的威脅,她倒是一瞼平靜!拔覜]說要逃,也沒說要躲你呀!
他愣住!澳悴惶?”
她搖頭。
他先是意外,繼而想到什么,冷笑道:“你很氣我?”
她再度搖頭!安粴猓瑧撜f……只是很意外罷了,我沒想到,相爺對我如此看重!
封無忌怔怔的望著她,仔細審視她淡定的容顏,打從進屋來,她便規矩的坐在他的膝上,任他摟著,對他的間話,她也一一回答,時而斂眉深思,時而打量他,一句話都沒提及花鐵鷹。在進來之前,他已做好許多打算和應對的話,如今卻都用不上。
她說,她很意外自己對她如此看重,她的意思是?
想到呂超對他的建議,索性直白說了。
“燕英彤,我不會放你走!彼薹薜恼f道,這是宣告,也是命令。
她強壓下想笑的沖動,把眼底的笑意逼回去,一瞼無辜的回答他!拔覜]有要走呀!
“我也不會讓你嫁給別人!
“我也沒有要嫁給別人呀!
“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人。”
她聳聳肩!昂冒。”
“你敢不——你說好?”本來威脅的話要說出口,卻突然一窒,驚愕的反問。
“是呀!彼點點頭,一雙美眸眨了眨,清澈無瑕的與也對視。
看著她嬌美的神情,封無忌一時呆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說好?
好的意思,就是首肯了?
她愿意成為他的女人?
當疑惑轉成明白,他清清楚楚聽明白她的意思,第一個反應不是驚喜,而是反問她。
“為什么?”
她說好,沒有抗爭和掙扎,這么容易就臣服了,反倒讓他開始自我懷疑。他一心一意想得到她、算計她,等到真的得到了,卻不敢相信她竟心甘情愿成為他的人。
唐月涵也很直接的回答他。“我這人也不是不懂得知恩圖報道,相爺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自然對相爺心存感激,既然相爺不嫌棄,要我跟著相爺,也行。”
封無忌呆呆望著她,也行?她答應了?
審視著她認真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她愿意成為他的人,沒有掙扎,反倒令他沒有真實感。
他板著臉。“你可別后悔,成為我的人,你就得聽我的!
她乖乖點頭!昂,聽你的!
接下來是一陣安靜,兩人都沒說話,他盯著她,她則低頭看著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
她知道,自己表現得這么平靜順從,肯定讓他大感疑惑?她就是故意要讓他想不透,雖然很高興他對自己這么情深意重,可是從頭到尾都被他算計,多少有些不甘心,怎么說也要扳回一城。這男人習慣掌控一切,一旦看不懂時,便會難受,她斗不過他,讓他煩惱一下也好,她現在這么不冷不熱的態度,讓他瞧不清也看不惲,就像骨頭癢卻搔不到,悶死他!
“你……沒有其它要求?”他疑的問。
“有!彼懦隹,便見到封無忌眼中的利芒,這人肯定以為她要為花鐵鷹求情,她就偏要讓他猜錯,于是接著道:“床太軟了,我要換一張。”說完后,她便看著他。
他怔了怔!熬瓦@樣?”
“恩如果可以,我想回去看我弟弟,好幾天不在,他肯定擔心死了,還有啊,膳食可不可以減少,每次都送來太多,吃不完好浪費的,另外一”拉拉雜雜說堆,就是不提花鐵鷹,看似.很多,其實沒有要求。
她正經八百說了一堆,沒完沒了,直到眼前一暗,唇瓣一熱,是他的唇罩上了她的嘴,直接堵住她的話。
她心兒怦怦跳著,沒有反抗,順從了他,隨著這一功的加深,她知道,他的氣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