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身邊女人的手,示意女人讓開一點,女人嘟著嘴巴,雖然不情愿但還是乖乖地讓到一邊去,其他的一群紈褲當然也認出了李沫沫,不過這群人精除了吃喝玩樂樣樣精通,還有一樣本事就是知道不去惹項瑞冬生氣,項瑞冬是出了名的跋扈驕橫,紈褲中的紈褲,有仇必報,得罪誰也不能夠得罪他,不然哪一天怎么倒楣也料不到。
項瑞冬大步走來,李沫沫不能裝作無視,只得收住步伐,眼睛平視他,心里卻嘆了一口氣。
項瑞冬的嘴邊噙著一絲笑意,怎么看怎么邪氣,“今天你總算落到我手里了吧,小木頭!表椚鸲┦自谒亩呅Φ脨毫樱谕馊丝磥,這個姿勢卻是曖昧得很。
和項瑞冬結(jié)婚還不到兩個月,可是項瑞冬卻給她取了N個綽號,像“小木頭、笨蛋、白癡、飛機場”等等,嘲諷她長得毫無特色、身材不夠火辣、性格呆板得毫無情趣,一點也沒有小女人的嬌憨嬌羞之類的,即使她真的很完美了,她也相信他還是會找出各種缺點,只因為他根本對她已存偏見,可是那又如何,她也不見得看得上他,一個紈褲子弟罷了。
“不好意思,今天出來的時候特地和媽打過招呼,是來接小冬和嫣然她們的!彼⑽(cè)過身子,避開他有些火熱的氣息。
項瑞冬一愣,有些氣地笑了出來,用手指點點她的腦袋,動作親昵,語氣里卻有著嫌惡和鄙夷,“真不愧是李沫沫,修鏈得都成精了,不過再怎么小心總有現(xiàn)形的時候,我還就不信抓不住你的小尾巴!
李沫沫淡定地給出建議,“你可以等到月圓之夜!
項瑞冬又一愣,噗嗤笑了一聲,然后緩緩收斂住笑意,“行了,你別在我面前學(xué)燕如了,就算你披上了一層她的皮,我還是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聞言,李沫沫唰地揚起長睫看了他一眼,臉色依舊白得如冰冷的上等瓷器,嘴角動了動,最后只逸出一聲無聲的嘆息。
項瑞冬卻絲毫沒有注意到,用力拽了她的手就將她拖進包廂里,嘴里說:“難得出來一回,也應(yīng)該要有個當大嫂的樣子,等會可別在我兄弟面前不給我面子,不然回頭別怪我整你!
他生得高挑挺拔,走的步伐很大,李沫沫在女人堆也算高個子了,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穿上細高跟鞋,還真有一群男人不敢站在她旁邊,可是此時項瑞冬走得很快,并且緊緊地拽著她的手,加上她身體并不是很舒服,幾乎是被拖著走,差點摔倒在地上,可是前面的這個男人卻一點也沒注意到,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在這種場合讓她過去就已經(jīng)是對她的不尊重了,他竟然還有臉顛倒黑白、告誡她不要在人前失了他的面子。
包廂里的那群紈褲見項瑞冬將李沫沫拖了進來,一個個地用眼尾掃視著,放肆調(diào)笑的動作稍稍收斂了一點。
項家的婚禮舉行得很盛大,幾乎臺北市所有圈里圈外的人都來參加了,他們自然認得這位真正的項夫人,所以就算平時再怎么胡鬧,但此刻應(yīng)有的禮貌還是要保留幾分的,更何況李沫沫真的算是一個美人,細瘦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膚、冷漠的表情,無疑具備了男人心目中女神的所有條件。
雖然項瑞冬放話說早晚要踢開這位冰山心機女,但男女之事怎么說的準,大家都是人精,該給的面子都會給的,反正又不用掏錢。
開始有紈褲少爺調(diào)節(jié)氣氛,悄悄打發(fā)走一些美女,然后一口一個“大嫂”地叫著,李沫沫也從善如流地微笑應(yīng)著,管這群人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既然給了臺階下,不趁勢下臺也太不識趣。
一群人寒暄著,表面上包廂里的氣氛還算是一片祥和,可是項瑞冬不滿了,他將李沫沫拖過來就是為了修理她的,沒想到這一群平時風(fēng)流的少爺竟然個個似突然變了個人,變得彬彬有禮、斯文起來。
項瑞冬一口氣堵在胸口里,悶悶的,但卻不知道是因為沒整到李沫沫,還是這群兄弟的目光一直盯著李沫沫身上。
說起這個,項瑞冬才真正開始注意到今晚李沫沫的打扮,無袖的連身長裙很飄逸,外面罩著雪紡衫,平時扎起來的頭發(fā)隨意半盤起,臉上的妝容已卸掉,少了粉底的遮蓋,肌膚雪白,更襯得一雙眼如墨玉一般的深黑,這個李沫沫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想到此,項瑞冬心里更加氣悶,他將李沫沫拉到自己身旁,遮住了一些目光,對自己的兄弟說:“你們大嫂說了,今天第一次在外面見面,敬你們幾杯!
這真是睜著眼說瞎話,誰都能看的出項瑞冬的故意,竟然連找個借口都找得這么粗糙,但他們卻又不好不說不,畢竟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他們是不好摻和的。
包廂里的氣氛一下子沉重了起來,有幾個還未出去的女人眼底分明有幾分嘲笑的意味。
這個項瑞冬啊,竟然連自己的顏面也不顧,就為了整她?真不愧是紈褲少爺,沒腦子。
李沫沫知道自己今晚是逃不過了,也不再推辭,默默倒了三杯啤酒放在前面,然后淡笑著,面對他們一杯接著一杯喝了下去,并且還能從容地說上幾句場面話。
那群紈褲又不是真的白癡,自然也都附和著,美女誰不疼惜,也就項瑞冬這家伙放著這樣天仙一樣的老婆不動,還盡想著陰招整她,一群人心里感慨之余不免有幾分可惜,這李沫沫要是不是項瑞冬的老婆就好了。
李沫沫的膚色更白了,她的臉上卻始終維持著笑容,身姿保持優(yōu)雅,腳上踩著細高跟鞋,這樣站了半個小時還是面不改色。
項瑞冬看她這么無堅不摧、左右逢源的樣子,不免有些悻悻,心道:心機女不愧是心機女,到哪里都能善用人心,為自己爭取好印象,這樣想著不免有些意興闌珊,向李沫沫擺擺手,“酒也喝了,那你就回去吧,我們哥們幾個還要再喝幾場。”
李沫沫淡淡的笑著跟他們道別后,身姿從容地走出包廂,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好像踉蹌了一下,項瑞冬看在眼里,下意識地想要開口,但又被自己克制住了。
這個心機女厲害得很,結(jié)婚不到兩個月就將他們家上上下下的人收得服服貼貼,就連口味挑剔、脾氣難伺候的貴賓犬刁刁都被她收服了,本來刁刁只有對著項瑞冬才有好臉色,現(xiàn)在只要李沫沫一出現(xiàn),它就往李沫沫身上撲,真是一只沒有節(jié)操的色犬,項瑞冬有說不出的嫉妒,這樣一個厲害的女人難道還需要他來照顧?
雖然這樣想著,但項瑞冬突然沒有了玩樂的興致,身邊那個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人又嬌嬌地纏了上來,項瑞冬將她的臉掰過去,認真地看著她酷似沈燕如的側(cè)臉,想吻上去卻又覺得沒勁,將女人推開,項瑞冬一邊喝著酒,一邊恨恨地想著,都怪李沫沫那個心機女,他一個晚上的好心情全被她破壞掉了,卻殊不知是他自己招惹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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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沫沫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臉色還是很慘白,但好歹有了一些精神。
小冬和嫣然還在原地等著,生怕去找她反而錯過了,小冬的酒醒了一點,雖然還是呆呆坐著,但好歹眼神沒有那么呆了,嫣然的臉上則焦急得很,可能是等久了卻還是等不到李沫沫的關(guān)系,李沫沫要是因為她倆在這種地方出了事,她們倆可就是該死了。
李沫沫的身影終于在人群里出現(xiàn),嫣然趕快上去抓了她的手,入手的卻是一片冰涼。
“怎么去了那么久?”
李沫沫招手向酒保要了一杯溫水,喝了幾口,臉色才因為熱度稍稍變得好看了起來。
“碰到項瑞冬了!崩钅p手捧著玻璃杯,汲取著熱水的溫暖。
嫣然一聽,眼睛瞪得大大的。
李沫沫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每天都來泡夜店,在這里出現(xiàn)也不奇怪!
嫣然一陣憂郁,她當然知道李沫沫的全部事情,“他有為難你嗎?”話語里不無擔憂。
說來也好笑,這哪里是夫妻,分明是糾纏了幾世的冤家,“有。”李沫沫半垂下眼睫毛。
“對不起,要不是我們……”嫣然有些坐立不安,項瑞冬的大名她早如雷貫耳,脾氣差得要死。
“騙你的,看你緊張成這樣!崩钅Φ貜澠鹧垌,她極少笑,這樣笑起來倒沖淡了身上幾分冷然的氣息,現(xiàn)出了一絲小女人的嬌憨,變得不那么不食人間煙火了。
“真的嗎?”嫣然吐吐舌頭,心里怕得很,將李沫沫叫出來之前可沒想到還會有這么一事。
李沫沫慢慢收起笑,眼底的暗涌無人看清,“再說你們比他更重要,他呀……”說了一半,后面半句戛然而止。
嫣然沒聽清楚,因為小冬已經(jīng)靠在她的身上睡著了,她正忙著扶住小冬的身子。
“回去吧。”李沫沫淡淡的嘆息淹沒在喧鬧的聲音里。
午夜后半場的脫衣舞正在如荼如火地開場,透過煙霧繚繞和閃爍燈光,李沫沫的目光穿透人群,心里嘆息,他們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