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上的臺燈,方瑋有點分不清,為什么角色會突然顛倒。
“你的焦段調(diào)在哪里?模式呢?什么?連白平衡都不知道?你這樣拍出來的照片能看嗎?”看到她拍照,原本拿燈的言澍提出一連串的問題!吧倒舷鄼C(jī)不代表拿相機(jī)的人也必須是傻瓜好不好?!”最后終于看不下去,直接搶了相機(jī)。
被問得啞口無言的她,頓時只能淪落到擔(dān)任燈架的地步。
“燈拿近一點,偏右一點,別動!毖凿笓],拿著相機(jī)東拍西拍,儼然攝影名師的模樣。
“哦!狈浆|依言挪動。算啦,看他回來途中繞去文具店買了兩塊珍珠板當(dāng)背景聚光,還嫌地上太低不好取角度,把拍攝位置搬到茶幾上,甚至要她把日光燈關(guān)了,只用臺燈不讓光源分散,她不得不承認(rèn),他是比她多了兩把刷子。
拿著燈,方瑋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的西裝脫了丟到一旁,袖子卷至手肘,有力的肌理在襯衫底下躍動,深邃的眼眸因?qū)P奈⒉[,在微暗的光線中閃耀著精光,透著從容自信的魅力。
他,真的挺帥的。方瑋心里暗嘆,腦海浮現(xiàn)今晚石宸寰對她說的話,雙頰不禁微微發(fā)熱——
“你有沒有男朋友?”那時,石宸寰突然問。
“現(xiàn)在沒有。怎么,要幫我介紹。俊辈恢阑畹乃在開玩笑。
“你覺得阿澍如何?”
“。俊泵俺龅倪@句,讓她瞪大了眼。他也在耶,哪有人當(dāng)面這樣直問的啦!
“不是我老王賣瓜,我從小看著阿澍長大,他真的是個人才!笔峰咀灶欁缘恼f下去!巴庑屯Π斡帜芨蓛(nèi)斂,多少人要幫他介縉名媛千金他都不屑一顧,都快三十了,還不打算定下來。我覺得你和他兩人挺配的,怎么樣?考不考慮讓我當(dāng)媒人賺個紅包錢?”
配?是呸吧!她和他見面沒吵起來就已經(jīng)是老天保佑了,更何況跟他配成一對?礙于他也在,直接拒絕也不是,婉轉(zhuǎn)帶過也不是,方瑋只能嘿嘿干笑,手足無措地玩著發(fā)尾。
“阿澍,你覺得小瑋怎么樣?”石宸寰看向她的后方。
聽到腳步聲走到身后,仿佛可以感覺他的視線在她背上掠過,方瑋全身僵住?縹~她好想挖個地洞鉆下去。老人家怎么都愛亂點鴛鴦譜?很尷尬耶!
“很好!睅еσ獾暮唵味郑屗哪槻豢啥糁沟卣麄爆紅起來。
害她回家的整段路上,完全不敢朝他投去一眼。
都怪石爺爺啦!突然說那些話,害她一直想東想西的。很好是什么意思?真的覺得她很好?還是為了敷衍才說很好?他那時說她不值得他心懷不軌的嘴臉,她還記得一清二楚耶!
“喂,電線!”一聲低喝把她游離的心思拉回。“擋到包包了!
方瑋連忙舉高臺燈。瞧,要是真的覺得她很好,怎么可能會那么兇?
斜睨她一眼,言澍繼續(xù)拍照,卻沒預(yù)警地冒出一句:“你怪怪的哦。”
像被勘破心思,方瑋窘紅了臉,猶豫了會兒,彎身蹲在他身旁!笆癄敔斦f的話,你別當(dāng)真哦!”她很認(rèn)真地開口。
言澍怔了下,突然爆出大笑!澳阋徽范荚谙脒@個?”他還以為她是累了不想說話。
“不然呢?我擔(dān)心死了,好怕你會愛上我哦!”方瑋羞惱,用夸張的言行掩飾不自在。
這下子,言澍笑得更大聲了!皭凵夏悖客酃~”
“你!”至少給點面子吧?方瑋氣得小臉脹紅,放下臺燈,伸手去搶他手上的相機(jī)!拔乙涯氵@副嘴臉拍給石爺爺看!”
言澍只消把手舉高,身形的優(yōu)勢讓他輕易避開她的搶奪。
“別擔(dān)心,聽他的話跟你交往還有可能,愛上你?”笑意又涌上喉頭,看到她因怒緋紅的臉,他很體貼地壓下笑意。“想太多了,真的!
“那是我要說的,別搶我的話!”方瑋很想抓過他的手用力咬下去!八心愀l交往就跟誰交往啊?沒主見!”
“他叫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彪m然唇畔仍噙著笑,但轉(zhuǎn)為深幽的眸色,透露了他的執(zhí)著。
“即使娶一個你不愛的人?”方瑋不可置信地低呼!澳阋趺锤粋沒有感情的人同床共枕?很痛苦耶!”
“成熟點,愛情和面包,沒面包會死,卻沒人會因為缺乏愛情活不下去!逼乘谎,言澍嘲諷勾笑。“像你奶奶,為了扶養(yǎng)肚子里的孩子,即使不愛你爺爺,不也嫁給他?”
“她很愛爺?shù)模 北徽f中心頭的擔(dān)慮,方瑋握緊拳頭抗議。“他們感情好得很!”
“至少她剛嫁給他時,不是為了愛!毖凿鴵P(yáng)眉,朝她微俯身子,用低緩的嗓音說道:“像我,就算不喜歡你,如果要我吻你,我也做得到。”
微暗的光線在他臉龐投下陰影,帶著危險卻又吸引人的氣質(zhì),含笑的魅惑眼神撞進(jìn)心里,方瑋心跳漏了一拍,臉整個紅了起來。他干么突然用這種表情對她說這種曖昧的話啦!
“我、我……”她想說得義正詞嚴(yán)的,舌頭卻像被貓咬了,支吾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話。“要我……要我吻一個不喜歡的人,我才做不到!”
“哦,是嗎?”那明明害羞卻又故作鎮(zhèn)定的模樣,勾起了言澍的興趣。他放下相機(jī),蹲跪的動作朝她挪近了些!耙灰囋?”
他混和煙草的男人氣息隨著貼近的體溫包圍住她,方瑋不自覺地往后仰,卻仍覺口干舌燥,幾乎喘不過氣來!岸颊f做不到了,還試什么?”這樣的他,讓她不知如何面對。
“試試……是不是真的那么做不到啊!彼芟肟此晃橇说姆磻(yīng)。言澍伸手挑起她的下頷,覺得自己像頭誘騙小綿豐的大野狼。
“一定要試嗎?”明明心慌,方瑋還在故作無謂地干笑。
她不知道這種無辜的表情,反而讓人更想逗她嗎?言澍揚(yáng)笑,指腹在她的下頷輕輕摩挲!叭绻桓,就算了。”他使出殺手锏。
“不過是個吻,有什么好不敢的?”此招果然奏效,方瑋不甘示弱地挺直背脊。
呆。言澍忍住笑意,調(diào)整成跪姿,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腦!澳,來嘍?”
還有預(yù)告的啊?方瑋心跳莫名加快,直覺想退。“呃……等……”腦后的大掌卻微微使勁,阻斷了她的退路,溫?zé)岬拇睫k覆住了她。
方瑋頓時亂了手腳,緊緊地閉起了眼。察覺到她的無措,他并沒有急著掠奪,而是溫柔地、連綿地吮嚙著她的唇辦,像將她捧在掌心般,誘哄她為他迷醉。
她本能地抓著他的袖子,腦?瞻滓黄,完全無法思考。逐漸地,他的索求變得熱切,點燃了她的體溫,似要將她焚燒了般,她快無法呼息,抵著他胸口的手,不知該推開,還是將他擁緊。
好不容易結(jié)束這一吻,兩人都是氣息紊亂,久久無法平復(fù)。
方瑋腦袋一片混沌,傻傻地看著他的唇發(fā)呆。怎么會這樣?她明明都被他氣得發(fā)火的啊,怎么會這么沉迷在他的吻中?
“如何?有那么討厭嗎?”言澍用無謂的笑語來掩飾失防。他原本只想逗逗她,結(jié)果,他竟停不下來,那軟馥甜美的唇,像有著無窮的吸引力,讓他舍不得放。
還陷于那旖旎的氛圍,方瑋沒聽進(jìn)他的話,只是下意識地舔唇,那不自覺的舉勁,差點讓他把持不住又吻了她。
驚訝自己的反常,言澍將所有思緒抑下,輕點了下她的額頭!拔,不能自拔?”
什么曖昧情愫霎時全都消散,方瑋撫著額,下禁嘀咕!笆癄敔斦媸翘涣私饽懔,什么不屑一顧?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女人才練出這么純熟的吻功咧,嘖嘖嘖嘖……”
“享用完了就過河拆橋?”她的評論讓他啞然失笑。不是每個女人都能讓他這么盡心盡力去吻的好不?“你還沒回答我,怎么樣?沒想象中那么難吧!”
方瑋想象以前一樣炮轟回去,但一看到他,連帶憶起方才的吻,她的臉就無法克制地紅了?!她是怎么了?不過是個吻而已嘛!
“就……就……反正我不喜歡就是了!辈桓艺曀,方瑋藉由整理包包的舉動來轉(zhuǎn)移注意力!皶r問很晚,你該回去了。”
望著她低垂的頭,言澍微微一笑,難得見她這種小女人的嬌羞模樣,決定放她一馬。“你也別弄了,早點睡!彼鹕,拿起西裝外套,走到門口時,還幫她將燈點亮,才開門離去。
直到車子的引擎聲都已遠(yuǎn)去,方瑋依然坐在原地。
她撫住雙頰,發(fā)覺她的手指異常冰冷,但臉卻燙得嚇人。怎么辦?她真的不討厭他的吻耶!
“哎唷……”她懊惱低喊,趴在茶幾上,完全抬不起頭來。
很好。
他那句評語,又在耳邊回響,她的鼻端,仿佛還縈繞著他淡淡的煙草氣息。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開始狂跳。
他對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側(cè)頭看向他用珍珠板架起的簡易攝影棚,方瑋輕輕咬唇,分不清心里那抹有點慌卻又帶點期待的情緒,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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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我問你哦……”方瑋遲疑開口,話到了嘴邊又縮了回去!八懔耍(dāng)我沒問!
“怎么了?”方靖遠(yuǎn)好笑地看著她。怎么今天欲言又止的,卻又不像心情不好,反倒像談戀愛似地心神不寧……談戀愛!他眼睛一亮。“怎么?交男朋友啦?”
方瑋嚇一跳。怎么爺會讀心術(shù)?不對、不對,她是在想言澍的事,但他不是她男朋友。 安皇,當(dāng)然不是。”她急忙否認(rèn)!安贿^,是跟感情的事有點關(guān)系啦……”
“什么事?”方靖遠(yuǎn)很興奮,迭聲催促!爸崾裁,快說!”
如果問了,爺會聯(lián)想到奶奶嗎?方瑋猶豫,但看到方靖遠(yuǎn)那興致勃勃的表情,不禁失笑。爺現(xiàn)在的心思全繞著她轉(zhuǎn),應(yīng)該想不到奶奶那邊去吧!“如果不喜歡一個人,會娶她或嫁給他嗎?”她忍不住還是問了;蛟S,能探得爺知道多少奶奶的事也說不定。
方靖遠(yuǎn)瞪大眼!澳闶钦f包養(yǎng)?”
“不是啦!”方瑋拚命搖頭。怎么會想到包養(yǎng)?“只是……哎唷……”她苦惱地將臉埋進(jìn)被子里。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跟爺說對言澍的感覺。一直覺得兩人不對盤,只要見面就是吵架斗嘴,但經(jīng)過昨晚,好像什么都變了,她卻厘不清,是那一吻改變了一切,還是對他的感覺早在她還沒察覺時,就已悄悄地改變。
“如果沒有錢,要跟我說。”方靖遠(yuǎn)很擔(dān)心,輕撫她的頭發(fā)!扒f別為了錢隨便嫁一個不愛的人!
方瑋抬起頭,被他的話逗得格格笑!盃,你太看得起我了,有錢人才不想娶我!
“不然怎么會問這個問題?”方靖遠(yuǎn)想板起臉,但看到她的笑靨,也就跟著笑出。“別讓我擔(dān)心。”
“就……有個人,我分不清到底是喜歡他還是討厭他!狈浆|手托上腮際,嘟起了唇。“他說話很毒,老愛兇我,有時候氣得真的很想一腳踹下去。”
“那你覺得鄰床的王先生和王太太感情好不好?”方靖遠(yuǎn)笑問。
望了隔壁空蕩的床位一眼,方瑋點頭!昂芎冒!”剛剛王太太推輪椅帶王先生去外頭看電視,兩人拌嘴拌了一路,可幸福的。
“這下就得了?真正討厭的人,連吵架都會懶得跟他吵!狈骄高h(yuǎn)下了結(jié)論。
那……她喜歡他?不會吧!“啊~~可是他真的很討厭欸!”方瑋呻吟。
“他逗你的吧?”方靖遠(yuǎn)大笑!案奶鞄斫o爺瞧瞧!
“嗯……再說……”方瑋心虛地低下頭。她才不敢,要是他在爺面前說了什么就糟了。
把她的反應(yīng)誤認(rèn)是害羞,方靖遠(yuǎn)笑得更開心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有生之年,看著她幸福嫁人。
看來,這個愿望,應(yīng)該可以成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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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澍開著車,朝她投去一眼,她整路都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少了和她的針鋒相對,他的心情變得有點沉悶。
“我可以抽煙嗎?”他問。
方瑋點點頭。要命!她知道這樣很不自然,但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么態(tài)度對他,尤其稍早之前才被爺那樣說過。她喜歡他?噢……她的臉又開始發(fā)熱了。
言澍將車窗降下一些,點了煙抽,須臾,緩緩開口:“那一吻真的有那么討厭?討厭到讓你不想和我說話?”
方瑋心猛然一悸,臉紅了起來!安皇恰
“不然呢?”言澍挑眉!澳闫匠?蓻]這么小家碧玉!
真是出口沒好話耶!“我本來就很有氣質(zhì),都是你太討人厭,不然我怎會形象全都沒了?”被他的話惹惱,方瑋立刻反擊回去!拔沂恰沂窃跓┕镜氖吕!”不愿被知道她在想他的事,忙亂中,她隨口用白天公司的事來搪塞。
“什么事?”總算又見到她充滿生氣的模樣,言澍微笑。
“就……”方瑋想講,卻突然頓口。因為她想到那些瑣事和他的工作比起來,根本就微不足道!皼]啦,一些小事!
可惡,害她想起她的前男友。只要一聽她抱怨工作就一臉不以為然,東一句“那算什么”、西一句“要是你來做我的工作就知道”,男人吶,完全不把女人放在眼里,說出來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說來聽聽。”要用這個當(dāng)逃避的借口,他才不讓她就這么含糊帶過。
“就……業(yè)務(wù)接的案子都要交給我們輸入檔案,列成書面資料后送審,我們拿到資料后,至少要一個工作天的時間。”本想隨口說說,但一提起話頭,方瑋忍不住越講越氣!翱墒悄切I(yè)務(wù)真的很過分耶!明明自己拖到午休前才給我,還好意思說下午出門前要,我哪里生得出來?跟他說沒辦法,他居然跑去跟課長告狀,說他之前就給我了!”這件事,讓她中午氣到連飯都吃不下。
“這算什么?”言澍低哼。
方瑋倏地頓口,唇抿成一直線。就說吧?這種小事,大律師哪會放在眼里?接下來他就會說,和他的工作比起來,這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等等。
“把自己的錯推到別人身上,什么東西!”言澍叼著煙,往窗外吐了煙!敖棠阋徽,做個簽收簿,只要是他送來的件就要他簽名押時間,他要是再敢跟課長亂說,直接把呈堂證物拿出來!
方瑋眨著眼,不敢相信她聽到的話。那句話……是在幫她罵業(yè)務(wù)?不是吧?他不是很鄙夷她、很會和她作對嗎?怎么可能會和她同仇敵愾,還幫她想方法?
“氣傻啦?”半晌沒得到回音,言澍顱她一眼!敖棠愕挠袥]有記起來?”
雖然那叼煙的樣子看起來好邪氣,但……為什么她卻覺得該死地、豪氣干云地帥?
“哦、有……我明天就去做簽收簿!睉K了,這么一來,她好像……更不那么討厭他了耶……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澳悄愎ぷ饔袥]有遇到什么難纏的事。俊
“最近啊……就幫老板找繼承人,每天都加班到十點多才能回家,吃力不討好,還常常被氣得半死,就這樣,沒什么!毖凿揶硭,一聳肩,故作無謂狀。
對哦,她都忘了這應(yīng)該是他的下班時間,總是理所當(dāng)然讓他接送,昨天還把他拖到十一點多才離開!皩Σ黄稹狈浆|頗感歉疚,小小聲地說。
“這么客氣我不習(xí)慣,算了吧!”言澍低笑,心卻因她愧疚的表情悸動了下。
他很清楚,昨天那一吻改變了兩人之間的氣氛,像有些東西失衡了,讓他捉摸不到,心仿佛被什么揪擰著,懸在半空,會為了她的不言不笑感到莫名的焦慮。
他厭極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如果時間能回到昨晚,他絕對……該死的!他競無法堅定地說出他絕對不會吻她。
“我很有誠意的!狈浆|懊惱嘟嘴,隨即想到!皩α耍阏J(rèn)識石爺爺很久了嗎?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她還記得,昨天石爺爺說他從小看他長大。
“滿久的,我爸是他以前的司機(jī)。”憶起那段過往,言澍眸色變得深邃,抽了口煙。
他的表情,讓她不知道該不該再問下去。
察覺到她的遲疑,言澍淡然一笑,開口續(xù)道:“十五年前,石宸寰曾被綁架未遂,嫌犯落網(wǎng)后,供出我爸是提供行蹤的共謀,在警察來捉人之前,我爸已經(jīng)畏罪自殺!彼⒉[了眼,頓了下,才又開口!笆峰究蓱z我們母子孤苦無依,仍按月支付那筆薪資,直到我大學(xué)畢業(yè),進(jìn)入綾羅紡織!
或許,這件事在石宸寰的生命中根本微不足道,但對他而言,卻是難以磨滅。他永遠(yuǎn)都忘不了,在父親的喪禮上,有一只溫厚的大掌,無言地輕撫他的頭。
他眼中那抹陰影,揪痛她的心。方瑋咬唇,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將它抹去。
“……石爺爺是個好人!背聊肷,她只說得出這句話。
言澍先是微勾起唇角,但終究忍不住,開始大笑,爽朗的笑聲在車子里回蕩。
“笑什么啦!”方瑋窘紅了臉,怕自己說錯什么話。
言澍搖頭,笑得說不出話來。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會說他父親人有多正直,都是結(jié)交損友才會誤入歧途,再不就是稱贊他為父親彌補(bǔ)罪過,光耀門楣,這些客套的場面話早已聽多,只有她,就這么一句,道盡他所有的想法。
好不容易,他才停住了笑。“沒錯,他真的是個好人!
看到他又恢復(fù)往常輕松自如的神情,方瑋這才放下心來!半y怪你這么保護(hù)石爺爺!彼偹憧梢岳斫猱(dāng)初他為何會用這么戒慎兇惡的態(tài)度防她,那股保護(hù)勁,讓人不禁懷疑他才是正統(tǒng)的血緣繼承人。
“只要是他的吩咐,我可以做任何事!彼囊磺惺鞘峰窘o的,只要一句話,他連性命都可以給他。
“包括婚事?”等她意識到時,話已沖口而出,方瑋瞬間赧紅了臉。她這不擺明了在問昨天的事嗎?
言澍聞言頓了下,心頭有種陌生的情緒竄過,快得讓他來不及分析,卻仍壓在心坎?吹剿碳t的蘋果臉,那種陌生的感覺,更沉重了。
看多名流豪門的事,他其實已有心理準(zhǔn)備,終有一天,他也會為了利益輸送或為了成就老人的愿望,而定下自己的婚事。
早已規(guī)劃好的未來,突然間,變成了種心靈枷鎖。他會娶的,將是一個被人安排的對象,而不是讓他期待的女人,不會是她……
“包括婚事!蹦曅睦锏母杏X,言澍微微一笑!白蛱觳皇怯懻撨^了?還想再試驗一次嗎?”
“才不要!”又想起昨晚那一吻,方瑋臉更紅了,別過頭去不看他。
聽他的話跟你交往還有可能,愛上你?
像我,就算不喜歡你,如果要我吻你,我也做得到。
他說過的話,是那么清晰。方瑋咬唇,覺得虛浮了整天的心,像是突然深墜到谷底。
若是少了石爺爺這層關(guān)系,他還會想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嗎?那一吻,是因為石爺爺?shù)耐浦屗@么做,還是他對她真有那么一點點感覺?
很好。
那帶著笑意的評論,是真誠的嗎?她的心,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