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門鈴,很快的被帶進富麗堂皇的客廳中,談了不到半個小時,她很幸運的就得到了這個家教的工作。
離開之后,忍不住又回首看了一眼這獨棟的歐式大別墅,只能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就算住不起這種房子,能有機會在這里當(dāng)家教也下錯。
晚上,她買了個便當(dāng)回到租屋處,一個人冷清寂寥地吃著不怎么熱的排骨便當(dāng),望著手上夾著的排骨,心里不免涌上一股酸楚的情緒。
“這塊排骨就算是替自己找到一間不錯的房子,遇到一個好房東,又很幸運找到一份家教的工作來慶祝吧!”自言自語說完后便大咬一口排骨,油滋滋的味道讓她忍不住流下淚來。
她就這么平順的過完第一個星期,不僅討債公司的人沒找上門,家教工作也做得很順利,兼差搖筆桿的工作更讓她有了另一筆意外之財?shù)氖杖搿?br />
而這一切的好運,似乎都從她搬進這間屋子之后開始的。
莫非這棟房子對別人來說是“倒霉公寓”,對她卻是“幸運公寓”?總之,她終于找到了間好房子,結(jié)束三天一漂泊、五天一流離的生活。
星期天,她正想到外面出去走走,反正買不起東西,逛逛街也不錯,總之讓自己飛揚的心情更飛揚就好。
只是一到樓下,就看見何奶奶正踩在椅子上擦窗戶,看到這一幕,她嚇得心驚膽戰(zhàn),趕緊沖過去扶著椅子。
“何奶奶,這太危險了,您快下來!”她都已經(jīng)七十幾歲了,一身老骨頭只是架在一起,可禁不起摔呀!
何奶奶笑笑地對她說:“沒關(guān)系,我常爬!
宋珀兒聽了心臟更是差點跳出來。她以為是爬枕頭山呀?還常爬!“您下來,我?guī)湍痢!?br />
“不用了,怎么可以麻煩你!
“沒關(guān)系!彼午陜河矊⑺o扶下來,換自己站上椅子,替她擦窗戶。“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事!
“你是個好心的女孩!焙文棠棠弥硪粔K抹布,到一旁繼續(xù)擦桌子。“宋小姐——”
“何奶奶,您叫我珀兒就好了!彼叢吝吇仡^。
“好好,珀兒,你搬到這里一個星期了,一切都還順利嗎?”
“如果我告訴您,這輩子我從沒像現(xiàn)在這么順利,您相不相信?”什么倒霉公寓,根本一點都不倒霉,或許是她這輩子倒霉的事太多了,只要不倒霉,就是她的幸運。
見何奶奶一臉不太相信的表情,她趕緊提出實證。“何奶奶我告訴您,從搬進這里的第二天,我就找到了一份家教工作,之后報社又告訴我,我寫的長篇連載小說大受好評,要我從每個星期一篇增加為每個星期三篇,如果反應(yīng)好,以后還有可能每天都有我的小說連載。”
“這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甭牭剿@么說,何奶奶心上的一顆大石頭終于可以放下。
“何奶奶……”宋珀兒因為實在太高興,一時忘了自己還站在椅子上,一個轉(zhuǎn)身腳下一踩空,整個人從椅子上跌了下來,好死不死額頭還去撞到一旁的柜子,雖沒流血,卻也讓她痛到捂住額頭,蹲在一旁哭爹喊娘的。
“怎么了?!撞到哪里?有沒有流血?”何奶奶看到這一幕,嚇得她七魄跑了三魄。
“我沒事,只是輕輕撞了一下!睕]事才怪!痛死了!
“我看看。”何奶奶拉開她的手,檢查她的傷口!斑好沒流血,不過也腫了一大塊,幸虧不會有破相之虞!
她去房間拿了個醫(yī)藥箱出來,將藥倒了些在手上,替她在腫脹的地方揉一揉。
這一揉讓宋珀兒痛得整個人又往后跳開,背因此又撞到電視柜,讓她再次遭受二度疼痛!
“怎么了?又撞到了嗎?”
“好痛!”宋珀兒早已顧不得額頭上的痛,不停地揉著背。
“我就知道,住在這里的人一定逃不過倒霉的命運!笨粗@好心的女孩幫忙自己,卻接二連三受傷,她心中十分自責(zé)。
“何奶奶,是我自己太粗心大意,這根本不關(guān)這屋子的事!彼匠W鍪戮褪沁@樣,所以對她來說根本是小Case。
何奶奶又嘆了口氣,沒把話說開。只怕這只是霉運的開始呀……
。
沒錯、沒錯!
宋珀兒的好運只維持短短一個星期,從昨天好心幫何奶奶擦窗戶,卻因自己粗心大意從椅子上摔下來之后,她的好運就像縷輕煙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珀兒,企劃部要影印紙,你現(xiàn)在送過去!笨倓(wù)課長吩咐她。
“好!彼窕秀钡啬弥坝〖,走到電梯前等電梯,等電梯開后走了進去,按了企劃部樓層,隨即進入魂不附體的狀態(tài)。
“當(dāng)!”電梯門開了,她也沒注意到了哪個樓層,門一開就筆直的走出去,卻……
“好燙、好燙!”像是被熱油淋到般,宋珀兒立即在原地猛跳著,為了拍打被燙到的胸口,手上抱著一大箱未開封的影印紙箱便直直地往下落,不偏不倚地砸在她腳背上,痛得她彎下腰,抱著腳在小小電梯里轉(zhuǎn)身跳著,只聽見“砰!”一聲,她一個重心不穩(wěn),又這么撞上電梯里的鏡子。
所有一連串慘不忍睹的慘狀以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連續(xù)發(fā)生,快得讓那個和她撞在一起的人來不及有任何反應(yīng),只能傻傻看著她又是燙到手、又是砸到腳、又是撞到頭的倒霉事接連發(fā)生。
“狗屎!”宋珀兒忍不住的罵了聲臟話。
聶宸安聽到她口出惡言,眉頭立即一蹙,被她激起的同情心頓時煙消云散。低頭看著自己一身亞曼尼西裝被咖啡漬染了一大遍,一件數(shù)萬塊的西裝,看來就這么報廢了。
他的損失,并不比她小。
“小姐——”他正想開口,卻讓她更快一步打斷。
“你不要說話,算我倒霉!彼午陜号e起手,阻止他說話。
她倒霉?他比她更倒霉吧!
等待所有痛楚皆漸漸遠離她之后,宋珀兒才彎身撿起地上的影印紙箱!罢埥柽^!
但聶宸安并沒有讓開,反倒如一尊佛像立在她面前。原本看在她受到皮肉之傷,他也想自認倒霉,但在聽到她的話后,反而覺得這事就這么了了,似乎挺可惜的。
“小姐,你自認倒霉,可我并不想。”他的口氣不慍不火,讓人聽不出是否在生氣。
“嗄?”宋珀兒無法組織他話里的意思,昨天額頭撞到,頭還昏昏的,剛剛又撞了一下,就算她沒撞成腦震蕩,也清楚不了呀!
聶宸安見她一臉白癡表情,有些狐疑的皺起眉。這女人不會是撞傻了吧!
“小姐,我這件西裝是亞曼尼,你打算怎么賠我?”
“我賠你?!”宋珀兒隨即高八度音的大叫出聲,兩人就站在電梯內(nèi)和外爭執(zhí)起來!笆悄阕参业模叶紱]向你索討醫(yī)藥費,你還要我賠衣服的錢?!”
“你不低著頭走路,又怎么會撞上我?如此一來,我的咖啡就不會潑在你身上!彼恢眻远ㄊ撬踩说牧。
“可是……”她這時才仔細地看他一身的穿著。她雖然對名牌不熟,但從這套西裝襯得他那般筆直、挺拔,剪裁又這么好,一定不便宜。
就算真是她先撞人,也得來個抵死不承認!
“喂,你說了就算嗎?誰看到是我先撞你的?”心念一定,她惡狠狠的先炮。
聶宸安也不說話,只是頭一抬,看向在他們正上方的攝影機,宋珀兒跟著他仰起頭,臉色馬上黑了一半,在心中暗自叫苦。
她怎么這么倒霉,皮痛不打緊,接下來還會心痛!皮痛她可以忍,但心痛卻是無藥可醫(yī)訝!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她豁出去了!耙X沒有,要命一條!”
“你的意思是要用命來賠嗎?”他有趣的問。其實他也不是真要她賠,只不過她剛才的態(tài)度惹惱了他,才想整她。
“你的衣服是鑲鉆石嗎?會貴到用一條命來賠?”哼,頂多就幾千塊,再多啃幾個月面包,多吃幾個月泡面就行了。
反正爸媽的債務(wù)她已經(jīng)背得夠多,也不差這點錢!
“是不需要,不過十幾萬,以你這小職員的薪水,不吃不喝只怕也得撐半年才夠賠!
“十……十幾……萬?!”聽到這個對她來說如天文數(shù)字的金額,宋珀兒差點給嚇到屁滾尿流。
孫子兵法說,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她這個現(xiàn)代人還是聽老祖宗的話最好。笑話,真的殺了她,她也沒錢賠!
眼睛轉(zhuǎn)呀轉(zhuǎn),趁他一個不注意,宋珀兒立刻用力往他撞過去,把他撞得往后退了好幾步,然后抓準時機低著頭就沖向安全梯,一股作氣地跑回總務(wù)課。
一回到總務(wù)課,蔣心玫見她一副撞鬼的模樣,打趣的問:“珀兒,有鬼在追你嗎?瞧你跑得臉色都白了!”
“吸血鬼、討債鬼算不算鬼呀?”那個人真的比鬼還恐怖!
“你真的撞鬼了呀!”
正想將剛才遇到的倒霉事說給好友聽,但遠處卻傳來課長咆哮的聲音,“宋珀兒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是叫你送影印紙到企劃部嗎?他們等著要印開會的資料!”
“喔!”她這時才想起自己又抱著影印紙跑了回來的蠢事!笆堑,我馬上再去!北е坝〖垼午陜河秩缫魂囷L(fēng)似的消失在辦公室。
“她到底在干什么?恍恍惚惚的?”
“課長,珀兒剛剛好像是撞鬼了!”蔣心玫替好友解釋,雖然這樣的借口真的很難令人相信。
“撞鬼?”總務(wù)課長看著宋珀兒離去的方向搖搖頭!拔铱此刻焱砩隙荚谙朐趺醋病X鬼’,才會在工作時魂不守舍,做事沒個心!”
蔣心玫只能在課長的背后吐吐舌頭,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