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程,安蓓蓓在惶惶不安中度過,她想打個電話向申屠未解釋,卻發現手機沒有電了,而她真沒有把握能夠阻止哥哥告訴爹地。
放學時,她一出教室就看到了被好幾個女生圍繞的哥哥,哥哥一向是個萬人迷,不知道談了多少場戀愛,竟然還敢阻止她戀愛,安蓓蓓哼了一聲,理也不理安北源,轉身離開。
安北源心情也非常不好,寶貝妹妹都要被搶走了,他連問也不能問,還有一堆女生纏著他問東問西,他一改以往的開朗形象,黑著臉從女生堆中擠了出來,追上妹妹的腳步。
“蓓蓓,我答應你不告訴爹地,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卑脖痹从懞玫負屵^妹妹的背包,像個小跟班似的跟在安蓓蓓身后。
“什么?”安蓓蓓停下腳步,等待著哥哥說出條件,有得商量就好。
“不許再跟那個男人來往,他不適合你。”
安北源經過一個下午的沉思,已經想好了對策,他已經了解了那個男人的底細,背景復雜,性格孤僻,一點都不適合單純的安蓓蓓,他決定用緩兵之計,先隔開她和那個男人。
至于她想戀愛,他會親自把關挑選合適的男人,他想,如果天下真有男人可以過得了他這一關,那讓男人跟安蓓蓓戀愛也無妨,反正標準是把握在他手中。
“你不能決定什么人適合我!”安蓓蓓想也不想地拒絕。
“只有這個條件,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告訴爹地,讓爹地處理這件事。”安北源也知道妹妹的弱點在哪里,比起他,爹地的管教手段才叫恐怖呢,他們兄妹都深有體會。
“哥!”雖然不甘愿,但是安蓓蓓不得不答應,她也想到了緩兵之計,先應付哥哥,她想哥哥也待不了幾天,等他出國后再說。
就這樣,安蓓蓓和安北源達成了協定。
安蓓蓓想過應付哥哥很難,但是沒想到哥哥在國外讀書幾年后的手段更加難纏,沒收了她的手機,上、下課嚴密地接送,別說申屠未了,她連月萌和小婕都沒什么機會接觸。
安蓓蓓在上課時,偷偷傳紙條讓月萌去告訴申屠未,讓他等她。
安蓓蓓惴惴不安,她好怕,怕哥哥的阻攔會澆熄了他們之間剛剛燃起的火焰。
因為兒子回來了,安墨從知道,兒子對寶貝蓓蓓的疼愛和看管不亞于自己,所以放心地去忙他的慈善畫展,這半年多來的慈善畫展讓他收獲很多,在見到了非洲那些貧窮國家的狀況,覺得自己應該為那里的小孩子多做一些事。
安蓓蓓本以為熬過哥哥回來的這段時間就可以,但很快地她就發現,原來哥哥已經提前取得了學位,再也不出區了!
他已經正式進入家里的公司,幫著媽咪管理公司,而他更以才回來不想太累為理由,只要是安蓓蓓上課以外的時間,他也都不去上班,像是守著寶石的怪物一樣死死盯著安蓓蓓,一秒都不放松。
像是一只被關進籠子里的小野貓,安蓓蓓的脾氣顯得越來越暴躁、焦灼、不安,雖然下課的時候都被哥哥接回家里,但是她不是窩在房間里不肯出去,就是在客廳里團團轉。
她想告訴媽咪尋求幫助,但是哥哥總是用陰險的眼神威脅她,讓她不得不屈服,強顏歡笑地面對爹地、媽咪。
她和申屠未已經十多天沒有聯系,不能見面、不能通電話、不知道彼此的狀況,安蓓蓓甚至自暴自棄地懷疑,申屠未早已忘了安蓓蓓是誰!
還好月萌和小婕夠義氣地冒著被安北源瞪死的危險,來安家找她玩。
安墨從不明所以,像以往一樣準備了一大桌子菜招待安蓓蓓的兩個好朋友,也沒發現三個小女生眉來眼去地暗地傳遞消息,安北源則是守在安蓓蓓身邊,繃著一張俊臉,一想到這兩個小女生是安蓓蓓的幫兇,他就沒辦法給她們好臉色。
安蓓蓓晚上躲在被窩里哭泣,因為小婕說她們去實驗室沒找到申屠未,聽隔壁實驗室的人說申屠未好像去參加什么國際會議了,已經有段時間沒到過實驗室。至于歸期就不清楚了。
安蓓蓓覺得她一定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人了,二十歲之前被爹地和哥哥當成重刑犯一樣看管,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歡的人,好不容易纏得喜歡的人給了她一點點的回應,哥哥這個程咬金就殺了出來,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對她,他們怎么可以這樣!
“嗚嗚嗚……”安蓓蓓哭得傷心極了,難道她的初戀就要這樣夭折了嗎?她不要!
一想到再也不能和申屠未在一起,安蓓蓓就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痛得想在這一刻死了算了。
安北源躲在安蓓蓓的房門口,聽著妹妹傷心的哭聲,他的心都揪了起來,拳頭緊緊地握起,難道真的太晚了,她已經被那個男人拐走了嗎?
他一心想保護妹妹,卻讓妹妹如此難過,難道他做錯了嗎?
在發現安蓓蓓和那個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當天晚上,安北源就去找了申屠未,向他嚴重申明,他的寶貝妹妹現在還小,不可以談戀愛,在他眼里,申屠未也根本配不上他的寶貝妹妹,希望申屠未有自知之明離安蓓蓓遠點,免得家長出面大家都不好看。
申屠未冷靜地坐在,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顯露半分情緒,表情淡漠,語氣更是冰冷。
“我是和蓓蓓在一起,而不是你!币痪湓,申明了他的立場。
“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歡蓓蓓!”安北源被申屠未冷淡的語氣氣得跳腳,只要關系到安蓓蓓,任何事都會讓他和爹地方寸大亂。
“你不喜歡蓓蓓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你可以和你年齡相仿、閱歷相近的女人在一起,蓓蓓是安家的寶貝,如果你敢傷害她.我們絕不會放過你的!”
申屠未一向不是將情緒流露出的人,更何況他認為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是他和安蓓蓓的事,眼前這個男人無論是安蓓蓓的誰,都無權置喙。
安北源真的被氣到了,從申屠未波瀾不驚的目光中,他受到了侮辱,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里!換句話說,這個男人根本不在乎安蓓蓓!
“我是來代表蓓蓓和你分手的,過去的事是蓓蓓年紀小認人不清,你也算有成就、有地位的人,不要逼我動用手段對付你,畢竟你糾纏小女生的丑聞傳出去,對你的家族、聲望都不利!”
“讓蓓蓓自己來跟我說分手的事!鄙晖牢吹哪樕⒆儯舷卵例X咬了起來,牽動了臉上冷凝的肌肉。
“蓓蓓已經被我和爹地說服了,她不想再見你,也請你不要再和蓓蓓聯系。”說完,安北源瞪了申屠未一眼,轉身離開了,他得回去好好想想,這個男人不好對付,而這個男人復雜的背景,讓他更覺得將妹妹和他分開是絕對的明智之舉。
那個男人不適合安蓓蓓!安北源聽著妹妹在深夜的傷心哭聲,一遍遍說服著自己。
時間的流逝在安蓓蓓看來變得很慢,每一分、每一秒都緩慢又充滿了折磨。
才二十天而已,安蓓蓓已經瘦了一圈,蘋果臉瘦了下來,越發顯得那雙杏眼圓滾滾的大,整個人懨懨的沒有精神,什么都不想做。
趙越云陪著安墨從在南非開畫展,如果他們看到女兒這個樣子,一定會擔心死。
安北源看著妹妹這朵嬌艷的鮮花漸漸枯萎,又擔心又難過,開始猶豫、掙扎和仿徨。
深夜,安蓓蓓從惡夢中驚醒,她夢到申屠未摟著一個好漂亮的女生來到她面前,說要分手,她不同意,但是申屠未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和那個漂亮的女生離開了,而她哭得撕心裂肺卻也無法留住申屠未離開的腳步。
從床上坐起來,安蓓蓓用被角擦了擦從夢里蔓延而出的淚水。
皎潔的月光透過紗簾灑了進來,室內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偶爾穿插著安蓓蓓的抽泣聲,低低的在深夜回轉。
安蓓蓓起身走到窗邊,拉開了紗簾去看天空中高懸的月亮,夜色多么美好,月光溫柔風輕盈。
安蓓蓓的視線落到了停在她家花園外的那輛車子上,心跳倏地加快了速度,她緊張地將窗簾全部拉開,定睛看著那輛車,是申屠未的車!她不會認錯的,她坐過好幾次,抱怨過申屠未的車像他的人一樣冷硬無趣。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他在她家門外待了多久?無數無數的想法與猜測一下子涌進安蓓蓓的小腦袋里,她的大腦運轉不過來,眼淚一顆一顆地落下。
申屠未暗色的影子坐在車子,香煙點燃的光亮一閃一閃,在昏暗的夜色里閃爍著,安蓓蓓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透著月光,她感覺申屠未看到她了。
香煙很快被熄滅,安蓓蓓聽到了車子發動的聲音,她想也不想地沖出房間,光著腳沖下樓梯,打開大門沖了出去。
風的聲音在耳邊呼嘯,怦怦的心跳聲在夜色中被放大,安蓓蓓追著申屠未緩緩行駛的車子,眼淚灑了一路。
眼看再轉個彎,申屠未的車子就駛入寬闊的道路,駛出社區了,安蓓蓓咬緊了牙齒,氣喘吁吁地繼續追逐,她要告訴申屠未,她想他,她愛他!
申屠未握住方向盤的手指用力,青筋在手背上繃起,他從后照鏡里看到安蓓蓓跌跌撞撞追上來的身影,在看到安蓓蓓沒穿鞋子的腳丫,他咬著牙,踩下了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