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床,蕓露發現自己有了黑眼圈,眼睛更是腫得不像話。
昨晚回來后,她失眠了,一直在想和淳于顯的相處,以及她們的未來,加之又哭過,不腫就怪了。
蕓霜看著蕓露的眼睛,不禁驚呼,「姐,你這是徹夜未眠嗎。」
昨晚他跟淳于顯出去蕓霜并不知道,等她回來的時候蕓霜已經睡著了,而且也不能讓她知道,這會還真不知道怎么解釋。
「失眠了……」
沒等蕓露想好解釋的原因,蕓霜自己給她找個借口,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姐姐莫不是憂思自己的婚事,徹夜未眠吧!
蕓霜給她找的理由完全猜中了她的心思,不由的臉一紅。
「小孩子,亂說什么!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祖母說,等你嫁了,就可以給我相看了,我都可以相看了怎么是小孩子。姐姐你快告訴我,你喜歡趙大哥多一點,還是徐大哥多點。我覺著他倆都挺好的,對你也好!
一想到那兩人,蕓露又頭痛起來,可以說,她活這么多年,第一次有追求者,還一次性有兩,若加上淳于顯,可以說是三個了,而這兩個她都不喜歡,且都是家里人安排的,就跟現代爹媽安排相親一樣,若之前還想處處試試看,昨晚過后,她就不想將就了。那么現在如何拒絕掉兩人,主要的還得跟范氏和薛柏說清,說通他們。
蕓露的沉默蕓霜默認為害羞,又搖了搖蕓露的手臂,撒個嬌,追問她。
「姐姐,你就說嘛,你更中意誰!
蕓露打個哈欠,推開蕓霜,沒有要回答的想法。
「你去煮飯,我拿涼水敷敷眼睛,要不沒法見人了!
蕓霜見蕓露不回答,依舊默認她害羞,也不追問了,哦了一聲就去煮飯。
晚上失眠,白天就得補眠,蕓露吃過早飯支撐到中午,實在撐不住了,就以睡午覺為由睡了一下午。如今要做的事也不多,她倒有時間睡了。
她是被說話聲吵醒的,當聽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后就徹底醒了,忙起床穿上衣服,又梳妝一番才打開門。
堂屋里是她爹跟淳于顯在說話,雖淳于顯處于高位,換作其他想巴結的官員自是想辦法巴結了,而她爹薛柏,作為一個武將,便有武將的耿直,雖尊敬他,卻不會諂媚,也不會過于拘謹。現在二人就正如好友聚會那般在談論時政,蕓露在門外聽了兩句,就聽他們在說皇上準備避暑的事。
這避暑原本該六月底就準備了,因著七月的萬壽,有朝賀,就耽擱了,挪到了七月。蕓露聽到的,是淳于顯在說,金吾衛估計要隨行。換言之,就是她爹可能也要去。
二人談正事,蕓露就不好打擾了,在門外瞅了一眼有上茶,還是熱的后,便打算先回房。只是才轉身,就被薛柏叫住了。
「露兒,你進來一下,淳于大人是找你的!
蕓露只得又轉回身,進了屋內,給淳于顯行了一禮,詢問他。
「不知大人找小女子何事!
淳于顯看著她,眼底笑意漸濃,若是稱呼換一個就更好了,不過他也知道當著薛柏的面不能太明目張膽了,他倒想著,等下次他要找機會,讓蕓露喊他顯哥哥,喊個夠。
看到蕓露有些局促了,淳于顯才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她。
「靈筠寄回來信,翠雯給你捎帶了一封。靈筠快好了,估摸著過陣子也要回都城了,他說翠雯想跟過來,過來投奔你,做你丫鬟,我來問問你意見。」
蕓露將信將疑,倒是接過了信,拆開來看就徹底信了。
信是翠雯寫的,表達的意思也是想來投奔她,而且是為奴。其實她們離開的時候翠雯就有提過,只是蕓露對這邊不熟悉,加之靈筠也需要人照顧,就讓她留在了那邊。
「謝謝大人,勞煩大人跑了一趟,我待會寫封信,得麻煩大人幫忙捎帶過去。還得麻煩大人讓靈筠捎帶翠雯過來了!
蕓露一連幾個大人加客氣的語氣讓淳于顯有些不舒服,不太喜歡她人前的疏離,更懷念她昨晚的撒嬌,只是他自己不喜歡,他語氣也隨著蕓露變得客套。
「好?蜌饬,不麻煩的,我讓靈筠將她的賣身契帶過來交給你!
之前在那邊縣里住的宅子和宅子里的下人淳于顯都買下來了,而且給的高價,沒承那個情,原本他讓蕓露管宅子,但是蕓露只管了宅子的生活以及下人們的月錢,賣身契倒給她了,她又全還回去了,他們走前,淳于顯又全給了靈筠,讓他離開的時候將宅子和那些下人都賣掉。
「好,謝謝大人了,那我先去寫信,勞煩大人再等一會!
待淳于顯應了好,蕓露就去了書房,準備回信。因著不窮了,除了書,蕓露還買了紙硯筆墨放在了書房,沒事就練練字,加之在縣里養傷那段時間,她也常練字,還用了字帖臨摹,如今的字比以前的要能看很多的。
怕淳于顯等久了,蕓露沒敢寫多長,就表達了翠雯她來,她就樂意接納她的想法。
蕓露將信寫好就去堂屋遞給了淳于顯。淳于顯接過的時候還意味深明的多看了幾眼蕓露,而蕓露從頭到尾就沒有看過他,將信給他后就出去了。
淳于顯有些挫敗,這姑娘,一夜過后就不認人了。他將信收好,和薛柏說了幾句后就告辭了,他還有應酬,沒法久待。
薛柏這陣子都得巡夜,待淳于顯走了,一家人擺了早晚飯,吃過后,他就得出門去金吾衛報道,蕓露怕他晚上餓,還給烙了兩個餅帶著。
出門前,看女兒忙前忙后的,有些心疼,他同僚們的閨女都是嬌養的,身邊還有丫鬟,而他女兒則什么都得自己動手,覺得有些虧待了。
「露兒,你得空了就帶著霜兒去買兩個丫頭婆子吧。」
「。 故|露正給薛柏裝餅,他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讓蕓露有些懵,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赋,我找鄰居們問問,看哪兒的牙婆比較好。爹,你去忙吧,家里人的事我來負責,你放心!
蕓露應了薛柏就放心的出門了,反正現下錢都是蕓露在管,他也用不著操心多少。就是看著女兒越懂事,他越覺得虧欠,以前的苦就罷了,已經過去,以后的日子決不能讓她再受苦了,這么想著,他對趙奎也不是那么滿意了,之前是覺得他人好,女兒跟他不會受苦,但是趙奎終究還只是是個小兵,給不了她優越的生活,說不定以后成親了,家務活還得自家閨女做。
這么想著,薛柏又想到徐家,原本就不是很滿意徐家,而現在依舊不滿意,特別是徐振陽,他覺得他一點都配不上他女兒。唯一一點比趙奎好的,就是家里有奴仆,不用自己做活,像徐燕就是嬌養著的。
當爹的愁就是覺得誰也配不上自家女兒,而薛老爹現下就惆悵這事,蕓霜的婚事可以慢慢挑,但是蕓露的等不了了,今年蕓露算是十六歲了,一般十六歲就已經嫁了,要是家里人想多留些時間的也是在待嫁了,最遲明年,蕓露就得定下來了。
蕓露這邊卻是在想薛柏所言的買兩丫頭婆子,她們早就想過要不要買兩個丫頭婆子了,特別是最近頻頻提起婚事后,蕓露更是想要買兩丫頭婆子,待她和蕓霜嫁了,也有人照顧范氏他們。而這種貼身照顧的人,她想自己去挑,趁自己沒定下來,能自己考察一番,要是等臨嫁前才想起要買兩個人照顧,那就來不及了。
天色漸晚,也不好出門問了,想了想,蕓露決定明日再去問問鄰居,哪兒的牙婆靠譜,這幾日就將人買了。
還有翠雯,若她真來了,蕓露還不知道將她放在什么位置,若真當丫鬟還有些別扭,當姐妹二人感情還沒到那個地步。翠雯只是沒有去處,與其到時候被隨意發賣了,又繼續找下家,還不如跟蕓露,好歹熟悉,知道蕓露的性格,給她做丫鬟也好過不知道又被哪家買的日子。
蕓露會答應一是覺得她本人性子還不錯,相處得來,識字,又有梳妝盤發的手藝,她以前還是在大戶人家做丫鬟的,至少懂點規矩,只是時運不濟,她伺候的是個庶女,那個庶女不自量力,要跟嫡女爭,還反抗嫡母,為了懲罰她,那庶女身邊的丫鬟都被發賣了,她就是其中之一。
今晚淳于顯是在蕓露洗完澡,正倒洗澡水的時候過來的,直接出現在她面前,倒沒像昨晚那般給她那么大的驚嚇了。
雖沒驚嚇,卻也窘迫,她才洗完澡,因著父親不在家,加之等頭發干了就打算就寢了,她就穿了個中衣褻褲,沒穿外衣。若中衣穿好了,也遮的嚴實,也沒什么,可偏偏的她嫌熱,屋里又沒男人,就沒將衣服穿好,衣襟大開,肚兜有一半是露在外邊的。
蕓露一回神,抬頭就看見淳于顯盯著她身上看,她忙將盆往地上一放,伸手將衣領拉攏,轉身就往屋內跑,進了屋還想關門,可淳于顯速度也快,就跟在她后邊,她要關門,伸手就擋了。
他擋著門,蕓露關不了,想說他,又怕隔壁蕓霜聽見,只得干瞪眼。
淳于顯今晚還是陪了那幾個王爺,依舊喝了很多酒,而且今晚喝的是花酒,他雖潔身自好,但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如今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又看到了她粉色肚兜,及肚兜下模糊的美景,不心猿意馬,就似之前喝酒時那幾個王爺說他的,不會是那方面有毛病吧。事實上,他現在還真被傳那方面有毛病。
不過這些年都城里關于他的傳聞太多,傳他有龍陽之好就傳了好幾年了,對象從當朝皇帝到他身邊的隨侍,傳了好幾個人,而且還有人以他為原型杜撰了話本子。而傳他不舉亦傳了一兩年了,而這個傳聞是從淳于家傳出去的,起源于一次一個丫鬟想爬床,他沒碰那丫鬟,還令人將那丫鬟裹了被子抬了出去,被趙氏利用,加了點料,就傳他那方面不行了。
淳于顯看著她,眼神有些迷離,手下用了點力,將門推的更大,一個閃身就進入了屋內,在蕓露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人抱在了懷里。
蕓露聞著他身上的酒氣,又氣又無奈,她第一次發現,人喝了酒,果真是會使人變了性格的,就如抱著她的這位,昨晚就借酒發了酒瘋,而今晚身上酒味比昨晚還濃,她還真怕他發瘋,就不管不顧起來。
淳于顯抱著她后就將頭埋在她的肩窩,聞著她身上清新的味道,等壓下去一些歧念了,才抬頭湊在蕓露的耳邊壓低聲音跟她說話。
「你說今天考慮的,考慮的怎么樣了,我迫不及待的想把你娶回家了!
「我能說我不愿意嫁嗎?」
他挨的太近,說話的時候就會碰到她的耳垂,而噴出的熱氣就直接噴在她耳朵上,讓她從臉到耳垂,紅了個徹底。
臉紅的時候說拒絕的話沒有一點說服力,淳于顯直接回了她兩個字:「不能!
「你怎么能這么霸道,我要是不愿意你還強娶不成!故|露無奈,伸手欲將他推開。
淳于顯直接握住她的手,繼續在她耳邊呼氣,「我就這么霸道了,你不愿意我也要讓你愿意。現在有兩個選擇給你選,第一個就是你樂意嫁我,在家等著我來提親,然后在家乖乖備嫁,第二個還是我來提親,不過我會讓皇上給個賜婚圣旨,這樣無論你愿不愿意,都只能嫁給我了。若是我跟陛下說,我有喜歡的姑娘了,估計他很樂意下這個圣旨。」
蕓露不知道自己是該氣還是該笑,這番話依舊就沒考慮過她的意愿,但是比起昨天來,她又沒那么氣了,隱約還有些欣喜。
「能不能不要這樣,我要自己決定……」
蕓露話音還沒落下,她的唇就被淳于顯堵住了,他這次純粹就是不想聽她說拒絕的話,沒想過要吻她,畢竟隔壁住的蕓霜不知道睡沒睡,他還是顧著一些的,說話聲音都壓的很低,只兩個人聽得到。
淳于顯堵了一會就放開了她,蕓露氣極,用了點力推開了他。只是原本衣服就沒有系好,這么一拉扯,直接散了,里面的肚兜完全露了出來。
蕓露很囧,忙轉身,也不管淳于顯在屋內了,直接系好了衣帶。
淳于顯也有些囧,默默也轉過了身,雖然他這兩日他總耍流氓,但卻沒想過要真對她怎么樣,看到這個美景也不是他的本意,雖然,真的很好看,所以才讓那么多人沉淪。
蕓露系好了衣服帶子,轉過頭看到淳于顯臉朝著外邊,又去拿了一件外衣穿好。
淳于顯轉過頭想了一會,腦袋也漸漸清明了,等他再轉過來,蕓露已經穿好了衣服,還拿根帶子綁了頭發。
這會二人都有些尷尬,淳于顯想輕咳,又忙捂著嘴忍下了,這說話實在不方便的很,現在離得遠,想跟她說話都怕她聽不清。
這么想著淳于顯就走近了幾步,見他走進,蕓露怕他又摟著她,忙又退了兩步,淳于顯又往前走了兩步。這么一個人往前走,一個退,一下就退到了床沿,蕓露忙撐著床沿,不讓自己躺下去。
淳于顯無奈嘆了口氣,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盡量壓低了聲音說:「別退了,我不會對你怎么樣,只想和你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