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瑞冬邊走邊覺得奇怪,為什么過去的他只看到李沫沫的冷漠及心機,而現(xiàn)在的他竟然能看到李沫沫身上的諸多特點?是李沫沫變了,還是他漸漸把她放在心上了?
當項瑞冬的背影消失在歐式鐵門外之后,李沫沫臉上的笑意慢慢隱了下去,那雙如墨一般的眸子里沉沉的,即使在炙熱的陽光下也一如既往地幽冷深沉。
她慢慢地走回屋子,刁刁早就忘了那顆誘人芳香的糖果,在花圃里追著一只白色的蝴蝶玩耍了起來,而項母正在坐在客廳里聽戲曲聽得打盹,項父則去了公司。
一切都很平靜美好,至少在李沫沫接到吳書源的電話之前是這樣的。
吳書源是她大學時候的學長,曾追過李沫沫一段時間,后來一直以學長、學妹的身分相處著,關(guān)系倒也不錯,是個大哥哥式的人物,重要的是目前他開了一家征信社。
在茶館的包廂內(nèi),一個信封袋被推到李沫沫的面前。
“都在這里了。”吳書源喝了一口茶,他長得很斯文,黑框眼鏡,肌膚雪白,頭發(fā)烏黑,五官俊秀,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不高不矮,是個一看就覺得很有禮貌的年輕人,但這一個年輕人竟然辭了公務(wù)的工作,自己去開了家征信社,人不可貌相說的就是吳書源這種類型的了。
李沫沫的纖手撫上信封袋,能感受到里面一疊照片的厚實程度,不過她并沒有想著打開看,她的眼里有著若有所思。
吳書源呷了一口茶,舒服地嘆了一口氣,“能悠閑的喝上一口熱茶,感覺真好。”
看到李沫沫并不應(yīng)聲,又說:“我還以為你會迫不及待地想要打開看看呢,畢竟前幾天托我托得那么急!
李沫沫抬起卷翹的睫毛望了他一眼,“錢我會匯到你的戶頭里的。”
吳書源擺擺手,“學妹,你何必對我如此客氣?”
李沫沫并不買帳,“親兄弟還要明算帳呢,何況我們只是學長和學妹的關(guān)系!
“離婚嫁給我不就不用算帳了!彼y得調(diào)皮地向她眨眨眼。
李沫沫很想翻白眼,這個學長到現(xiàn)在還老是愛逗自己。
“傻學妹呀傻學妹!眳菚瓷钪氐貒@了一口氣。
她的境遇雖然沒有仔細和別人說過,但吳書源這樣的人就算看也看的出來,她這樣一個傲氣十足又有心機的女人,如果不是對項瑞冬那家伙有著一絲心意,怎么可能會任由自己的幸福落在他的手里?
可是項瑞冬又是怎么樣的一個人?恐怕全臺北的人都知道,放蕩不羈、流連花叢、呼朋喚友、吃喝玩樂,最重要的是他不愛李沫沫。
吳書源也曾見過項瑞冬,知道這樣一個男人實際上并沒那么簡單,他相信李沫沫的眼光,他曾經(jīng)追而不得的女人不可能會看上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唯一能理解的就是項瑞冬隱藏了自我。
“學長,我不傻!彪m然單戀一個人很痛苦,但也無悔。
“可是他心里沒有你!眳菚凑f出這么一個殘忍的現(xiàn)實,畢竟信封袋里有什么東西,他可是第一經(jīng)手人,再清楚不過。
“我知道!崩钅@得很平靜,可是捏著信封的指節(jié)處卻泛白了。
“何必呢?何苦呢?”他伸手覆蓋在她的手上,輕輕拍了拍。
是啊,何必呢?又何苦呢?愛得這樣辛苦,戀得這樣費盡心機,他的一點點舉動都能牽動她的情緒,讓她心不安定、戰(zhàn)戰(zhàn)兢兢。
“我沒有辦法,無法停止!敝挥写丝蹋钅难劾锊棚@露出痛苦。
很多事情小冬和嫣然可能都無法理解,但吳書源肯定都能明白,他的眼神清潤透徹,仿佛可以洞穿人心且悲憫于懷。
“真是一個傻瓜啊!彼麌@息,曾經(jīng)的愛戀經(jīng)過時間的變遷和沉淀,演變成了現(xiàn)在真誠的情誼,他視她如妹妹。
李沫沫因為這句話而紅了眼眶,有時候她也在想,為什么不能夠喜歡吳書源?他各方面都挺好的,最重要的是他喜歡她,對她也好。
可是愛情卻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壞東西,從她第一眼見到項瑞冬就把他放在了心里,一開始的不甘到漸漸的關(guān)注,再到后面的無法自拔,誰也不會相信冷漠淡定的李沫沫會愛上性格完全相反的項瑞冬,他們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是李沫沫先愛上了他,千方百計、推波助瀾地想要和他有所交集。
她怎么可以容許他愛上別的女人,可是事實就是他或許已經(jīng)愛上了別人,而她自己才是他們之間多余的人。
“我不會放棄的!彼龑⒀蹨I逼了回去,黑眸里迸發(fā)出無限的信心和驕傲,神采飛揚,讓吳書源看呆了。
“我相信你行的!眳菚脆,這樣一個外冷內(nèi)熱的女孩,雖然頭腦心思都很復(fù)雜,可是所求的不過和一般女孩一樣,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唯愿能得一心人,自首不相離而已,又想到照片上相擁的男女,他希望項瑞冬能珍惜這樣的女人。
兩人撇開了這些事又聊了許久,直到日落西山,兩人才買單出了茶館。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湊巧,你可以將這些遇見稱之為烏龍、狗血,也可以稱之為巧合,但它就是很容易發(fā)生,發(fā)生在一些有著各種緣分的人身上。
李沫沫出來的時候,剛好有一些人走了進來,茶館的走廊并不寬,吳書源為了保護李沫沫不至于被這些人碰到,側(cè)過身子擋了擋,可是從別人的角度來看,好像他正在親密地環(huán)抱住她的腰身,兩人都是文質(zhì)彬彬的模樣,走在一起看起來也是很登對的。
狗血烏龍的巧合就來臨了。
這些人后面,項瑞冬手里正挽了一個美女走了進來,那個美女長得極美,是那種天然而成的美麗,雙眼清澈見底,五官秀美至極,長發(fā)烏黑亮麗,比起李沫沫也差不到哪里去,很有自己的風格。
項瑞冬滿臉的溫柔笑意,側(cè)過臉跟美女低聲說著什么,可惜那美女不是很熱情的樣子。
李沫沫臉色一白,攥著吳書源的手忘了放開。
吳書源自然也認識項瑞冬的。
項瑞冬似現(xiàn)在才看到他們倆,瞥見李沫沫攥著吳書源的手,他眉毛挑了挑,自己手上卻還挽著別的女人,并不打算松手。
“你怎么在這里?”他這話是問李沫沫的,并沒有看吳書源。
“這是我學長吳書源,學長,這是我老公項瑞冬!倍虝旱捏@詫過后,李沫沫很快調(diào)整了自己的情緒,只是唇色依舊淺淡,看起來沒什么精神的樣子。
倒是項瑞冬旁邊的美女聽到李沫沫的自我介紹,下意識就想著收回自己被挽著手,可惜項瑞冬使了勁并不松手,美女漲紅了臉,有些隱忍地咬了唇。
項瑞冬面不改色介紹說:“我身邊這位是沈燕如!
沈燕如,她就是沈燕如……李沫沫抬眼看那個女人,的確很美,看起來也很單純的樣子,不像她,原來項瑞冬是喜歡這樣的女人。
李沫沫的臉色白了又白,可是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因為她本身就夠白了,只有吳書源能感覺到她的肢體有些僵硬。
“你好!币勒斩Y節(jié),她還是淡淡地朝沈燕如點頭。
沈燕如的臉紅了又紅,特別是吳書源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身邊的項瑞冬又死拽著自己不松手,她都懊惱死了,卻是不能當場發(fā)火。
“你好,我不是……”她想解釋,后面的話卻被項瑞冬截掉。
“寶貝,不是說餓了嗎?我們先進去吃點茶點,等會他們到了,我把你介紹給他們!
他們之間的親昵如此肆無忌憚、毫無掩飾,項瑞冬竟然還打算把她介紹給他那群朋友。
李沫沫并沒有暈倒或是傷透了心,此刻的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冷靜得不能再冷靜,只有吳書源有些不安地去握住她冰冷的手。
項瑞冬的眼神似有若無的劃過他們牽著的手,淡笑,“那我們先進去了,你們好好去玩!痹捳Z間竟然客氣得如朋友一般。
吳書源的臉色沉了下來,看向沈燕如的眼神也不是那么的友善,沈燕如嘴唇蠕了蠕,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項瑞冬半拖著走進去了茶館包廂,走廊里陸續(xù)有人進進出出。
李沫沫在原地站了片刻,只有吳書源沉默地立在她一旁,騎士般地守護著她。
“走吧!彼貒@息。
愛上這樣一個人注定是一路荊棘,如果能走到目的地還好,怕的就是半路被折磨得失了耐心、失了勇氣。
項瑞冬當晚并沒有回來,他失信了,并且接連幾天夜不歸宿。
項父項母大發(fā)雷霆,倒是李沫沫很安靜淡定。
項瑞冬這樣也不算稀奇了,現(xiàn)在只不過是和過去一樣而已,更何況是沈燕如的再度出現(xiàn),這也是在李沫沫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