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她偏頭問,語氣有些遲疑。
“說吧!”夔山閉眸倚在床柱上,等著她的下文。
吉祥咬唇沉思了一下,神情滿是疑惑!奥犝f你辭去官職,為什么?”
夔山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爱敳额^領朝廷薪俸,賺不了錢!
“你需要錢嗎?這倒奇了!奔橐荒樣牣。以她們母子的生活方式,夔山的俸祿根本花用不盡,何必賺錢?
“本來不需要,可現在需要了!彼θ菅。
“要錢做什么?”她蹙起秀眉問。
“娶媳婦兒用啊,嘶……”她手一滑,指甲正巧刮過他傷口,痛得他咬牙切齒,當場倒抽一口氣!澳憔筒荒軠厝狳c而嗎?謀殺親夫。 庇H……夫?
吉祥仿佛變成迷途羔羊,眼睛張得大大的,癡癡迷迷,里頭逐漸泛出一股水氣,停在眼底轉呀轉,教夔山看的濃眉一皺。
怎么?聽他娶媳婦兒太感動嗎?看起來不像。
“欸,你怎么又哭了?我哪一句話刺中你嗎?”
“我不需要錢!奔榛剡^神,喃喃垂下臉,神情仍是迷惘的。
“我知道,二小姐已經找我解釋過了!标P於惠家祖屋要被債主沒收,吉祥急得焦頭爛額,最后不得已向他獅子大開口的事,他已經全部都聽說了。
她們姊妹從小在惠家祖宅里長大,想必對這個家有很深的感情,他可以體諒,也早已釋懷。
想到惠吉蒂,他忍不住一臉的笑。
真羨慕,不愧是姊妹情深啊,生怕他誤會吉祥,在他面前急得滿身大汗,邊解釋還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幾乎向他下跪道歉。到頭來,反而輪他好說歹說,再三保證一定迎娶吉祥,她才肯心滿意足的回家。
“那你還——”
“哼!”夔山高高的抬起下巴,滿臉倨傲。“我管你現在需不需要,橫豎你已經開了口,我身為男人,理所當然一定得為你辦到,才有資格娶你過門!
“再者,你大姊出嫁收了聘金一千兩,兒姊出嫁是一千五百兩。你呢?怎能讓你委屈失面子?我既不是殷富貴族,也不是狀元丞相,想風風光光的迎娶你過門,少說也要拿出紋銀兩千兩才夠,哎呀呀呀!”藥布往傷口上重重一壓,夔山登時痛得齜牙咧嘴。
“嘖嘖……刀子劃開皮肉不怎么痛,你上藥可痛死我了!奔楹粡埌啄,冷冰冰的低斥,“你知道我有多么擔心嗎?”
約了五百兩?
原來是去和江洋大盜拼命,如果他因此……因此……
呵呵呵,夔山摸摸鼻子,兀自得意洋洋!拔抑,所以才更不能告訴你,這是身為男人的尊嚴,我當然嘶嘶嘶……”
痛痛痛,吉祥下手真狠,指甲幾乎插進他骨頭,嫌他傷得不夠重嗎?
吉祥閉眸,眼前仍是陣陣暈眩。
許多事紛紜雜杳的接踵而來,她太緊張、太驚嚇,也太意外了,教她幾乎招架不住。
“我以為……你不是打算和我退婚?什么時候改變主意的?”
黯然尋思,是因為她主動獻身嗎?難道他想對她負責?
她早就決定終身不嫁,也不會向任何人吐露他們的關系,當初并不是為了綁住他才那樣做,她真的沒那種意思。
“什么時候改變……”夔山回想片刻,才沉吟道:“應該是看到你第一眼就改變了吧!”他微笑。
“在騰龍寨?”
“不,更早,我進京第一天,意外在街上遇見你。那時候你和丫頭在街上買東西,我正好從旁人的嘴里知道是你,於是走在你身后,跟了你整天!彼孟裰四,一生中從未把哪個女人放在眼里,最親近的女人除了娘親之外,毛豆簡直像個小弟似的。
倒不是沒有別的姑娘傾慕過他,但他就是提不起勁。
一來是從小被娘親洗腦,天天對他耳提面命,他早已有了妻室;二來姑娘家扭扭捏捏的模樣,他實在也不甚欣賞。
唯獨吉祥——
他也說不上她又什么特別,按理,她只是個文靜秀氣的姑娘,跟過去他所認知的女人并無不同,可……他就是被勾動了。她拘謹的微笑,眼角的輕愁,纖細脆弱的姿態,渾身上下每一寸,在他眼里都是勾魂奪魄。
她打亂他滿盤計畫,害他不僅忘了進京的目的,甚至不惜為她豁出性命,潛入騰龍寨。
“誰會為了不相干的女人混進賊窟?京城不是我的管轄,我本可把事情通報當地的官衙了結,直接向惠老爺子退婚了結,可是因為你——”都是為了她,他才愿意冒險涉險,才愿意在暗夜里和窮兇極惡的罪犯拼搏,并非他天生的正義感使然,純粹只是為了她。
“你是我的女人,從我插手那一刻起,就已認定了!彼麅A身,雙手攬著她腰際。
吉祥實在太過驚訝,思潮起起伏伏,竟沒留意夔山偷偷拉開她衣服上的系帶,掀開一小半領口。
她怎么也想不透,“那時候在廣平城,你為什么叫我在你母親面前隱藏身份?”
“你見過我娘,還不明白她又多么期盼這門婚事嗎?”夔山鼻尖湊到她頸畔,張口正要咬她,聞言頓時翻起白眼,禁不住搖頭苦笑。
“要不瞞著她,你早就被我娘煩死,你以為我娘還肯放你走嗎?那個時候,你難道不想回家嗎?我可是一心為你盤算,甘愿冒著被我娘打死的風險啊!”
是嗎?吉祥睜著美眸,驚訝得完全說不出話。
他當時提出那種要求,她當然以為他是為了退婚。這件事她再怎么前思后想,也料不到原因竟是如此,可是——
“我說退婚的時候,你一點反應也沒有!彼凉M懷疑惑得凝視他。
“那你希望我怎么反應呢?”
夔山摸摸鼻子,笑得一臉無奈!拔业男囊彩侨庾龅,你那樣說,以為我都不疼嗎?可是我能說什么?那時我并不確定你的心意,也很懊惱,為什么你看不見我為你做了多少?我為你出生入死,對你呵護備至,還讓你住到我家去,我沒事干么對個普通女人這么好,你就從沒想過,那是因為在乎你嗎?”
他在乎她?吉祥忽然呼吸不穩,連忙忍住一陣低喘,心頭不斷怦怦狂跳。
夔山笑著拉下她的外衣,露出半側香肩,他低下頭,吻著那片鎖骨,聲音突然變得粗啞。
“直到你脫下衣服引誘我,我才確定你是喜歡我的……”他抬起俊臉,黑瞳中多了一層迷離的欲色。
“干得好,吉祥。”吉祥臉上暈著醉人的桃紅,側仰起臉,感覺他伸手滑至她背后,拉開抹胸的后繩。
她幾乎被他拖進床褥,連掙扎的馀地都沒有,托盤打翻了,物品當唧落了一地。
“從那以后,無論你再怎么嘴硬,我已刀槍不入了——你畢竟是個女孩子,是有教養的大家閨秀嘛,別扭一點也是人之常情,我心里直到你真正的心意,其余還有什么重要?”抱著她翻轉一圈,他懸在她之上,側著身軀以免壓傷她。
再多解釋也比不上一個吻,他傾盡了所有熱力,纏綿地吻著她。
愛極她此刻的模樣,他垂眸凝望,黑瞳放出一片奪目的光彩。
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甚至拋開一切,不要性命——
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