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琦在文羿宇暫居的客房門前追上他。
“文羿宇!”
文羿宇慢慢回過身,臉色平靜,情緒莫辨。
“方才你也被灌了好幾杯酒,怎么還不去休息?”
喬月琦直沖到他的面前。“我怎么有辦法休息!就算有些酒意也被鎮(zhèn)長那番話給嚇醒了!
文羿宇失笑!斑@么厲害!”
“可不是!眴淘络浩鹣掳。“而且,若沒弄清楚你的答案,我又怎么睡得著!
“你想弄清楚什么答案?”
“還有什么?就是鎮(zhèn)長所說的,有關你愿不愿意娶楊姑娘的這件事!”
眸光閃了閃,文羿宇勾起唇角!澳愫荜P心我的答案?”
“那當……”她頓了下!澳愕降资窃趺聪氲模俊
文羿宇輕笑一聲,“看樣子你很緊張喔!怕我一不小心就點頭了?”
喬月琦瞪大眼,“你想點頭?”內心一陣恐慌掠過,讓她的小臉有些泛白。
“我可沒這么說喔!”眼底閃著一絲神秘光彩,文羿宇好整以暇賣起關子來了。
“欸?那你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我說我什么也沒想呢?”文羿宇睨去一眼。
“騙人!我才不信!泵摽谌碌。喬月琦瞪他!澳阒皇遣幌氩煌ǜ嬖V我!”
文羿宇偏著頭看著她的表情半晌,突然伸手撫了撫她的腮頰,“你的臉還熱熱的,可見酒意并未完全褪去,還是去睡吧!
他的輕撫動作讓她忽覺一陣恍神,可隨即又清醒過來,“可你還沒有告訴我……”
“那種事沒有討論的必要,去睡吧!闭f完,文羿宇轉身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反手關上了門。
喬月琦呆立了一會兒,“是你不想告訴我吧!”她對著門板喃道。這才轉身回她的廂房去。
* 。 。
清晨,練完功的文羿宇佇立在彌漫著霧氣的庭院中,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待解決般,他的臉上漾著一抹深思,身軀久久未曾移動。
直到霧氣慢慢散去,一道溫軟嬌柔的女性嗓音突然傳來。“文大夫!
文羿宇側過身,只見楊寶珍一身纖白,姿態(tài)優(yōu)雅朝他走來。
“楊姑娘!蔽聂嘤钗⑽㈩h首。
“文大夫起得好早。”楊寶珍走近,仰望他。
“習慣了!蔽聂嘤畹晳!皸罟媚镆财鸬煤茉。”
“我是特意起早,想找文大夫問句話。”楊寶珍輕聲細語,望著他的臉上漾著情意。
文羿宇微皺了下眉,語調有禮!皸罟媚镉惺拢俊
“就是……”楊寶珍瞅著他,欲言又止,猶豫一下,腳步猛地往前,“我想……”話未說完,她的身子忽地一陣搖晃,往前傾倒。
文羿宇迅速接住了她,沒讓她躺倒落地!皸罟媚锷眢w尚未恢復完全,應回房休息,有事以后再說!
藉勢貼在文羿宇胸前的楊寶珍,唇邊偷偷逸出一抹得逞的笑,與表情不符的溫婉嗓音慢慢由她口中流瀉而出。
“我會回房休息,可我想先問你有關前日姨父同你說的事,文大夫為什么遲遲不肯給答案?是寶珍不夠好嗎?”
驀地皺起眉,文羿宇小心推開她,“楊姑娘……”
。 。 。
連續(xù)兩日睡不安穩(wěn),喬月琦天剛亮時便醒了過來,心中仍惦著這兩日始終不肯給她一個答案的文羿宇,她躺在床上想了又想,決定今日要緊緊跟住文羿宇,不問出結果決不放棄,畢竟這可是攸關她的幸福。
于是,她匆匆起床洗漱,更衣后旋即離開廂房。
她找了找,很快在客房另一側的庭院找到文羿宇與……依偎在他懷里的楊寶珍。
她的眼中頓時冒出火花,忿忿地瞪著前方,然后轉身就走。
夠了,她受夠了。
先是毫不避諱地背人下山,再來,當鎮(zhèn)長提起婚事時,他也沒有當場拒絕,還表示要考慮,問他,他連讓她安心的答案也沒有,現下,佳人投懷,他亦是不推不拒,仿佛很享受那般的軟玉溫香,真是氣煞人了。
住在這里,眾人皆將她當成文羿宇的妹子,為什么沒有人覺得他們其實象一對情人?難道是因為文羿宇對她的態(tài)度冷淡?
她已經不想繼續(xù)待在這里看他對別人溫言軟語,卻對她冷冷淡淡,她的心也承受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或許他永遠也無法接受她的情意,她這樣等下去又有什么意義?一個比她溫婉的姑娘就讓她認清了自己一直不愿正視的事實……申時已過,文羿宇發(fā)現自己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喬月琦的人,本以為她還在為這兩日他不肯明言的態(tài)度生氣而避不見面,今日他本想直接告知她,他根本就對楊寶珍無意,誰知她卻一直不露面。
“可曾看見喬姑娘?”找不到人,他索性隨手攔住一個仆人問問。
仆人搖頭,“小的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喬姑娘!
“奇怪,她跑到哪兒去了?”另一個仆人走了過來,躬身道:“喬姑娘說她臨時想起一事,無法再久留,所以先走了,還要小的轉告老爺一聲。喬姑娘行色匆匆,好象很急吶!
“鎮(zhèn)長已知?”為什么沒讓人來告訴他一聲?
“是的!
“她什么時候離開的?”
“剛過辰時,喬姑娘就出了大門。”仆人據實回答。
一陣無措與惱怒涌上心頭,文羿宇倏地轉身,直接回到客房,將隨身東西收拾妥當,背上身便出了房門,直往外走。
才來到大門處,鎮(zhèn)長已聞風奔來。
“文大夫,你要離開?”
文羿宇頷首!暗饠_多日,我尚有事,也該離開了,多謝鎮(zhèn)長這幾日的盛情款待,文羿宇告辭了!
“可……”一時不知該說什么來留下他,鎮(zhèn)長有些急了,“文大夫,那日我跟你提的事……”
“楊姑娘溫婉賢淑,可該匹配的人不是文羿宇,多謝鎮(zhèn)長的垂愛。”文羿宇淡聲回道。
“文大夫。”鎮(zhèn)長呆住了,沒想到他竟然拒絕了這門大好親事。
“告辭了。”不再多言,文羿宇踏出大門,頭也不回。
鎮(zhèn)長眼睜睜看著人遠去,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 。 。
“你也太讓人吃驚了,不過是上山采藥,竟然還能順手逮住個官府重金懸賞,追緝多年的采花大盜,真是令人不佩服也不行!
康日達笑呵呵迎向走進大廳的文羿宇,對他臉上明顯的不豫表情,心中已有幾分明白。
“日達,月琦可有回來康府?”沒興趣寒暄,文羿宇直接詢問。
康日達看著好友,亦直接回道:“有!彼椭篮糜涯欠N神情是為了女人。
“她人呢?在客院?”
康日達搖頭,“她已經不在府里了!
文羿宇臉色一變!八x開了?”
“對,她來找我借些盤纏,換了匹馬就走了,連留下來吃頓飯也不肯。后來我堅持派兩個人跟著她,才讓她走了!笨等者_滿心不解!棒嘤,你到底做了什么,害得月琦一臉抑郁又怒氣沖天?連童郁人都沒來得及見她一面,”
童郁人來取圣心草,得知文羿宇與喬月琦上巴彥山采藥,遂留下來等他們返回。
文羿宇愈聽臉色愈難看,正想出聲,大廳外已傳來一道風涼嗓音。
“還會有什么?師兄老是對月琦冷冷淡淡,一臉不耐煩,月琦能忍受這么久已經很了不起了。”
隨著話語,童郁人的身影進了大廳,埋怨的目光投向文羿宇。“師兄,你說師弟我說的對嗎?”
惱火瞪去一眼,文羿宇將目光再放回康日達身上。“你有沒有問她要去哪里?”
“問了!笨等者_回答。“她要回家去!
“她回喬興牧場去了?!”
“喬興牧場?”
文羿宇點頭!霸络!
“那么,你打算去追她?”看著好友的表情,康日達直接問。毫不拐彎抹角。
文羿宇再次點頭。“換了馬,我就出發(fā)。至于我采回來的藥草,就由郁人帶回山莊--”
“慢!”童郁人插嘴進來!皫熜,你要去追月琦?”
文羿宇瞥向他,“對,”他要追到她,問她為什么突然離開他。
童郁人與他對視!澳敲磶熜执蛩阋允裁蠢碛勺坊卦络?而且如果我沒記錯,師兄一向不是很討厭月琦纏著你,這次她主動離開,你應該松了一口氣才是,怎又會想去追回她?”
如果師兄還是無法接受月琦,那么他認為師兄根本沒必要走這一趟。
惱怒浮上文羿宇的眼中,他沉默了一下才悶悶開口,“若不是已明白自己的心意,我怎會想去追回她!
若非這回他親眼目睹月琦遭難,心中升起了恐懼慌亂,他怎會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已經那么深,而之前會不顧一切地占有她,根本就是因為無法忍受她不是他的?珊捱t鈍的他竟要等到差點失去她,才終于領悟到對她的情感。
童郁人臉上出現驚訝與喜色!皫熜,你終于明白了。”他早已看出師兄其實沒有那么討厭月琦,只是不確定師兄能不能真的接受她,這下子可皆大歡喜了。
文羿宇嘆息了聲,“你問完了嗎?記得把我采回來的藥草送回--”
“不,師兄。”童郁人搖頭打斷他,“我陪你一起去追月琦!
文羿宇怔了下,隨即點點頭,轉向康日達,“日達,那就麻煩你將那些藥草連同圣心草一起送回天河山莊。”
“行!笨等者_也很干脆地點頭!暗珬l件是你不準馬上走,得留下來過一夜,充分休息過后,再上路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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