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東西回到汽車旅館,傅歆已不像第一次踏進來那么尷尬了。
看看電視、聽聽他說演藝圈里的趣事,時間過得很快,等意識到時,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然后,他們也意識到房間里只有一張床。
“睡覺!狈揭拙舸蠓降叵崎_棉被上床,沒依平常習(xí)慣只穿一條內(nèi)褲入睡的舉止算很客氣了。
“那……那我打地鋪。”被他搶得先機,傅歆只好抓起枕頭,伸手去奪一唯的一條棉被。
“床讓你,棉被給我!
“別幼稚了,上床睡!狈揭拙舫蹲∶薇粵]讓她拉走,還打了個大呵欠,完全沒把她的抗議當(dāng)一回事。
“我不要啦!”和他同房已經(jīng)夠別扭了,更何況是同床?
方易爵不理她,手枕在腦后,黑眸半瞇,看起來就像快要睡著了似的。
看見他好整以暇的舒服模樣,傅歆生氣了。為什么覺得困窘的人只有她?為什么煩惱的只有她?錢是她出的,這張床也是她的才對!她改把枕頭和棉被往他身上推。
“你下去,床給我睡……啊!”她發(fā)出驚叫,因為他突然攫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帶,害她失去平衡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為零,彼此的體溫和氣息都那么近,她的心跳停了,呼吸停了,周遭的時間也停了,在一片靜止之中,只有他,仍散發(fā)著無窮的吸引力,誘惑著她的心朝他奔去。
那一瞬間,她以為他會吻她,他卻是松了手,輕哼了聲。
“我已經(jīng)兩天沒睡好了,放心吧,就算你惡虎撲羊我也不會有反應(yīng)!彼f得一派無謂,但只有他自己清楚,想要她的欲望強得發(fā)疼。
她的唇就近在咫尺,迷人的香氣就在鼻際,卻因為她的單純,他無法下手。她不是只求一夜歡愉的人,這種纏人的承諾關(guān)系是他不想要也給不起的,他不能碰她。
“讓我好好睡一覺吧,拜托。”他不耐煩地?fù)]揮手,一臉就算她脫光衣服也不會有感覺的表情,成功隱藏了眸底那簇狂熾的火焰。
傅歆趕緊翻離他的身體,不想辨明竄過心頭的情緒是失望或是松了口氣,把心思專注在和他唇槍舌劍上。
“誰要撲你?那句話是我要說的才對吧!”她再度動手推他。“不管啦,你下去……!
你在干么?”結(jié)果她又被他在棉被下脫褲子的舉動嚇得尖叫。
方易爵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譴責(zé)她的大驚小怪!霸俪澄揖瓦B上衣都脫了!卑雅W醒澣拥降匕,他躺下,閉上眼睛睡覺。
不確定他現(xiàn)在身上還剩下什么,傅歆不敢再去扯棉被,她爬到床角跪坐離他遠遠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快睡吧。”他模糊地咕噥了聲,翻身側(cè)躺背對她。
沒多久,就聽到他的呼吸愈漸平緩,再隔了會兒,偶爾還會發(fā)出幾下不明顯的可愛鼾聲。
不會吧?真的睡著了?傅歆伸手輕戳應(yīng)該是小腿的部位,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竟熟睡到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他真的累壞了。緊繃的心思松懈下來,她看著他的背影,眼神轉(zhuǎn)柔。也難怪,這兩天來那么多事和壓力落在他身上,他又沒有好好休息,才會一碰到枕頭就睡著了。
她起身,動作輕悄地拿了衣物走進浴室,對半透明隔間很有障礙的她,只在他入睡后才敢洗澡,他倒是無所謂,早早就洗好了。
小心壓抑水聲和拿東西的聲響,傅歆洗完出來,暫緩的問題又落在眼前。
怎么辦?真的要和他睡同一張床嗎?她咬唇,才一瞥見他覆于棉被之下的身形,她就覺得心跳急得像是要沖出喉頭。
他睡相可能不太好,在她進浴室的短短時間內(nèi)他已變成趴睡,不過還算安分守己地待在他那一邊的床位。
床很大,兩人中間就算再擺一個枕頭也沒問題,問題是——她無聲地嘆了口氣——問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她知道自己條件不好,比起他那些千嬌百媚的女友們簡直像路邊的野草,他會對她不為所動也是應(yīng)該的,但當(dāng)事實擺在眼前,她還是有點受傷。
或許是她存有一些些期盼吧,他昨晚夸獎過她,兩人之間的相處也挺愉快,讓她開始覺得他會認(rèn)為她是個好女人,然而,一切都是她多想,他只當(dāng)她是朋友,一個就算趴在他身上也發(fā)展不出任何曖昧關(guān)系的朋友。
他根本沒將她放在眼里,她還在自作多情扭捏個什么勁?看在他眼中,都不曉得要怎樣笑她了。她心一橫,留下墻邊小燈,上床睡覺。
她背對著他側(cè)躺,盡量拉開和他的距離,連手腳都懸在床緣,感覺到他沒多久就翻一次身,她的心也會跟著漏跳一拍,眼睛閉了許久,思緒仍靜不下來。
想到他的緋聞,想到他連挑個眉都能勾人的魅力,想到兩人之間差距甚遠的世界及條件,她縮起身子,覺得自己好乏善可陳。
在紛雜情緒的翻騰下,她躺了好久,才終于被疲累征服,沉入夢鄉(xiāng)。
他睡相差,她輾轉(zhuǎn)難眠,翻著翻著,原本各據(jù)一方的兩人逐漸靠近。
他的手臂自她身上環(huán)過,她的額頭抵靠著他的肩窩,他的長腿占有性地橫勾著她,她的腳掌親昵地偎在他另一只貼于身側(cè)的小腿上取暖,他們緊密相貼,姿勢如此契合,身體的每一寸起伏都是那么地天衣無縫,像是已這樣睡過千百夜。
分不清是誰先開始。
環(huán)住她的手開始游移,而那雙腿也不安分地纏勾住她的腳,將她的下身更往目己拉近,緊貼摩挲著感覺她的溫暖,讓他的堅硬感受到她的包容。
她仰起頭,原本拂在他頸處的呼息開始朝上挪移,柔軟的唇瓣若有似無地在他的耳際來回擦過,還有她的手,也撫上了他那因兩人身體不斷磨蹭而卷高衣擺露出的結(jié)實腹部。
他們都在半夢半睡之間,少了清醒時的顧慮及卻步,此刻只有原始的欲望燒融了彼此,完全憑依本能去感覺、去觸摸,滿足那急欲填補的渴求。
他將她的胸罩推開,俯首尋找,隔著衣物輕嚙著她,幾根頑皮的短髭刺進衣料,刮搔著她柔嫩的肌膚,那種混合痛楚及酥麻的奇妙感覺讓她不自覺地拱起了身子,更將自己完全地貢獻給他。
她的芳香及軟馥誘引他索求更多,大掌伸進她的短褲內(nèi),再沒有隔閡地愛撫她,沿著渾圓的臀往前探索那令他發(fā)狂的泉源。
“嗯……”她承受不了這樣的激狂申吟出聲,在安靜的房里顯得格外清晰。
誰?是誰發(fā)出那種撩人的叫聲……陷在情欲中的傅歆還不是很清醒,又被他突來的吮吻惹得嬌囈,這次聲音更清楚,發(fā)現(xiàn)那yin蕩的申吟竟是出自她的口中,她瞬間睜大了眼。
察覺到那親密的碰觸及兩人的貼近,她嚇到心跳都停了,下一秒的反射動作就是屈腳將壓在她身上的他踹離。
“噢……”還陷在意亂情迷的方易爵被踢個正著,發(fā)出凄慘的痛呼。
忙著逃離的傅歆根本沒時間管他,她擁著被子退到老遠,又羞又氣。
還說不會碰她?屁啦!不僅摸她胸部,還把手伸到……她脹紅了臉,被他碰觸的感覺仍清楚地留在身上,那種無法滿足的騷動感讓她既窘又無助。
他把她當(dāng)成什么了?以為她是隨隨便便就可以上床的女人嗎?她顫抖著手把凌亂的衣服拉好,慌得都快哭了。還以為只是作夢的情景竟火辣辣地實況上演,回到現(xiàn)實,這種狀況讓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對。
“你騙我!”她把所有情緒轉(zhuǎn)為憤怒,對著始作俑者咆哮。“你不是很累嗎?不是沒興趣嗎?居然趁我熟睡時吃我豆腐,有那么饑不擇食嗎?”口哩啪啦罵了一陣都沒得到回音,她終于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
他整個人跪縮在床上,額頭抵著床墊,穿著四角棉內(nèi)褲的屁股對著她,背部肌肉繃得死緊,從剛剛就一直維持這個姿勢,動也不動。
傅歆怔了下,憶起剛剛踢的那一腳,怒氣頓時消散,開始有點擔(dān)心了。
“……你還好吧?”她遲疑了下,小小聲地問。
半晌,一聲像從齒縫中迸出的悶哼傳了出來!安缓谩!
要不是忍耐力過人,他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抱著下體在那里狂叫狂跳了。方易爵咬牙切齒,等待那強烈的痛楚過去。
正雄壯威武時遭受到重?fù)簦娴臅屓讼肓R臟話。尤其是他根本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事,睡得正甜卻飛來這么狠狠一腳,痛不欲生的感覺讓他不禁懷疑以后可能會再起不能。
傅歆很想過去拍拍他,但想到剛剛的事,猶豫了下,她還是坐在原地!罢l叫你……要對我毛手毛腳……”她越說越小聲。
都是他違反承諾碰她,她才會做出打擊色狼的本能反應(yīng),這不能怪她。雖然在心里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但看到他到現(xiàn)在仍直不起身體的慘狀,她還是覺得很歉疚。
毛手毛腳?好不容易疼痛感稍褪,方易爵終于有辦法思考。
他憶起夢里那依偎懷中的誘人同體,還有那柔軟銷魂的膚觸,緊緊貼著他的掌心,滿足了想望,卻又激起更多的渴求……受到重創(chuàng)的部位又開始蠢蠢欲動,他全身肌肉一緊,趕緊凝聚所有的意志力忍住,免得雪上加霜。
要命,那不是夢?那是真的?他無聲申吟,對冒犯了她感到抱歉,但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神智不清而懊惱。他做到什么程度?她有沒有回抱他?出現(xiàn)在她臉上的是什么表情?是害羞臉紅還是咬唇忍耐著?他只依稀記得模糊的感覺,其它什么都忘光,嘔死了!
看他還是不動,傅歆越來越擔(dān)心,朝他挪近了些。“真的很痛的話,要不要去看醫(yī)生?”
她不記得自己踹得多重,那時候太慌,來不及拿捏力道就踢出去了。
她的關(guān)懷讓方易爵忍俊不禁,真是的,她該做的是遠離他這只狼,而不是擔(dān)心他。他深呼吸,撐起身子。
“沒事。”一對上眼,就看到她臉紅了,她在想什么相當(dāng)顯而易見。“是你先出手的吧?”他挑眉譴責(zé)她。
沒料到他會這么說,傅歆怔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明明是你把我壓住,你看,我胸口都被你的胡子磨紅了,”她拉下領(lǐng)口左證,完全沒發(fā)現(xiàn)這反而讓他乘機大飽眼福。“胸罩被推開,衣服也被你弄濕,你還把手伸到……”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剛剛經(jīng)歷過的感覺又一一浮現(xiàn)。
本來只是想引她發(fā)怒藉以破除彼此間的尷尬,但隨著她的補充細節(jié),模糊的片段變得清晰,讓他記起自己做了什么,也讓他記起她在他耳邊輕呢軟吟的嬌媚。
“衣服怎么會弄濕?”對于原因他再清楚不過了,他卻故意問,嗓音因強烈的欲望帶著醉人欲融的沙啞磁性。
“因為……”迎上他那氤氳情欲轉(zhuǎn)為深沉的黑眸,她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視線無法控制地落在他性感的唇上,腦中滿是他吻嚙著她所撩起的快感。
她說不出口,這么羞人的事她說不出口。
“你睡覺流口水啦!”她別過臉,狼狽地低啐。
方易爵先是愕了下,然后抱著肚子滾倒在床上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可惡,她就是有這種本事,明明接下來該上演惡狼引誘小羊的戲碼,卻成了適合合家觀看的爆笑劇。流口水?他就算要流,也是對著她讓人心癢的美色垂涎三尺才對。
傅歆窘惱地咬唇,不敢問他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唯一能做的就是別再和他繼續(xù)待在這張罪惡的床上,她逃進浴室,把他的朗笑聲關(guān)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