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離開!現在就給我離開!”發了瘋似的,安韶葒拼命想把連玲雪拉下床。
這張床,是她大膽向路宙翼告白后,被溫柔擁抱的記憶,她不準任何人破壞她的回憶。
“喂!你有毛病啊!不要這樣拉我,我很不舒服……”感覺胃酸都要讓她搖出來了,連玲雪虛弱的抗議。
“那你現在自己離開,不要厚著臉皮賴在這里!”她已經口不擇言,不在乎她儼然像是個失去理智的妒婦。
“別再打了!我有流產的跡象,你不能這樣打我!”連玲雪面色蒼白,忍不住頭暈目眩。
流產……這個女人懷孕了?懷了……她老公的小孩?安韶葒愣住了,全身血液仿佛瞬間凝結,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洗澡洗到一半就聽到吵鬧的聲音,路宙翼從浴室見到這一幕,立刻火冒三丈。
他長腿一邁,將連玲雪攬在身后,像只保護小雞的母雞,“安韶葒,你在做什么?”
這畫面深深刺痛安韶葒的心,“我才要問你們在做什么?”
“你在發什么瘋?”不是沒看見安韶葒受傷的姿態,不過她張牙舞爪的態度,令他太生氣,不能理解安韶葒吃錯什么藥,為什么挑今天表現她的真性情?
“你先出去,讓玲雪好好休息!
“我為什么要出去?該滾出去的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吧!”如果安韶葒夠聰明,應該知道此刻若是窮追猛打、不肯理性,吃虧的一定是她,可惜她心思向來單純、直接,她在氣頭上,不可能先退讓。
“注意你的禮貌,講話客氣點!”熊熊火焰冒到頭頂,路宙翼咬牙警告。
“我講話哪里不客氣,我說的是實話,就像你告訴所有人的實話一樣!彼环數氐苫厝ィ杖话l現,不知道是不是深受項優藍影響,她也潛藏了無限的魄力,第一次運用在告白獻身,第二次,面對同一個人,一個她以為永遠不敢在他面前,大聲說話的男人,她居然敢和他大聲吵架?她應該是真的瘋了!
“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什么?”好矯情的問號。 拔蚁扔每嗳庥嬇苋ゴ糖,然后不知羞恥的爬上你的床,再安排一場抓奸在床的戲碼,一路用卑劣的手段,成功登上路太太寶座,這……不是你說的實話嗎?”
路宙翼緊握拳頭,手指關節泛白,“這本來就是事實,不是嗎?”
真的是這樣呀!連玲雪在心里吐舌,原來朋友間的謠傳、揣測不是夸張,沒想到一個外表看來無邪的小女生,居然一肚子壞水!
原來他是這樣想她的?安韶葒凄楚一笑,她好想解釋,但她解釋有用嗎?
如果不是根深蒂固這樣認為,他怎么會一再傷害她?既然都認定了,他也不可能會相信她說的話。
“我可以告你妨礙家庭,你知道嗎?”良久,她冷冷吐出一句。
某些不成熟的女人在發現老公有外遇時,通常會下意識替老公脫罪,全然將罪過推到厚顏無恥,引誘老公的狐貍精身上,涉世未深如安韶葒,太多打擊一時難以承受,不免懷疑是連玲雪在路宙翼耳邊煽動了什么,路宙翼才會這樣曲解她。
“什么。俊边B玲雪一臉不可置信,這家伙是哪根筋沒接對?
路宙翼努力壓抑想殺人的沖動,對于安韶葒不可理喻的撒潑,他試著最后一次規勸。
“在我對你發脾氣前,你最好立刻出去!”
“長這么大,我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何謂鳩占鵲巢、乞丐趕廟公,就是在說你這種女人,搶別人老公很爽嗎?你遲早會有報應的!卑采厝嚭藓薜卣f;其實她恨的是自己,尊嚴都讓人丟在地上踩了,還堅持不走人,硬要留下來丟臉。
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她現在有多面目可憎,原以為說難聽話,可以多少發泄怒火,但她此刻沒有一絲快意,反而覺得自己好可悲。
“安韶葒,我再說一次,給我閉嘴!”路宙翼不懂她今天是怎么了,最近兩人關系處于一種微妙的平衡,他才正考慮干脆忘記過去的不愉快,慢慢適應正;橐錾,然而她莫名其妙發瘋的嘴臉,讓他不禁想起她的心機,忽然感覺一陣惡寒。
“路宙翼,你給我聽好,我偏不要閉嘴!彼撬掀牛麉s明目張膽地護著別的女人,完全不考慮她的感受,教她情何以堪?
安韶葒的眼淚不聽使喚,不經意看見連玲雪又同情、又不屑的眼光,這是路宙翼第二次讓別的女人可憐她,所有委屈、難堪涌上心頭,她不想再管路宙翼怎么想她。
認為她是心機重也好、是歇斯底里、神經病也罷,既然都沒有愛,那就一次討厭她到底,順道結束凌遲,給她一個痛快吧!
她一咬牙沖上前,將躲在路宙翼身后、一副楚楚可憐的連玲雪揪出來,分明是任性的壞脾氣,偏有一副我見猶憐的皮囊,她很清楚路宙翼過去交往的,不論外表或是個性,大多是同連玲雪一樣,古典婉約的類型,可惜她外表和個性都不是這路線的,難怪得不到路宙翼真心疼愛。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她瘋狂捶打連玲雪,她私心里明白,她和路宙翼的婚姻,本來就如履薄冰、岌岌可危,怪不得連玲雪,連玲雪的出現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加速了決裂,殘余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全怪連玲雪,但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椎心之痛,讓她不知所措,找不到出口的話,她一定會崩潰!
“不要這樣!你這個瘋子!”連玲雪邊叫邊躲。
“安韶葒你夠了!”路宙翼很生氣,但他越阻止,安韶葒就越不受控制。
“別再打了!我有流產的跡象,你不能這樣打我!”連玲雪面色蒼白,忍不住頭暈目眩。
安韶葒愣住了,全身血液仿佛瞬間凝結,連玲雪昏過去的同時,路宙翼也壓抑不住怒氣,用力一把推開安韶葒。
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骨盆重重撞上一旁木柜的邊角,安韶葒痛得發不出聲音,眼睜睜看著路宙翼,心急地抱著連玲雪奔出去的背影,她身體里好像有某部份,本來生氣昂然的東西,正在死去。
還沒告白前,她對路宙翼一向不屈不撓、打死不退;結婚以后,心里始終有一絲希望不曾熄滅,頭一次,她決定放棄解釋,和路宙翼有關的事,她第一次想選擇放棄……
以前聽說他交女朋友、看見他和別的女人甜甜蜜蜜、出雙入對,她的心揪過、痛過,曾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比那更心痛的感覺,她現在發現,和此時此刻比起來,那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罷了!生平頭一次,體會真正撕心裂肺的痛!
好痛!無預警一陣不同于心痛那般抽象,難以形容的痛!
額上滲出細細冷汗,好像有道黏膩的液體從腿心流出來,她低頭一望,臉色瞬間蒼白。
女性的本能告訴她,這不是小狀況而已,她忍痛拿起隨手擱置在一旁的手機,來不及找人救命,直覺告訴她要叫救護車比較快!
要快……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