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在元察覺爺爺?shù)哪抗,知道爺爺在想什么,他自然也看出錢多多的黑子并未完全屈居下風(fēng),頗有跟白子相爭的潛力。
錢多多思索片刻,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忽地揚眸笑道!皩α,爺爺,我們要不要來打賭?”
“你想賭什么?”
“當(dāng)然是賭錢。 彼類坼X了。
跟爺爺都賭錢?周在元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錢多多嘻嘻地笑,當(dāng)作沒看見!拔覀冑一千塊如可?”
“一千塊?”周英雄冷笑,區(qū)區(qū)一張紙鈔他還真沒放在眼里!耙就認真點,就賭個十萬吧!”
“十萬?!”錢多多咋舌,連忙搖手!安恍,太多了!”她心疼網(wǎng)!
“怎么,你怕輸?”
“爺爺都讓我兩子了,怎么還會輸?”
“那就賭啊!”老人家干脆一口價!笆f塊,不賭拉倒!
錢多多看一旁等著看好戲的周在元,又看看面前一臉威嚴(yán)凜然的周爺爺,想了想,銀牙一咬。“好,賭了!”
既然賭上了彩金,號稱最愛錢的錢多多霎時正襟危坐起來,摩拳擦掌,擺出一副全力以赴的架勢。
周英雄看了暗暗好笑,表面上卻不吭聲。
棋局廝殺得越發(fā)精彩了,錢多多看來是拿出了真正的實力,妙著紛呈,好幾次都逼得周英雄汗流浹背。
可姜還是老的辣,最后雙方數(shù)目,錢多多還是輸了兩目半。
“我輸了?怎么會輸?shù)陌 彼桓蚁嘈牛Щ曷淦堑乇ь^哀嚎。
而勝利者周英雄自然是志得意滿,樂呵呵地笑!百金拿來!彼豢蜌獾財傞_手掌。
“哎呀,爺爺,哪有人這樣跟晚輩計較的,您說是不是?”錢多多開始耍賴。
“我知道您大人有大量……”
“我是老人,不是大人!敝苡⑿垡槐菊(jīng)地反駁,伸手揉了揉坐得有些發(fā)麻的雙腿,撐著拐杖緩緩起身。
“爺爺,小心,我扶您!卞X多多趕著獻殷勤。
周英雄卻是擺出一臉酷樣,揮揮手格開她,示意他完全可以自己走!霸谠浀媚憷掀徘肺沂f,一天五分利!
語落,老人家悠然自在地離開,留下錢多多和周在元四目相對,她有些委屈似地咬著唇,他則是面無表情,半晌,她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忽爾甜甜一笑,討好地問。
“老公,那十萬塊你會幫我出的,對吧?”
回應(yīng)她的是兩枚白眼。
“在元,周在元,老公~~”一陣亂七八糟地亂喊!皠e這樣嘛,十萬塊在爾眼里不算什么的!
“……”
“不然這樣,你不是給了我一張信用卡嗎?我刷卡換現(xiàn)金,怎樣?”
“不準(zhǔn)換!那張卡是給你日常支出用的,不是為了讓你還賭金!
“你說過額度內(nèi)隨便我刷的!
“那也不能亂刷!
“老公,老公~~”
兩人一個大踏步走,一個小碎步追,一前一后回到臥房。
這是周家的管家特意為他們準(zhǔn)備的新人房,墻面、門扉、家具上都貼了囍字,換了絳紫色的窗簾與被套,高雅貴氣。
“老公~~”錢多多追上去伸手挽著周在元臂膀,嬌膩膩的嗓音喊得他全身起雞皮疙瘩。
“你夠了沒?”他表示惡心。“我們都已經(jīng)回到房間里了,你可以別再這樣叫我了嗎?”
“怎樣叫你?”她故作無辜地眨眨眼!袄瞎?”
“就說別叫了!
她偏要叫!袄瞎、老公、老公~~”
“錢多多!”情緒一向冷靜從容的他難得有想扁人的沖動。
“不然你答應(yīng)我,幫我出那十萬塊?”她笑咪咪地提出交換條件。
為了那十萬塊,她連節(jié)操都可以不要嗎?他無奈地瞪她!澳憔蜎]有一點點女人的自尊?”
“沒有!彼卮鸬煤酶纱。
他大翻白眼。
“好不好?好不好嘛!”她甜膩地搖晃他臂膀,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兩團柔軟擠壓著他結(jié)實的胸膛。
如此誘惑的舉動被她做起來絲毫沒有勾引的意味,只覺得像小孩子一樣淘氣賴皮。
若是其他女人,周在元早就冷淡地一腳踹開了,至少也會用他比寒冰還冷的眼神凍得對方全身發(fā)抖,但對錢多多,他卻奇怪地狠不下心。
或許是這女人實在太厚臉皮,就算他目光能殺人,她也能安然無恙地存活。
他暗暗嘆口氣!拔铱梢韵葞湍氵這十萬塊,不過得記在帳上!辈荒茏尣降锰黠@,以免這女人打蛇隨棍上。
“記在帳上是什么意思?”她追問。
“如果接下來你做了什么令我滿意的事,這十萬塊我就當(dāng)獎金給你,你可以不用還。”
“什么事會讓你滿意?幫你按摩捶肩膀好不好?你每天上班那么辛苦,放松一下多好!闭f著,小手就要捏上他肩膀。
“滾遠一點!”他嫌棄似地拿開她的手!按穫肩膀就抵十萬塊,也太便宜你了!
她嘟嘴!澳俏覒(yīng)該做什么?”
“這個嘛,以后再說,總會想到的。”他語氣清淡!拔乙ハ丛枇恕!
洗澡?
錢多多怔了怔,眸光一轉(zhuǎn),這才警覺自己陷在一種有點困窘的處境。
因為搬回家來住了,在爺爺跟一屋子傭人的眼皮下,他們這對假夫妻說什么也不能分房睡,只能共用一間臥房。
而這間房內(nèi),只有一張雙人床,這表示……
“你晚上要睡在哪里?”她問周在元。
“還能睡哪里?當(dāng)然是這里!
“不是,我是說床只有一張……還是你要睡沙發(fā)?”
“為什么不是你睡沙發(fā)?”他瞪她。
“這還用問嗎?”她傻笑!澳闶悄腥耍沂桥,你是紳士,我是淑女,紳士應(yīng)該禮讓淑女……”
“我是紳士沒錯,可你好像并不能算是個淑女!彼e閑地撂話!斑@是我的家,我的房間,我有百分之百的權(quán)利睡在床上!
難道要她睡沙發(fā)?她才不要!有大床不睡,為何要屈就一張窄沙發(fā)?
她眼珠一轉(zhuǎn),盈盈一笑!捌鋵崯o所謂的,我們倆干么爭呢?這床這么大,就一起睡好了。”
她賭他會像前兩天那樣,她邀他上床,他反而尷尬地想逃。
明眸熠熠生輝,含笑凝睇周在元,他看出她在想什么,念頭一轉(zhuǎn),也跟著笑了。
“好吧,一起睡。”
“你說什么?!”她驚駭,他怎么會是這種反應(yīng)?
“我說,”他笑著伸手拍她軟嫩嫩的臉頰,用一種溫柔諧謔的口吻!拔也唤橐飧惴窒磉@張床!
“你……開玩笑的吧?”她不信。
“我說真的!彼麌(yán)肅地強調(diào)。
“你、你……”她瞪著他似笑非笑的俊臉,喉嚨像是嘻住了,艱澀難言。
那個孤高自傲,如高山白雪,不屑與女人同流合污的翩翩君子哪里去了?
她可憐兮兮地瞅著他!皭劾礞⒄f你這些年來幾乎不碰女人的!
劍眉一挑!八@么跟你說?”
“嗯,她說是鄭大哥說的。”
鄭雍什么時候也變得那么愛嚼舌根了?
周在元撇撇嘴,看向眼前小心翼翼地盯著自己的女孩,不禁莞爾。
表面裝得再嘴硬倔強,其實還是慌嘛,真可愛!
“放心。”他忍不住又拍拍她!拔也粫粤四愕,我去睡沙發(fā)!
語落,他轉(zhuǎn)身進浴室,灑落一串清雋離的笑聲。
錢多多聽著那不掩嘲謔的笑聲,臉頰羞赧地發(fā)燒,她凝立原地,十指絞扭成一團,許久,粉唇微綻——
“我才不是怕你吃了我呢,我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吃了你。”
細語呢喃,輕輕地落在靜夜里,除了她自己,只有溜進屋內(nèi)的晚風(fēng)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