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頭,簡小嬋真是尷尬極了。
“丹峰,你不需要這樣,我自己拉衣服就好了……耶!我從來不扣襯衫領(lǐng)口的扣子,會緊呀!喂,干嘛要扣上……”她苦了臉,想拍掉他的手,卻在他瞥來怒視下,手緩緩縮了回來。
可怕!丹峰可從來沒在她面前露出好像要把人吃了的憤怒眼神。
是生氣吧!黑瞳里見不到溫暖,只見到兩團熊熊燃燒的火。
礙于怒威,她只好乖乖的任丹峰從頭到腳將她整理好,才從他身后出來見人。
她偏頭對丹峰問道:“你們都談好了是吧!”
丹峰抿唇點了頭。
簡小嬋來到男孩身邊,蹲下身與他齊視,“好了,你就跟你爸爸回去吧!希望你的愿望有一天終究能實現(xiàn)。”
她忽然一怔,像是此時才發(fā)現(xiàn)男孩的父親居然也是個大帥哥耶!尤其是那雙桃花眼簡直就是愛放電,教人看了心怦怦亂跳。
不過相較于某人,她可能是對那種冷硬的石頭喜愛度高一點。
“這位先生,你的公子相當(dāng)聰明和有志向,希望你以后要好好栽培他!
雷董事長一雙黑眸緊緊盯著那張圓潤的臉龐看,迷人的薄唇輕輕一掀,“小姐,我有榮幸知道你的名字嗎?”
“阿姨,我也要知道你的名字!蹦泻⒓尤胨魅∶值男辛,誰教他喜歡這個阿姨。
杏眸困惑的眨了又眨,怎么著,她一個小職員,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受歡迎親來?
“如果你晚上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吃頓販。”雷董事長單刀直入,雖然這個女人不屬于他以往交往過的艷麗型,卻令他相當(dāng)感興趣,“我的孩子應(yīng)該也很高興能與這么漂亮的阿姨一起共進晚餐!
休息室外,聽聞這聲邀請的工作人員,不約而同擦了好大一把冷汗,這一大一小好像還沒得到“所有權(quán)”主人的特許,就這樣大剌剌的想染指丹某人的“所有物”!
簡小嬋遲疑了一下,眼睛偷覦了一眼臉色益顯冷凝的丹峰!翱墒俏业耐聿汀币恢币詠矶际怯傻し遑撠(zé)的。
“雷先生。”
終于一道雷聲打破沉默,但室外偷聽的幾個男人卻立刻開始皮皮挫了起來。
“丹律師還有事要交代嗎?”雷董事長迎向丹峰那雙冰寒雙目。
若非知道這男人一定有辦法替自己打贏官司,取得孩子的扶養(yǎng)權(quán),又怕離婚妻子比自己早一步找上他,雷董事長可是一點都不想跟丹峰打交道。
一場官司要價五千萬,簡直是吸血蟲!
丹峰一掌摟上簡小嬋.的腰身,將她扯入懷中,不避諱宣示兩人的關(guān)系匪淺。“我決定不接受你的委托,你另請其他律師幫你吧!”
簡小嬋眨著不明所以的雙眼,瞪著出此言的丹峰。
“丹律師!方才你、我都說好了,豈能你說反悔就反悔?”
“你說我能不能反悔!”丹峰嘴角勾起一個令人打顫的笑痕,“而我也在剛才決定接受你前妻的委托!
“你這是什么意思?嫌棄我給的錢太少嗎?”雷董事長目皆欲裂的瞪著丹峰。
“不是錢多錢少的原因,只是我突然沒了興致替你打這場官司,另外,對你前妻,我決定分毫不收。”
聞言,雷董事長的臉完全扭曲變形。
丹峰接著又道:“大咪,送客!”語畢,很直接地將休息室門板重力關(guān)上,完全不想再看見外頭一大一小的蒼白臉色。
開門聲今被摟著的簡小嬋意會過來他做了什么決定,這么做的用意是……
不會不明白,只因為……他不爽!
對,她很清楚丹峰此刻那張兒臉寫滿了不爽,但,原因是?
打從他一進休息室時,臉色就已經(jīng)相當(dāng)難看,再聽見那位小王子的爸爸約她吃飯時,丹峰身上的怒意似乎就更明顯了。
簡小嬋像是確定了什么,又不敢太過肯定,只好悄悄拉拉他的衣袖。“喂,丹峰,你是在吃醋嗎?”
丹峰惡狠狠的瞪眼過來。
“好嘛、好嘛!你一個大男人又怎么會吃一個小男孩的醋,對不對?”不承認吃醋,那么請問,剛剛那個變臉如翻書的男人是在做什么?
“以后……”他沉吟了一會兒,最終咬牙說出口,“不準你在任何男人面前打招呼,也不準你沒大沒小的讓任何雄性生物接觸到你的身體,更不準你沒跟我說一聲就擅自被其他男人邀約出去。”門一開,丹峰帶著熊熊怒火出去奴役其他人。
簡小嬋不客氣地噗時一聲笑出來,好長的一篇條文耶!這樣的男人,打死她她都不相信他會是個冷酷的人。
“你真的真的是那么勢利的人嗎?會因為對方出不起雇用你的價碼,即使是那種攸關(guān)生死的案件,你也不理會嗎?”
“家里狗罐頭是不是沒了?”
唔……今天早上開了一盒,還有兩盒!皩,只剩一天!彼凰佬牡睦^續(xù)追問: 有些人的生活本來就跟你無法相比,人家付不出來,你不是更應(yīng)該降低一下收費標(biāo)準,就那么一兩次幫助別人不為過吧?”
“狗餅干需要嗎?”
餅干……狗餅干……“嗯,不用了,家里還有很多!鳖D了一會兒,她又扯回原來話題,“剛剛說到哪?對了,你這樣的行為會讓人家覺得你很勢利耶!”
“明早還有吐司嗎?”
吐司?好像吃完了,“應(yīng)該沒了,不過我不想吃吐司,我要牛角面包當(dāng)早餐。”
當(dāng)一袋黃澄澄的牛角面包被丹峰的大掌放入推車里時,她才滿意的繼續(xù)念,“你念的是法律,就該保護我們這種不懂法律的人,怎么會成了賺錢的籌碼……”
從下了班一路逛到超市,簡小嬋的聲音都緊隨在丹峰身側(cè),秉持著要不到答案就不放棄的決心,因為她始終不相信丹峰是個以“錢”為前提,將“情”字甩身后的男人,她一定要找出原因,然后為丹峰平反。
終于被叨叨絮絮的嘀咕聲吵到受不了,又扔了幾個東西進到推車后,丹峰終于正面回應(yīng)她。“我念法律是要賺錢,不是要餓死自己!
簡小嬋一怔,腳步又追了上來,“話不是這么說,你不覺得有些人很可憐
“這是我的原則,先來后到的道理!
什么先來后到……咦?先來后到!
她怔了幾分鐘,仔細想了想近來的所見所聞,便豁然開朗起來,原來是這么回事吁!
這男人根本不是大咪他們說的無情,純粹只是因為照規(guī)矩行事——每一個他隨意接手的案件都是依照找上門的順序,又不會沖突到其他既定行程的案子。
委托人是圓、是扁,他根本不在意;雇用費是高、是低,他也不在乎,就是信么簡單而已。
她咧嘴一笑,很自然地接過他傳來的蘋果,往推車里面一放!疤昧,我還以為你真的是那種冷血的死板律師!
“如果我是,你會因為這樣而討厭我嗎?”口氣雖輕,雙目卻未曾移開她包
簡小嬋鉆茅盾,“應(yīng)該……好像……可能……不會。”一開始就沒有討厭他了,現(xiàn)在更不會。
丹峰的心情很好,掩飾不住上揚的嘴角,繼續(xù)將推車往前推。
“停停停!”簡小嬋卻猛然喊停。
他不解地望著她。
手指比著推車內(nèi)一下子累積出來的怪食物,“怪怪,你什么時候買了牛肉片公都不知道,等等,你怎么挑的,這個牛肉片顏色暗紅,看起來就不新鮮,走,回士換一盒……還有這些罐頭,有幾個剩一個月就過期了,不是我要說!虧你平常這麻能干,怎么讓你買的東西問題這么多……呃,抱歉,我不是說你笨。”
“你知道我沒你那么行。”
簡單的夸贊,瞬間把嘰嘰喳喳的小麻雀變成了小女人,簡小嬋滿臉紅暈,語調(diào)跟著輕盈起來,“亂講,我都說了不是嫌你笨,只是男人通常對這方面比較不下解。”
“我講的是實話,在家事上,我確實不如你。”就知道她愛聽人夸獎,那副得到肯定的表情活像個小女孩般嬌羞可愛,令他喜歡,但也為她臉上不敢置信的神情感到心疼,“哪些該換、該放回,都由你做主!
到底是誰造成她對自己如此沒有自信?
簡小嬋在那邊不好意思咳了老半天,推車被男人一手推著,小手也被男人另一掌牽著,兩人像對老夫老妻,緩緩走到寵物區(qū)。
簡小嬋突然開口,“對了,這幾天你早上帶寶弟散步的時候,不要證它有機會靠近艾咪!
“為什么?”
“還不部是你家寶弟的錯!”她出聲指控。男人挑眉,不解。
“你家寶弟太會招蜂引蝶,就前天呀!才不過去公園晃晃,一眨眼身邊就多了兩只嬌貴的小母狗,跟前跟后的,整個狗身都靠到你家寶弟身上了,雖然我覺得是人家的狗狗自動黏上來,可你家寶弟也沒拒絕呀!我家艾咪一個不悅,扭頭就跑了,你家寶弟居然還沒追上來耶!果然,動物發(fā)情的時候,什么理智部沒了……”
你家?我家?
黑瞳閃了閃,厭惡感油然而生,這四個字特別令刺耳。
“所以為了避免我家艾咪心情不好,只吃零食吃得愈來愈胖,你家的寶弟就給我滾遠一點……咦?你拿走我換的罐頭做什么,別搪啦……咦?你抓著我的手做什么……咦?你臉靠這么近做什么……咦?你……唔……”
唇被堵住,想再發(fā)聲都難。
很好,這樣他就再也聽不見“你家、我家”這四個字,丹峰相當(dāng)滿意地扎實吻下去。
不用多久,簡小嬋恐伯連自己的名字也忘了,只能躲在他的懷中紅著臉喘息。
“以后別再分你家跟我家!
此時的她完全無法思考,只有胡亂點頭。
“要是再讓我聽見我討厭的字眼,就別怪我用這樣的方法治你。”
方法,嗯,什么方法……等等、等等!簡小嬋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沖到臉蛋上了,這里可是公共場合耶!他怎能這樣肆無忌憚吻她!
“以后你只能說我們家的!北〈綆σ幌,知道她的腦袋瓜開始恢復(fù)活動 。
“什么我們家的……”她瞪著眼前無禮又兼色狼的大帥哥,一臉的不明白。
“我討厭你滿嘴你家的、我家的,分得那么開,難道你不明白,我想聽的是我們兩個字。”是時候把話說清楚了。
“我們?”
“我知道你對我也有感覺!惫鈴奈撬姆磻(yīng)就知道。
她臉紅的看他一眼,這還用問嗎?
“可是我卻不能肯定是不是我要的!”
她白他一眼,居然問了她想問的問題。
“什么時候你才能明白……”
明白什么?她等得有些心急,丹峰說話哈時變得婆婆媽媽,好像說不完似的。
“我的感覺,是想和你結(jié)婚的感覺!
“結(jié)……”她嘴一掀,再也合不攏,不只被他嚇到,她也被胸口涌上的濃濃失落感給嚇到。
原來他嘴里說的感覺,只是想結(jié)婚的感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