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活飯店的宴會廳里,正為了明日在此舉辦的婚禮忙碌布置,一片喜氣洋洋,宴會廳外的長廊,卻有對男女起了爭執(zhí)。
爭執(zhí)聲不大,但在這個遠離主要通道的寂靜走廊上,顯得格外清晰。
“我沒想到你竟然是俞伊的未婚夫!”女子含淚控訴!澳悴皇钦f你沒有女朋友?結果你卻和我的好朋友訂了婚!要不是她找我當伴娘,要我先過來看看狀況,我搞不好要到明天婚宴才會發(fā)現(xiàn)!你怎么能?你昨天還跟我約會!”
被控訴的男子急得滿頭大汗。男人嘛,玩玩總是在所難免,沒想到老天爺開了他這么大的玩笑——三個月前把上的美女,竟然是未婚妻的好友,還是他們的伴娘!
剛剛一看到她,他整個人都傻了,要是早知道她和俞伊有那么密切的關系,他根本不會去招惹她。
“求求你,別告訴俞伊,把事情鬧大了,大家都不好看,而且被好友和未婚夫同時背叛,她會受不了的……”怕婚禮受到影響,他想使出緩兵之計,拚命低聲哀求,差點沒跪下來。
“背叛?”女子不可置信地重復!氨撑阉娜耸悄悖皇俏!我也是受害者!我被你欺騙的感情呢?我怎么辦?怎么辦……”她掩面痛哭。
看出她對他仍存有情愫,男子改采軟性攻勢。“小倩……”他擁住她低哄!拔也皇枪室怛_你的,我是因為太喜歡你,才會隱瞞有婚約這件事,我真的很愛你!”
好友與情人的三角關系,女子陷入兩難,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靠在他懷里哭泣。
他們并不曉得,那些話,全都落入另一人的耳里——
褚君堂站在長廊轉角處,唇角似笑非笑地勾揚著,帶著抹淡嘲。
愛?那番說詞只能拿來騙女人,叫十個男人來聽,有十一個——包括發(fā)言者本人——都會嗤笑判定那只是用來替自己脫罪的場面話。
身為飯店公關經(jīng)理,什么突發(fā)狀況沒遇過?這種“新娘不是我”的戲碼,也見過幾回,但這一次,新娘的身分卻讓他感到有些棘手。
和俞伊不能算熟,但比一般客戶還多了層關系,她的上司簡牧原和他的下屬姜滿紅是夫妻,要是被知道他聽到新郎劈腿卻隱瞞不報,小姜絕對會砍了他。
只是,感情的生殺大權與抉擇,又怎能系在他手中?褚君堂倚墻而立,思忖該怎么處理。
此時,一旁的門開了。
“褚經(jīng)理,你在這里?”滿臉燦爛笑靨的俞伊走出,看到他,語氣輕快地問道:“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我未婚夫?我都找不到他!
“我也在找他!瘪揖貌粍勇暽鼗匾晕⑿。該不該揭露,他心里還在評估。
之前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已看穿她是什么樣的人——活潑、開朗、單純,覺得世界光明又燦爛——不難想象,要瞞著她劈腿,是件多輕而易舉的事。
雖說那男人是罪魁禍首,但被騙得團團轉的她也有責任。要不是男主角衰,剛好把到伴娘事跡敗露,不然依她的單“蠢”,他相信,她老公就算結了婚都還能大享齊人之福。
看到她臉上洋溢著幸福光輝,他不禁無聲輕嘆。他都不知該同情她,還是要罵她笨了。
這時候,轉角那頭,像起了口角,聲音越來越大。
“……我們明天要結婚,怎能取消?你不是她的好朋友?你忍心這樣對她?”
“就是好朋友才要坦誠以告!你要我什么都不說,就這樣看她嫁給一個花心大蘿卜嗎?我做不到!”
熟悉的聲音讓俞伊擰起了眉。不管是男的聲音,或是女的聲音,她都覺得好熟,還有那些話……她輕咬著唇,有種不好的預感,卻還冀望著是自己多心。
“有人在那里嗎?”俞伊疑惑看他,不等他回答,已邁步朝聲音來源走去。
褚君堂站在原地,并沒有阻攔。天時、地利、人和,上天已對此事下了宣判。那張明明察覺情況有異卻還故作冷靜的慘白小臉,倒挺讓人有些不忍。
婚禮前一天,發(fā)現(xiàn)未婚夫和好友有染,打擊有多大?她會選擇相信未婚夫的辯解,還是選擇相信事實?她有足夠的果決取消婚約嗎?還是只要男人愿意回頭,她依然可以接受?
他猜,是后者。褚君堂譏誚揚唇。人生如戲,公關生涯讓他看盡炎涼百態(tài)。該不該當報馬仔的責任已了,接下來,這段復雜的三角關系會有如何的發(fā)展,就不關他褚君堂的事了。
對那端傳來的震驚與一片混亂充耳不聞,他逕自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