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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公主 第六章
作者:安琪
   
  深夜,楊靖卉正要入睡,突然覺得口渴,便套上棉質(zhì)外套,到樓下的廚房找水喝。

  搔搔頭走進(jìn)廚房,倒了杯水慢慢地喝光,目光不經(jīng)意瞟到擱置在餐柜上的小鳥籠——據(jù)說那是林伯父以前養(yǎng)金絲雀留下來的。

  前幾天被拾回的小麻雀,此刻正安穩(wěn)地窩在鳥籠的小鳥巢里睡覺。

  它安安靜靜地睡覺時,倒也不可怕,她瞇著眼瞧了瞧,嘗試慢慢靠近。

  或許是她湊近時的呼吸聲驚擾到小麻雀,它立刻警覺地睜大眼睛。

  “嗨……嗨!”楊靖卉干笑著揮揮手,向根本看不懂她手勢的鳥兒打招呼。

  “吱吱吱!”小雛鳥一看見人,本能地張大嘴就是要討東西吃。

  “你肚子餓了呀?”母性的本能讓楊靖卉眼神變得柔和,語氣也很溫柔。

  雖然還是不太敢靠近它。

  小雀兒好像真的聽得懂她的話似的,一聽到她這么問,叫得更厲害了。

  “好好!你別急,我拿東西給你吃!彼畷r慌了手腳,左看右瞧,就是不見任何食物,于是她找到冰箱里去。

  “我來看看……你吃什么?牛奶?噢,你又不是小貓小狗。那么魚和肉你也不會吃了?還是你要吃菜葉?”

  她將冰箱里那顆高麗菜拿出來,剝下最外緣的葉片,顫抖著手,像跨進(jìn)地雷區(qū)一樣,小心翼翼地將菜葉遞進(jìn)鳥籠里去。

  “喏,快……快吃吧!”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那只小麻雀太傲慢,竟然瞧都不瞧菜葉一眼,只是繼續(xù)張嘴吱吱叫。

  “欸?你干嘛不吃?”楊靖卉很努力克服心理障礙才敢拿東西給它吃,沒想到它竟然如此傲慢不賞臉。

  “難道你嫌不好吃嗎?”她喃喃自語,將菜葉抽了出來,張嘴試咬了一口!斑恚粫!這高麗菜是宗泓的爸媽在鄉(xiāng)下種的,又甜又好吃耶,你趕快吃吃看嘛!”

  可是,小麻雀還是不理她,繼續(xù)張大喉嚨吵著要食物。

  “你是怎么了?喔,我知道了,你想吃肉對不對?”她獨(dú)斷地認(rèn)定它是只偏食的小麻雀。

  “不行!你還這么小,怎么可以挑食呢?我們不能因?yàn)槟銒寢尣辉谀闵磉,就胡亂寵溺你,知不知道?”

  她用指頭敲敲鳥籠,煞有其事地對那只“不解世事”的小麻雀訓(xùn)話。

  這時躲在旁邊偷看好一會兒,已經(jīng)笑到不行的林宗泓才趕緊出現(xiàn),阻止她繼續(xù)對那只快餓扁的可憐小鳥精神虐待。

  “靖卉!”

  “啊,宗、宗泓?”

  見到他出現(xiàn),楊靖卉很尷尬,心想自己剛才對那只呆鳥訓(xùn)話的畫面,一定都被他看見了,頓時覺得很丟臉。

  “靖卉,它是不吃菜葉的,只有雞鴨鵝那些家禽才吃菜葉,它吃的是小蟲!彼套⌒m正道。

  “可是,沒有小蟲!”她忍住面頰的臊紅道。

  “我傍晚抓了些,差不多夠它吃一天!彼麖牟凸窭锶〕鲅b著小蟲的標(biāo)本采集盒,小心地打開蓋子,用鑷子夾出一只活跳跳的小蚱蜢。

  “啊,你要把小蚱蜢喂給它吃?好可憐!”她的同情心總在不該發(fā)作的時候泛濫成災(zāi)。

  “沒辦法,如果不拿小蚱蜢喂它,小麻雀就會死掉,大自然就是這樣,這就是食物鏈殘酷的地方!

  “我當(dāng)然也知道啊……”但她就是覺得很可憐嘛。

  林宗泓把小蚱蜢送到小麻雀嘴邊,它立刻貪婪地一口吞進(jìn)去,以食物來說,那只小蚱蜢對小麻雀來說還是梢嫌太大,但小麻雀用力抖動脖子,就像表演蛇吞象的絕技,硬是把小蚱蜢活生生吞了進(jìn)去。

  “你還真厲害耶。”連楊靖卉都不禁對那只小小麻雀別目相看。

  “為了獲得食物的營養(yǎng),為了活下去,它當(dāng)然得拼命羅。”林宗泓代替鳥兒回答道。

  “是喔!睏罹富苓是遠(yuǎn)遠(yuǎn)觀望,根本不敢太靠近。

  偷偷瞄了她幾眼,林宗泓清清喉嚨,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靖卉,其實(shí)這些鳥兒都很可愛,至少不會傷害人,你為什么會害怕它們呢?”

  “都怪我爸爸啦!”提起往事,她忍不住噘起了嘴巴。

  “你爸爸?”這是他第一次聽她提起她父親。

  “嗯,我爸很喜歡這些珍奇的鳥類和猛獸,從小我家里就養(yǎng)著一些奇奇怪怪的鳥和動物!

  “等一下!你爸爸為什么有辦法養(yǎng)那么多珍禽猛獸?”一般人家連養(yǎng)只貓啊狗的都要慎重考慮,為什么她父親可以養(yǎng)那些稀奇古怪的動物呢?

  “這個……”林宗泓的問題議楊靖卉難以回答。

  要告訴他她老爸財(cái)大氣粗,所以專費(fèi)猛獸當(dāng)寵物嗎?

  “噢,我知道了!你爸爸是馴獸師對吧?”

  “馴獸師?呃……勉強(qiáng)也算啦!敝辽倌切├匣⒗销椂己苈牥职值脑,就只會欺負(fù)她而已。

  “既然你爸爸是馴獸師,那你怎么沒學(xué)會他的技能,反而害怕動物呢?”

  “其實(shí)一開始,我并不怕它們,因?yàn)樾『⒆哟蟛渴窍矚g動物的嘛,我也很喜歡吵著要家人帶我去看動物?墒怯幸换亍浀媚鞘俏椅鍤q時的事吧,那天照顧我的保母正在忙,淘氣的我趁她不注意,偷偷溜到爸爸的大鳥籠去,想跟里面的老鷹玩,結(jié)果老鷹可能正好肚子餓還是怎么了,竟然把我的手指當(dāng)成小香腸,差點(diǎn)整截吞下去。你看,這里還有個小疤痕呢!”她展示手指上的疤痕。

  “我看看!

  林宗泓捧起她的手仔細(xì)審視,果然看見纖白的手指上有道扭曲的淡淡疤痕,頓時有種心疼的感覺拉扯他的心。

  當(dāng)時她一定又疼又害怕。

  “照顧你的人真是太不小心了!”他忍不住責(zé)備道。

  “那位保母立刻就破解雇了,而老鷹雖然也被送走,但是從此以后我就開始害怕有翅膀的鳥類,就連其他的猛獸也怕得不得了,因?yàn)槲医K于知道,它們一點(diǎn)都不可愛,而是非?膳隆!

  “那只是少數(shù),大部分的鳥類或動物還是很可愛的!绷肿阢婺切o辜的禽鳥動物伸冤。

  “我知道啊,不然現(xiàn)在我根本不敢站在這里!边@樣的距離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

  “靖卉?”林宗泓突然喊道。

  “嗯?”

  “你要不要試著喂喂看?”

  “我?!喂那只麻雀?”楊靖卉指著自己的鼻子,下意識倒退一大步。

  “嗯哼。”林宗泓肯定地點(diǎn)頭。

  “不、不要吧……”她緊張地笑笑,開始倒退走。

  “這沒什么困難的,你試試看!钡肿阢还芩舶阉貋恚侔谚囎尤M(jìn)她手里。

  他當(dāng)然知道她有禽鳥恐懼癥,但就是因?yàn)榭謶郑圆判枰ッ鎸、去克服?br />
  林氏種苗園位處偏僻山區(qū),常有許多鳥類和小昆蟲來作客,如果她要長久待在這里的話,是不能畏懼這些小鳥、小蟲的。

  長久呀?

  這樣的想法,讓他心情很好。

  “我、我、我——”

  “來,試試看,小家伙正在等你呢!”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用力將她推向前。

  “等、等一下!我自己走,你不要推啦!”楊靖卉尖叫著,幾乎想轉(zhuǎn)身逃跑。

  “好,我不逼你,但是你得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懼。”

  “我知道啦!

  林宗泓松開手,楊靖卉嘀嘀咕咕著,慢慢走過去。

  她下意識偏身躲著鳥籠,然后以拆解炸彈的表情,打開標(biāo)本盒夾出一只飛蟻,再抖著手湊進(jìn)鳥籠。

  “你……你吃吧!”

  她緊張地吼著,小手距離鳥籠,大約還有三十公分遠(yuǎn)。

  “哈哈哈哈……”林宗泓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靖卉,那只是麻雀不是長嘴鳥,也不會縮骨神功,你的夾子離籠子那么遠(yuǎn),它是吃不到的!

  “喔……是、是嗎?不然,我再過去一點(diǎn)。”楊靖卉咽了咽口水,移動發(fā)軟的雙腿上前一步!斑,快、快吃。”

  “靖卉,再靠近一點(diǎn)好嗎?”林宗泓又柔聲道。

  “那這樣呢?”她又靠近一步。

  “好像還是太遠(yuǎn)了!

  “……”

  瞪著籠子里那只張大嘴的小麻雀,楊靖卉忍住頭皮發(fā)麻的感覺,深吸口氣一個快步上前,把鑷子伸進(jìn)籠子里,快速地將小飛蟻塞進(jìn)小麻雀張大的嘴里。

  食物一入口,小麻雀立刻快樂地抖著喉嚨急速吞下。

  楊靖卉見了,立刻高興地跳起來!八鼪]有咬我耶,我成功了!”

  她轉(zhuǎn)身抱著林宗泓,瘋狂地跳著。

  “耶!我辦到了,宗泓,我辦到了!”

  “太棒了,你真了不起!绷肿阢策珠_嘴角大笑,陪她一起開心,恭喜她終于克服恐懼。

  “謝謝……”楊靖卉慢慢地停止跳躍,晶瑩閃爍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視他。

  被那樣專注的眼眸盯著,讓林宗泓覺得很不自在,但奇怪的是,他一點(diǎn)都不想轉(zhuǎn)開眼睛,仿佛自己的目光被她鎖住似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似乎愈來愈長……

  “咳!”最后是楊靖卉自己轉(zhuǎn)開眼眸,左顧右盼地說:“很晚了,我要上去睡了!

  “好,晚安!

  “晚、晚安!”楊靖卉匆匆從他身旁掠過,林宗泓一時沖動,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跑開。

  “你……還有什么事?”楊靖卉詫異地轉(zhuǎn)過頭,一看見他那雙火熱的眼,雙頰又漲得火紅。

  “我……”林宗泓無法回答。

  剛才他只是突然有種奇怪的念頭,不想讓她離開眼前,所以想也不想就伸出了手,等他回過柿察覺到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抓住她的手。

  問他想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呀!最后,他只能這么胡亂搪塞過去。

  “呃……沒什么。只是想告訴你,天氣冷了,晚上記得把被子蓋好,不要感冒了!

  “什么?”楊靖卉差點(diǎn)沒昏倒。

  他特地把她攔下來,就只為了說這個?

  “知道啦,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她噘嘴嘟囔著,送了個鬼臉給他,再度繞過他,快速溜出廚房。

  林宗泓轉(zhuǎn)過身,目送她纖巧的背影奔上樓。

  他以為自己是愛著若奾的!至少直到剛剛之前,他還一直這么認(rèn)為,從來沒有懷疑過。

  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目光不再經(jīng)常流連在她身上,反而常常落在另一個老是闖禍、惹麻煩,使人頭痛的人身上。

  一開始或許真是為了監(jiān)督,怕她又出什么差錯,然而看著看著,時間久了,竟也滋生出異樣的情憬,視線也愈來愈轉(zhuǎn)不開了。

  是他喜新厭舊嗎?

  還是——他終于找到真正對的那個人?

  這個答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思緒,依舊一團(tuán)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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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來來,小家伙,吃飯時間到了。”

  楊靖卉拿著小鑷子,像準(zhǔn)備喂孩子的慈母一樣,寵愛地靠近鳥籠。

  打從克服對鳥類的恐懼感之后,她就愛上喂食這項(xiàng)工作,常常搶著要做,看著小麻雀信賴地從她手中吃下小蟲,就讓她的母愛如江水般洶涌泛濫。

  原本正窩在巢里打瞌睡的小麻雀聽到她的聲音,立刻睜開眼睛,幾乎是同一時間張大嘴,開始急切地鼓噪。

  “好,別急別急!我知道你餓了,馬上就喂你。今天把拔抓了很多小蟲蟲喔,你多吃一點(diǎn),趕快長大!

  楊靖卉從標(biāo)本盒里夾出一只小蟲子,遞到小麻雀嘴邊,它立刻快狠準(zhǔn)地一口銜去,開始大快朵頤。

  經(jīng)過幾個禮拜的飼養(yǎng),小麻雀逐漸長成大麻雀,不但羽毛長齊了,連身子也圓滾滾,林宗泓常擔(dān)心它將來胖得飛不動,他們得養(yǎng)它一輩子。

  “不能喂太多喔,它太胖了!绷肿阢鼜耐忸^走進(jìn)來說道。

  現(xiàn)在到了小麻雀的吃飯時間,他就會特地過來監(jiān)視,免得被她養(yǎng)出一只超級胖麻雀。

  “它才吃了兩只小蟲而已!睏罹富軣o辜地替麻雀辯解。

  沒辦法,她就是對那雙渴求的眼睛沒辦法,雖然想狠心限制食量,但實(shí)在無法對那雙小眼睛里的渴望置之不理。

  “那么再喂一只就好了,現(xiàn)在得想辦法讓它減肥,不然到了要放生的時候飛不動,那可怎么辦?”林宗泓理智地道。

  “我知道啦!彪m然她常常忍不住心軟,又偷偷塞一只蟲子給它。

  “我看它長得差不多了,再過一陣子,應(yīng)該可以開始訓(xùn)練它飛翔,接著就該讓它回歸大自然了。”

  “這么快?它還那么小……”養(yǎng)了幾個禮拜,養(yǎng)出感情了,若不是知道大自然對它比較好,她真舍不得放它走。

  “它不小了,以鳥類的年齡來說,它該離巢獨(dú)立了!贝龏A走最后一只小蟲子,林宗泓立刻收起標(biāo)本盒,免得楊靖卉又母性泛濫,偷偷多喂幾只。

  “可是我會擔(dān)心耶!”

  “你就是太寵它了,孩子不能這樣教的——”

  “噗!”不知何時走進(jìn)來的童若奾聽到他們的對話,忍不住笑出來。

  “若奾!”楊靖卉與林宗泓發(fā)現(xiàn)自己無聊的對話落入第三者耳中.兩人都忍不住臉紅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我覺得口渴,想進(jìn)來倒杯水,不小心聽見的。”所以她是很無辜的。

  “不過呀,我覺得你們真的做得很好喲!彼沽怂,一面慢慢喝著,一邊笑著說道。

  “什么東西很好?”楊靖卉與林宗泓兩人面面相覷,聽不懂她的意思。

  “就是雙親的角色,你們扮演得非常好,你們倆有沒有考慮要套用到現(xiàn)實(shí)生活中呢?”

  此話一出,再度讓兩人臉色爆紅。

  “你在說什么啊?不是那樣的啦!”楊靖卉尷尬極了,不斷地?cái)[手否認(rèn)。

  “對、對!真、真的不是那、那樣……”林宗泓還緊張得結(jié)巴了。

  “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們干嘛那么緊張?”童若奾眨眨眼,更加無辜地問。

  “我、我們——”

  “不過說真的——”她淡粉色的唇瓣勾起,眼中閃出惡作劇的光芒!澳銈冋媸翘焐粚酶改浮!

  “若奾!”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先出去忙了!蓖魥h將洗好的茶杯放回去,揮揮手走出廚房。

  可是剛走到廚房門邊,突然一陣劇烈的暈眩感襲來,她急忙扶住門框,才沒摔倒在地。

  “若奾!你怎么了?”

  見她差點(diǎn)跌到,楊靖卉和林宗泓立刻沖過去,擔(dān)憂地詢問。

  “我沒事!蓖魥h止住暈眩后,笑著搖搖頭!爸皇且粫r頭暈,所以腳步?jīng)]踩穩(wěn),大概是貧血吧,多補(bǔ)充點(diǎn)鐵質(zhì)就沒事了!

  “真的不要緊嗎?你的臉色好蒼白,最近氣色看起來也不太好!睏罹富茉缇妥⒁獾搅,只是一直不好意思提。

  “可能因?yàn)檫@幾天小宇感冒,照顧他太累了,睡眠也不足,所以才會這樣。你們不要擔(dān)心,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是嗎?”見她說得一派輕松,林宗泓雖然覺得不太對勁,但也沒再說什么!澳敲茨阆鹊娇头坷锾芍,剩余的事我跟靖卉來忙就好了!

  “對!若奾,快去休息,看你臉色這么蒼白,真讓人不放心,快去快去!睏罹富軐⑺葡蚩头浚樕敲磭樔,真怕她下一秒就昏倒。

  “那么……我去躺一會兒,晚點(diǎn)再出來幫忙。”

  “那個不重要,你先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比較重要!绷肿阢鼡]揮手,要她先別想這些。

  “謝謝你們!

  童若奾忍著暈眩,慢吞吞地走到客房,才剛想躺下休息,忽然鼻端一陣熟悉的溫?zé)醾鱽恚來不及仰起頭,鮮血便已滴落在地板上。

  她急忙抽出面紙,按住涌出鼻血的鼻腔。

  又流鼻血了……

  她扶著墻壁撙下來,緩緩擦去地上的血跡,這時才看見剛才為了穩(wěn)住身體,不小心碰撞到門柱的手背上,已出現(xiàn)一大塊瘀青,心里更感覺到陣陣不安。

  最近她經(jīng)常無緣無故流鼻血、瘀青,而且感到疲倦、體力不濟(jì),她直覺自己生病了,但是又不敢去檢查,害怕知道結(jié)果。

  她還有小宇得照顧!

  萬一她真的生了重病,小宇沒有媽媽在身旁,該怎么生活呢?

  不,她不能倒下。

  但是她好怕……

  她真的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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