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們不能認命,一定要想辦法突破愛情不順遂的命運。”阮明月堅定的說。她要談戀愛,她要找一個愛她的人共結連理,絕不輕易放棄。
何桃花卻沒好友積極,“說得簡單,做得困難,這些年來我還不夠倒霉嗎?男友有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我永遠是最后知道的人。”唉!她不是鋼鐵人,刀槍不入,被傷得全身是傷還越挫越勇,毫無懼怕。
說真的,她感覺有些累了,都已二十七歲,卻不曉得自己到底在追逐什么,老覺得心里空了一大片,怎么填也填不滿。
“桃花,我們去算命吧!算算看是哪里出了問題?”阮明月實在不想再“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成為別人的老公。
“算命?”她心動了一下。
“對,看面相、算流年、排命盤……不管是哪一種,只要算得準就去算,我就不信楣神一直住在我頭上。”為了戀愛運順利,阮明月決定跟“命運”拚了。
“可是神棍也不少……”萬一被騙了得不償失。
“哎呀!你們要算命呀!問我美花姨就沒錯了,這整個幸福里全歸我在管,哪位老師算命最準,問我最清楚。”一顆米粉頭……是燙得像花椰菜的卷卷頭突地從兩人身旁冒出。
“啊~美花姨”
嚇……嚇死人了,突然冒出來,跟鬼一樣。兩人拍著胸口。
身材有點圓的美花姨咧開一口白牙,笑得好不熱情!疤一,你信我美花姨,早就該去算算你的命,看看問題出在哪了,怎么三天兩頭換男朋友,女孩子太花心不行啦!”
“我……我不是……美花姨,你別拉,我還沒考慮好要不要算命……”何桃花頗委屈。男朋友劈腿是她的錯嗎?怎么每個人都認為是她的因素。
“呵呵……別不好意思,都老鄰居二、三十年了,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我會害你不成!明月呀,一起來,不用害羞,人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時,去算命是正常的,可以得到一點建議嘛……”
幸福里里長朱美花一手拉一個,把兩人拉離幸福公園,笑呵呵地服務里民,將一臉別扭的兩人拉進一間你漫檀香香氣的算命館。
你呀!造太多業障了,所以才感情坎坷,一直不順利,要想你的正緣趕快來,就要好好彌補那些你所虧欠的孽緣對象,不要再造孽了……
什么孽緣、什么造孽,她到底做了什么才招來亂七八糟的業障?明明她每次都很用心想談一段感情,可到了最后不是劈腿收場便是無疾而終,她是被舍棄的那一個。
美花姨介紹的算命師根本不準,她是受害者耶!幾時成了加害者,那些劈腿的家伙才是罪大惡極,他們讓她身心受到極大的傷害!
你不愛他們卻和他們交往,這是你的罪衍。
她不愛歷任男友們?這又是哪門子的鬼話!若沒有一絲絲喜歡,她連多看對方一眼都嫌煩,哪會成為男女朋友。
即使在公司上班,瞎眼算命師的話仍猶在耳際,何桃花滿心的不甘愿,小小的反省了一下,還是不認為自己有錯。她頂多承認愛得不深,也是因為這樣才沒讓那些混帳真正傷了她的心。
她善于保護自己的心,不想再受傷,不想再像那年送竹蜻蜓給她,那個說會陪她一輩子的男孩……
!不想了,盡想些臟東西,她何桃花可是獨立自主的新女性,不需要緬懷過去,夏去秋來的季節,蜻蜓漫天飛舞的景像已不復存在。
“桃花姊,你的黑眼圈怎會這么嚴重,昨晚去做賊呀?聽說你終結了第十七任男朋友,天呀!你好強哦!”朱玉臻夸張地喊著。
“閉嘴,小臻,我頭很痛!彼罱卟蛔悖煲獟禳c了。
“我有經痛止痛片,阿斯匹靈和普拿疼,你要哪一種?”朱玉臻生性外向,一張嘴仍是停不下來。
撫著額,何桃花咬牙低哼了聲,“你離我遠一點就不痛了!你的聲音有謀殺效用。”聽到了會發瘋。
“哎呀!桃花姊,我是看你不舒服才問一聲,有病要去看醫生不要硬撐,別像咱們老板操勞過度又不肯就醫,一拖再拖會拖出大毛病啦!”錢要賺健康也要顧,朱玉臻說得振振有詞。
“小臻,你的事做完了嗎?包裝部那邊還缺人手。”真要太閑就去幫忙,少在她耳邊嘰嘰喳喳。
她和她不過差三歲而已,怎么感覺差了一輩?體力和精力明顯有一大段落差。
想當初她才十六歲,為了幫外公外婆分擔家計,她千求萬求才進了這間糕餅店打工,從最基礎的掃地開始做起,每天一下課背起書包不是趕著回家,而是趕來店里,就怕工作遲到,老板不肯用她。
一晃眼十一年過去了,她由大家喚來喚去的工讀小妹變成人家口中的桃花姊,想想也滿感傷的,媳婦熬成婆中間的辛勞不足為外人知。
至于她的爸媽嘛,不提也罷。兩人離婚時,他們爭著要優秀又美麗的雙胞胎兄姊,她這意外誕生的老么反而乏人問津,交惡的父母互相推來推去,她只能像個小可憐窩在角落看他們倆爭執。
后來上了法庭,法院把兄姊的監護權判給了父親,而她判給母親,但母親不想養她便丟給年老的外公外婆,自個兒另覓第二春,嫁人去了。
所以她有爸爸也有媽媽,還有哥哥姊姊,可是有也等于沒有,她有好些年沒見過他們了,記憶中的容顏早已模糊。
朱玉臻干笑兩聲,把椅子挪回座位,專心工作,可過沒幾分鐘,她又忍不住說話的欲望,“桃花姊,你聽說了沒?咱們的小老板要回國接掌家業,不知道他長得好不好看,真教人期待耶!”她眼中閃著夢幻的星星,一副等著被富二代看上眼的懷春少女樣。她很迷時下的羅曼史,老是幻想著書中的情景有一天會降臨她身上。
“有什么好期待的?一樣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而且心腸有點黑!痹诤翁一ǹ磥硇±习逭娴臎]什么,雖然是個不錯的大哥,但那惡趣味的個性教人有些受不了。
專注于將資料建檔,她沒發現辦公室門外多了一雙充滿興味的眼,好笑地盯著她后腦勺。
朱玉臻一聽,咖啡色眼眸迸出亮亮的光彩!疤一ㄦ⒁娺^小老板?”
“桃花姊讓你叫假的嗎?我在這里的年資超過十年,糕餅店的大小事我無一不知,何況小老板,不像你才來三年,連老板的親戚也會搞錯!鄙匣剡把老板的堂弟當顧客,極力推銷新開發的香芋酥,鬧出笑話來。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早八百年沒來往的親戚我哪曉得!蓖蝗,朱玉臻聲音一壓低,賊兮兮地轉動眼珠子!疤一ㄦⅲ愀±习逵袥]有纏綿悱惻的一段,以你的能耐應該不會放過眼前的大魚……啊!痛,你用什么戳我……”
何桃花手中有著尖細筆尖的筆在她眼前一晃!澳愀男挟敼纷泻昧,這么愛八卦!
“哎呀!人家好奇嘛!老板身體欠佳,小老板臨危受命,再加上一位柔情似水的女主角,多符合小說里的情節……”朱玉臻已經自比是書中女主角,陶醉不已。
“作夢歸作夢,現實是不可能的,小老板跟我們是不同等級,小心被吃掉!毖Х撬齻儏^區人類所能靠近的。
“!我寧愿被吃掉……”想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臉,深情雙眼凝視著臉紅的她……這讓朱玉臻的幻想又上升一個等級。
“小老板不吃人,我相信他和你們一樣是人。”一道低沉帶笑的男聲渾厚有力的響起。
“不不不,小老板不是人,他是神,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我……咦!你是誰呀?”朱玉臻驀地一怔,表情微愕地看向倚靠門板的斯文男子。
一身體閑的打扮,鼻梁上掛著名牌眼鏡,俊雅的面容帶著淺笑,像是一名長年浸淫書海中的學者,氣質溫和如煦陽。
給人的感覺是無害的、親切的,讓人一見他的笑容就忍不住苞著嘴角上揚。
“陸大哥,你幾時回國的,怎么不叫我到機場接你?”何桃花一回過頭接觸到那張熟到掉渣的笑臉,忙起身相迎。
“剛到,搭今天的飛機,而且還帶了朋友,所以就沒知會你了!彼晳T性摸摸她的頭,當她是當年一臉稚氣的小妹妹。
“朋友?”她偏過頭,略帶疑惑。
陸清寒鏡片后的眸光微微一閃!拔易屗ネ\嚵,幾年沒回來,臺北更加擁擠了。”
“應該是你懶得找停車位,才把停車一事丟給朋友煩心吧!”
“知我者,桃花小妹也,陸大哥我愛死你了!彼还词郑χ鴮㈤L臂勾在她肩上,拉近,一副感情深厚的樣子。
“少來了,你最愛的是自由,沒人管你最好了,還有,不要隨便勾肩搭背,你不是我的菜!彼拈_他的手,一副嫌棄樣。
“說這話真教人傷心呀!枉我這些年最牽掛的人是你,常常想著小桃花又換過幾個男朋友,又傷了幾個男人的心!彼腴_玩笑半關切的說道,他內心當她是自家小妹。
何桃花扁嘴瞪他!澳惴窃谖覀谏先鳆},我痛死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真的痛呀!來,我惜惜,心疼吶!陸大哥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他故作大方的張開雙臂,一臉真摯情意。
“別逗了,剛回來就趕緊調整時差,老板擱下的工作快堆到天花板了,你盡快處理了,我也好向進原料的廠商交代!睕]店里的公章她沒法提錢付貨款,都拖了大半個月。
“桃花妹妹,你好歹讓我休息一下,別急著操死我,我身體虛弱……”唉!美好的悠閑日子就要遠離了,進入兵荒馬亂的戰國時期。
“跑五百公里馬拉松還能跑出第三名優秀成績的人,好意思裝虛弱,叫我大熱天的在太陽底下瞎找路!币坏狼逶缴ひ粑д{侃地輕揚。
這聲音……這聲音……何桃花的背脊微微一僵,臉不自覺的繃緊,未見到來者先聞其聲,心底的某一處就乍然被觸動。
她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只是突然感到一股怒意由身體深處升起,令她直覺地想逃避。
“呵呵……咱們是什么交情,這點小事何必放在心上,你比我更久沒回國,認認路也是好的,省得改天迷路了。”陸清寒一掌拍在進門的好朋友背上,展現熱情道。
“我不是回來玩的,你曉得……”要不是他的請托,自己大概近鄉情怯,沒那么早放下一切隨他歸國。
熟悉的環境變得陌生了,曾經的小巷道如今已是大馬路,再也找不到記憶中的模樣。
他……有些迷茫,自己是不是回得太晚了,物換星移,人事全非,當年的愛情已淹沒在高樓大廈里。
“你呀!別老是這么嚴謹,放松點,太過死板可會嚇著我可愛的員工們。來,我替你介紹,這位是我們店里最甜美可愛的桃花妹妹,她負責管錢,你的薪水還得由她發……”
“……桃花”他一怔,目光從好友身上移過去。是她嗎?他沒看錯?
“桃花來,他叫穆幽華,是我從美國請回來的形象顧問,我們店里糕餅的銷售額逐年下降,所以我找了朋友幫忙,百年老店要是垮在我手中,我爺爺的爺爺會從墳墓里跳出來,揪著我耳朵大罵不肖子孫!
“……”何桃花的表情木然,看也不看小老板專程請回來的精英。
陸清寒似乎沒察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逕自滔滔不絕的說著,“……以后大家要在一起工作,就要相親相愛,同心協力,把糕餅店的生意提升,在國際上也要創造佳績……”
“小老板,我今天要請假!焙翁一▍s低下頭,聲調平得沒有半點起伏。
“請假?”他一愕。
“看到臟東西,不舒服!彼趺锤摇⒃趺锤胰魺o其事的出現在她面前?何桃花說完,迅速拎起包包,大步走出辦公室。
“咦?什么臟東西,哪有……桃花妹妹……怪了,竟說走就走,不像平常的她……幽華,我跟你說,我……”陸清寒一臉困惑,望向好友要說話時,卻只見到對方的背影,“呃!有古怪,他怎么也走了,難道……”他眉頭一皺,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