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慢悠悠說:“你到底在鬧什么別扭?這一鬧就四年,還不夠嗎?”
前幾天中午還跟他有說有笑的吃午餐,然而董事會那天之后,她的態度又變回跟這四年來一樣,開始躲他,就跟先前她的遽然疏離一樣,令他完全摸不著頭緒,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錯。
“我才沒有在鬧別扭!备擅窗阉f得像鬧脾氣的小孩一樣。
“沒有為什么不肯搬回來?”他已經給她四年的自由,還不夠嗎?
“我住在自己的家有什么不對?”
“你已經嫁給我了,我家就是你家!彼夹奈浚托詽u失。
“那個婚姻根本只是假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彼龥_動得脫口而出。
“假的?你是這么想的?”他微瞇起眼。
既然已經說出來,她索性再說:“我從頭到尾都很清楚,你只是為了要幫助我逃避親戚的收養,所以才跟我結婚,這件事我一直很感激你,如果你想離婚,我隨時可以簽字。”
聽見這話,孟清習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全部斂起,復雜的眼神陰沉的望住她。
宋子梨突然覺得辦公室里的溫度頃刻間陡降,有股寒意讓她不由自主的從頭冷到腳。
她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面無表情得令人駭然,那寒漠森冷的眼神,宛如一把利刃,狠狠朝她直射過來。
令人窒息凜然的沉默不知經過了多久,他出其不意的起身,不發一語的旋身離開。
愕然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接著看到辦公室的門再度被闔上,阻隔了她的視線。
可以感覺得出來,他非常震怒,所以他……不會再來找她了吧?
緊咬著唇,宋子梨雙手掩面,強忍住想哭的沖動,不斷告訴自己,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好半晌,等鼻頭的酸澀漸漸平息后,她打開左側的抽屜,取出前幾天撿到的那本雜志,翻開雜志內頁,低眸盯著上面的照片。
既依戀又心痛的看了許久后,宋子梨才閉上仍舊泛紅的眼,深吸口氣,告訴自己,“這樣也好,只要他不再來擾亂我的心,我就可以將他徹底放下了!
。
只是很可惜,上天似乎并不想讓宋子梨放下。
“你為什么會在我家?”一回到家,發現家里居然多了個人,她愕然驚呼。
“你不回來履行同居義務,只好我搬過來了!泵锨辶暵冻鰞炑诺奈⑿。
“什么意思?”她呆愣的站在原地。
“我們既然結婚了,就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就有義務要履行同居義務,你不想回孟家,我只好搬過來!彼苡H切的睞著她,慢條斯理再說,“之前是考慮你還在讀書,所以我不強迫你,但現在你已經畢業,也已經成年了,我鄭重要求你履行身為一個妻子的責任與義務!
宋子梨驚愕得張大嘴,他說的每個字她都聽得懂,但一時竟無法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聽清楚了嗎?”他揚睫一笑,“我也會履行我身為一個丈夫的責任和義務!彼麗蹜z的輕撫她錯愕的臉龐。
被這么一碰,她終于回神。他他他他的意思……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這時,孟清習又再投下一顆震撼彈──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同睡一間房、一張床!
“你說什么?!”
“我們是夫妻,本來就該同床共枕。”他索性說得更白一點。
“那個、你、可是、我……”她整個人一時慌了、亂了,在她原本以為他不會再出現時,他竟然搬來她家,還說出要跟她同床共枕這種令人遐想的曖昧話語……
“不要一臉傻樣,快去換衣服,我訂了餐廳,慶祝我們終于成為正式夫妻!
“?”正式夫妻?!
“還啊什么,是不是要我幫你換?”他笑著半推她進房間。
宋子梨還處在震驚中,但在他的催促下,她仍是呆呆的換了衣服,跟著他一起來到一家法國餐廳。
孟清習為兩人各倒了一杯白酒,舉杯笑吟吟地說:“來,祝我們白首偕老、一生恩愛!
他的笑容太炫目,她癡了、傻了,怔怔的舉起酒杯與他輕擊。
他喝了一半,接著將自己的酒杯遞給她,“拿著!痹購乃掷锝舆^她的酒!斑@是我們的交杯酒,喝完它!
她一臉茫然的任由他擺布,柔順的喝完他酒杯里的酒,看見他也一口飲完她的那杯。
然后,像被什么嚇到一樣,猛然回了神。
“你到底在做什么?!”
孟清習唇瓣揚起笑紋,“慶祝你正式成為孟太太!
“什么孟太太?我們結婚的事根本……”
“我從頭到尾都不曾把它當成是假的。”握住她的手,他看著她空無一物的無名指,“當初考慮到我們年紀還小,所以沒們戴上婚戒,明天開始,把它戴上。”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他說……他從來都不曾把婚約當作假的,還要她帶著戒指,這樣是……他心里有她嗎?
他眉一挑,定定凝看她,“當然知道,這幾年來我太放任你,才會讓你毫無身為我妻子的自覺,今后我不希望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守了她四年,縱容了她四年,現在,他不容許她再逃避了。
。
雙人床被換了一副新的床單,還有一對新的枕頭。
之前進來換衣服時宋子梨還沒注意到,此刻從餐廳回來,她才發現房里多了不少的東西。
就在她驚愕的看著那些不屬于她的物品時,身后突然有一雙手擁住了她。
“子梨,一起洗鴛鴦浴吧!睖卮嫉纳ひ敉钢唤z挑逗。
聞言,她的臉孔轟地漲紅,“誰、誰要跟你洗鴛鴦?你這個大色狼放手!”她想推開他,卻發覺他抱得很緊,溫熱的氣息呼在她敏感的耳后,惹得她心尖一陣輕顫。
孟清習低笑,“色狼?我們可是夫妻,一起洗澡有什么不對?”他的胸膛熨貼著她的背,柔軟的唇瓣輕輕擦過她的腮頰,輕吮了下她的唇。
她宛如被高壓電給電到,動彈不得的同時,一陣戰栗的電流竄過全身。
可惡的卑鄙小人,不準再這樣色誘她!只用一句從來都沒有把婚約當假的就帶過,她就算有點開心,也不能這么輕易就受到誘惑。
沒錯,若無其事的轉過去,用最冷漠的微笑輕蔑的注視他,然后告訴他,老娘才不吃你這一套,給我滾出去!
深吸一口氣,她決定依照心里所想的計畫來做,嘴角緩緩噙起冷酷一笑,旋過身,張嘴正要開口──
“啊、唔、嗯……”措手不及的,她的嘴被溫潤的唇瓣含住,將她所有的話一并吞下去。
宋子梨愕然的瞠大眼,不是這樣,她是要、要……
他灼烈的吻猶如狂風暴雨,一上來就將她吻得暈頭轉向、神魂顛倒、無法思考。
她忘了要拒絕、忘了叫他滾,宋子梨雙手更在情不自禁中攀附上他的頸。
孟清習對她的渴望隱忍得太久,久到他再也無法忍下去,狂野的想要占有她所有的一切,讓她徹徹底底的屬于他,不準她那張迷人卻又可惡的嘴再吐出令他生氣的話,不準她否認她早已是他妻子的事實。
之前為了保護還在念書的她,他不敢向外界公布自己已婚的身分,現在她已畢業,也該為她正名了,否則再繼續放任她下去,也許她會就此展翅高飛,一去不回。
宋子梨不記得他們是怎么滾到床上去的,也不記得究竟是誰先脫了誰的衣服,只知道那一吻像著火一樣,燒光了她所有的理智與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