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翊辭溫熱的指尖拂上了香隱極度細致的粉頸,凝視著她的黑瞳里布滿令人戰栗的侵略性,但接著——
兩人的臉龐同時變了色!
額際沁出的并非熱汗,而是涼涔涔的冷汗。
兩人氣息不穩,可不是因為才要展開的激情,是因為——
「大膽!什么人敢對朕下藥?還不滾出來!」他怒不可遏。
「哈哈哈!中原皇帝,中了軟骨散,任你九五至尊,美人在懷,恐怕也力不從心吧!」來人一躍入內。
「是你,鄂爾泰!」他沉下臉,但臉上并無意外。
「對,就是我,我來取你這狗皇帝的狗命來了。」鄂爾泰目光忍不住飄向床上的美人,再見到這張艷麗冷漠的容顏,他竟有些喘不過氣來,太美了,實在是太美了!
他不覺恨起覆在她身上的男人。
「放肆!」滿腔無止境的怒火盤踞上裘翊辭的心頭,立即用絲錦裹住身下嬌軀。這屬于他的春光旁人休沾分毫,鄂爾泰今兒個若沒有喪命,這眼珠子也決計保不住!
不過他既然能輕易對他施藥,想必護衛他的查總管也被制住了,這家伙來得真不是時候……「你好大的膽子,竟想謀害朕!」
「哼,只要殺了你這中原狗皇帝,我就是黎國的大英雄,我就可以推翻懦弱的父王以及無能的瓜爾佳,人民會推舉我成為大王的,屆時你又死了,中原必定大亂,我正好趁機發兵取得天下,這之后天下就是我的了。」鄂爾泰作著春秋大夢,眉飛色舞的嚷著。
「癡人說夢!」裘翊辭冷笑,寒峻瞳眸中透露著威怒強勢。
「等我殺了你,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癡人說夢了!
「堂堂一個黎國二王子,竟靠這種下藥的下三濫手段來取得天下,這事傳出去,你不怕受人恥笑?」香隱冷下臉,精致的容顏上多了陰煞之氣。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這狗皇帝成了死人更不會說,這天下就沒人知道了!苟鯛柼╆幎拘柏囊曀。
「什么意思?你不打算殺我?」這讓她有些訝異。
「當然不,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驚為天人,認定你將是我未來的后妃,既是要成為我的女人,我又怎么舍得殺了你?」他再也忍不住色欲,欺向她就想先嘗鮮。
「香隱是朕的女人,你敢放肆!」裘翊辭扼住他伸來的手,傲慢威勢,令他不覺心驚退縮。
「你身中軟骨散,已全身無力,還想逞強保住你的女人嗎?」這中原皇帝神采鋒利,還真叫人不寒而栗。
裘翊辭雖然全身發軟,但仍將香隱牢牢護在懷里,不容她有絲毫傷害,甚至發出了陰寒至極的冷笑,這笑容反倒宣示該害怕的人應該是他鄂爾泰。
「你的巨石傷了香隱,朕早想要你的命了,這會還敢闖入朕的寢殿行兇,垂涎朕的女人,簡直是自掘墳墓,找死!」
「你!你所有護衛的奴才全倒在殿外了,卻還說大話,莫非……你早知道我的行動?」見裘翊辭無動于山、不驚不懼的模樣,他反而猛然心驚。
「哼,黎宮內你與你父王的一舉一動早在朕的掌握之中,朕原已為你除去了瓜爾佳,你只要安分守己必能繼位,偏偏你沉不住氣,竟一再對朕出手,還妄想朕的皇后,尤其……」
裘翊辭將目光調向懷里的佳人,瞧見一抹未滿足的情欲滋味還殘留在她的臉上,好事多磨,忍不住惱怒,「尤其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大大壞了朕的興致,光憑這點就該死!」
無視于鄂爾泰虎視眈眈的逼視,他手伸進絲錦內撫著她凝脂般白皙的美背,他像只無法得到饜足的暴獅般戾氣十足。
「你已殺了瓜爾佳?」鄂爾泰大驚。
「沒錯,因為他跟你一樣敢覬覦香隱,所以死有余辜!」
香隱挑眉瞟了身邊的男人一眼,在絲錦里拍掉了他不安分的手,但他不動聲色的又摸了上來,這男人蓬勃的占有欲簡直到了不可一世的地步。
鄂爾泰刷白了臉。「早知道他已死了,無人跟我爭王位,我就——」
「你就不會冒險對皇上不利了,是嗎?」香隱冷哼。
「我……不,為了你,我恐怕也會這么做,我大漠男兒,想要擁有一個女人,就一定要奪取,否則就不算男人!」他只要一對上她那絕色容顏,就無法移開雙眼,非占有不可。
此舉又惹得裘翊辭熊熊怒火焚燒不盡,將香隱摟得更緊,緊到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不悅的橫他一眼,他這才微微松手,但這跋扈的神態還是叫人不敢領教。
「想占有朕的女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憑你的能耐,能制得住香隱這囂張又離經叛道的女人嗎?」他竟哈哈大笑。
香隱一陣惱怒,暗地里使力在他胸前狠捏上一把,他吃痛皺眉,這才止住笑。
不過這已讓鄂爾泰感覺受辱,赤紅了臉龐!肝掖竽袃簺]有制不住的女人!」
「是嗎?」這話可引起香隱的不滿了。
「當然沒有女人是我駕馭不了的。」他惱羞的說。
香隱漾著一道似笑非笑的神情,斜揚著優美的唇角,泄露了她的傲慢。
他更惱了,為了證明這女人在他的掌控之中,伸手要將她身上的絲錦扯離,但一觸及裘翊辭凌厲的眼神,立時有些氣虛。
裘翊辭倏地眼一瞇!改愀!」
「我……」
「你敢讓香隱的肌膚見光一寸,朕要你的人皮見血三寸!」
「你……你現在全身乏力又無援兵,不怕我先一刀殺了你,再好好享用這女人?」他驚懼的問,抓著絲錦的手不聽話的抖個不停,在裘翊辭的怒瞳下竟無法移動分毫。
「你恐怕還無福消受吧!」裘翊辭冷笑。
「什么意思?」
「哼,償謙、湛青,朕玩夠了,你們可以下來收拾了,這下咱們籌碼到手!」
才收聲,兩道人影同一時間落下。
裘償謙、湛青兩人一人一招,輕易制住了鄂爾泰。
「你們要拿我當籌碼?什么籌碼?莫非你們……」情勢逆轉,鄂爾泰受制后,總算愕然發現原來自己自投羅網了。
「沒錯,你就是我向你父王換取那東西的籌碼!刽民崔o說。
鄂爾泰臉色難看到極點!改菛|西……那東西是父王的命根子,他不會給的!
「那可不一定,瓜爾佳已死,你是他僅剩的繼位人,卻膽大妄為的敢行刺朕,如今罪證確鑿,就算朕將你大卸八塊,也無人敢說什么,倘若你父王不保你,你必死無疑,這一死,黎國再無后繼之人,這國家還指望誰?」裘翊辭冷聲揚笑!鸽尴肽愀竿醪豢赡懿槐D愕模热粢O履,這唯一的方法就是……」
可恨,他竟中了中原皇帝的圈套!失算!這么一來那東西不就落入中原皇帝的手中了?
「此物乃是我黎國國寶,絕對不能交出!」他憤然說。
「喔?那就要端看你父王的意思了,朕也不勉強,反正這會就算朕不殺你,恐怕你觸怒了香隱,她也饒不了你!骨葡蜃屗o擁在懷的女人,見她眸里透著雀躍,這表示她想大開殺戒了,誰叫這蠢蛋敢說出想駕馭她的話,分明找死。
他憐憫的看向鄂爾泰。
鄂爾泰瞪向香隱,果真見她瞅著他,臉龐盡是涼颼颼的笑意,他吞咽了一口口水,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駕馭這個女人!肝摇也粫屇銈兊贸训!哼!」
他雙手被制,忽地,竟由嘴里朝香隱射出細針,她全身乏力,無力閃躲,讓這細針正中頸項。
摟住她的裘翊辭大驚!改銓λ隽耸裁矗俊顾⒓磁瓎。
「沒什么,這是五毒針,此針乃是我養了三年的毒蟲,五毒蟲一旦進入人體就會開始啃食五臟,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既然這個女人這般不受教,那么就讓她嘗嘗五毒蟲的厲害,我等著見她哭天喊地的向我跪地求饒的模樣!苟鯛柼┛裥。
眾人大驚,裘翊辭更是愀然變色。
「要我求饒,你作夢!」香隱一臉寒霜。
「是不是作夢,你一刻鐘后便知曉了!顾幮Α
「說,如何逼出此毒蟲?」裘翊辭厲聲問。
湛青也緊揪住他的衣襟,恨不得替裘翊辭殺了他。
「想要逼出此毒,唯一的方法就是在半炷香內用嘴吸出毒蟲,否則時間一過,毒蟲跑入內臟,就再無機會逼出毒蟲來了,不過,嘿嘿,這毒蟲一旦被吸出,將會立刻鉆進吸蟲者肚里,繼續啃食這人的五臟,可以說救了一個人,另一個人一樣會沒命!顾靡獠灰。
香隱花容失色,但更加面如死灰的人是裘翊辭。
裘償謙與湛青兩人面面相覷,一臉憤怒。
「你這無恥的小人,竟養出這等惡毒的毒蟲來,你該死!」湛青怒揪著他,劈下一掌,他登時口吐鮮血倒地,正要再劈下一掌,卻傳來香隱的驚呼。
「皇上,你在做什么?」眾人錯愕的瞧見裘翊辭竟傾下身,一口吸出香隱頸項間的毒蟲。
「皇上,你……」她想推開他,卻已然來不及,這男人竟……
湛青呆愣的丟下已癱軟的鄂爾泰,與裘償謙兩人駭然對看,一時之間也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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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振作點!瓜汶[咬著朱唇,揪著心的瞧見斗大的汗正沿著他的額際涔涔而下,蒼白的臉龐糾結著劇痛,這痛徹心肺的感覺正如狂風襲來。
「朕頂得住……一定可以撐到湛青他們取得解藥回來……你別擔心!刽民崔o咬緊牙關說。
幸虧他早命人研究黎國各種毒物,這五毒蟲不是沒有藥可解,只是必須回京城取得,他只要撐些時日,等待湛青回來便可得救,可此刻見她心憂,他更為不舍,反而安慰起她來。
盯著他連日來受盡五毒蟲的折磨,原本健康俊逸的臉龐逐漸蠟黃凹陷,再聽見他安慰的話,她的心恍若被針戳了幾下,刺麻難受,一陣哽咽!改愫伪剡@么做?你可是皇上,怎能為我受這種苦?」
「傻丫頭,從小到大,朕都不舍得你受一絲苦痛,而這五毒蟲……理當也由朕幫你擋去,再說……是朕粗心無能,竟讓鄂爾泰有機可趁來傷害你……朕可是懊悔得很!顾斐鲆蝾B疼而發顫的手,輕撫著她若雪的面頰。
「你……」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她眨著一雙微濕的美目,愣愣地看著他。
這男人從來只專寵她一人,這她都知道的,只是這回他竟舍命救她,而且為她受苦至斯,這份感動深深撼動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