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外門的欄桿空隙,她看見一名清俊帥氣的陌生男人站在門外,而后者看見她的長相,則是瞬間一愣。
「你……不是徐暖玉,請問徐暖玉在嗎?」
這次換徐靈玉愣住了。
雖然她和暖暖發型、氣質完全不同,但因為五官如出一轍,除了家人,甚少有人能一眼就辨別出她們,沒想到這個陌生男人卻辦到了。
「我是徐靈玉,是徐暖玉的雙胞胎妹妹,請問你是誰?」徐靈玉不禁好奇地問。
「心源室內設計公司的老板之一,秦戈,因為徐暖玉小姐前幾天幫了我一個大忙,所以我今日特地上門致謝。」
心源室內設計公司?那個之前幫喜來登飯店重新裝潢大廳,還幫多間餐廳、書店、展館重新設計規劃空間的知名室內設計公司?
因為經常到各機構幫忙插花,所以徐靈玉對「心源室內設計公司」這名稱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久仰大名,可問題是秦老板怎么會認識姐姐?
就在徐靈玉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耳尖的暖暖在聽見「秦戈」二字后,唰的一聲從沙發上彈起來,訝異地看著站在門外的秦戈。
「秦戈?你怎么突然來了?」暖暖沒注意到自己喊的是秦戈而不是秦老閲,倒是她這一喊,讓原本待在廚房里吃飯的三人也跑了出來。
經過暖暖的介紹,徐浩東也不禁面露驚訝,但豐富的社會歷練讓他迅速收起外露的情緒,有禮的開門請秦戈進屋入座,并主動奉上茶水。
而徐父徐母聽聞秦戈不但是個大老板,還曾是自家公司的客戶,也展現出有禮的待客之道。
「原來是秦老板,久仰大名,晚餐吃過了嗎?要不要和我們一塊兒用?」
「多謝,我已經用過晚餐了!骨馗甓Y貌應對,即使是如此躁熱的夜晚,仍舊一絲不茍的穿著西裝,沒什么表情的冰山臉雖然依舊令人難以親近,卻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很抱歉突然前來打擾,原本我是打算明天再約個時間上門拜訪,但不料突然有個case需要到南部出差半個月,所以我只好冒昧選在今晚拜訪,希望沒有太打擾你們。」
說話的同時,他也雙手奉上兩罐頂級的茶葉當見面禮。
除了暖暖,徐家一家人都對于他的話感到不解。
雖然秦戈說是為了感謝暖暖而專門前來致謝,但到底曾經發生了什么事他們卻是一概不知。
「客人上門是好事,談什么打擾,只是不知秦老板拜訪是為了……」身為一家之主的徐父立刻好奇詢問。
秦戈劍眉微挑,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暖暖。
他以為自己的「糗事」她就算沒有八卦說給阿丙、阿丁他們聽,至少也會跟家人提起一、兩句,沒想到她竟然一個字也沒說?
「四天前我因為藥物過敏而性命垂危,幸虧令千金見義勇為,緊急將我送醫,難道令千金沒向各位提過這件事?」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暖暖。
徐家人整齊劃一地搖搖頭,再整齊劃一地看向暖暖,四個人的眼里全都充滿了疑問。
「我有說吧!古荒槦o辜的回視!改翘煳也皇怯写螂娫捇貋韴髠,說我送朋友到醫院會晚點歸隊嗎?」
「但你并沒有說那個朋友就是秦老板!剐旌茤|忽然明白母親為何會這么受不了暖暖了,這粗枝大葉的個性到底是遺傳誰?
「干么要說,那又不重要。」暖暖一臉理所當然。
「什么叫做不重要?秦老板是公司重要客戶,他身體不適住院,我們至少應該到醫院探望一下啊!剐炷负掼F不成鋼,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資金也不是商品,而是關系和人脈!這個小笨蛋為什么就不懂得套關系?
「到醫院探望?」暖暖表情變得古怪,實在難以想像一群人圍在病床邊關懷一個豬頭的畫面,要是媽媽知道秦戈當時是什么模樣,應該就不會這么說了吧。
想起秦戈當時的「完全變態」,暖暖忍不住噗_一聲笑了出來。
就在徐家人被她的笑弄得一頭霧水時,坐在一旁的秦戈立刻猜出她的小腦袋瓜里在偷樂什么,不禁沒好氣地撇撇嘴。
這女人也未免太不含蓄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她這種行為就像是在別人傷口上灑鹽?
明明應該氣惱,偏偏在想起她的「保密」后,就怎樣也氣不起來,平?此偸且桓贝拄斢执直┑哪,沒想到大剌剌的她其實溫柔善良且心思細膩,重要的是,他很高興她不是個大嘴巴。
天曉得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喜歡把別人的悲劇當作是自己的快樂,成天八卦閑聊的長舌婦了!
「總之我很感謝令千金當時出手幫助了我,所以特地上門致謝,往后貴公司若是需要什么幫助請盡管開口,在我能力范圍內,我必定竭力幫忙。」因為對暖暖的
欣賞加上感激,秦戈釋出最大的善意。
「秦老板您這么說就太客氣了,不過是一件小事,您真的不必放在心上。」徐父受寵若驚,立刻開口婉拒。
「對我來說卻是攸關性命的大事。」秦戈很堅持。
「但這實在太折煞我們了!
「沒錯,不過舉手之勞,秦老板您真的不用太在意!估^徐父之后,徐浩東也跟著加入婉拒的行列。
然后嘰哩呱啦、嘰哩呱啦,三個大男人就像娘兒們似的開始客套來客套去,而自恃賢淑端莊的徐母和徐靈玉始終保持完美微笑靜坐在一旁,不曾開口插上半句話,坐姿和表情皆是無可挑剔的優雅高貴,只有暖暖一個人頻頻打呵欠。
要命,這群男人說話簡直比女人聊化妝品還無聊!
眼看話題已從婉拒延伸到這一季的經濟現況,暖暖差點沒合上眼睛,幸虧肚子的饑餓讓她想起了晚餐未吃,于是干脆起身走向廚房。
「咳!」徐母卻發出一聲輕咳,瞬間用眼神釘住她的腳步。
暖暖無辜回眸,簡直不敢相信母親竟連晚餐都不讓她吃,無奈之余,她可憐兮兮的退而求其次,轉身走向樓梯,決定先到三樓洗個澡再說。
「咳!」
誰知道下一秒徐母又再次發出輕咳,甚至直接明了地拍了拍身邊的座位,要她乖乖回去坐好。
看著母親那充滿警告的眼神,暖暖以完美的四十五度角,悲傷望天。
老天,她根本就聽不懂那三個男人在聊什么,為什么非要她留下來當花瓶不可,有她們這兩個完美花瓶充門面不就夠了嗎?
暖暖暗自腹誹,但礙于母命難違,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沙發上坐好,而此時徐父、徐浩東、秦戈已經將話題轉往股市。
讓她屎了吧!
暖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自己今晚一定會無聊到死,于是她掏出手機開始打發時間,只是天生好動的她卻怎樣也坐不住,不是屁股東挪西蹭,就是雙腳前伸后縮,十五分鐘后,她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囚禁。
無視母親殺氣騰騰的眼神,她不顧一切的起身沖到電視機旁啟動Wii,然后在母親和妹妹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視下,玩起了格斗游戲。
剌激的格斗游戲瞬間激活了她萎靡的精神,甚至因對手愈來愈強大,她干脆整個人直接蹦到電視機前拳打腳踢,還不時發出哼哼哈兮的砍殺聲。
只是隨著她的動作愈來愈夸張,徐母頭上的白煙也愈冒愈多,徐靈玉則是撝著臉,已無顏見人。
老天,她真不想承認這個粗魯野蠻的女人就是她的雙胞胎姐姐!
「咳咳!」就算客人還坐在眼前,徐浩東也終于看不下去,發出一聲「委婉」的暗示,只是暖暖沉浸在游戲中,哪里聽得到自家哥哥的暗示聲?
她愈玩愈開心,愈玩愈激昂,早已渾然忘我。
而徐父將這一切看在眼里,雖然也覺得自家女兒有失禮數,但因為天生疼女兒,也只能無奈沉默。
可坐在一旁的秦戈則莞爾勾唇,對于暖暖的「目中無人」,眼里卻是升起淡淡的寵溺。
他真不明白她這活潑跳tone的個性是打哪兒來的,明明母親、妹妹都是那么的高雅端莊,怎么就生出了她這個異類?而徐浩東身為她的哥哥,卻似乎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妹妹。
就他所知,對這個女人含蓄根本是沒用的。
她的恣意奔放、直爽飛揚,就像天生刻在骨子里的DNA,不是說變就能變,而這也是為什么他踏入徐家大門后,就一直無法將注意力自她身上移開。
表面上他始終和徐家父子相談甚歡,但只有他清楚明白自己總是不時的用眼角余光偷偷注視這個活潑好動的小女人。
無論人前人后,她總是一本初衷、表里如一,愈是和她相處,他愈是深受率直豪爽、活潑熱情的她所吸引。
他想,他真的是愈來愈喜歡她了……
呃,等等!
瞳眸驟縮,秦戈瞬間震懾于心中的想法——
他喜歡她?他喜歡徐暖玉?!
可他喜歡的類型應該是文靜知性、端莊優雅,就好比徐暖玉妹妹那樣的女性,可他現在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但從頭到尾都不曾多看徐靈玉一眼,甚至還覺得眼前粗魯無禮的徐暖玉很可愛?
「暖暖,秦老板難得上門拜訪,你身為主人是不是也該坐下來陪秦老板說些話?」
徐浩東敏銳察覺到秦戈的表情似乎開始變得古怪,還以為是自家妹妹的無禮惹惱了秦戈,立刻語意婉轉的暗示暖暖,即使對妹妹的待客之道頗有微詞,卻也顧及她的顏面并沒有大聲斥責。
「算了吧,我又不懂經商!」暖暖揮出一記右勾拳,趁著敵人跌倒哀嚎的瞬間分神看了眼自家哥哥。
「那至少也坐下來陪陪秦老板。」
「不用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誤各位的用餐時間,先告辭了!骨馗赀B忙出聲婉拒,受到震撼的心尚未平復。
要命!他一定是最近工作太過疲憊所以腦袋有些不清楚了,他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完全不耽誤,秦老板您再多坐一會兒嘛!」徐父立刻出聲挽留。
「是啊,坐下來吃點水果,我現在就去切?」徐母也跟著殷勤留人。
「不了,我晚點還有事,真的不打擾了!骨馗陥A融的找借口,接著便緩緩自沙發上起身,即使心中再怎么慌張,舉手投足間的高貴優雅卻始終不曾改變。
徐母在心中暗自喝采,多么希望這樣才貌雙全、優雅又具有魅力的男人能成為女婿,只可惜對方卻不見得能看得上自家女兒。
眼看秦戈去意甚堅,徐父也不好再留人,連忙叫暖暖將人送到樓下,畢竟對方可是為了她親自登門拜訪。
「沒問題!」暖暖沒有拒絕,反正她正好也有話要跟秦戈說,只是一直找不到插話的機會。
一記左勾拳迅速將對手KO;她帶著秦戈走到樓下騎樓。