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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掌柜求嫁 第10章(2)
作者:香彌
  他話才甫說完,外頭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且慢。”

  刑白抬頭望向門口處,見到古蘭熙終于趕回來了,不禁面露喜色!肮糯笕!苯又s緊迎上前,將目前的情況大略說明。

  古蘭熙朝他點點頭,道了句辛苦了,接著望向田師爺,沉聲道:“此案是在本官轄下的東風縣城發生,依理該由本官審理才是!

  田師爺見著了古蘭熙,原先傲慢的神色稍稍收斂了些,語氣也略微緩和,“原是這個理沒有錯,但陳家告上知府那里,指控你東風縣衙包庇袒護人犯,故而知府才命在下前來拘提人犯,前往沂川府衙問案,以查明你東風縣城是否真有循私包庇之事,還請古大人將人犯提押出來,好讓在下帶回沂川府!

  “此事是在本官前往京城之時發生,是否有循私包庇之事,待本官查明后,自會給陳家一個交代,還請田師爺代本官回稟知府大人,本官定會稟公審理此事,絕不會徇私袒護!惫盘m熙神色沉凜,毫不退讓。

  田師爺也堅持道:“古大人,陳家已上告知府大人那里,這案子已由沂川府接手,還望古大人莫要為難在下,將人犯提出,好讓在下押回交差!

  刑白低聲在古蘭熙耳旁道:“大人,解鈴還須系鈴人,此事既是因陳家而起,若要阻止田師爺將人帶走,只能從陳家下手!

  古蘭熙微一沉吟后,朝田師爺說道:“請田師爺等候本官兩個時辰,待兩個時辰后,本官定給田師爺一個交代!

  見他退了一步,田師爺也應道:“好,就等古大人兩個時辰!

  古蘭熙出了衙門,先去牢里見了水鈴鈺。

  見到他回來,她滿臉驚喜,但她還來不及開口,只見他滿臉嚴肅的來到她面前,問道:“鈴鈺,我只問你一句話,陳河平是否是你所殺?”

  從京城趕回來的途中,他已從刑白派去的人口中約略知曉案情,在得知她差點遭到陳河平奸辱,他憤怒得幾乎要失手將當時拿在手里的圣旨給撕了。

  她神色激動的搖頭否認。“不是,我沒有殺死他!

  古蘭熙繃緊的心緒頓時一緩,溫言道:“我信你,只要人不是你所殺,我定能還你一個清白,現下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再委屈一陣子。”說完這些,他無法再多待,匆忙離去,他還趕著要前往陳家,去見陳老爺和夫人。

  古蘭熙與刑白一塊來到陳府,由于陳老爺年事已高,常年臥病在床,故而陳家的事如今泰半皆由陳夫人作主,此刻在廳堂接待兩人的便是陳夫人。

  “陳夫人,本官來此是為了令郎被殺害一事,請求夫人再給本官幾日的時間,以查明真正的兇手是何人,還給令郎一個公道!惫盘m熙在來陳家的途中,已聽刑白將案子從頭到尾仔細述說了一遍,聽完后,他也認為此案確有疑點。

  陳夫人不滿的怒聲質問,“殺人兇手正是水鈴鈺,人證物證確鑿,我不明白還需要再查什么,更不明白你們縣衙為何上上下下要這般袒護包庇于她?若非如此,我又何須告上知府大人那里去,求知府大人主持公道!”

  “此事確有疑點,其一,倘若找不出當日是何人將水鈴鈺打昏帶走,那么此事便是令郎所為,他將人擄走,意圖不軌,依大麗王朝律令,這可是犯了奸辱良家女子的重罪!

  陳夫人不忍兒子被殺害,還得背負上這罪名,怒道:“人不是我兒擄走的!

  “那是何人所為?”古蘭熙詰問。

  陳夫人被他問得一時語塞。

  他緊接著說道:“據刑師爺審問那客棧的掌柜和店小二,他們供稱,那日一大早陳少爺便去到那客棧里,訂下了一處天字號的廂房,便獨自待在里頭,其后店小二在見到鈴鈺姑娘從那廂房披頭散發的跑了出來,前去廂房里察看,這才發現陳少爺遭人殺害!翱蜅@餂]人見到鈴鈺姑娘走進客棧,她究竟是如何出現在廂房里?亂她一個弱女子,論力氣,比起陳少爺自是不如,又是如何能輕易將陳少爺給殺害?”

  在他連番的質問下,陳夫人完全回答不出話來。

  古蘭熙接著放緩嗓音說道:“陳夫人,本官明白你愛子心切,不愿見他含冤而死,然而此事倘若兇手另有其人,卻因陳夫人一時先入為主的成見,而縱放了真兇,豈不是讓令郎死不瞑目?”

  “這些都只不過是大人的片面之詞,我聽說古大人與那水鈴鈺有私情,是也不是?”陳夫人陰沉著臉質問道。

  古蘭熙坦言不諱,“本官與鈴鈺姑娘確已論及婚嫁,此次上京便是去請皇上賜婚!彼〕龌噬腺n婚的圣旨為證!盎噬弦讯鳒时竟儆⑺秊槠。”

  她驚訝的看著他手里的圣旨,他的說法和她先前從丫鬟那兒聽來的大相徑庭,忽然間,她對先前丫鬟所言產生了幾分懷疑。

  他接著正色說道:“無論于公于私,本官都得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這不僅是為還死者一個公道,更是為了還鈴鈺姑娘一個清白,本官愿以項上烏紗做擔保,五日內定查明此案,捉拿真兇,倘若辦不到,本官愿辭官負責!

  陳夫人見他竟不惜拿官位為賭,神色陰晴不定,憑他區區一個縣令,能拿到皇上賜婚的圣旨,若非他在朝中有人,便是皇上十分看重于他,不論是前者抑或是后者,都不能小覷了他。

  她雖想讓殺害兒子的兇手以命償命,卻也不想替陳家招來這樣一個敵人,心思轉了幾轉,她出聲道:“古大人無須以烏紗帽擔保,我愿再給你三日的時間,三日后,如若古大人還查無兇手,便需將此案移交沂川府。”

  雖然她給的時間不長,但能爭取到三日的時間,已讓古蘭熙心中松了口氣。

  他命人去請來田師爺,由陳夫人當面向他說明原委,田師爺聞言倒也沒再多說什么,原本便是這陳家人送了銀子去給知府大人,知府才插手這案子,既然陳家愿意再多等三日,田師爺遂回沂川府去復命。

  為了查明案情,古蘭熙調出先前刑白審訊證人的案錄詳細查看,又再親自前去詢問水鈴鈺事發當時的經過,之后,他待在縣衙里徹夜不眠的仔仔細細來回推敲這整個案子,發現關鍵之處在于水鈴鈺只砸傷陳河平的頭部與刺傷他手臂,但他的死因卻是頸部與胸口的傷。

  他一夜未眠,直到腹中傳來饑腸轆轆的聲音,才想到他回來至今尚未進食,他不禁想起先前水鈴鈺擔心他忙碌的忘了進食,每日早晚替他送來吃食,讓他有好一陣沒再挨過餓。

  然而此刻她卻深陷牢里,背負著殺人罪嫌,想起之前去向她詢問案情時,她即使驚懼害怕,卻仍滿懷信任的對他說——

  古大哥,我相信你定能查出兇手還我清白。

  他繃緊了下顎,發誓定要將這陷害她的人給揪出來。

  他強忍著饑餓,繼續從頭爬梳著這樁案情,想找出被忽略的線索,定是有什么重要的環節疏漏了,只要找出這點,便能循線查出兇手。

  翌日一早,古蘭熙決定再次驗尸,所幸陳家尚未將陳河平下葬,尸身雖已有些腐爛,但仍能看出當日的傷口。

  為求慎重,這次他讓縣衙里的兩名仵作一起過來。

  那兩名仵作是師徒,徒弟只有二十出頭,師父則已有四、五十歲,是衙門的老仵作了,上次驗尸便是由年輕的仵作進行。

  古蘭熙和刑白與兩名仵作站在尸身旁重新查驗尸首的傷口,陳家的人則站在一旁監視著。

  年輕的仵作指著陳河平頸部和胸口的傷口說道:“大人請看,這兩處便是致命傷!

  “頸部的傷口看來并非是由發簪所造成?”古蘭熙提出疑問。

  “在下猜想應是被什么利器所割傷!蹦贻p的仵作答道。

  刑白問道:“有沒有可能是被茶壺的碎片所傷?當日鈴鈺姑娘供稱曾拿茶壺砸傷了陳少爺,廂房還遺留下一地茶壺的碎片,上頭有些還沾了血跡!

  一旁老仵作頷首道:“是有此可能!彼又敿毜脑俨轵炓槐槭,確認徒弟所驗無誤,那兩處確實是致命傷。

  古蘭熙指著尸首的頭上和左側手臂上的傷口詢問老仵作,“那他頭部和手臂上這兩道傷呢?”這兩個地方正是水鈴鈺先前供稱傷他之處。

  老仵作道:“那都只是輕傷,不至于致命。”

  古蘭熙若有所思的盯著陳河平的尸首,忽然皺起眉,低呼道:“不對!

  “大人,何處不對?”刑白不解的問。

  “你們看,他手臂的傷是在左側,但他頸部的傷卻是在右側!彼赋霎悩又。

  幾人盯著陳河平的尸首看了看,年輕的仵作納悶的道:“不知大人覺得有何不對?”

  刑白先是噫了聲,接著老仵作也抬手朝空中比劃“幾下,然后出聲向還一臉不明所以的徒弟解釋,“他這兩處傷口是不同人所為,你瞧他左臂的這處傷口是慣用右手之人所造成,而右頸的傷口則是慣使左手之人所造成,殺害他之人定是慣使左手之人!

  刑白仔細回想了下,看向古蘭熙!叭魧傧聸]記錯的話,鈴鈺姑娘是慣用右手的!彼娺^水鈴鈺記帳,她是右手拿筆,事實上泰半的人都慣用右手,使左手的人較少。

  古蘭熙頷首!皼]錯。”適才在發現那頸部的傷口不對時,他便已思及這點,也更加篤定她絕不是兇手。

  雖已知兇手是左拐子,但那人是誰則還待查明。

  陳家的人對此發現很是訝異,立即回去將此事稟告陳夫人,陳夫人即刻趕來。

  這時古蘭熙等人尚未離開,見她親自過來,古蘭熙遂親自向她解釋,陳河平身上傷口的異樣之處,并模擬造成這般傷口的情形。

  “夫人請看,倘若我要劃破你的右頸處,就必須使左手才能辦到,倘若使右手,那么我劃破的必是你左邊的頸子,就如同陳少爺左臂上的這道刺傷,便是用右手所刺。所以據本官分析,兇手應是慣使左手之人!

  看著兒子右側頸部的那處傷口,陳夫人臉色陰沉的質問,“水鈴鈺不是使左手?”

  “她與一般人一樣,是慣用右手!惫盘m熙肯定的回道。

  陳夫人面色凝沉的盯著兒子的尸身好半晌,才陰鷙的問道:“那兇手會是誰?”

  “此事本官定會調查清楚!边@不僅是為她,更是為了水鈴鈺,他絕不允許有人設下如此毒計構陷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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