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允想結(jié)婚卻非常討厭看到喜帖。
為什么非得是紅色?因為很討厭紅色,所以俞允始終不肯去碰喜帖,還不停地埋怨它的顏色,連續(xù)幾次之后他徹底激怒了方雅歌。
方雅歌一直把結(jié)婚看成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且他們結(jié)婚也經(jīng)歷了不少波折,所以俞允的戲言讓方雅歌很生氣,上次那份喜帖是假的,你看不看都無所謂,但是這次是真的啊!
如果說喜帖上有血你看著討厭也就算了,只不過是紅色,你看了又不會暈,克服一下又怎樣?
正所謂禍從口出,俞允就這樣被趕到了方正正的房間去睡,喔,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俞正正了。
不但如此她還沒收了俞允的溫水器,每天喝不到溫度正好的白開水讓他十分苦惱,感覺五臟六腑都不太舒服,而且俞允和俞正正從來沒有“同床共枕”過,現(xiàn)在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十分地尷尬,一大一小仰面躺在俞正正的小床上,腿并得很緊,手也放在腿的兩邊,就像是躺在床上立正似的,他們想著或許應(yīng)該聊些什么,但張了張口還是沒說話。
俞允受不了了,先借口去浴室洗個澡。
洗澡的時候他想難得有個和兒子單獨相處的機會,一定得好好利用,搞個父子談天說地什么的,最后再一起商量一下要怎么搞定方雅歌。
打定主意后他迅速地擦了擦身子然后重整旗鼓,滿臉笑容地走回俞正正的房間里。
但他才一進屋就看見俞正正錯愕地看著自己,看了一會兒之后爆出一聲笑來,笑得俞允一愣,“怎么了?”
俞正正伸出手指頭指著他,“發(fā)、發(fā)型……”
俞允渾身一震,像是有電流通過他的身體,他忘記整理頭發(fā)了!他的發(fā)質(zhì)很特別,必須精心打理才能柔軟服貼,但只要一碰到水就變得堅硬無比,根根朝天立著,看起來滑稽無比。
俞允捂著腦袋覺得很尷尬,俞正正還不肯放過他,“爸爸,你是超級賽亞人嗎?哈哈哈,好搞笑!
俞允垂著眼皮,“笑吧,你就笑吧!
俞正正每次看他就被戳中笑點,后來笑得幾乎在床上打滾。
俞允滿不在乎地往床上一坐,捋著自己的頭發(fā)說:“聽說這發(fā)質(zhì)是會遺傳的。”
俞正正笑不出來了。
俞允的超級賽亞人造型意外消除了父子倆同睡一張床的尷尬,晚上躺在一起,他們開始商量要怎么搞定方雅歌。
俞允把前因后果和俞正正說了一遍,俞正正表示他能理解,紅色什么的最討厭了,他以后都不想結(jié)婚了。
俞允這才發(fā)現(xiàn)血緣真是個奇妙的東西,遇到知音的他又抱怨了許多,結(jié)果俞正正完全認(rèn)同,于是父子倆就沒完沒了地談?wù)撈饋,在討論了幾個小時之后俞允才發(fā)現(xiàn),知音是有的,參謀是沒有的。
俞正正畢竟還是個小學(xué)生,根本提不出什么有建設(shè)性的意見,最后還是得靠他自己,不過反正婚都已經(jīng)結(jié)了,方雅歌又向來吃軟不吃硬、母愛四溢,所以他想說裝一下可憐、說幾句好話,她肯定馬上就會心軟。
于是第二天俞允一下班回家,就立刻諂媚地跑到廚房和方雅歌搭話,只是還沒開口就聽見方雅歌說:“哦,你回來了,正好我有事和你說!
俞允不敢接話,什么事,該不會是離婚吧?
方雅歌動作未停,利落地洗菜、切菜然后心不在焉地說:“小區(qū)門口來了一輛捐血車!
俞允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方雅歌說:“我和他們說好了,待會你會去捐!
俞允說話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老、老婆,捐血什么的……很可怕啊!
方雅歌還在和俞允嘔氣,想說要整他一下、嚇唬嚇唬他,讓他認(rèn)個錯就完了。
俞允也知道她的意思,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個把柄要是落在方雅歌手里,以后動不動就用捐血來威脅自己怎么辦?那他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他權(quán)衡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腳,去捐!
方雅歌看他淡定地換鞋出門,心里暗自算著他什么時候會破功跑回來,但她怎么等都沒等到俞允回來。
她心頭一顫,跑到陽臺上拉開窗子往下看,只見俞允真的往門口去了,還帶著俞正正。
方雅歌搖了搖頭,不會的,他怕血怕得要死,肯定無法走到捐血車那里。
但是她又錯了,俞允大義凜然地往捐血車走去,眼睛眨都沒眨一下,但她沒有看到俞允的正面,他死死地瞪著眼睛,汗都要滴到眼睛里去了。
身邊的俞正正有些膽怯,和俞允走到捐血車前拉了拉他的手臂,不想再走了。
俞允瞪著眼睛看過來,幽幽地問:“怎么,怕了嗎?”
俞正正差點被他幽靈般的表情嚇哭。
俞允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說:“你在這等我!
俞正正點頭,然后擔(dān)心地說:“爸爸,你行不行啊?”
俞允拍拍胸脯,“行,等我凱旋歸來。”說完就跨著大步走進了捐血車。
五分鐘后一聲咆哮幾乎就要掀開了捐血車的車頂。
只見俞允灰頭土臉地跑出來,臉色慘白,揮舞的一只手臂上還插著針頭,他把針頭扯下來就看見自己的傷口在滴血,俞允嚇得又是一聲慘叫,雙腿立刻就軟了。
“媽呀!”這可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流這么多血,簡直比動物星球頻道還要可怕,他瞪著自己的手臂,兩腿一軟就跌倒在地上,工作人員拿著棉球追出來,被這一幕嚇到了。
剛才俞允那么一甩,甩了一滴血在俞正正的手上,他看著自己小手上的血滴,咕咚一聲也坐在地上。
俞允辛苦地爬過去,用還在流血的大手勾住了俞正正的小手,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說:“兒子,老爸……老爸對不起你!闭f完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而俞正正也抖了抖唇瓣,小臉蒼白地看了俞允一眼,跟著昏了過去。
方雅歌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切,也太夸張了吧,暈血癥搞得像生離死別。
在捐血車醫(yī)護人員的幫助下,俞允和俞正正被送到了醫(yī)院,其中還有個人認(rèn)出了俞允,搞得他都沒臉醒過來了,醫(yī)學(xué)界的黃金單身漢這次一點形象也沒有了,大概過幾天醫(yī)學(xué)雜志就會登出俞允捐血當(dāng)街暈倒的消息來。
俞允躺在床上想著反正老婆已經(jīng)娶到了,干脆不要做醫(yī)生好了,反正他也沒臉在醫(yī)學(xué)界混了,正神游著,一個冷冷的聲音就從耳邊響起來。
方雅歌捏了捏他的手指,“醒了就睜眼,不要裝睡。”
俞允動了動眉毛,睜開眼后反握住方雅歌的手,“怎么把我送到醫(yī)院來了?”
方雅歌白了他一眼,“當(dāng)時你和正正把氣氛搞得那么嚇人,我害怕就把你送來了!
俞允笑了笑,“不過是暈血癥。”
方雅歌臉沉了下來,“知道自己暈血還去,還拉著正正。”
俞允無辜地說:“不是你叫我去捐血的嘛!
方雅歌幾乎要氣笑了,“我要你捐你就捐,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聽話的?”
俞允眨眨眼,“我一直這么聽話嘛!
方雅歌掐了掐他的手,“不許油嘴滑舌!”
俞允笑起來,順勢拉著她的手把她拉到病床上來,摟著她不放,“是是是,下次我絕對不會害老婆擔(dān)心了。”他溫?zé)岬拇笫衷谒谋臣股蟿潄韯澣,感覺到她不生氣了就勾起她的下巴,得寸進尺地偷了幾個香吻然后笑了起來。
方雅歌看他這樣子也氣不起來,于是她也笑了,兩人剛剛和好就有人來探病了。來訪者是雷少城,經(jīng)過上次的斗毆事件,雷少城和俞允成了朋友。
男人之間的友誼總是很奇怪,誰也說不清、看不透,總之那次之后兩個人就不打不相識地成了哥兒們。
他帶了一些保健食品來,詢問過后才知道俞允只是暈血癥,知道真相之后便十分放肆地將俞允狠狠嘲笑了一番,當(dāng)然他也帶了自己的寶貝女兒雷影珊來,在病房里坐沒多久雷影珊就吵著要去看俞正正。
俞允也很擔(dān)心兒子,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一行人來到小兒科病房,進去時俞正正已經(jīng)醒了,正盤腿坐在病床上玩著遙控汽車。
方雅歌一打開房門就有一臺遙控汽車開過來,在馬上就要撞到她時迅速掉頭離開。
她訓(xùn)斥了俞正正一句又說:“別玩了,雷叔叔和珊珊來看你了。”說完就領(lǐng)著幾個人進到病房里。
俞正正乖乖地和雷少城打了招呼,在看到雷影珊時卻別開了小臉沒有說話。
雷影珊失落地低下頭,看起來難過極了。
雷少城看了一眼心里分外糾結(jié),他不想讓這個小鬼頭靠近咪咪,但又不想看咪咪難過。
俞允和方雅歌看出了什么,和俞正正說了幾句話后就把雷少城拖出了病房,接著將病房門留了一條縫,三個成年人就這樣靠在門縫邊偷看。
只見雷影珊站在方正正的病床前,她絞著手指頭問:“方正正,你不和我玩了嗎?”
俞正正酷酷地說:“我姓俞,還有……是你不想和我玩。”
雷影珊連忙搖頭,“沒有啊!
俞正正撇了撇嘴,“你之前會和我玩不是因為我爸爸長得帥嗎?”
雷影珊點點頭,“是,俞叔叔長得很好看。”
俞正正小臉一沉,哼了一聲。
雷影珊又囁嚅著說:“俞叔叔和你長得很像!
俞正正一愣,然后小臉紅了紅,“真的?”
雷影珊重重地點頭。
俞正正想了想又問:“我好看還是我爸爸好看?”
雷影珊猶豫了一下,紅著臉指了指俞正正。
俞正正這才滿意地點頭,“那你以后只能覺得我一個人好看!
雷影珊乖乖地點頭,“知道了!
俞正正拉起她的小手,兩只小手指勾在一起,“打勾勾。”
門外的雷少城看著這一幕幾乎氣得半死。
死小鬼,敢給他的寶貝臉色看還敢提要求!只覺得你一個人好看,那我這個做老爸的呢?過分,太過分了!沒良心,太沒良心了!
在他氣得就要破門而入的時候,兩只手忽然冒出來捂住他的嘴,他一回頭就見俞家夫婦一人用一只手捂著他的嘴,同時做出了噤聲的手勢。
病房里的對話還在繼續(xù),俞正正問:“你的小名叫咪咪嗎?”
雷影珊說:“是啊,你也可以叫我咪咪哦!
俞正正不屑地搖頭,“才不要,咪咪吃起來還可以,叫起來可真難聽。”
他的吐槽讓病房外三個成年人臉一陣紅一陣白,在雷少城即將再度爆發(fā)的時候,俞允和方雅歌捂著他的嘴把他拖走了,雷少城奮力掙扎,最終如同尸體一般被拖著離開了走廊,當(dāng)他們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時候,雷少城悶悶的咆哮聲還清晰地傳來,咪咪,他的咪咪!
至于病房里這兩個小人兒,那就是下一個故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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