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晚膳過后,姜世懷和姜世廣兩兄弟,急急來找紫薇,一見到她,立刻大吐苦水。
「嫂子,你是不是和大哥吵架了?」
「我?」
「是呀,要不然大哥為什么不開心?」
「他不開心嗎?」
「是我們來問你,怎么你反倒問起我們來了?」
她搖頭!肝也恢!
「如果你們吵架了,麻煩你趕快去安慰大哥!
「是呀,不然我們兩個快累死了。」
「怎么回事?你們看起來好像快累癱了似的。」
「這幾日大哥不知是哪根筋不對,把我們兩個抓到酒坊,交給咱們一大堆差事!
「該不會是你們太不用心了,所以他才會對你們嚴厲!
「天地良心啊,咱們雖然平時喜歡玩樂,但對大哥交代的工作,可都是盡心盡力去做。」
兩兄弟欲哭無淚,一副天要塌下的表情。
「也不知大哥最近是吃了什么東西,上了火,每天把咱們哥倆從早操到晚!
「不僅如此,大哥還規定從現在開始,要是咱們犯了一絲錯,就罰咱們睡在酒坊里,不準回來!
他們苦哈哈的表情,逗笑了她。
「嘿,你還有心情幸災樂禍?」
他們越說,她笑得越開心,不過看他們難受,她也不忍心,最后應允。
「好吧,我會幫你們勸勸他,別對你們太嚴厲了。」
「多謝啦!
紫薇表面上微笑,其實心底下,也擱著一份心事,只是沒在他們兩兄弟面前表現出來罷了。
她感覺到,姜世庸近日來有些冷淡,因為,他都沒碰她。
他對她厭了?
她無法不去在意,越是愛他,越是小翼翼,自從成為他的妾,她希望自己舉止得宜,合乎身份,畢竟他是有頭有臉的男人。
她明白,總有一天,他可能會納新妾進來,取代她的位置,她會失寵。
這是女人的宿命,她的爹爹,有一堆妾,還聚了繼母,所以從很小她便知道,女人終其一生能仰賴男人疼愛的時間不多。
她早有心理準備,但這一天似乎來得太早,她的心還是痛了。
。
站在書齋前,里頭的燈火還亮著,這幾日,他都在書齋里待到很晚,也不要她守在一旁侍候,所以她都是一個人擁著寂寞入睡。
她推開門,端進一杯糝茶,靜靜的擱在桌上,沒有打擾他,而是佇立一旁,等候著。
他不開口,她也不打擾,時光就這么靜靜的流逝。
「有事?」靜夜中,響起低沉的聲音,他的目光,沒離開桌上的賬冊。
「妾身有一事,想請教夫君!
「說!
她小心觀察他,覺得他今晚心情似乎不錯,便開口。
「是有關二少爺和三少爺的事!
他依然沒抬頭,專注在賬冊上,他沒繼續問,她只好耐心等著。
是錯覺嗎?為何她感到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沉重了?
「他們怎么了?」平淡的語氣,輕得沒有重量,她卻嗅到了不妙。
她向來懂得察言觀色,雖不曉得問題出在哪里,但她改變了心意,決定打消念頭。
這話,還是不問的好。
「沒什么,打擾了,妾身告退!
她轉身要走,但立即的,腰間被有力的手臂圈住,又將她給帶回來,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連吹拂,挾帶著怒氣。
「你到底想說什么?」
她心兒一驚,望著他含怒的眼,小聲回答:「沒事。」
既然開了口,他就不準她把話擱在心里。
「為什么不說!」
「因為你在生氣。」
「我沒有。」
「你有。」
他瞪著她,怒火升到眉心,努力克制著不對她發脾氣,但他就是忍不。翰幌氤姓J,他的確在生氣,因為聽到她提到兩個弟弟的事。
那黝黑威嚴的面容,又恢復了平靜,眉心的皺折也稍稍撫平,語氣轉成了溫和。
「我沒生氣,你說!
她心中半信半疑,有些不確定,這時候,她瞧不出姜世庸到底在想什么?
望著他臉上柔和的線條,心下想到兩位少爺哀求的神情,猶豫不決的心,才又安下來。
「其實也沒什么事,兩位少爺最近似乎很累,大概是酒坊的商務太重了,忙得透不過氣,所以我在想,夫君是否可以對他們不要太嚴厲,讓他們喘口氣?」
「是他們叫你來說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說的,因為我擔心他們!篂榱伺滤w怒于世懷世廣兩兄弟,她改口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黑眸底的怒火變濃,他禁不住妒火中燒。
她可以對別人笑,對別人打鬧,現在,又為別人來向他求情,對他即始終拘謹有禮,就像一道無形的鴻溝,隔在兩人之間。
她從來沒要求他什么,也不對他撒嬌,明明喜歡他,就是不肯表現出來,只有在夜晚歡愛時,他才能感受到她的體溫,為他而火熱。
心中的氣悶令他惱火,但他說不出口,也知道她感到困惑。
真不懂這女人為何如此對他小心翼翼?
他不想每次都得灌醉她,才能得到她關愛的眼神,見到卸下面具的她,躺在自個兒身旁,展現似水的柔情。
但,他該怎么做,才能讓她卸下心防?
她小心的觀察他,不明白他為何不說話,神情為何如此復雜?
「夫君?」她輕喚著。
他放開她,轉開臉,冷冷命令:「沒其它事的話,退下吧。」
她還想開口說些什么,但那冰冷的背影,突然變得好遙遠,遠到她伸手不及的地方。
終于,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后悔自己不該提的。
「妾身告退!顾龔澤砀A艘桓#诳绯鲩T前。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嘆了一聲,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