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信前去帶來那名紅衣女子時,平峻宇已從護(hù)衛(wèi)那里打聽明白,他第一天見到那名紅衣女子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平氏家族在邊境的蒼松山上發(fā)現(xiàn)了鐵礦脈,而這處鐵礦脈附近,卻有一座勢力不小的青山寨。為了占領(lǐng)礦脈,平氏家族幾乎精銳盡出,派出了家族的武師團(tuán)前往圍剿,反正這些綠林漢子平日燒殺擄掠,滅了他們也不會有損平家名頭。
而平守之,該說是平峻宇附身前的平守之,雖是纏綿病榻,卻也難忍好奇想去瞧瞧打仗是怎么回事,拗不過他任性地以死相逼,家族的人只好將他抬到山上,讓他旁觀戰(zhàn)場,再派幾個武功高強(qiáng)的人保護(hù)他。
看到一半時,平守之見到了頑強(qiáng)抵抗的雁丹,一時驚為天人,太過興奮而昏死了過去,家族的人也被嚇得二佛生天。
平峻宇猜測這個時候平守之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因為他就是在這時不知怎地穿越了時空,附身到平守之身上,才會不久后又醒了,還見到了畫中女子本人。
所以他更堅定了信心,自己與那仙女般的女子因一幅畫結(jié)緣,穿越百年而來,就是為了見她!
在他搞清楚一切之后,平信也將人帶到了。
即使在現(xiàn)代他幾乎是在得到那幅古畫之后就時時盯著,畫中人的一顰一笑早已深刻的印在心里,但仍沒有直接看到本人那么震撼。
出自于一種莫名的信心,甚至可以說是靈覺,平峻宇就是知道畫中人就是眼前人,而且眼前人的雙眼更嫵媚,臉蛋更柔美,身段更窈窕,姿態(tài)更優(yōu)雅,原本他以為那幅古畫的畫工已經(jīng)達(dá)到極致,但見到本人才明白,那畫根本沒有把她的絕美與靈動表達(dá)出百分之一。
此時的他,只是癡癡地望著她,心中千頭萬緒,不知第一句話該如何開口,她如此冰清玉潔,如此氣質(zhì)過人,不管和她說什么,似乎都是一種褻瀆……
“你們關(guān)了老娘好幾天了,現(xiàn)在可以說究竟要干什么了吧?”雁丹柳眉一擰,突然開了口。
饒是平峻宇心性沉穩(wěn),聽到畫中仙女一開口便來個老娘,也不禁張口結(jié)舌愣在當(dāng)場,久久不能平復(fù)。
一旁的平信因為與雁丹接觸過幾次,雖然心里已經(jīng)有了個底,但聽到貌美如花的佳人說話如此粗俗,還是一副很受不了的樣子。
雁丹不喜地瞪著兩人,像妖怪被人一直盯著看,任誰都不會開心的。她順手撥了撥頭發(fā),舉手投足間展露的嬌媚,又讓兩個男人看直了眼。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們這兩個兔崽子的眼睛挖出來!”
然而這嬌媚之間,又來了一句恐嚇,震得兩個男人啞口無言。
“……”平峻宇深吸了口氣,逼自己忽視她言行不一所造成的強(qiáng)烈落差,好半晌,他才能從震驚中恢復(fù),平靜地說了第一句話,“請問姑娘叫什么名字?”
“老娘叫雁丹。你又是誰?叫什么名字?”挑眉覷著眼前的弱男子,一副風(fēng)中殘燭、搖搖欲墜的模樣,雁丹甚至覺得,她不必動手,吹一口氣他就倒了。
“在下平峻……平守之——”
平峻宇還沒說完,便被雁丹不客氣地打斷。
“喔,你就是下人口中那個平家的廢物嘛!我知道了,你不用自我介紹了!彼龜[了擺手道。這陣子她在平家并沒有受到什么虧待,聽說就是這平守之的原因,也多多少少從下人口中聽到對平守之弱不禁風(fēng)的評語。
用這種形象讓她認(rèn)識,平峻宇還真是笑不出來,只能微抽搐著臉道:“既然姑娘知道在下的身分,就知道在下必須問清楚你的身分。想必姑娘被關(guān)在平家堡,應(yīng)該也悶了吧?”
“想問什么你就問,不要一直在下在下的,你這人瘦不拉幾的已經(jīng)夠寒磣了,別再加個窮酸之氣!”雁丹白了他一眼。
這一眼,她仍顯風(fēng)情萬種,以他如今虛弱的身子,光是心跳快一點(diǎn)就讓他有些受不了了,他連忙順了順氣,在平信擔(dān)憂的目光下,開始打聽他心目中女神,雖然是有點(diǎn)“落漆”的女神的八卦。
“好吧,那我就直問了。敢問姑娘在山寨里是什么身分?”他們山寨被平家毀了,她卻一直表現(xiàn)得很平靜,這令平峻宇很是不解。
他必須確定他的家族沒有殺了她老爸老媽結(jié)下大仇,才能更順利地進(jìn)行他的計劃。
“老娘在山寨里沒身分。”雁丹的回答很干脆,卻也很古怪!叭绻惨f,就是個拖油瓶吧!
“拖油瓶?”平峻宇更迷糊了。
提到這個,她秀麗的容顏上出現(xiàn)一抹無奈,不過平峻宇的態(tài)度一直都很平和,不讓她反感,所以她也就很坦然地說了,“我的家,也是被山寨毀掉的。當(dāng)年老娘五、六歲吧,老娘的娘帶著老娘被山寨里的人擄了,老娘的娘成了壓寨夫人,老娘因為成了寨主的義女,也學(xué)了些武藝,因此老娘娘兒倆就留了下來,只不過老娘的娘沒兩年就病死了,所以老娘說老娘是個拖油瓶!
老娘,老娘的娘,老娘的娘帶著老娘……平峻宇聽得頭都痛了。虧她還說得如此流利,不過這也難怪,她從小在山寨長大,言語粗俗似乎也是正常的,他如今終于知道十二年國教的重要了。
說著說著,雁丹的語氣突然硬了起來,“不過那山寨的寨主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成天色迷迷地盯著老娘,還以為老娘不知道,死了活該!”
聽到這里,換平信張大了眼,差點(diǎn)沒學(xué)她罵一句娘,忍不住插口道:“你既與那寨主有仇,那咱們平家攻打青山寨時,你還打什么打,直接投降不就好了?還害我們傷了好幾個武師!”
雁丹用看著白癡的表情看他!伴_什么玩笑你這只呆鳥,別人要抓老娘老娘還不還手,又不是傻了,誰知道你們想干什么?要老娘投降,絕不可能!”
“你別太囂張了,別忘了你現(xiàn)在還在平家的地盤上!”平信想不到她居然這么悍,枉費(fèi)還長得花容月貌,本能的就頂了回去。
不過她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壓根不把他的威脅當(dāng)一回事!澳怯衷趺礃樱恳皇悄闫郊业目倦u做得還算好吃,老娘早殺出去了,還在這里聽你廢話?”
“你這婆娘……”從來沒見過踏進(jìn)平家的人有哪個像她這么囂張的,平信氣不過,挽起袖子作勢就要沖上去。
武功高強(qiáng)的雁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深淺,不以為然地道:“怎么?不服氣咱們兩個也來打一場!反正你這破地方,老娘也不想待了!
平信還真的往前踏了一步,準(zhǔn)備和她拚命,只不過身旁突然傳來一個淡然的聲音,止住了他的沖動。
“平信!”聽到她有離去之意,平峻宇終于開口制止。
她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雖然理想和現(xiàn)實有點(diǎn)落差,但也不是不能改變的,她雖然說話粗魯了點(diǎn),直率的個性倒是很令人欣賞,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她必須留在他身邊。
“姑娘,老實說,姑娘的武藝我很欣賞,我身邊正好缺個護(hù)衛(wèi),不知姑娘是否愿意——”恰好他這副軟弱的身子骨需要一個保鑣,而這保鑣在他全然掌握平家之前,無法由平家人之中選出,他想留她,這是最好的方法。
“不愿意!”他話還沒說,就被雁丹打斷了!澳愕囊馑,就是要當(dāng)老娘的老大嘛!要當(dāng)老娘的老大,必須讓老娘服氣才行,瞧你這風(fēng)一吹就倒的樣子,當(dāng)你護(hù)衛(wèi)還真弱了老娘的名頭!
“你這婆娘還有什么名頭……”平信雙眼一紅,又掄起了拳頭。
“平信!”平峻宇再一次喝止,不過心知平信是為他出頭,并沒有多加苛責(zé)。“姑娘,如果我可以讓你服氣呢?”
他有自信,靠著自己在現(xiàn)代的專業(yè)知識,以及古人所沒有的數(shù)百年歷史經(jīng)驗,要做幾件大事嚇唬嚇唬這些古人,還是辦得到的,更別說他在現(xiàn)代可是眾人稱羨的天才。
“就憑你?”她很懷疑。
“沒錯,三個月內(nèi),我必定讓你服氣,而且不是依靠武藝,否則你不僅可以自由從平家離開,平家還會送你一大筆金錢,讓你日后生活無憂。”
言下之意,就是她若答應(yīng)了賭約,便要先留在平家三個月,這三個月,足夠他做很多事了。
雁丹啞然失笑。這家伙果然有病,不只身子有病,腦子更有病!打這種必輸無疑的賭,三個月之后服不服氣,還不是她說了算?而且,她也正在為日后的生計苦惱,若能從平家得到援助,她留下來三個月也無妨……
一雙水靈靈的杏眼打量著平峻宇,最后她嫣然一笑。
“好,不過我有個條件。”
“請說!
“這三個月內(nèi),一天至少要有一只烤雞。”以前在山寨里,烤雞可是她最喜歡吃的,但只有在過年時才能分到一小只腿,現(xiàn)在有機(jī)會吃,還不大敲特敲,免得以后吃不到!
“可以!逼骄钣行┛扌Σ坏玫卮饝(yīng)。原以為會是什么刁難挖苦,或三個月內(nèi)奉為上賓之類的,想不到竟然簡單得令人無言,看來她對烤雞的執(zhí)念,還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那么,也請你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說!”
“你可以不要自稱老娘嗎?”
“……可以,看在烤雞的分上,他娘的我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