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容榆仍把墨德留給帕德歐照顧,她已做好再次目睹戰(zhàn)場的心理準(zhǔn)備。
回到公寓打開門,她先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雙眸。
還好,普通凌亂。
她看見帕德歐與墨德趴在墻壁上做畫。
算了,讓他們畫個夠吧,等他離開后,再全部重新粉刷。
等他離開……
她驀地心中一沉,他什么時候會離開?他離開后她還能回到原來的生活嗎?
她怔怔然地看著一大一小的身影。
“媽咪!”兒子的聲音讓她回神。
墨德高興的奔向她,容榆抱起他親吻,走向墻壁觀賞。
帕德歐微笑道:“墨德很有天分喔!”
“你在畫什么?”她指著看不出是什么的涂鴉,柔聲問懷中的兒子。
“媽咪!蹦锣锹暤馈
不知他是叫她還是回答她的問題。
“那這是什么?”她指著另一團(tuán)不明物體。
“爹地!
“這是什么?”她指著兩團(tuán)不明物中間的小圖。
“墨德!彼麊咀约旱拿,開心的笑著。
喔!原來是全家福。
容榆知道自己沒有抽象的藝術(shù)細(xì)胞,完全看不出端倪,但盯著墻上那三團(tuán)涂鴉,她卻覺得心暖暖的,而眼眶熱熱的。
全家福,她從沒想過的名詞,她心愛的兒子卻把它畫出來了。
“對了,容榆,我有東西要給你,一直忘了!迸恋職W從口袋掏出兩只小盒子!斑@是我特地從義大利帶來給你的見面禮!彼χf給她。
容榆沒有伸出手接受!安灰臀屹F重的東西,我不收!
“這個東西一點也不值錢!迸恋職W拉起她的手,將盒子塞進(jìn)她的柔荑。
“打開看吧!不知你還喜不喜歡?”他微勾唇角,神秘一笑。
容榆打開第一個紙盒,里面是一個小小的玻璃瓶,瓶子里盛著干凈的透明液體,上面寫了一個單字──
Mediterrancan(地中海)
“這是從我房間窗外取來的。”想起她偷取威尼斯的水被船夫罵的畫面,帕德歐不禁莞爾一笑。
“你住在南義嗎?怎么靠地中海那么近?”容榆拿起玻璃瓶仔細(xì)端詳,想像他取水的模樣。
“西西里!绷x大利最南端的島!昂苊利惖膷u,下次帶你去參觀,應(yīng)該要你親自汲取才有意義!
他這是邀約嗎?她心底掠過一道暖意。
容榆打開另一個小紙盒,看見一塊石頭。
“這是你家的墻角?”她輕笑一聲。
“不,是西恩那的墻角!彼兀晨肯蛏嘲l(fā)。
“呃?”容榆瞠目結(jié)舌。“你……破壞古跡!”她不敢置信。
“我知道你當(dāng)時很想偷敲一塊,我?guī)湍惴缸铩!彼麎膲牡毓雌鸫浇恰?br />
“你怎么可以……”她相信這是真品,他沒必要用假的東西騙她。
“只是一小塊石頭,西恩那的城墻不會因此倒塌!彼耆珱]有罪惡感。
“你……”她應(yīng)該罵他的,不應(yīng)該感動的,可是,他竟為了她特地去西恩那取一塊石頭。
他竟然會對隨意搭訕的她費心思,注意到她的一舉一動……
“容榆?”
她突然兩行清淚滑落粉頰,眼淚像珍珠般一顆顆墜落。
原來兩年半前,他就觀察著她,她一直以為只是自己單方面的一廂情愿。
“容榆!迸恋職W收起笑容,詫異她的反應(yīng),伸出姆指刮掉她的淚痕!澳氵@么介意破壞古跡,那我明天立刻請人把它黏回去!
容榆搖搖頭,她發(fā)覺她好愛他,但他不會屬于她,不會只屬于一個女人。
“媽咪,痛痛,哭哭。”看見她哭泣,墨德?lián)牡睦囊陆恰?br />
“媽咪沒有痛痛!迸恋職W一手摸摸兒子的頭,另一只手將容榆攬入懷里!盀槭裁纯蓿俊彼詾樗龝_心他送的不值錢東西。
“我……愛你!彼p咬粉唇,靠在他的胸膛,溫暖的氣息讓她的淚腺更發(fā)達(dá)。
“我也愛你。”帕德歐低頭親吻她的發(fā)絲,很高興她還是屬于他。
“不!彼龘u搖頭!澳悴粫嫘膼廴魏稳恕!彼滥蔷湓拰λ灾皇强陬^禪,但對她來說卻是一切。
“為什么?我承認(rèn)對很多女人說過,但都不及這次的真。如果我不是真心待你,我不需要刻意跑去西恩那取一塊石頭,對我來說,送女人百萬鉆石比這件事容易多了,不過,我相信你寧愿選擇石頭而非鉆石!彼曇魷厝岬膫魅胨男目病
“我……好想相信你的甜言蜜語!比萦芴痱,淚眼汪汪的凝視他。
“那就相信吧!”帕德歐自信的笑!俺四,沒有女人會接受我送的石頭!彼衅鹚哪樀,傾身貼上她的粉嫩唇瓣。
正當(dāng)兩人唇舌交纏,吻得渾然忘我之際,突然被小小現(xiàn)實打斷。
“媽咪,尿尿!蹦乱皇掷囊陆谴叽伲皇掷⊙澴右荒樞募。
帕德歐不得不放開容榆,他現(xiàn)下的生理需求比兒子還急。
容榆離開他的懷抱,紅了雙頰,急忙抱起兒子走進(jìn)浴室。
帕德歐撐起額頭,一臉無奈,第一次覺得這個可愛的小東西礙事。
“媽咪,哭哭!痹∈覀鱽砟履勐暤陌参俊
“媽咪不哭了,墨德好乖喔!”容榆揉揉他的頭頂。
帕德歐微蹙眉頭,長指在茶幾上輕敲,這個小鬼真會挑時間。
解決完墨德的生理需求,容榆順便幫他洗澡。
躺在沙發(fā)等了快一個小時的帕德歐,發(fā)現(xiàn)他的生理需求已經(jīng)被完全澆熄了。
突然,手機(jī)響起。
“父親。”帕德歐接起手機(jī),輕喊一聲。
容榆正帶墨德走出浴室,用毛巾為他擦拭頭發(fā)。
她現(xiàn)在知道一些義大利文,傾聽帕德歐的談話。
“是,我還在臺灣!
“幫我去日本探望幸子,聽說她病了。”電話那頭羅札諾的語氣有些擔(dān)憂。
帕德歐驚愣一下,隨即擺出無所謂的神情!案赣H,你有心的話,應(yīng)該自己去探望!
“我現(xiàn)在有事走不開,你離日本很近,去看看自己的母親也是應(yīng)該的!
“是公事還是私事?”他語帶揶揄,他的父親有很多情婦,而他母親幸子只不過是其中一個。
“不管你信不信,我有正事要處理。你還恨著幸子?”
“我不曾恨過她,是她自己選擇推開我的。”他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感情。
“帕德歐,你對每個人都很熱情,為什么獨對幸子那么冷淡?”羅札諾輕嘆一口氣。
帕德歐不語,他一直不清楚自己對母親的心態(tài),也許是太在乎一個人。
“帕德歐,你真的不擔(dān)心幸子?”
“我考慮看看!彼]上雙眼,闔上手機(jī)。
“發(fā)生什么事?”容榆走向他,意外看見他顯出落寞神色。
“沒什么,父親要我去日本探望生病的母親!
“你似乎不愿意去,為什么?你應(yīng)該很擔(dān)心吧!”
“我并不是醫(yī)生。”帕德歐將雙手交疊在腦后,仰頭望向天花板,一副無關(guān)緊要的神情。
“你媽見到你會很高興,每個人生病時都希望親人能在身邊!比萦軠厝岬膭裰m然不清楚他父母的關(guān)系,但她希望他能關(guān)懷自己的母親。
“如果你陪我去,我就去!彼胨Y嚨目聪蛩
“咦?”這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媽會比較高興看到你,還有墨德!迸恋職W捉起兒子坐在他腿上!澳拢阋灰ト毡?”
“要!蹦滦溥,根本不知道日本是什么。
。
日本,南紀(jì)
咦?她為什么會來日本?
容榆看著帕德歐抱著兒子走進(jìn)溫泉飯店,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丟下工作陪他來日本。
她只記得一個浪漫冗長的深吻,就吻掉她所有的拒絕。
“你不進(jìn)來嗎?”看著站在門口一臉茫然的容榆,帕德歐笑著!澳悻F(xiàn)在回去也來不及接那個廣告案了。”
“你還好意思說,害我被言柔罵到臭頭,你得賠我的損失。”她噘起粉唇,不情愿的走進(jìn)飯店。
“只要你開口,多少錢我都賠!
“這才不是金錢的問題!
“那是什么?精神賠償嗎?”帕德歐靠向她,語氣有點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