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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獵物 第4章(1)
作者:辛卉
   
  知念下班趕回家,手中還提著一瓶香檳和一個小蛋糕,笑容滿面,絲毫不見忙祿工作一天的疲態(tài)。

  客廳的燈亮著,她卻沒見到相處一個月的男人的身影,稍微找了一下,確定他不在屋內(nèi)。

  知念放下慶祝用的香檳及蛋糕,強(qiáng)迫自己先做其他事,別胡思亂想破壞了好心情。

  沐浴完畢,她心血來潮的換上只穿過一、兩次的玫瑰印花雪紡洋裝,并且化了搭配的淡妝,也將頭發(fā)扎了個簡單大方與氣質(zhì)兼具的樣式,重新翻閱食譜復(fù)習(xí),預(yù)備大展手藝一番。

  她從七點等到十一點,等候的人始終沒回來,緊鎖的眉心打了死結(jié),歡愉的心情也隨著一室冷清而降至冰點。

  知念打開蛋糕、點上蠟燭,趕在生日的最后半小時替自己慶生。

  她關(guān)上燈,就著閃爍搖曳的燭光,在高腳杯里緩緩注入淡金色的香檳,與另一只空杯輕輕撞擊。“乾杯!备胶退,是昏暗中玻璃碰撞的清脆回響。

  “祝我生日快樂!彼豢跉獯迪ù須q數(shù)的蠟燭。

  知念沒有開燈,讓自己置身于漆黑中,這樣反而比較有安全感,有平定心情的效果。

  她已經(jīng)好多年沒過生日,父母不記得,她也不特別提起,一個人住更沒想過要慶祝任何節(jié)日,直到近來生活多了一個悼,讓她的心境有了不同的變化。

  她希望在意的他,能夠給予祝福,她也會打從心底感到快樂。

  很傻嗎?但喜歡一個人不就是這樣嗎?感受與心情很復(fù)雜,思維與目的卻很單純。

  以前交往的男友都說她把愛情想得太簡單、太理想化,她卻從來都弄不僅也學(xué)不會,難道愛一個人不能全心全意?

  幾段戀情的結(jié)局,都是男友另有所愛,瞞著她腳踏兩條船,而告知她實情的,竟然都是男友的另一個女友,也就是所謂的第三者找上門告訴她的。

  雖然她們是來向她炫耀示威,她倒感謝她們讓她看清真相。

  有了幾次不愉快的戀愛經(jīng)驗,使她的信心一點一滴的流失,也在不知不覺間關(guān)閉心門,心一直以來都帶著傷痕。

  男人說:你這么溫柔懂事,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皩Σ黄稹笔撬麄冋f的最后一句話,然后他們離開了,選擇了令他們瘋狂愛戀的女人。

  父母說:你是姐姐,要體諒生病的可憐妹妹,所以我們要留下你一個人,一家三口到美國生活,相信你可以過得很好。

  于是,她一次又一次的被丟下,她不是任何人心中最重要的那一個。

  他們都稱贊她溫柔乖巧,但他們像是說好了一樣。最終都離她而去。

  難堪的往事一下子涌上心頭,哽咽住她的喉嚨,知念在闐黑中忽然嘗到咸澀的淚水。

  所以她不喜歡需要慶祝的日子,無論是要一家團(tuán)圓、朋友狂歡或者是情人專屬的節(jié)日,她都不感興趣,這種日子格外令人脆弱……

  本以為終于可以度過一次兩個人的生日,連這樣小小的愿望,都難以達(dá)成。

  知念動也不動的呆坐著,一臉木然。

  驀地,啪地一聲,燈光四起。

  她反射性的瞇起紅腫的眼睛,適應(yīng)慘白的日光燈光線后,恰好迎上一雙淡漠的黑眸,瞬間似又跌進(jìn)黑暗之中。

  東方極也免不了撞見她滿臉淚痕的模樣,竟一時感到錯諤。

  “噢,你還沒睡?為什么不開燈,烏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見!鳖D了下,他很快恢復(fù)應(yīng)有的鎮(zhèn)定。

  語畢,他看見完好如初的精致蛋糕及開瓶的香檳!澳闵?”他瞄向時鐘,剩十分鐘左右,一天就結(jié)束、即將邁進(jìn)新的另一天。

  他再細(xì)看,蠟燭已燃燒過,由此判斷,不是提早慶生,而是生日即將過去。

  另一只空杯、盛放蛋糕的器皿,顯然是在等他回來一同慶祝。

  “對不起,你在等我回來吧?”厘清狀況后,東方極歉然道。

  知念抹去未干的淚痕,默不吭聲,存心忽視他的存在。

  東方極不以為意。他坐到她旁邊,再度點燃蠟燭。“還有一點時間……”

  不等他把話說完,知念倏地收起磁盤及空杯,故意制造出匡啷聲響,掩蓋他的聲音,不愿聆聽。

  “知念!彼浦顾!叭绻阍缫稽c告訴我,我就不會這么晚才回來!彼畔律矶危囍矒崴。

  知念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揚起沉重的嘴角低聲說道:“沒關(guān)系,我的生日不重要,不值得放在心上!

  “不要說賭氣話!睎|方極攏起眉,好言勸慰。“來,還有五分鐘,許個愿吹熄蠟燭!

  知念搖頭,把空杯盤放回廚房放置餐具的置物柜,便要同房換下一身可笑的精心打扮。

  “知念——”東方極趕在她進(jìn)臥室前擋住她!霸徫液脝?”

  “你又沒有錯,要我原諒什么?”她強(qiáng)顏歡笑。

  “你明明在生氣!彼椭宰优c她周旋,哄女人開心只是小事一樁,根本難不倒他。

  “我是在生氣,氣我自己,跟你沒關(guān)系!敝钶p描淡寫的同答。氣自己一廂情愿、滿懷期待的像個傻瓜。

  東方極瞅著她哭花的臉龐,有淡淡的不快。

  似乎他說什么,她都不打算接受,大有將他排拒在心門之外的意圖。

  這怎么行?他可不許她臨陣退縮,打亂他的計劃。

  “知念,以后我不會再這么晚回來,讓你等我了!睘榱讼羲幕饸,他不惜立下承諾,博取她的歡心。

  “如果你有其他地方可以住,就請你離開。”她回了他不相干的話題,語調(diào)一如往常柔緩卻很嚴(yán)肅認(rèn)真。

  東方極沉眸睨著她,當(dāng)下以為她知道了些他接近她的秘密。

  “如果你有別的地方可以藏身,就不要再住在我家,我不必為你的晚歸或徹夜不回?fù)?dān)心,深怕你發(fā)生意外,滿腦子都是暴力血腥的畫面,害怕得睡不著。”知念毫不隱瞞的吐露心跡,幾近央求。

  不是想試探他的心意,而是想藉此斬斷自己的愛慕之情。

  八成是太久沒有人陪她吃飯、聊天,他的加入使得平淡安靜的生活頓時熱鬧許多,她迷戀上的或許是有人陪伴的日子,而不是純粹因為他的緣故。

  那不是真的愛,只是情感上的錯覺。

  他并不在乎她,說會保護(hù)她、對她溫柔,也不過是答謝她讓他住下的客套話,沒有其他的意思。

  她知道的,她心里很明白,卻不肯認(rèn)清,一逕地放縱自己沉溺,做著被疼惜的苗歹。

  “請你明天就離開,晚安!奔词剐睦镫y過,知念仍不曾大聲說話。

  “我不會走。”東方極堵在她的房門口,沉聲強(qiáng)調(diào)。

  開什么玩笑!沒讓獵物徹底愛上他,半途就被趕出去,傳到好友們耳里,豈不是要被那群家伙恥笑一輩子?

  “知念,不要趕我走!彼吐曄職獾陌萃兴。每一次的請求,他都是極力壓抑著比天還高的自尊,內(nèi)心總帶著排斥。

  為了好友間訂下的賭注,他不得不破例,必須看一個像開水一樣清透無味的女人的臉色,和他原本的生活型態(tài)截然不同。

  在這之前,他只看一個女人的臉色,也就是生他養(yǎng)他的母親,其他女人從來沒有這項權(quán)利。

  嘖!他該知道,外表越溫柔的女人,越容易鉆牛角尖,想東想西,麻煩死了!

  兩個月后,就算她跪著、哭著求他留下來,他也不會回頭看她一眼。

  “我出門是為了工作,并不是有其他地方可以鬼混才晚回來。”東方極說明緣由。

  向女人說明行蹤,實在有夠蠢的!有損他的英明。

  知念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也希望能為你做點什么!睎|方極忽然握住她的雙手,狂妄自負(fù)的眼神轉(zhuǎn)為溫柔誠摯。“住在這里一直都讓你一個人負(fù)擔(dān)所有花費,連出門都要拿你的錢,我很過意不去,所以就算冒著危險,也要外出工作。”

  知念的心口驀地揪緊。

  見她依舊不為所動,東方極暗嗤一聲,今晚非得說服她敞開胸懷,重新接納他不可。

  無論使用任何手段。

  “知念,不要不說話,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諒我?”他將她的手握在胸前,宛若珍藏的寶貝!拔沂钦娴南霝槟阕鲂┦裁!彼訌(qiáng)語氣。

  他相信,沒有女人可以抵擋得了他的甜言蜜語,過去沒有,未來也不會有,而眼前早已對他傾心的小女人,自然也不可能幸免。

  知念不自在的收手,抿抿嘴,終于松口!澳悴恍枰@么做,是我自愿等你,不應(yīng)該對你發(fā)脾氣。”頓了下,她接續(xù)道:“你不必為了錢勉強(qiáng)外出,我不希望你發(fā)生意外!

  女人的示愛方式他領(lǐng)教多了,更熱情、更嬌嗲、或者更直接火辣、激情挑逗,像她這種認(rèn)真古板的告白,根本引不起他的興趣。

  “怕我死了,變成鬼同來找你?”東方極輕笑,直視她的目光深邃柔和,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和心里真實的感受背道而馳。

  聽到最害怕的字眼,知念的身體僵了下,不由得板著面孔,吶吶地嬌斥!安灰f!”

  “原來你真的怕鬼?!”東方極促狹道,有意捉弄她。

  她皺起眉,噘著嘴想開口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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