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又是一周忙碌的開始。
喬捷生技公司在周一的早晨會報完畢,并在各部門的老大返回自己的地盤后,一條新出爐的熱騰騰小道消息便在公司上下蔓延開來!
財務長冰風暴上身,請小心回避!
是的!在早晨會報中親眼目睹從來就不和藹可親的財務長大人,今天更加不和藹可親的以冰珠般的犀利言語拿總裁與副總裁開刀后,再笨的人都知道有人心情欠佳,要小心為上。
是以會議完畢,各部門老大以著愛護同門的心理,紛紛告誡部屬們「財務之地今日不吉,能避則避,不能避則謹慎對應」,因此不急的件,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準備隔個一天再送過去;至于急件的話,也是送過去就飛快閃人,絕不浪費一分一秒哈啦串門子。
然而別的部門能如此,身在財務部的員工卻難以逃離!
認真說來,倒也不是某位財務長會干出遷怒下屬這種沒品的事,畢竟他會遷怒并以犀利言語開刀的對象,通常只有正、副總裁這兩位公司大頭,想有資格被開涮,等爬上正、副總裁的職位再來說。
只是雖然不會被遷怒,但是他老大散發出的冰凍之氣讓整個部門宛如處于北極中心,僵凝沉重的氣氛壓得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能戰戰兢兢的埋頭工作,真可說是精神摧殘的最佳典范。
在財務部門一片凝重肅穆中,冰風暴上身的某人則坐在他的獨立辦公室內,兩道濃眉緊皺的看著報表……
「該死!」驀地,懊惱的詛咒聲響起,他煩躁的將手中報表往辦公桌上一丟,整個人重重的往椅背上摔去,在心中咒罵自己無數次。真是該死的,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工作效率低到一種可恥的程度,而造成這一整個早上……
不,應該說是,從上周五晚上到現在,他的情緒異常的原因,他自己可是心知肚明。
其實對于失約的事,他是感到極為歉疚的,也有心想道歉,但是當見到她冷淡的神情與毫不在意的表現,他卻莫名的惱火了,以至于最后連聲對不起也沒有說便憤然離去,然后連著這幾天一直在生自己、生她的悶氣。
該死的,那個女人曾幾何時竟能如此的影響他了?
這不對,不太對!
打從最初,他是把她當作替代品,而且是眾多替代品中,外貌與原型最相像的一個;可如今原型回來了,甚至提出復合的要求,他本該滿心歡喜答應的,但在那剎那間,他腦中浮現的卻是「替代品」的臉龐,甚至還以「我不知道」這種模棱兩可的話當作答復。難道他犯了男人的通!貪心的想腳踏兩條船?魏振皓,你真是他媽的可恥!
詛咒并鄙夷著自己,正當他愈想愈是心煩之際,手機鈴聲驀地響起!
「喂?」迅速接起,口吻有著不自覺的煩躁。
電話那頭的人遲疑了三秒后,終于以著明顯強裝的開朗說話了!覆缓靡馑迹掖驍_你了嗎?」
「樂雅!」乍聽到她的聲音,魏振皓有些驚訝,隨即想到上回見面時,兩人曾互留手機號碼,如今接到她的電話也就不奇怪了。
「有事嗎?」
「沒、沒什么事!闺娫捘穷^的聲音有些急促的笑了笑!肝抑皇窍肷匣刈屇阏埡蕊嬃,這次該回報一頓飯,不過若你在忙,那我就不打擾了。」
忙嗎?
看了一眼堆滿文件的辦公桌,確定沒有什么急件得處理,加上工作效率明顯不彰,魏振皓心想自己確實需要轉換一下心情!覆淮驍_,我也得吃飯。」
「是嗎?」很明顯的,原本不確定的急促嗓音在他答應后,瞬間明朗歡快起來!改敲丛敢赓p臉一起共進午餐嗎?」
嘴角微微勾起一個角度,原本因另一個女人而激起,并且纏繞在胸口兩天多的悶氣消散了一些,魏振皓輕笑著答應了。
她是原型,是他多年來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不是嗎?是的、是的!再過段時間,等他厘清了自己的感覺,也許他們真的可以復合……
「怯!」隨著嗤鼻聲,在花店內,最新一期的八卦周刊被人重重的丟在桌子,用力之猛與丟的人心中的不屑形成正比。
「又怎么了?」正在修剪花莖的汪曼筠停下了手邊工作,一臉奇怪的望向氣呼呼的陳姊!冈趺戳耍俊箵P高了音調,陳姊橫眉豎眼的尖聲怒叫,「妳看看,這是什么?」看著陳姊用手指猛戳的周刊封面!一對男女用餐時被偷拍的畫面映入眼簾,男的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俊朗,但卻陽剛且有獨特的味道;女的嬌美明媚,艷光照人,真可說是……
「俊男美女?」噙著笑,汪曼筠好心提供答案,語調中的輕快讓人忽略了她眸底一閃而逝的微澀。
「俊男美女個鬼!」瞠大了眼,陳姊不敢相信她還能拿這個開玩笑,差點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神經迥路是怎么搭的,鑒于如此做有可能犯下謀殺罪而入獄服刑,最后只能抓狂的胡亂揮手大吼,「曼筠,妳瞎了眼嗎?照片上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見鬼的和妳長得也太像了!」
對于花店店主的怒吼,汪曼筠只是聳聳肩當作回答;不過女店主可不打算讓她打馬虎眼混過。「到底是怎么回事?」瞇起眼,陳姊以不給拒絕的堅決態度逼問。
「很顯然的,那個女人不是妳,但是長得和妳也太像了吧?別告訴我說那個男人在和妳交往的同時,還想找其它的女人當妳的替代品!惯@也太不符合邏輯了。
呵……她倒是說中關鍵點了,只不過剛好弄反就是了。
興味暗忖,汪曼筠嘴角彎起一抹隱隱帶著自嘲般的弧度,神色不波的輕笑道:「陳姊,妳怎么沒想過,也許我才是那個替代品呢!」
她才是替代品?
陳姊不是個笨蛋,馬上聽出未臻之意,當下立即變了臉,厲聲追問:「曼筠,妳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照片上的女人早就和那個男人認識,而這三年來,妳只是被當成那個女人的替身嗎?」
「陳姊,現在說這些實在沒什么意義……」
「怎么沒有意義?」陳姊氣得跳腳,漲紅臉,憤怒的大罵,「若這是真的,我就要去把那個賤男人剁成肉泥,拿去喂狗,讓他死無全尸。媽的!把妳當什么?替代品?他怎么不干脆去訂個充氣娃娃算了! 」
見陳姊如老母雞般護著她,幫她打抱不平,汪曼筠心中既感動又想笑,但就算如此,還是得先阻止陳姊說出更多兒童不宜的話來!戈愭ⅰ馆p輕的,她打斷一連串的咒罵。
「怎樣?」氣呼呼的,陳姊是真的火了。
「我……」才開口又頓住,汪曼筠眸光復雜的又看了周刊封面一眼,只見上面的男人神情是如此的愉悅、眼神是如此的柔和;而那女人又是如此的嬌艷迷人,連照片都掩蓋不了縈繞在他們之間的火花,真是一對幸福滿溢的璧人,不是嗎?
呵……也該是時候了!
「到底怎樣,妳倒是說啊!」見她欲言又止的,陳姊急得連聲追問,她從來就不是個有耐性的人。
心思輾轉間,汪曼筠對已經考慮了好些天的事終于有了決定,于是她斂去眸底不該有的澀意,露出對眼前如母似姊的女人感到歉疚的神色―「陳姊,我恐怕得向妳辭職了。」這個想法早在他晚餐失約,后來他倆還不歡而散的那天便存在了,只是到了今天才終于做出決定。
「辭職?」陳姊愣了三秒,待反應過來她在說什么后,忍不住抱頭崩潰的大喊,「不是還在談論那個斕男人嗎?怎么一下子變成要辭職了?我年紀大了,跟不上妳的跳躍性思考。“““!誰來告訴我,現在是怎么回事?」
本來還覺得有點歉疚與傷感,但在目睹陳姊戲劇般夸張的反應后,汪曼筠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妳還笑得出來?」不敢置信的瞪著她,陳姊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后,這才瞇眼質問:「為什么要辭職?給我個理由!」
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想辭職,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我想也該是時候了。」微微一笑,給了個讓人滿頭霧水的回答。
但陳姊是何等人,她了解這個性情看似溫婉柔和,但其實有其剛強決然面的女人,將前言后語仔細想了一遍后,像是意識到什么,小心翼翼的開口——「妳……想分手了嗎?」
聞言,汪曼筠但笑不語,算是默認了。
猜測成真,陳姊有些得意,但該吼的還是要吼!笂呄腚x開那個男人,我也很贊成,但分手就分手,干嘛要辭職?這完全沒道理嘛!」
微微一笑,她有自己的理由。「我只是想斷了一切可能的聯系,也不想他有機會再找到我!苟舨晦o職,那么只要來花店就能找到她,雖然……他可能根本就不會想找她。
「難道妳也想搬家?」瞪大眼,陳姊沒料到她對于感情事不處理就罷,一處理起來竟是這么的干脆果斷。
回答她的,是又一次的微笑默認。
看著她,陳姊明白她的心意已決,當下只能無奈嘆氣,正想問她之后的打算時,驀地,陳姊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眼睛一亮!
「曼筠,妳找到住的地方了嗎?」興奮的抓住人。
「還沒呢!正在慢慢找……」
「那還想繼續從事花店的工作嗎?」未等她的話說完,陳姊又繼續追問!溉羰强梢裕斎幌M
「那就這么決定了!」再次打斷她,有人笑瞇了眼。
「決定什么?」汪曼筠被弄胡涂了。
拍拍她纖細的肩膀,陳姊的嘴巴都快笑裂到耳后了!肝規蛫呎业叫碌淖√幒凸ぷ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