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币箢w胱哌M書房。
“小麟,你怎么下床了?還不快回去休息!币笳氲氐。
“躺了三天,我已經好了。醫生也說我可以走一走、動一動。小麟想到大媽這幾天很辛苦的處理一堆事情,大媽一定很累了,所以想來書房這里給大媽捶捶背!闭Z畢,她偷偷用眼角余光看了小睿一下。
殷睿騏安靜地坐在書房一角的小書桌前,手上拿著紙筆像是在寫些什么。
“小麟真懂事。等到那些壞人全部被警察伯伯抓到之后,大媽就會放心多了。到時候,大媽再帶你們去東京的迪士耐樂園玩。”她給女兒一抹微笑。
“大媽,現在壞人抓到幾個了?”
“這些小麟不用煩惱,等到那些壞人全部抓到之后,小麟就可以出門去玩了。最近這幾天,你要乖乖的待在家里,不要亂跑,懂嗎?”她招手要女兒前來?粗畠翰粡推饺占t潤的臉蛋與唇色,心里有些舍不得。
這兩個外貌相似的孩子,她皆視如己出的養育。平常她在教導他們時,力求賞罰公平公正,小睿做對事她一樣給予獎勵,小麟做錯事她一樣給予懲罰,絕不偏袒誰也不特別溺愛誰。但是,當遇到危險的時候,她只能選擇一個時,她絕對會不猶豫地選擇小麟。如果可以,她當然是要同時保全住兩個孩子,但是遇到必須忍痛選擇一個的情況,即使舍不得小睿,她也是會選擇保全住小麟。
小麟是殷家的正統血脈,是唯一的繼承人,也是她跟正驎耗盡心力保護下來的孩子。小麟一定要平安長大,擁有自己的強壯羽翼,保護自己未來的王國。
“大媽,我可以跟你商量一些事嗎?”殷睿麟小臉微偏,仰望著母親。
大媽是殷氏家族有名的女強人,也是殷氏王國里的女皇,只要大媽愿意支持她,這件事情就成功了八分。
“要商量什么事?你說。”
“我可以先預支接下來十年的壓歲錢嗎?”
“壓歲錢?你要那些錢做什么用?”殷正麟微訝。
每年農歷過年的時候,她都會給女兒二百萬的壓歲錢,也在女兒名下安置了一些不動產,有時也發給她一些金錢作為功課獎勵。她記得女兒幾乎沒有用過那些錢,如今女兒名下至少累積有三、四千萬的資產。
“我聽小媽說,那天只有抓到一個壞人,剩下的都跑掉了。我想拿壓歲錢作懸賞金,這樣抓壞人會比較快一點!
聞言,坐在一旁的殷睿騏停下寫字的動作。頓了頓,他仍舊低著頭看著桌面上的紙張。
“懸賞金?你知道那是什么嗎?”殷正麟挑了挑眉。她那個僅有十歲大的女兒要拿壓歲錢作懸賞金?她開始感到有些興味了。
“我知道。懸賞金就是用來謝謝抓到壞人的那個人。”
“然后呢?你要怎么做?”
“我想拿未來的壓歲錢,加上以前我存的錢,總共有四千五百萬,我要用這些錢來抓那些壞人。”童音朗朗清晰的說道。
“可是,我要用比較特別的方式懸賞!泵髁恋耐裳垌龌鸸。
“哦,怎么個特別法?”
十歲小孩仍處在本能性的生存與后天道德觀的教育之間,她不懂得什么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也不知道什么是以德報怨,她只知道別人打了她一下,她一定要打回去。有人傷害了她最重要的人,她一定要對方賠!
“我不要懸賞一個人,我要一只手一只腳的懸賞。那些壞人恐嚇我們說要一根一根的剁手指,我要他們一只手一只腳的賠!只要有人送來他們的一只手,就給三百萬;送來一只腳,就給四百萬。不收一整個人,也不收尸體,我要他們被一片片的送來!”童稚的聲音里充滿憤恨。
她知道那個高高的大壞人,是故意放胖嘟嘟的壞蛋進來欺負他們。高高的大壞人就是要讓他們恐懼害怕,然后藉機找出她來。那群壞蛋在小睿的手上留了傷痕,害得他們害怕了一整天,還害小;丶抑蟊淮髬屃R。這些,她全都要那群壞蛋賠!那群壞蛋全都該死!
殷睿騏驚訝地抬頭望向她。是誰教小麟這種事?她以前雖然調皮愛鬧了些,可是她一向都很善良無邪的……
“小麟,你開始長大了……”殷正麟輕嘆了一口氣!澳悻F在十歲了。大媽以前很煩惱你心腸軟,待人又好,將來長大了該怎么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商場生存。聽到你剛剛說的話,大媽頓時放下一顆心了。小麟,你要記得,獅子為了保護它的家人,也懂得伸出利爪撕裂敵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把這句話牢牢地記在心里,知道嗎?”
小頭顱用力地點了點頭。
殷正麟輕撫了撫女兒柔順的短發。好習慣要及早養成,錯誤觀念要及早糾正,才不會在日后釀成大錯。小睿跟小麟對人的防備心跟警覺心都太弱;而且小麟人生經歷太過平順,看事情的角度不夠廣,處理事情的手腕也不夠周全。
小孩子終究要學著長大。殷氏家大業大,將來想站在殷氏王國頂端的人,不能是一株溫室花朵,F在她若是舍不得狠下心教小麟,以后女兒將難以生存于殘酷的弱肉強食社會。
她寧愿自己先幫二個小孩兒打下這劑疼痛的預防針。
殷正麟更進一步的教導:
“你知道什么是警察嗎?警察機構,一般俗稱白道。有白就有黑,你剛剛說的那些東西不合法。不能在警察機構做,但是能夠在黑道進行懸賞。大媽現在教的東西,你要仔細記下來,懂得善用金錢力量與黑道勢力,這是二個很重要的生存法則……”殷正麟開始傳授如何以金錢收買人心、與黑幫保持互不侵犯的關系,并且適時地善用黑道勢力,同時小心別讓自己卷入于黑幫斗爭之中。
在殷睿騏與殷睿麟十歲那年,他們在書房里第一次聽到大人世界的殘酷爭斗。清朗女音一步步地分析現實社會中的角力給他們了解,并且教導他們該如何善用那二股不易駕馭的力量。
十五歲那年,殷睿騏被送往英國學校就讀,殷睿麟則進入充滿政商名流子女的圣德蓮中學,就讀高中部。他們離開了二人相依相偎的世界,開始各自的群體生活。
。
“小睿!”殷睿麟朝走出學校大門的少年大喊。
“小麟!弊詮娜雽W之后,少年向來平靜無波的表情閃過些微詫異。
直至懷里沖撞進一副青春嬌軀,殷睿騏才發現眼前這幕不是他疲勞下所產生的幻覺,她真的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但是,這里不是臺灣,是英國。
“你怎么來了?誰陪你來的?附近有保鏢嗎?”銳眸四處搜尋。位處荒僻之地的校園,只有三兩成群因為放假而離開校園的學子。
雖然脫去迷彩服與特殊校服,但是四周的人仍是學生,沒有看似保鑣的人物混雜于其中。
“我自己一個人來的。我好想你。你一年多沒有回家,大媽小媽也不清楚你什么時候會回來,我只好親自來找你了。嘻,我知道你們學校接下來連續放七天假,接下來你一定有空!币箢w胄θ轄N爛的窩在他懷里。
“你自己一個人來?”少年的下顎微微緊繃了下。
“對呀。一路上搭飛機、搭火車,最后還搭了很久的計程車才找到這里。你們學校真難找!奔僖獗г沽讼,仍滿臉開心的賴在他懷里。
“計程車?”少年的俊臉更加冷峻。
他就讀的這所軍事與傭兵學校位在荒郊野外,她一個十六七歲的異國少女,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獨自一人搭了長途計程車,計程車司機沒有因財色而起了歹意,算她幸運。
“殷,她是你的女朋友嗎?”幾個身材高壯的男子好奇地圍了過來?
“哈,抱得那么緊,看起來兩人的感情很火熱。難怪每次邀他跟我們一起去酒吧泡妞他都不肯,只會待在學校猛練槍,原來是已經有了可愛女友。藏了真久!趕快介紹、介紹。”一個美籍青年笑露出一口白牙。
“對呀,太不夠意思了!枉費大家一起挨教官的訓這么久,連個女朋友也不介紹。我的每段風流情史都對你講得一清二楚,快把你的也講出來交流一下吧!”一位義大利籍的俊美青年朗笑道。
眾人七嘴八舌地調侃平日總是冰著一張臉的東方同學,難得有機會探探這位優秀同學的低溫氣息,眾人很有興趣用口水來建立友國邦交。
是小睿的同學。
聽到其他的說話聲,殷睿麟自他的懷里抬起頭來,微笑地開口正要自我介紹——
“她不是我女朋友!币箢rU暗暗咬了咬牙,年輕俊臉繃得死緊。
“什么?都摟得像只無尾熊,還不是女友?!”美籍青年不信大喊,其他同學也跟著嚷著說不信。
義大利籍的俊美青年吹了聲口哨,道:“原來中國人也是浪漫的民族!彼怀姓J那叫花心,那是浪漫跟博愛的一種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