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你都對朋友這樣好嗎?”
“嗯……好像只有對你這樣!彼[起眼,“朵兒,你不想當朋友沒關系,只要呆在我身邊就好!
“不當朋友?那我要用什么名義呆在你身邊?”她難得露出傻乎乎的表情。
“兄妹?”
兄妹?這兩字像刺般戳進她的心房,她下意識的反抗!安灰!”她才不想當他的妹妹。
“那……”這可讓羅寧樂苦惱了!敖忝萌绾?”
她皺眉,瞧見他眼底的戲謔,原本的感動驟然消失,氣急敗壞的喊道:“拜托你認真一點!”
他開懷大笑,大手揉亂她的發絲——不論當什么都好,他只希望華朵能永遠在他身邊陪伴。
夕陽西下,天色漸晚,華朵從溪邊洗完衣服回來,一走進院子就看到羅寧樂一身樸素的坐在華父身邊學著編織竹簍。
他說找到她后會學著低調,起初她以為他在開玩笑,并不當一回事,誰知她錯了……
他逐漸減少了在大家面前出現的機會,也不像以前那樣到處宣揚他的消息,開始保持神秘。
現在大街小巷都在哀嚎見不到義凜公子,一大堆閨女的心又碎了……
甚至還有流言傳說羅寧樂是生病了……義莊的人眼見事態嚴重,急忙澄清義凜公過得很好,只是忙于事情才不見客。
誰會料到,原本該呆在義莊避暑莊園的羅寧樂會穿著樸素的粗布服裝來到她家,幫忙農務。
她早該知道羅寧樂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不該去質疑他的話……“唉!你為什么總要讓我成為大家的眼中釘?”
萬一他身穿這身衣裝,他做的事被外人看到要怎么辦?會不會把她當作是壞心的妖女,進而圍毆她?
雖然她一拳就可以橫掃全場,但她還是會有點擔心!
“朵兒,回來啦?”羅寧樂不知她復雜的情緒,開心的朝她揮手。
“笑、笑,就知道笑,一點都不明白我煎熬的心情!”瞪著他燦爛的笑顏,她的嘴里嘟囔,眼神卻是怎么也離不開他,還情不自禁的也朝他揮手。
“朵兒,快過來。”他拍拍旁邊的空位。
“唉!我到底是做什么?”她踏著不情愿的腳步來到他面前。
“你看,這是我編的竹簍!彼瘾I寶似的給她瞧!拔易龅暮冒桑俊
她接過彎七扭八的竹簍,點點頭!班,很漂亮!
“伯父,朵兒稱贊我了耶!”一向對他板著臉的華朵第一次稱贊他,讓他的心情感到情所未有的愉悅。
“嗯,朵兒向來不習慣稱贊別人喔!”華父笑著點頭,其實他挺喜歡羅寧樂的,看得出他是真心對華朵好。
雖然華朵不愿替羅寧樂招來麻煩,不斷的躲避他,但華父私心還是希望他能盡早察覺到黑獄劍的事,保護可憐的華朵。
“爹!彼欢A父怎會跟著一起胡鬧。
華父聳肩,一臉的無辜樣。
她只能搖頭——該說是羅寧樂的魅力還真大,就連一向不喜歡接近陌生人的華父都被迷倒了。
“衣服洗完了,我幫你晾好嗎?”搶過她手中的籃子。
哪有人搶著做苦工的?她連忙搶回來,瞥見他的手指有傷痕,急忙捉住他的手!澳恪笔蔷幹窈t時劃破的傷口嗎?
“呃,練武的時候也會受傷,我已習慣看,什么感覺都沒有!彼幌M龘,嬉皮笑臉的說。
“練武跟這個一樣嗎?”練武是要做大事,可編竹簍呢?堂堂義凜公子干嘛要做這種苦工?他是想讓她愧疚死是不是?
“同樣是做事,有什么不一樣嗎?”
“羅寧樂!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幫你呀!”他反握住她的手,“你不也一直都在做這些事嗎?我想替你分擔工作嘛!雖然我做得不太好,但至少你不用再碰這些粗粗的竹子,手也不須再受苦了!”
她是個姑娘家,卻因從小就得做這些雜事,雙手變得很粗糙,甚至傷痕累累……每次摸到她手指上的硬繭,他的心就好痛。
以前他沒辦法幫忙就算了,但現在不同,他會陪在她身邊,不會再讓她受苦了。
即便手指被尖銳的竹子劃破,但一想到他可以代替她受傷,他就一點都不覺得痛,反而感到欣慰。
他為什么開口閉口都是她呢?華朵承認自己被他給感動了,連半句責備的話語都說不出來——她也是個姑娘家,每次看到一那些千金小姐身穿華服,不須為生活而苦惱,無論做什么都有人伺候的樣子,也是會感到有點羨慕,甚至有點嫉妒。
她知道人各有命,她是個低賤的人,不該抱有希望,可自從遇上羅寧樂……他處處遷就她、討好她,甚至不想讓她受苦還搶著幫忙做事……
她不相信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只對另一個人好——她記得自己曾很勢利眼的問過羅寧樂,問他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
當時的羅寧樂毫不在乎她的無禮態度,只是摸摸她的臉頰,笑笑的說:“只要你不再躲我,認命的留在我的身邊就行。”
她心想,兩年前當羅寧樂跌進陷阱時,一定是撞壞了腦袋,才會將她這個平凡人當成是寶貝!
羅寧樂瞧著她苦惱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她肯定又在胡思亂想了!
其實他能理解她的想法,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會對她這么好——這輩子他從沒對姑娘……不!他從不曾對任何一個人有過這么高度的關心,更別說是處心積慮的去討好一個人。
難道真如寧平所言,他喜歡上華朵了?
可喜歡又是什么感覺?他不懂,他只知道自己在意華朵,希望她能每天笑容滿面,過得開心。
他不愿去想太多,只想照著感覺走。
“進屋去吧!我幫你擦藥!彼畔率诌叺幕@子,拉著他起身,瞥見華父曖昧的目光,小臉頓時緋紅,腳步移動得更快。
他喜歡華朵擔心他的模樣,任由她拖著走,一起走進屋內。
“要趕快擦藥,否則你的護衛看到你的手,會以為我虐待了你!睆墓褡幽贸鏊幐,抓著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藥。
“你也會怕?”
她瞪他一眼,“我怕死了!崩^續上藥,小手一再碰著他的手指頭,忽然感到一股電流傳過身體,令她駭然不已。
“怎么了?”看著她小臉紅撲撲的樣子,他忍不住湊近,深吸一口氣。
哇~~華朵好可愛……如此嬌媚的模樣讓他的心跳加速,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我……你的臉好紅喔!”她抬起頭,盯著眼前紅得不自然的俊臉。
“你也一樣!”他呆呆的說。
“我也是嗎?”她不自覺的摸著臉頰,果然火燙不已!盀槭裁磿樇t?是天氣太熱嗎?”
“跟天氣好像沒有關系!彼麚u頭,“每次你太靠近我,或是碰到我都會臉紅!彼苷J真的分析。
“嗯,我好像也是這樣!彼J同!翱墒菫槭裁次覀兣鲈谝黄鹁蜁樇t呢?”
“這……我也不知道。”他一臉的苦惱樣。
唉!堂堂的義凜公子怎會不知道呢?傳出去真是太丟人了。“我會把原因查出來后再告訴你的。”
“查臉紅的原因?”她皺眉,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他們在一起就會臉紅心跳,不過總覺得這種事很丟臉!澳悴灰!
“那我們怎么知道……”
她打斷他的話,“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嗯……”他挑起眉,大方的握住她的手!昂冒!咱們就多碰幾次。說不一定下次就會找到原因了!
多碰幾次?她瞪大眼,這種話他也說的出口?這位義凜公子的臉皮……真是厚到嚇死人!“你好像很喜歡這種肌膚接觸喔?”
他咧嘴一笑,“跟別人不知道,但跟朵兒肌膚接觸……我很喜歡。”喜歡到想天天黏在她身上!
“你你你……”她這回不但臉紅,連心跳都失控了,害羞得說不出話來。
羅寧樂是不是沒把“羞恥”放在眼里?不,不對,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羞恥這兩個字要怎么寫!
正當她想甩開他的手時,華父走進屋內,看見他們雙手交握的畫面,清一清喉嚨!斑溃鋬,大牛找你!
“大牛?”她欣喜的說:“我出去一趟,你趕緊上藥……還有,放手!”
他很無辜的看著她,“藥都還沒上完,你要去哪里?”
“我有事要辦!彼伤谎郏昧Τ榛厥。
她的力道差點讓他跌下椅子,趕緊穩住身子,不悅的說:“快去快回,我等你幫我上藥!
她敷衍的答應一聲,隨即奔出屋子。
“伯父。是誰來找朵兒啊?”剛才他的心思全放在華朵身上,沒聽清楚華父說的話。
“大牛呀!”
大牛?聽來是男子的名字,他擰緊眉,“他是誰?”
“哦!他就住在附近,算是我們的鄰居,我們剛搬來時常關照我們。”
“意思就是他常來找朵兒啰?”
“對啊!朵兒好像有請他幫忙買什么……我也忘了!比A父見他站起來,不解的問:“你要去哪里?”
“伯父,我出去一趟。”丟下這句話,不顧華父的呼喚便奔出屋外。
他的輕功一等,很快就追上了他們的腳步,又擔心華朵會責怪他的跟蹤只好躲在一旁觀察。
看著他們走進一間屋子,羅寧樂忍住想沖進去的沖動,捺著性子在外頭等待,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煩躁!
就在他快壓抑不住沖動時,他們一起走了出來……華朵抱著一匹布料,用燦爛的笑顏和大牛有說有笑的。
這畫面令羅寧樂的呼吸困難,一手摸著心坎,只覺得心在抽痛——這種刺痛遠比兩年前得知她消失時還要疼……
聽到她清喊著“大牛哥”時,一股憤怒沖上羅寧樂的腦門,讓他煩躁到最高點!昂拔揖瓦B名帶姓的,喊他卻叫大·!じ?!”臉色難看。
他好氣,又不知自己到底為什么這么生氣。“朵兒!”等大牛走進屋子,他立刻來到她面前。
“羅……寧樂,我不是要你在家等著,你怎么跑來了?”見他臉色陰沉,她立刻緊張起來。
他是怎么了?看起來好生氣。
“一樣是人,待遇怎會差這么多?”他喃喃自語,眸底出現了傷心的神采。
他對華朵好,不求任何回報,可是看著她對其他男人有說有笑,卻對他板著臉孔……這讓他的心真的感到好難受!
那個大牛是做了什么才能讓她露出如此甜蜜的笑容?他好不甘心呀!“你跟他說了什么?”
“他?”哦!大牛哥呀!“大牛哥的姨娘在布莊工作,他知道我想買布料縫制衣衫,去買,又沒太多錢,特地跟他姨娘求情,算我便宜一些。”看著手中的布料。“很漂亮吧?”
羅寧樂瞪著她手中的布料——就為了這些布料嗎?他抿緊唇,心情復雜的看著她。“你是因為買到這些布料而開心,還是因為看到他……”喉嚨像是被刺卡住,無法言語。
“看到大牛哥怎么了?”她不解地眨眼。
“沒、沒什么。”他別開眼,突然沒勇氣把話問出口——他突然好怕她會回答是因為大牛才會如此欣喜……“我要回義莊了!彪y受的擠出這句話,他轉身離開。
她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滿腦子全身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胸口像是有股悶氣被堵住,讓她感到異常難過。
她的俏臉一沉,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現象——羅寧樂不高興,她竟也會跟著心情低落!
這、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