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昀媃坐在診所柜臺后,趁著空檔低頭伸手扯了扯自己莫名其妙跳個不停的眼皮,總覺得惴惴不安,感覺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老板娘,你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嗎?”護士莉貞注意到她的動作,關心的問。
“怎么了?”剛幫病患打完針,從注射室走出來的另一名護士佳敏關心的湊了過來。
施羽媃雖然身為診所的老板娘,但因平易近人,脾氣又好,從未給過人高高在上的感覺,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她,自然也會關心她。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眼皮一直跳!笔╆缷Y眉頭輕蹙,媃著跳動的眼皮說。
“左眼還是右眼?”莉貞問。
“右眼!彼f。
“喜怒哀樂,是喜事。放心!崩蜇懪呐乃募绨虬参康。
“怎么我聽說的好像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神經比較大條的佳敏說。
“男左女右你沒聽過嗎?”莉貞偷偷地瞪了她一眼。
“是這樣嗎?”佳敏一臉疑惑的問。
“就是這樣沒錯!崩蜇憯蒯斀罔F的說。
“喔,那這樣會發生什么好事呢?難道是中樂透頭獎?老板娘,你這兩天有買彩券嗎?今晚有開獎!鄙窠洿髼l加個性有點人來瘋的佳敏立刻雙眼圓瞠,興致勃勃的問道。
“沒買。”施昀媃搖頭苦笑道。
“啊,那就不是這個了。那會是什么好事呢?啊,我知道了!”佳敏猛然大叫一聲。
“喂,你小聲點,別忘了還有病人在看診室里!崩蜇憶]好氣的拍了她一下,提醒她道。
佳敏吐了吐舌頭,瞄了后方的看診室一眼之后,才壓低聲繼續她未說完的話,“老板娘,你會不會懷孕了?”
施均媃聞言頓時張口結舌的呆住。
“有道理,小綦綦現在已經一歲半了,你現在懷第二胎替他生個弟弟或妹妹正是時候!崩蜇戨p眼發亮的點頭贊同道!袄习迥铮阋欢ㄊ菓言辛!”她信誓旦旦的說。
“絕對不可能,你們倆別瞎說!笔╆缷Y哭笑不得。
“你別說不可能,說不定就是。你要不要現在就去驗孕驗驗看?幾分鐘就夠了!崩蜇憫Z恿道,診所里就有驗孕棒。
“別鬧了!笔╆缷Y苦笑著搖頭道,見她們兩個好像還有話說的樣子,不由得喝止道:“好了,工作了,有病人上門了!彼难劢怯喙庹每匆娪腥顺\所筆直而來,迅速推開診所的玻璃大門。
“昀媃!”
熟悉的嗓音令她倏然轉頭看向來人,然后不由自主的在下一秒呆若木雞。
齊烙?怎么會是他?他不是昨天才回臺北嗎?怎么今天又跑來了?她感覺腦袋好像有,種當機轉不動的感覺。
“老板娘,他是誰呀?”第一次見到齊大帥哥的佳敏忍不住小聲問道,心兒抨評跳。上回齋烙來時,她剛好排休中,所以沒遇見。
“他是老板娘的朋友,我昨天跟你說的那個型男大帥哥!崩蜇懣康剿呅÷暤膶λf。
佳敏雙目圓瞠,眼中先是閃過驚喜、驚艷,隨即又變成落寞、失望,因為她突然想起莉貞昨天還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可惜對方已經結婚生子了。真是恨不相逢對方未娶時呀,殘念。
“你怎么又跑來了?”施昀媃終于回過神來,訝然的看著齊烙問道。
“有點事,可以出來一下嗎?”齊烙一臉嚴肅的對她說。
施昀媃愣了一下,點著頭從座位上站起來,不一會兒就從柜臺里走出來,與他一起走到診所門外去。
到了門外騎樓下的圓柱邊,隔絕了診所同事們好奇的耳目后,施昀媃眉頭輕蹙的看著臉色不太對勁的他問道:“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林雪然那個女人回國了,我接到消息說,她沒回臺北,好像直接往南部來了!
“這是什么意思?”她眨了眨眼愣然的問道,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怕她南下的目標可能是你!饼R烙憂心忡忡的看著她說。
施昀媃張口結舌的看著他,被他的言下之意驚呆了。她眨了眨眼,正欲開口說話,卻突然聽見莉貞喊她的聲音,以及熟悉的手機來電鈴聲。
“老聞娘,你的手機一直在響,好像是你家里打來的電話!崩蜇懻f。
“等我一下。”她歉然的對齊烙說,然后迎向莉貞,從她手上接過自己的手機,按下接聽!拔梗俊
只兩秒鐘,她臉上的血色盡褪,留下一片嚇人的蒼白。
“媽,您說什么?小綦被一個陌生女人強行抱走了?!”她驚恐的對著手機大聲吼道。
溫家的客廳中充滿一種嚴肅、哀傷又壓抑的氣氛。
警察來來去去,女人哭哭啼啼,三個年齡相仿,長相各有特色的年輕男人則一個個都板著臉,神情陰霾且憤怒。
一歲半的小念綦被綁架了,綁匪據說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對方先是有意的靠近在公園散步的祖孫倆,友好的與溫母交談,逗弄小念綦,不斷地贊美小孩好聰明、好漂亮,羨慕之情溢于言表,全寫在臉上。然后她開始說起自己很難懷孕,很想要小孩以博取溫母的同情,借此開口說想抱一下可愛的小念綦,不知可不可以?
心無城府的溫母不設防的點頭,將小孫子交到對方手上,然后下一秒,那女人突然抱著孩子轉身拔腿狂奔而去。
溫母在一陣錯愕后,立刻驚慌的大叫救命,無奈附近根本沒人,她雖然拚命的追,但因年逾六十,右腿又曾受過傷,根本就追不上對方,最后只是眼睜睜的看她抱著因驚嚇過度而放聲大哭的孫子愈跑愈遠,終至消失不見。
警察坐在客廳沙發上對停不住哭泣的溫母做著筆錄,施昀媃面無血色的陪伴在她身旁,一邊安撫婆婆,一邊不停地拭去不斷從眼眶中滑落的淚水。她才是現場最心痛最擔心的人,因為被綁架的孩子是她兒子啊。
“你跟我來一下!贝笾侣犕晔掳l經過后,溫瑞浩冷著臉對齊烙說。
齊烙一聲不吭的跟著走,Alex也跟了出去。
走到大門外之后,走在前方的溫瑞浩突然一個轉身,怒不可遏的揪住齊烙的衣領。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他對著齊烙怒吼道,“我兒子若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
“Jerry,你先冷靜一點,別忘了他才是小綦的親生父親,若要比擔心、比心急,他絕對不會輸給你!盇lex上前抓住他的手,理智的阻止他。
溫瑞浩恨恨地松手放開他。
“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女綁匪是誰?”Alex憑直覺問齊烙。
齊烙猶豫地點頭。
“那你為什么不跟警察說?”Alex問。
“沒有證據!
溫瑞浩聞言后,一瞬間又沖上來揪住他的衣領,對他咬牙切齒的怒吼,“你該死的說什么證據,我兒子都被綁架了,生死不明,你……”
“Jerry!”Alex上前喝阻他,“先聽他解釋,除了沒證據外,他應該還有別的理由。別忘了他應該比你更著急、更擔心!
“理由!睖厝鸷扑砷_他,冷冽的瞅著他,一副“你若不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我同樣不會放過你”的表情。
“那個女人的精神狀態不穩定,若是由警察出面,她可能會走極端,念綦會更危險!饼R烙眉頭緊蹙,終于說出他心底的顧慮。
“該死!”溫瑞浩狠狠地踹了一下停在路邊汽車的輪胎,咒罵一聲。
“你不像是個會束手就擒的人,應該有對策才對!盇lex看著齊烙說。
“第一時間我已經動用所有關系和人手追查了,現在只能等待!饼R烙陰沉的說。
“等待?要等到什么時候?”溫瑞浩怒不可遏的質問他。“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要來找昀媃之前,為什么不把自己過去的爛帳處理干凈?為什么要把危險帶到他們倆母子身邊?你真的很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