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瑞冬打來電話的時候,李沫沫正在化妝,看到行動電話上面閃爍的名字,不禁頓了頓,分開的這段時間里,他還是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她,難道已經(jīng)考慮好要和她去簽字離婚了嗎?
螢?zāi)话盗擞至亮似饋,悅耳的鈴聲一直在響,如此反覆幾次,李沫沫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罷了罷了,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反正她也早就想清楚了不是嗎?既然愛得辛苦、愛得這樣執(zhí)迷不悟,還不如不要愛。
“喂!彪娫捘穷^的聲音依舊明朗有磁性。
李沫沫的小心臟依舊不爭氣地狠跳了幾下,她努力平復(fù)心情,“有什么事嗎?”
“李沫沫!表椚鸲爸拿帧
“有什么事直說吧,我還很忙!崩钅芟刖痛藪斓綦娫,因為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她的意志力就幾近瓦解,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因為她已決定要放下這段感情,好好迎接新的生活。
在過去的幾年里,她的生活重心和目標(biāo)全是項瑞冬,愛得太深也太苦,既然求不得,就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下去了,也許放下是最好的決定,只要忘了他,就能忘記他的心里有著別的女人,只要忘了他,她或許還能有另一片天空。
愛人太累了,現(xiàn)在的她只想找一個人好好被愛。
“李沫沫,回來吧!彼。
這一句話猶如一道雷將李沫沫劈中,沉默過后李沫沫卻哼笑數(shù)聲,“項瑞冬,你在開玩笑嗎?”
事隔數(shù)月,一句問候也無,她剛回到娘家,承受了那么多的壓力和來自各方嘲笑的目光的時候,他在哪里?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對外界公布,人人都猜李沫沫是被逐出項家了,可是他們還沒簽字呢,在法律上仍是夫妻,他卻一句話也不肯維護(hù)她,她的心終于冷了、寒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決定要放下這段感情。
李沫沫那樣聰明的女人,愛的時候執(zhí)著,放棄的時候也絕不拖泥帶水,最近的她,正在相親。
“我錯了,李沫沫!彼穆曇舫脸恋模@個任性的男人竟然也有說自己錯了的一天。
“你錯了?你錯在哪里?”李沫沫并不為所動,當(dāng)一個人被傷透心的時候,那一切都已不可挽回,她給了他那么多的機(jī)會,可是他并不當(dāng)一回事。
電話那頭的項瑞冬沉默了,李沫沫冷笑,她還不如他的面子重要呢,他當(dāng)她是什么,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嗎?
“項瑞冬,既然你打電話過來了,那么什么時候我們該去律師那里簽字?這件事沒必要再拖下去了,不是嗎?”
“李沫沫,你別想。”項瑞冬的聲音霸道無比。
他憑什么現(xiàn)在還這樣霸道?當(dāng)初是他先不要她的,現(xiàn)在又一句話就想把什么都給抹殺了,還想若無其事地讓她回去,這個世界上哪有事情都是事事順著他意的。
她是愛過他,現(xiàn)在也還沒有忘記他,可是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徹底跟過去說拜拜了,項瑞冬,她愛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項瑞冬,既然你不愛我,何必要綁著我呢?”李沫沫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即使聲線依稀平靜冷淡,可是眼淚卻還是掉了下來,她愛得太苦了,這場婚姻里從來都是她一個人步步為營、精心經(jīng)營,可結(jié)局卻還是如此,也許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如果她能將這份喜歡深埋在心里,那就不會出現(xiàn)現(xiàn)在的怨恨。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看來他自己也無話可說,無話可辯解了
李沫沫嘲諷一笑,用手抹了抹眼淚,聲音平靜,“再見!辈坏人沁呌泻畏磻(yīng)就掛了電話,鏡子里的女人眼眶微紅,化好的妝也花了,又要重新化了。
李沫沫對著鏡子,試著牽起唇角的弧度,可是鏡子里的那個女人笑得很難看。
你行的,李沫沫默默在心里對自己說,一次又一次地重復(fù)著對鏡子練習(xí)著微笑,直到可以很從容地綻放出最淡定平和的笑容。
重新洗了臉,然后認(rèn)真化了一個完美的妝容,李沫沫才提了包出門,今天的她有一個相親約會。
咖啡館內(nèi),李沫沫用調(diào)羹輕輕攪著咖啡,臉上掛著最溫和有禮的微笑,行動舉止俱顯淑女風(fēng)范。
對面的相親男長相清秀,戴著黑框眼鏡,體型略圓潤,笑起來很憨厚可愛。
雖然心里一點都不來電,但李沫沫還是很有禮貌地與對方交談著,相親男很靦腆,看著李沫沫時不時地臉紅一下。
還是一個很純情的男人,應(yīng)該會很顧家、愛孩子,更重要的是應(yīng)該會愛上她,以后會在乎她,這就夠了,她要的不過是一種歸屬感、有一個溫暖的家和一個愛她的丈夫,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憨厚誠實、笑容單純,她有信心以后這個男人眼里心里將全是自己,這樣想著,李沫沫對著相親男笑得就更甜美了。
“你的號碼。”她將自己的行動電話遞了過去,這是相親以來她第一次主動要求留男人的電話,可見她對這個相親男還算滿意。
面對美女主動遞過來的手,相親男漲紅了臉,望著李沫沫那雙幽深的墨色雙眸,愣得說不出話來。
他什么都好,就是有點呆,李沫沫心中發(fā)笑。
“李……李小姐!毕嘤H男緊張得有些結(jié)巴。
“叫我沫沫。”李沫沫笑得甜美。
看到李沫沫的笑,相親男魂都飛了,滿面通紅,他拿著她的手機(jī)正要按下號碼的時候,卻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李沫沫和相親男下意識地看過去,項瑞冬正面色沉沉地看著他們。
“項瑞冬!崩钅瓱o疑是震驚的,心狠狠跳了幾下,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項瑞冬笑得滿面陰森,“李沫沫,你好樣的,當(dāng)我是死的嗎?”
她竟然真的出來相親了,這個女人太可惡了,他們現(xiàn)在還沒離婚,不管怎么樣他還是她的老公,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她掛了他的電話,他不放心的找上李家,也幸好他去了李家,不然他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出來相看別的男人。
“這、這位先生,請你……你松手!毕嘤H男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但也看的出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怒意滔天。
項瑞冬冷冷地看了一眼相親男,拿下他手中的行動電話,“這位先生你可以走了,我和我老婆還有事要說!
“你、你老婆?”相親男震驚了。
“項瑞冬你別太過分!毖劭词虑橐阍伊,李沫沫涵養(yǎng)再好也抑制不住的生氣。
項瑞冬露出一個慢條斯理卻極具威脅力的笑容,“親愛的,你總是這么任性,和我發(fā)脾氣也不能用這個手段來報復(fù)我吧!
“李小姐你不是離婚了嗎?”相親男漸漸有些厘清思緒了。
“目前還沒有,法律上你還是我的妻子!币膊豢蠢钅哪樕鯓与y看,轉(zhuǎn)過頭對相親男說:“這位先生,內(nèi)人給您帶來的麻煩我很抱歉,事后我會登門道歉的!
相親男總算明白沒自己什么事了,一半生氣一半落寞地離場,這場相親就此結(jié)束。
項瑞冬洋洋得意地坐了下來,欣賞李沫沫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兩三個月不見,李沫沫容顏依舊,似乎還稍微圓潤了一些,看起來沒有那么瘦了,烏溜溜的長發(fā)被盤在后面,雙眸幽深如墨,肌膚白皙剔透,此刻她正狠狠地用那雙烏黑的眼睛瞪著他,里面似乎燃了兩簇怒火。
這樣的她真的很迷人,他又不禁想到那些日子,她和他……好吧,再純潔、再君子的男人,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總是滿腦子色情,真想現(xiàn)在就撲倒她。
“這么急著找男人干嘛?你老公我還沒死呢!表椚鸲孀约航辛艘槐Х,抿了口,“外面的咖啡味道不怎么樣,你怎么喝得下去?”這是在影射她去找別的男人相親。
“青菜蘿卜,各有所愛!崩钅淅涞馈
“你不是一直愛著我嗎?”項瑞冬看著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李沫沫心猛然一跳,他怎么知道她愛他,還是只是唬她的?
“你說笑了,我怎么敢愛你,我怎么有資格愛你?”多少還是感到心酸,這個男人留給她的回憶,傷痛大過于快樂。
聽到這句話,項瑞冬罕見地沉默了。
“你恨我!边@句話說得無比的肯定。
恨,怎能不恨,她應(yīng)當(dāng)恨的,可是她卻努力讓自己不去怨、不去恨,因為怨和恨都會讓一個人心力交瘁,現(xiàn)在的她只想慢慢淡忘他,然后過自己平靜的日子。
“項瑞冬,你到底想干什么?”李沫沫氣壞了。
“你!彼菩Ψ切Φ囟⒆∷拇。
李沫沫過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惱羞成怒,臉上迅速布滿紅霞。
“無恥!彼藓薜卣衼矸⻊(wù)生買單后,看也不看他就一個人快速往外走去。
她罵他了,這種感覺可真好,項瑞冬摸摸鼻子笑了笑,什么時候他也這么犯賤了?相比較于無關(guān)緊要的冷漠,他寧愿她還對他發(fā)脾氣,至少那代表著她對他還有情緒。
項瑞冬從容站起來,不緊不慢地跟在李沫沫身后。
李沫沫覺得自己的心肺都要炸了,這個家伙一路跟著她,卻是不聲不響,她往哪里走,他就往哪里跟,多大的人了還這么的幼稚。
“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時候?”李沫沫努力平息心中的火氣,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
“直到你跟我回家!表椚鸲谋砬橥φJ(rèn)真的。
李沫沫心中五味雜陳,以前她是多么想聽到這句話呀,可是他卻一直沒有來找她,現(xiàn)在等她想放下了,他卻又回頭來招惹她,何其的可惡啊,可是她卻不想再回頭了,愛得那么慘烈,她不想再回顧一次,也再沒有勇氣去重新愛他了
“項瑞冬,這樣有意思嗎?我們還是去簽字離婚吧。”李沫沫抿著唇看他,路上有行人不時回頭看他們,俊男親女總是很吸引人。
“你就這么想跟我離婚?”項瑞冬很淡定。
李沫沫點點頭,雖然心里還是很痛。
項瑞冬自嘲一笑,“好,你跟我上車,我們現(xiàn)在就去!
就這樣?他同意了?雖然是她想要的答案,可是她的心里還是止不住地失落,這個男人怎么可能愛她,也許他來找她回去也不過是為了應(yīng)付一下父母吧。
她笑自己怎么那么天真幼稚,竟然還對他癡心妄想,泯滅了最后一點幻想,她默默地跟著他上了車,進(jìn)了后座。
項瑞冬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很快啟動了車子,平穩(wěn)地向前駛?cè)ァ?br />
可是很快李沫沫就發(fā)現(xiàn)車子的方向是開往項家所住的那個區(qū)域,“喂,項瑞冬,你走錯路了!
“沒有走錯,既然離婚,那就請你把你的東西全都帶走吧。”他的話語很平淡。
李沫沫沒再說話。
窗外的景色快速后退,一掠而過,終于要走到盡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