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應(yīng)了駱母的話,要照顧好駱繹,不想沒多久他就真的病倒了。
這些日子他也夠累了,雷馭風(fēng)在寶貝老婆的陪伴下去了雷家海島養(yǎng)傷,“雷霆集團”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壓在他一個人身上,這副擔(dān)子有多重,恐怕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每天開不完的會議、協(xié)商、談判、應(yīng)酬,甚至還出了趟公差,這種高強度的工作量,鐵打的人也吃不消吧?
位于天母的一處高級住宅區(qū)外,身材纖細修長的漂亮女子,一身簡單清爽的白T恤牛仔褲帆布鞋,正從綠色的腳踏車上跳下來。
她鎖好車,拎起放在前面的環(huán)保袋,朝大樓里走出。
“蘇小姐,又買這么多東西哦!”守衛(wèi)伯伯己經(jīng)跟她很熟悉了,知道這位美得不象話的小姐是十六樓B座駱先生的女朋友,每次見她都會熱情地打招呼。
小區(qū)里有人說這位小姐是個最近竄紅的模特兒,守衛(wèi)伯伯平日里沒時間關(guān)注娛樂八卦,心總有點不相信。試問,有哪個明星會穿得比路人還樸素,連妝也不怎么化,還時不時穿著拖鞋跑出來丟垃圾哦?
而且這位小姐不僅人長得水水的,人也很好,駱先生在這里住了三年,從沒看過他跟誰聊個天什么的,可蘇小姐每次見到他都會未語先笑,顯然比駱先生好相處多了。
蘇合歡跟守衛(wèi)伯伯聊了幾句,走進電梯按下十六樓。
三天前的晚上,駱繹突然給她打電話,要她過來這邊的房子。駱母以為兩人要去共度甜蜜的二人世界,歡天喜地的做了好多食物拿保鮮盒封好,讓她提過來。
這間房子是駱繹幾年前買的,七十坪的面積,裝潢簡潔舒適,平時他都一個人住在這里,但自從蘇合歡在駱家住下后,這里也跟著空起來。她拿駱繹專門為她配的鑰匙開門,屋里黑鴉鴉的,打開臥室門,卻發(fā)現(xiàn)他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摸額頭,燙得嚇人,體溫計一量,三十九度。
病來如山倒,再精力旺盛,體格強壯的男人一旦生起病來,也會像小孩子一樣輕而易舉地引發(fā)女人天生的母性情懷。
整整一夜,她不眠不休地守在床邊,不時喂他喝溫開水,拿冰袋敷額頭,幫他換下汗?jié)竦囊路,直到天亮,看他退了燒,昏沉沉地睡去,才吁了口氣?br />
因為太困,所以不知不覺地趴在床沿睡著了,醒來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而生病的男人枕著手臂,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眉梢都是他不開的溫柔。
“感覺好點了嗎?”纖細手指撫摸著消瘦的俊顏,兩頰都陷進去了一點,她不禁心疼地問:“想不想吃東西?稀飯好嗎?”
“噓……”他將食指放到她嘴唇中央,緩緩湊近她,嗓音沉緩傳出:“我只想吻你!
張嘴含住柔軟的唇瓣,輕輕地吸吮,她已乖順地為他開啟,舌尖立刻進入找到她的,糾纏、追逐、壓住,再深深的吸吮檀口中清甜的汁液。
還有比一對有情人在彼此眼中看見流露出來的深情更幸福的時刻嗎?當(dāng)然沒有。
還好駱繹平時經(jīng)常健身,燒一退,人很快就神清氣爽了,他向公司請了幾天假,雖然人在家里休息,可是電話、傳真、E-Mail、就鋪天蓋地像雪花在天上飛,頭一天她怎么也不許他勞累,到了第二天,柯秘書就抱著一天迭需要簽署的文件從公司跑過來,見到她后,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拎著購物袋進門,蘇合歡在玄關(guān)換上室內(nèi)拖鞋,還未轉(zhuǎn)身,便被一雙手臂從后面抱住。
“醒了?藥吃了嗎?”她笑著偏頭,被偷香竊玉的家伙親個正著。
“吃了!倍W廝磨了一陣后,駱繹將下巴抵在她肩頭,皺了皺眉:“很苦。”
“很乖嘛!彼p笑,無所不能的駱執(zhí)行長居然會怕吃藥丸,每次都得她哄半天才肯吞。
“有沒有獎賞?”
“削桃子給你吃好不好?”
“不好!瘪樌[挑眉,“桃子哪有你好吃?”
話里的意味讓女人紅了臉。這幾天他病著,他們雖然同床其枕,但她一直拒絕他的求歡,今天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
……
***
再回到“伊迪”時,貝蒂說她越來越美了。
因為還不是“伊迪”公司的正式模特兒,蘇合歡目前面臨著究竟是正式簽長約,還是跳槽別家的兩種選擇。
說心里話,她很舍不得“伊迪”,無論是當(dāng)初帶她的Amanda老師,還是攝影師羅杰,或者是她的好朋友貝蒂,都是因為來到“伊迪”后才認識的,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因為這份工作才讓她重新遇見了駱繹。
但,有人并不希望她留下來。
總經(jīng)理離職之前曾預(yù)簽過幾個有前途的新模,蘇合歡就在名單里,誰知總經(jīng)理離職后,朱少婷升職成了公司副總,手握大權(quán),將之前所簽的合約統(tǒng)統(tǒng)作廢,十二個新模中,簽下的大概有六名,“蘇合歡”這個名字不在其中。
“為什么不簽Dora?她現(xiàn)在正走紅。∥液芸春盟!绷硗鈳孜还靖邔右膊焕斫庵旄笨偟臎Q定。
“各位,現(xiàn)在外面都說我們模特兒眾很亂,風(fēng)評很差,主要原因就是有害群之馬,有些模特兒條件是不錯,可惜不潔身自愛,緋聞纏身,人品實在是太差了。像這樣的人,我寧可錯失市場,也不會簽一個來助長這種歪風(fēng)邪氣!敝焐冁谜裾裼性~,說得大氣凜然。
“伊迪”這里是待不下去了,她走過長長的走廊,到盡頭去搭乘電梯,身后忽然有人叫住她。
“蘇小姐,請等一下。”
她一怔,轉(zhuǎn)身,目光冷淡:“朱副總有何貴干?”
“我想跟你談?wù)!?br />
“我不想跟你談!
朱少婷表情一僵,很快揚起盛氣凌人地神情,“有些事,我覺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你跟駱執(zhí)行長在一起,是嗎?”
“是又怎么樣?”蘇合歡坦然自若地看著她,“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吧?”
“不要太得意了!敝焐冁寐冻鲆粋陰冷的笑容,“有些東西,我想你應(yīng)該看一看!
她轉(zhuǎn)身徑直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蘇合歡想了想,也跟著進去。
朱少婷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啪”地扔在辦公桌上。
蘇合歡拿起,里面是一迭照片,她看了兩張就丟下了,直視著對方問:“你到底想怎樣?”
“這些照片里有你跟雷總裁在一起的,也有跟駱繹在一起的,我想媒體不僅會對你的身世感興趣,同樣對“雷霆集團”的這場三角戀更會好奇!敝焐冁脨憾镜卣f:“你可能不知道吧?雷馭風(fēng)的妻子就是因為被外界的流言逼得小產(chǎn),雷馭風(fēng)才把她送到美國去。你不是阮依儂,駱執(zhí)行長也不是雷馭風(fēng),你覺得你在強大的輿論下會有多少勝算?你認為你們的感情會有多牢固?”
“你這樣做的目的,不過就是想逼我和他分手。”蘇合歡看著眼前因愛生恨而瘋狂的女人,“你真可憐,你以為這樣他就會跟你在一起嗎?”
“這個不用你操心!”朱少婷被刺中了痛楚,她咬牙切齒道:“如果你夠聰明,就趕緊放手離開這里,如果你想繼續(xù)恣德妄為,也可以,我發(fā)誓,只要我在這個圈子里一天,就一定會壓得你翻不了身。當(dāng)然,你也可以試試,看看他最終是會礙于外界壓力跟你分手,還是選擇你而舍棄大好前途。。。。!
不,這兩種無異于兩敗俱傷的結(jié)果她都不要,前者會讓她心死,而后者亦會讓她心碎。
蘇合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漸漸地,她的腳步越來越快,最終奔跑起來。
已經(jīng)是十一月了,秋高氣爽,葉子發(fā)黃,墜落如枯蝶。她喘著氣停下腳步,汗水已經(jīng)濕透衣背,她抬起頭盯著光禿禿的樹枝,良久,才將雙手插在紫藍格子外套口袋里,沿著街道慢慢走著。
“嘀……”
藍色的蓮花跑車在她身后按喇叭,她轉(zhuǎn)身,長裙的裙擺飛舞似花朵,在看到車內(nèi)俊朗的男子后,她燦然一笑,亦是入秋之后最艷麗的霞光。
上了車,她呆呆地盯著他看,問:“你怎么會來?”
“想你就來了!
她的眼角突然濕潤,佯裝不在意地扭過臉,看著車窗外倏忽掠過的風(fēng)景,“今天不忙嗎?”
“還好,雷先生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回公司了!
幾天前,他們一起去了雷家海島一趟,在當(dāng)了一把救火隊后,雷氏夫妻終于和好如初。
雖然雷總裁那人太惡劣,她也趁機在雷夫人面前告了他一狀,但內(nèi)心深處蘇合歡其實挺羨慕那位溫婉柔美的雷夫人。雷馭風(fēng)深深地愛著自己的太太,可以為了她,跟輿論和媒體為敵,為她撐起一片保護傘,處心積慮地呵護她。
蘇合歡唇邊浮現(xiàn)一抹毫無笑意的笑紋。駱繹不是雷馭風(fēng),她也不是阮依儂,她不知道將來會怎么樣。
“合歡,怎么了?”駱繹開著車,狐疑地問:“我剛才說的你不喜歡嗎?”
“剛才……說了什么?”她窘愣著,“我沒聽清楚!
“昨晚是不是太累了,才一點精神也沒有!彼柚t燈,飛快地湊過來親了她一口,“今天晚上會放你早一點睡覺,嗯?”
她紅著臉微笑,柔情似水地瞅著他。
“雷總裁大發(fā)善心地放我休幾天假,一起去旅行好嗎?”他體貼地問:“我配合你的時間,工作方面……”
“沒有工作了。”她突然硬聲打斷他的話,“我不做了!
精明如駱繹,內(nèi)斂的眸光暗動,表面上卻波瀾不驚,“有人為難你嗎?”
“沒有。”她搖頭:“是我厭倦了。”
“哦?”
“我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或許突然有一天就會厭倦某件事、某個地方、某個人……”
車子里一陣長久的靜默,他熟練地打著方向盤,將跑車駛出車道,慢慢地?康今R路邊。
“這里不能停車的!”蘇合歡訝異地往車窗外張望,擔(dān)心地看有沒有警察過來開罰單。
“合歡?”他叫她的名字。
她僵住,慢慢地轉(zhuǎn)過臉,對住他的眼眸,頃刻怔住了。
駱繹的眸子里挾著迫人的震懾,他握住她擱在腿上的手,緊緊地捏在掌心里,低低地問她:“也會突然厭倦我嗎?”
她說不出話來。
“合歡,你記住,我是你的,不要輕易想把我甩掉,知道嗎?”
她霎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