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御堯部心神不寧。
夏曼早上演的那一出魅惑人心的戲媽,幾乎快把他嚇?biāo)懒恕?br />
他想,這一招果然夠犀利,她下的狠招不但讓他嚇得退避三舍,連辦公室里的蒼蠅們也嚇到全飛得一只不剩。
他很想把她的表現(xiàn),解釋成她解決掉麻煩蒼蠅的方法,但只要一想到她那雙清亮的眼眸,那勢在必得的眼神就教他坐立難安。
自從十年前,他為她受了傷之后,他知道她對他就有了好感,但是他始終記得老爺?shù)慕淮,?jǐn)記自己的身分,收起欽慕的眼神,只專注在保護(hù)她的責(zé)任上。
她對他一直是帶著期待的,這一點就算他想否認(rèn),也否認(rèn)不了。
但他負(fù)擔(dān)不起她的感情,所以總是冶淡的處理,帶著冷漠的表情,無視她期待的眼神,心想,她總有一天會認(rèn)清他們之間的不同。
但……事情似乎越來越復(fù)雜了。
她的溫柔告白,她的主動接近,她的馨香鼻息,在在都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對她的眼神無動于衷,卻在她突然抱住他的那一刻,心墻迅速崩毀,只見一片斷壁殘垣。
而更讓他擔(dān)心的是,她眸中那股任性胡為,目中無人的姿態(tài),那就像是……找到“整治”他的方法,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盯中的獵物,無路可逃。
其實,他很不想用這種幾近“無能”的語匯來形容自己,但是他真的充滿了無力感。
一想到她,御堯轉(zhuǎn)頭朝她的方向看去,只見她挺直的鼻梁,小巧的紅唇,肩后披散著一頭長發(fā),黑得發(fā)亮……
御堯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筆,心里滿是驚愕。
無法相信自己胸口竟然涌上一股渴望,他有點好奇那絲緞般秀發(fā)滑過指間的感覺,想靠近她的欲望一波強(qiáng)過一波。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漂亮得讓人幾乎栘不開眼,膚白如雪,光滑誘人,早上她貼近他的那一刻,他幾乎快壓不下自己澎湃的情緒,想伸出手去輕觸她。
尤其,當(dāng)他看著她那雙澄亮如湖的眼眸,他突然有個預(yù)感,覺得她就要吞沒他了……
。
彷佛察覺到他的注視,原本專注在螢?zāi)簧系南穆,突然轉(zhuǎn)過頭來,一雙眼亮晶晶的睨著他,發(fā)現(xiàn)他也注視著自己時,夏曼勾起了嘴邊的笑,心扉涌上一陣暖意。
她果然影響到他了!
想著想著,她笑得更加絕美,美得教御堯胸腔一緊,皺起眉頭。
她很少笑得這么勾魂,一旦笑起來,竟是媚死人不償命,緊緊抓住了他躁動不安的心。
她的大眼含笑,盈盈似水,水汪汪地恍若就要融化掉他,縱使他的心再冷、再硬,只要她一個微笑,一個回眸,就能輕易擊碎心里高筑的城墻。
事到如今,他該怎么辦才好?
。
自從夏曼發(fā)現(xiàn)他無法抵擋她的主動靠近時,她就決定改變方向策略,反被動為主動,不再癡等他的緩慢前進(jìn)。
她不再讓他逃避,她要他真實的面對她的感情。
回家的路上,御堯開車,而夏曼則坐在后座,以單手支著額,看著他好看的側(cè)臉。
“我們在一起……十年了吧!”夏曼突然天外飛來一筆的開口說道。
御堯聽到她的問話時,偉岸的身子突然一僵,伹表情看來仍然很鎮(zhèn)定。
“應(yīng)該說,我保護(hù)小姐的時間的確有十年了。”御堯糾正她的用詞,不認(rèn)為他們有“在一起”過。
夏曼咬著手指,長發(fā)隨意的披散在肩際,看來別有一番韻致,嘴角有抹狡猾的笑,像是個頑皮的精靈,已經(jīng)猜出他未說出口的答案。
“你真的很怕我。”夏曼好整以暇,看著他好看的側(cè)臉,心里竊笑著。
一句話,教御堯有點發(fā)愣,突然出現(xiàn)的紅燈讓他猛踩剎車,轉(zhuǎn)頭就要開口反駁她時,正巧看見水漾般的眼眸,盈盈似水地注視著他。
那水亮的眸子,敦他的心都軟化了幾分。
“好,我怕你,我承認(rèn)我怕你,行了吧?”御堯轉(zhuǎn)過頭試圖閃躲那一雙眼睛,視線專注向前,只因為她明媚的雙眸好似一團(tuán)火焰,燦亮的燒痛他的眼。
他承認(rèn)了?夏曼的眉挑得更高,雖然有些訝異,卻也高興的笑了起來。
看樣子,他在乎自己的程度,比她預(yù)期的還要再多一點,想不到,她竟然能讓這個傲氣凌人的家伙,開口承認(rèn)說他怕她。
“不行。”夏曼爽快的給了答案,卻得到他帶著微怒的瞠眸。
然而,御堯發(fā)現(xiàn),看著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澄眸,他也只能笑著輕輕嘆氣,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
“你越來越討人厭了!庇鶊蛳铝私Y(jié)語。
綠燈亮了,他踩了油門,繼續(xù)往前行駛。
“喔?”夏曼一點都不生氣,只是揚高了音調(diào),一副愿意聽他細(xì)說從頭的嬌俏模樣,甚至從后座慢慢靠近了他。
“我在開車!庇鶊蛉滩蛔¢_口提醒,阻止她的繼續(xù)靠近。
“我什么都沒做!”夏曼很無辜的開口。
御堯沉默了下來。她的確是什么都沒做,她甚至連碰都沒有碰到他,但是她帶著熱度的鼻息,卻輕易撩亂他一向平靜的心。
和這樣美麗的女人相處,對一個正常且健康的男人而言真是一種折磨,尤其是當(dāng)她還是你連想都不該想的女人時,更是折磨中之最。
“我在想。”夏曼沒再逼近,但仍噙著笑意看著他。
“想什么?”御堯試圖讓自己專心開車。
“為什么覺得我越來越討人厭?”夏曼美麗的眼睛從后照鏡看著他,研究般地瞇起眸,突然又冒出一句。
“是因為我喜歡你嗎?”
御堯的腳像是突然抽筋一樣,方向盤也一下子失去控制,他的手偏了一下,車子往隔壁車道滑去,幾聲低咒與宏亮的喇叭聲呼應(yīng)著這突如其來的驚魂。
“你會不會開車?”有人搖下車窗對他臭罵了句。
御堯的臉色如常,一點兒都沒有差點撞車而失控的慌亂,只除了耳根有著不尋常的熱意,像是被誰放了火,熱度高得有點燙人。
“如果還想平安回家吃晚餐就安分點!庇鶊虿恢雷约旱男呐K,還能承受得了她幾次的胡鬧。
是嗎?她真的喜歡他嗎?!
她的一句話,撩得他思緒紊亂,不該有的狂喜,夾著洶涌的猛浪開始泛濫,興風(fēng)作浪地想要吞噬他,他冷漠的語氣,是想要阻止她的胡言亂語,但夏曼似乎鐵了心不想讓他得到平靜,她把之間的距離又拉得更近了些。
“我知道再怎么樣,你都會平安送我回到家的,因為你的責(zé)任就是保護(hù)我!”夏曼似假似真的開口。
“不過……我可不可以說,你這么努力保護(hù)我的原因,是因為你也有那么一點點喜歡我?”夏曼輕聲的說,像耳語一般,像是怕被誰聽到似的。
御堯的臉色仍舊波瀾不興,但她那輕柔低軟的聲音,像是長了手一般,撩撥他的心口,引起一陳酥麻輕顫。
“我沒有喜歡你!庇鶊蚪o了這千篇一律的答案。“我只是……”
“盡你的責(zé)任而已。”夏曼替他把其余的話說完,瞼上有著淡淡的落寞。
“不過……”夏曼又開口,瞼上再度充滿精神,想起今天早上他的反應(yīng),她好奇的想再試試看。
“不過什么?”
“你真的不喜歡我?”夏曼好奇的間。
“不喜歡。”御堯的答案很果決,迅速的語氣帶著點心虛。
“真的?”夏曼靠近他的臉,想再確定他話中的可信度。
“當(dāng)然。”御堯想也不想的點頭。
當(dāng)他想著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放棄逼問時,一只小手突然襲上他的胸口,貼在最靠近他心跳的地方,要不是他的自制力夠好,這下車子又要失控打滑了。
“你真的不喜歡我嗎?我要聽你再說一次?”夏曼笑了,感覺掌心下的心跳,因為她的碰觸,逐漸、逐漸的加快。
“不喜歡。”御堯的語氣沒變,氣息卻變得濁重。
“唉喲,這是誰的心跳啊,怎么沒有一點規(guī)律呢……”夏曼的笑漫上眼底,燦爛的比星子還要迷人。
“我只是盡我的責(zé)任……”御堯再度重申他的立場。
“唉唉唉,有人的心跳快得有些不像話喔!”夏曼打斷他斬釘截鐵的話語,擺明不相信他。
“夏曼!”警告性的語氣在車廂回蕩著。
夏曼迅速收回了手,御堯心想,她總算是乖乖聽話了。
但胸口曾被小手覆住的那個地方,卻驀地覺得有些涼意,甚至是有些空虛……
只不過,那空虛的情緒,并沒有在他的心間盤踞太久,因為下一秒,夏曼的頭竟斜倚在他的肩上,一股淡香從緞發(fā)中飄來,那香味將他緊密的包裹住。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聽得到她帶著淺笑的聲音。
“你說謊……”夏曼倚著他,愉悅的閉上了眼。
她聽到了?!聽到他那快如擂鼓的心跳。
但那只是因為她的靠近而無法掩飾的自然反應(yīng)。
“你喜歡我,很喜歡、很喜歡……”夏曼的音調(diào)輕輕柔柔,但卻帶著股肯定。
御堯的心房瞬間被攻破,因為被發(fā)現(xiàn)心意而有點不知所措。
“總有一天,你會承認(rèn)的!毕穆僖淮伍_口。
聽著她的宣告,御堯的身體變得有點熱燙。
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專注的看著前方開車。
她說的是真的嗎?他總有一天將會承認(rèn)?
真的,會有那么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