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杯酒是那位先生請的!狈⻊丈叩矫蠚g兒身邊,送了杯酒到她桌上,朝她們右邊指了一指。
“我不喝酒,謝謝。”孟歡兒睜眼說瞎話,順了順齊額劉海,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下個月就是精品大季,公司手上有四個案子在跑,光是尋找要送媒體的禮物,就夠她死掉一堆腦細胞。就連上個星期跟別人分手,她都差一點找不出時間,哪有力氣去管什么愛慕目光。
況且,萬一送酒的人是隔壁桌公孔雀,她還要跟他說‘謝謝’。她才不要咧!
“為什么沒人請我喝酒?”白心蕾哀怨地問道。
“因為你長得一副有錢公主相,除非是超有自信,還是……”
“一年不見,沒想到你已經戒酒了。”一個帶著笑意的男聲打斷孟歡兒的話。
孟歡兒后背頓起一身雞皮疙瘩,她驀地起身回頭一看——
“嗨!饼R威的黑眸正笑望著她。
他穿著黑色上衣及一件舊牛仔褲,黃銅皮帶強調出他結實好身材,也加強了他的狂野氣質。
“你怎么到臺灣來了!”孟歡兒大笑地沖上前,給了他一個超級大擁抱。
齊威也笑著回擁著她,深吸了口她身上帶著木質香氣的女性芬芳。
“要是每回回來臺灣都有這么盛大的歡迎儀式,我考慮每個月都回來!饼R威握住她的肩,仔細地打量著她。
“你以為你每個月都回來,我還買你的帳啊!彼乘绨,笑瞇了眼。
“怎么換了個這么埃及艷后的發型?莫非是配合我上個月的埃及之行?”他揶揄她。
“哈。那你到泰緬邊界時,我豈不是要學長頸族在脖子及手臂套銅圈?”她翻了個白眼。
“還是這么伶牙俐齒。”他拍拍她的頭。
“還是很有男人味!”她則非常給面子地回敬一句。
她此話完全不假。因為眼前的齊威,烏亮黑發下依然是一副旅人獷野神態,也仍然性感得讓人想咽口水。
“這是一定要的!饼R威一挑眉,嘴角微勾,拇指插在腰帶皮帶上,擺出性格男主角姿勢。
兩人相視又是一笑,他又張開雙臂給她一個擁抱。
要命,他真想念她!
自己不愛跟誰交代行蹤,她也從不逼問。他不想回MAIL時,她也不會來信催促。在他分享心情時,即便只是寥寥數語,她也總是能懂他,并能用她的女性特質給予溫暖回應。
他從沒試過和他感興趣的美麗女人當朋友,她卻讓他舍不得把兩人之間變成男女朋友,就怕分手之后會失去這樣的默契。
“什么時候到臺灣的?怎么會到這里?”孟歡兒問道。
“剛到一個小時,就住這間Pub對面的飯店。才想說要坐下來喝一杯,傳個簡訊給你,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你了!
“天涯何處不相逢啊!彼_心地拍拍他肩膀。
“孟歡兒,請注意你還有朋友在場!卑仔睦倥e起手在她面前揮啊揮,興奮地看著眼前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
孟歡兒這才回神,扯著他到她們座位里坐下。
“齊威,我久違的朋友。白心蕾,我的同事兼好友!泵蠚g兒超級開心,馬上舉手叫來侍者點香檳,準備大肆慶祝。
她停不住笑意,只知道她看到他好開心,整個人像氣球一樣地飄上天。
“你好。”白心蕾看著他,依照國際禮儀,由女士先伸出手。
“你好!饼R威執起白心蕾的手,輕吻了下她的手背。
孟歡兒舉手抗議,嘟了下唇!捌,怎么你對她就這么紳士?”
“她像個公主,而你是我的朋友。”齊威很哥兒們地伸手勾住孟歡兒的頸子,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唉,嫁不出去的公主也需要朋友啊!卑仔睦侔г沟卣f道。
“朋友在此!泵蠚g兒笑嘻嘻地拉起她的手。
白心蕾看著好友臉上迷人的光采,忍不住用手肘撞撞她!澳銈儌z真的只是朋友?我第一次看到你在男人面前這么開心!
“天啊,你的男人運還沒改善?”齊威同情地拍拍孟歡兒的頭,深峻眉宇之間卻有種不言而喻的開心。
他喜歡這種自己對她而言很特別的感覺。因為她對他而言,亦是如此。
“等你云游四方,修道變成大師后,再回來幫我改運啊!泵蠚g兒一聳肩,佯裝很輕松,但他黝亮雙眼里的深意,卻讓她耳朵微微發熱。
她想別開眼,又覺得太刻意,于是便這么四目膠著,凝視到連她的心也開始發燙……
幸好,服務生適時地送上香檳。
‘!匾宦,無數歡樂氣泡在杯子里炸開來。
“干杯!”孟歡兒帶頭,舉高酒杯。
齊威一飲而盡,握過她的手在燈光下看著。
她纖長的手背上,有著幾處深長紅痕。
“還在學泰拳嗎?傷痕累累!彼櫫嗣,不喜歡她受傷。
“才不是。是昨天為了黏貼邀請卡封套,所割出來的傷口!彼街煺f道。
“公關還要負責黏貼卡片封套?”他一挑眉,一副聽到奇人異聞的表情。
“包裝禮物、裝訂制作媒體資料袋這些家庭手工,每個月都在做啦。而且活動經費不足時,本人還得身兼主持人加SHOW GIRL!泵蠚g兒忍著笑,瞄老板一眼。
“所以,先人常言——經歷公關生涯后,天下便無難事!”白心蕾露出一個甜美笑意,裝傻到底。“好了,你們好好聊,我不當電燈泡了,先回家了!
“我請叫柜臺幫你叫車。”孟歡兒說道。
“我送你搭車。”齊威有禮地起身。
白心蕾感動地搗住胸口!皻g兒,快點把這位紳士打包帶回家!”
齊威大笑出聲,孟歡兒則坐在原地,朝他們揮揮手。
看著他們的背影,她用手覆住發燙臉頰,心臟仍在狂跳。
天,他又不是她久違失散的親人,她干么這么激動?可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好到沒話說,絲毫沒有一年未見的生疏戚。
只是,眼下事實就是,就連她見到他的狂喜,也似乎都由不得她作主。
孟歡兒心里竄過一陣不安,她重重咬住了唇。
她發過誓再也不讓任何男人如此影響她。有些經歷,一生一次就夠驚心動魄了。
齊威走回她面前時,看見的正是她皺眉的苦惱姿態。
他雙手撐在她面前圓桌上,鎖住她的眼。
她驚訝地抬眸迎向他,他高壯身影擋住所有光影,她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她心跳如雷,驀打了個冷顫。
“干么一臉煩惱?在編造待會要如何拒絕我的理由?”他的黑眸比他的話更具挑戰意味。
“誰說的?”杏眸冒出火光,不服輸地抬起下巴。
“那就陪我去吃飯!彼麘醒笱蟮匾惶裘,朝她伸出手。
“那有什么問題!彼敛华q豫地握住他的手掌,就著他的手勢站起身。
齊威與她十指交握,低頭對她勾唇一笑。
她的心發出危險警告,但她沒理會,反而微揚起臉龐,對他送出一個艷冠群芳的笑容。她不再是少不經事的小女生了,她有自信能夠在這場男女對峙里全身而退。
齊威注視著她,心窩無預警地一窒,理智瞬間被情戚給覆蓋,他驀低頭想以唇捕捉她的美麗。
“快走。 泵蠚g兒朝他眨眨眼,突然拉起他的手,飛也似地沖向PUB大門。
齊威被她拖著向前狂奔,還沒喘過氣,便被她塞進計程車。什么都來不及說,就聽見她用清脆嗓音開始說著臺灣這些年的變化。
他注視著她臉上滿滿的笑容及緊張地握在身側的雙手,突然間不急著破壞兩人之間的平衡了。
欲速則不達,是千古名言。
只要知道她和他一樣動了心,其他的事可以慢慢來。當然,也不能太慢,那太不符合他的‘效率’原則。
“司機先生,請把車開到……”齊威先下手為強,對司機說了一個住址。
孟歡兒喪失發球權,嘟了下嘴,決定乖乖坐好。
“那是哪里?”她懊惱剛才太緊張,竟忘了要指定去處。
“我家。”他挑眉看著她。
孟歡兒雙臂交握在胸前,防止自己的心跳得太快,卻沒有開口要司機轉向。
反正,他不會勉強她,也不會傷害人。而她反應向來很快,在火花竄出的時候可以迅速撲滅,所以沒什么好怕的。
真的沒什么好怕的,除了管不住她的心的這件事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