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媽說錯了,我不會娶你,我對你只有妹妹的感情,沒有男女之情。
他說時眼神忽然放柔,落在一臂之遙的何桃花臉上。“她才是我愛的人,我和她許下一生之約,誰也不許違約。”
心中一暖的何桃花柔了神情,悄悄地移動腳步,朝他靠近,小指勾呀勾地勾住他小指,有點害羞的面頰發熱。
見到兩人似有若無的柔情,沈坷坷很生氣地推開何桃花!澳闶俏业,她不可以來搶!賓開,臭女人,不準靠近我的幽華哥!
“你還弄不清楚狀況嗎?我早在十幾年前就愛上她了,她是我的初戀,也是唯一,不論是你,還是任何人,誰也不能把我從她的身邊拉開!彼话盐兆∷氪蛉税驼频氖郑莺莸厮﹂_。
“幽華哥你……你怎么可以……”沈坷坷真的哭了,撲簌簌地淚如雨下。
穆幽華伸手和何桃花緊緊十指相扣,低下頭親吻心愛的女人!拔业男牟挥勺灾鞯叵霅鬯铱刂撇涣,唯有她是我今生摯愛!
“不、不、不--我不允許!你只能愛我,她是個狐貍精,去死去死,趕快去死,她死了就不會和我搶你……”
啪!一聲,鮮紅的五指印立現。
頭歪一邊的沈坷坷忘了哭泣,她滿臉難以置信,怔愕地望看剛打了她的繼兄,琉璃般的眼睛盛滿迷惑。
火熱的痛蔓延,從小被捧在手心,沒挨過打的她第一次感覺到痛是什么,她迷茫的眼兒一眨,豆大的淚珠紛紛落下,嗚咽看掩面跑出去。
她以為穆幽華會心疼她,尾隨她身后跟出來安慰她,她故意走得很慢,想等他追上來。
但是她等了許久還是不見他的身影,讓她頓感委屈地蹲在店里員工出入的后門墻邊哭泣,四周堆了不少雜物。
驀地,一雙男人的黑色皮鞋出現眼前,淚眼朦朧的她露出微笑,仰起頭想喊一聲,“幽華哥,你來得好慢”卻見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往她雪白頸旁一擱,她嚇得放聲尖叫。
沈坷坷的驚叫聲很快傳遍整間老店,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其中最先到達的是腳長的穆幽華和陸清寒,其次是氣喘吁吁的何桃花。
“鐘嘉銘,你在干什么,快把刀放下!标懬搴鹊,他未免太大膽了,居然潛進店里作亂。
“后退,通通后退,不然我一刀殺了她!彼舐暫鹊,把刀刃壓入沈坷坷的雪頸,一道細微血絲從她頸邊流出,眾人見狀不敢輕舉妄動,配合的退開。
“你把刀移遠點,有話好好說,殺人的罪很重的,你不會想往后二十年都待在牢里吧!”陸清寒沒有動,待在原地試著跟他講理,瓦解他的敵意。
神情狼狽的鐘嘉銘重重一哼,“虧空公款、偽造文書和傷害罪,這幾條罪加起來的刑罰會輕嗎?少說判個一、二十年,我豁出去了,不在乎再多背一條!
反正一樣要被關,關出來他都四、五十歲了,還能有什么作為,不如拚一拚,看能不能有一條活路。
“好好好,你冷靜一點,不要誤傷無辜,被你扶持的那位小姐是店里的客人,你手稍微放松,別讓咱們的百年老店變成命案現場!币坏┏蔀槊脯F場,店也甭開了,直接關門大吉。
“少哆唆,姓陸的,你收集的文件我要你馬上都拿出來,一張也不許偷藏,全部。”他一手扣著沈坷坷的脖子,一手揮著刀,表情狠庚。
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銷毀證據,一切化為烏有,他就能逃避法律的制裁。
“我放在保險柜里,你等我一會,我想一下密碼……”陸清寒哼了聲,裝作不熟密碼數字,借故拖延時間。
“等一等,讓何桃花去!辩娂毋懞鋈桓淖冎饕,不相信向來狡猖的他。
一聽到是何桃花,在場同時有兩個男人緊張了。
“由我去吧!資料是我幫忙收集的,何小姐只是會計,不清楚文件的內容!
穆幽華往前站了一步,將她擋在身后。
他陰陰冷笑!昂涡〗?叫得可真生疏,你真當以為我不曉得你們兩個人的關系嗎?少在我眼皮底下;樱兴,否則我不保證這個活色生香的小美人下一秒鐘還有呼吸。”
感覺頸部又一陣刺痛,沈坷坷害怕得面無血色,口烏嗚嗚地哭得很壓抑。
“不要動她!”陸清寒和穆幽華同時一喊,他們想保住沈坷坷,但也不愿何桃花身陷險境。
“哈哈……那動作就快一點,我沒什么耐性的,尤其刀子不長眼,要是手滑了……”他假意失手,雪嫩的肌膚又多了一道小傷口。
“我去拿,你不要拿女人試刀,是男人就要有點骨氣,別讓我瞧你囂!焙翁一ǔ爸S的說,一臉鄙夷。他果然是畜生,沒有人性。
“桃花!辈灰づ。穆幽華搖著頭,苦笑在心。
“何桃花!你這女人最好不要栽在我手中,否則……”他一定要折磨得她死去活來!她當真以為他下不了狠手嗎?
“小心風大閃了舌頭,已經沒了骨頭,再成為啞巴多可憐!蓖{她?她可不是被嚇大的。
“你……”
何桃花沒理會他滿臉怒意,頭一甩就往辦公室走去,曾經身為實質的小總管,她可能比小老板更熟悉店內各項物品的擺放,陸清寒所說的保險柜其實老舊不堪,根本用不到密碼,她用小刀輕輕一撞就開了。
里面確實有個很厚的牛皮紙袋,她抽出來一看,快速地利用事務機掃瞄存檔,然后打電話報案。
她接著用小跑步回到扶持現場,縮短時間,以免鐘嘉銘產生疑心。
“拿來了,你可以放人了!焙翁一〒P看紙袋,要他自個兒過來拿。
“怎么這么久,你是不是背地里搞鬼?”鐘嘉銘不相信她,眼露懷疑。
她臉不紅氣不喘地恥笑他多心!氨kU柜的密碼有三十幾個數字,光是想數字就要一會兒工夫,更別提要找哪一份才是你要的,換成是你還沒我快!
有三十幾個數字嗎?陸清寒用沒受傷的手掏掏耳朵,眼睛眨了眨。
鐘嘉銘看了她一下,心中仍是半信半疑,但此刻他只想盡快拿了東西就跑,無暇細究!昂茫褨|西丟過來!
“先放人!彼退憙r還價。
“何桃花,人在我手中,你要文件還是尸體!彼豢献尣剑袀護身符檔在身前,沒人敢動他。
“你是小人,萬一你反悔呢?我不相信你。”誰曉得他會不會出爾反爾,一發狠就在店內行兇。
他冷笑。“你有資格說不嗎?再不照我的話去做,我就斷她一根手指。
手是鋼琴家的資產,一聽到他要斷她手指,沈坷坷嚇得直發抖,又看到面前的穆幽華看著何桃花一臉憂色、一心維護別的女人,全然不顧她的安危,她原本純真的心性扭曲了。
就在僵持不下的當頭,她說出令人震驚不己的辦法。
“拿我和她交換不就得了,誰也別擔心一方不交人,一方不給文件。
“沈坷坷!”穆幽華赤紅了眼,不敢相信她竟自私至此。
“真狠!比思液眯木人,她卻恩將仇報要推人去死……陸清寒搖著頭,無法對她有一絲同情。
何桃花一人等于文件到手又可保他全身而退,的確劃算鐘嘉銘冷笑,“聽到了沒,用她來換,你們都給我離遠一點,別想動手腳,我的刀子可是很利的。”
“她不行,我代替她。”穆幽華一把搶過何桃花手上的牛皮紙袋,表示他愿意充當人質。
“幽華,還給我,他指名的是我!彼霌尰貋,但身高不夠高,他把東西高高一舉起她便構不著。
“桃花,你認為我能眼睜睜地看你沖向危險?”她太高估他的定力了,只要和她有關的事,他都無法保持冷靜。
“我……不會有事……”
她自己也不確定,在他深幽目光凝視下,她漸漸氣弱,頭一低,不敢看他。
“一丁點可能性我都不會允許,你該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份量有多重,我寧可失去全世界也不能失去你。”她是他的空氣,有她,他才能活著心跳。
她怔望他一會兒,垂頭不語。
“少在那里難分難舍,我不是呆子,要一個比我高大的男人當交換對象,我要何桃花,若不是她,我就……”他做勢要在沈坷坷白嫩臉頰劃下一刀。
“等一下,我過去!彼脩┣蟮难凵窨粗掠娜A,希望他能顧全大局。
他掙扎萬分,根本不愿她落入這喪心病狂的人手中,他只求她安全無礙。
這時,陸清寒打了個只有他看得懂的手勢,悄然往鐘嘉銘身后繞,穆幽華拳頭握得死緊一咬牙,漆黑深瞳布滿陰晦和煎熬,臉部繃緊如硬石地放下高舉的手。
在把牛皮紙袋交到何桃花手里前,他有多次想反悔,捏緊袋子的一角,與她拉據了一會才松手。
“早這么做不就沒事了,省得大家都緊張。好,何桃花現在你慢慢走過來,別走得太快,雙手捧著紙袋高過頭頂對,就是這樣,雙臂打直……”眼見犯罪證據就要到手,鐘嘉銘興奮莫名,警戒心也特別松動。
“刀子移開,把人往前推,我喊一、二、三就交換!
何桃花的想法是救人為先,她走得很慢,如他所要求的一步一步移動,她眼角瞄到小老板逐漸靠進鐘嘉銘身后的舉動,心里篤定地往前一步,準備替換。
但是誰也沒料到鐘嘉銘并非獨自前來,就在大家屏住氣息,以為快制服他的時候,雜物后方有一道鎮靜的聲音忽然揚起--
“嘉銘,你身后有人。”
鐘嘉銘倏地一回頭,陸清寒被逼提前行動,他用沒受傷的手揮向他下巴,企圖一拳擊倒他。
只是陸清寒人未到,對方已發狠地推開沈坷坷,迅速扯過想用文件攻擊他的何桃花,手中亮晃晃的刀子刺目得令人心寒。
“你們敢玩我?!何桃花你去死吧!彼种械牡蹲油耙凰。
“桃花”
噗,是刀子刺入肉里的聲響。衣衫暈開血紅,鮮紅的水珠滴落,一滴,兩滴,三滴……無數滴,滴得很快,染紅了腳下。
陸清寒咬牙切齒的一拳揮中鐘嘉銘,接著警笛聲在不遠處響起,百年老店蒙上一層低迷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